借據新娘
下雨了。
在六月裡下雨的話,並不會讓空氣清涼些,反而會生起悶熱的氣息。
雨,淋漓地下着。
這裡是高級的治療中心。
敏嘉來看她的爸爸了。
現在她的父親睡着了,而她則望着玻璃窗外的雨景。
雨時大時小,貼着玻璃窗直流而下。
窗外的地面已經是溼漉漉地,被雨水清洗地很乾淨,醫院裡的公園沒有以往那樣有很多病人坐着輪椅遊行,只能看見一兩個護士撐着傘行色匆匆地走過。
高級的病房裡,設備齊全,所以,不用擔心父親在夏天的時候會被熱着,就連現在也是開着空調,整間房間都清涼地很,父親在牀上也睡地很安然。
可是,這是最後一次來探望她的父親了麼?
敏嘉回過頭去,望了望牀上微微打着鼻腔聲的父親,然後又轉身望着那依舊下雨的天空。
是了,應該是最後一次。
可是,她好不捨。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父親了。
醫生說,她父親的病情有所好轉,已經查到導致病情發生的主要原因,在催眠術的幫助下,得知,她的父親是因爲接受不了母親死去的事實而把自己禁閉在工作當中,常年累月地瘋狂工作,以及壓力的存在,就這麼在三年前的那次破產而瞬間爆發了…..
她完全沒有發現,原來父親之所以這麼沒日沒夜地工作,都是爲了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去想母親。
但是,父親的病情有好轉了,會好過來的。
她相信。
就像陰沉沉的天,在雨過之際時,是會放晴的,會明亮起來的。
下午,時值五點整,雨已是停了,路面依舊溼漉漉地,車輪急速劃過時,還是會濺起水跡貼着輪胎而起。
亨少凱在家裡悶得慌,發現陶敏嘉那女人居然一個早上,以及下午都不在家。平時上班的時候可能並沒發現,原來自己一個人在家是那麼不好受的,並且還會在意那女人什麼時候回來,一大早就發現桌上已是滿滿的菜,那女人還留下一張便條說,是他的早餐及中餐。
也沒交代清楚她去哪了,什麼時候會回來。
原來週六日沒有工作的日子並不好過。
他想打電話去問她到底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
可是拿着電話查找通訊錄的時候,卻又發現,這是不是過度關心了?
她去哪又關他什麼事?
還不都是去便利店上班,或者去上什麼攝影課。
可是,至少他平時上班的時候,早餐,中餐,甚至是晚餐到臨的時候,他都能看見她的身影在他身邊出現。
是不是習慣了的時候,發現異常出現狀況,就會在意起來呢?
不然他現在在做什麼?總是拿着電話想打又不敢打的樣子,他亨少凱,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做事猶豫那麼久還決定不下來的人了?
看電視又不是,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最後還是關上了。
回房間也不是,躺在牀上又爬起來,起身了,又躺回去,最後,還是爬起身來走到大廳裡乾坐着發愣,看着那牆上的鐘,一秒一秒地過着。
怎麼她還不回來?
他都快餓死了!
雖然,桌上的什麼早餐、中餐的菜,他全然沒碰,所以當然餓地快發暈了。
週六?今天是週六?
亨少凱似乎想到什麼,眼睛馬上亮起,起身回房間換衣服。
他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了,這次,不用什麼藉口,都要把陶敏嘉那女人叫回來!
亨少凱開着車,拿起耳機塞在耳裡,然後按下敏嘉的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後,他便問:
“在哪?”
“有事?”敏嘉反問。
“我是問你現在在哪?直接回答我的話。”
“…….,我在我父親這裡,行了吧。找我幹嘛?”
“你父親?……我等下去接你。”
“接我?去哪?”敏嘉感到疑惑,“如果是回家的話,我自己會回去哦。”
“到了再跟你說,我現在正開着車,掛了。”
亨少凱拿下耳機,把車頭調轉方向,朝醫院開去。
陶敏嘉這女人在這星期很奇怪。
明明上星期幾乎每天都對他大喊大叫地吵着,發脾氣。
雖然每次吵過後,都很快沒事。
依舊會做飯給他吃。
可是,這星期就奇怪了,一點架都沒跟他吵,還很乖,很安靜,依舊按時做飯給他吃,並且還有加菜現象,在他的冷嘲熱諷的時候,都沒有像以往那樣對他大喊大叫,並且還還抿嘴微笑地對他說,你繼續說吧,我喜歡聽。
真是讓他傻了眼了,他問她是不是腦袋又發病了?或者是,在他背後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了?
她都搖頭說沒有。
他讓她做什麼,她都安靜地,乖乖地做,就連他感覺那明明是在耍她的事情,她也沒有叫囂,就這麼安然地完成,然後又問他還要她做什麼,他都被她這樣反常的樣子感到生氣了。
感覺,這女人一定有什麼隱瞞着他的事,只是不敢說出來而已!
他來到醫院,把車停好。
然後來到那間,敏嘉的父親住着的病房門前,正想敲門的手忽然僵住的,他感到沒由來地緊張。
這是他第二次見敏嘉的父親,在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都沒有像如今這般緊張的感覺。
他也不解,爲何會有這般緊張的感覺呢?
於是他故作鎮定,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門依舊沒有動靜。
他感到奇怪,於是親自旋轉門把,門輕輕地推開一小縫,都能聽見音樂聲從裡邊傳出來。
亨少凱聽着那音樂感到更奇怪了,於是推開門大步往裡面走去。
走沒幾步,就被裡邊的情景給怔住了。
這是什麼情形?
陶敏嘉那女人居然跟他父親跳舞?
可是,他聽見了什麼?
他聽見了,陶敏嘉的父親居然喊他的女兒作:老婆。
而她,陶敏嘉這女人居然喊她父親作:老公。
這是演哪齣戲?
他們擁抱着跳舞就算了。
她父親居然把他自己的手放在她的屁股上,她都沒感覺的嗎?
還是,不在乎?
.......
即使那是她的爸爸,也不能這樣吧......
亨少凱越看越黑了臉,他大步上前,決定要制止這樣的事情繼續在他眼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