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潔,你說什麼,夢露被人打了?”
菲菲雙手托住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冰潔,見她氣喘吁吁說不出話,內心驚慌的菲菲催問道:“噯,冰潔,那夢露她人現在怎麼樣了,到底有沒有受傷,還有傷得重不重啊?”
“菲菲姐,這我也不太清楚。”
冰潔拿手貼在上下劇烈起伏的胸口,使勁吸氣呼氣讓自己更順暢一些。“現在只知道夢露她還被她們困在包間裡沒出來。”注意到菲菲眉頭緊蹙,一臉不虞,她忙開口解釋道:“這是負責包間的小雅說的,她說包間裡的門鎖着,裡面的人讓她不要叫人在外面守着,可她在外面一直聽到有打砸吵鬧的動靜,而且還聽到裡面有喊救命的聲音。”
“那冰潔,你怎麼不先喊上黃哥、小凱他們把門打開,把人救出來啊!”菲菲面朝冰潔,詢問道。“再說你還可以把張哥的人叫過來,這裡可是他罩的地盤,他絕對不會看着有人砸他的場子呀!”
“不行啊,聽其他姐妹說那幫人是夜總會的老顧客,她們呆的那家公司經常把業務招待定在這裡,每年都會來消費好多回。因爲這,就連張哥也得賣她們幾分面子,不主動招惹她們。”冰潔越說越急,急得差點直跳腳。“所以黃哥、小凱他們壓根不敢觸這個眉頭,這不,我就趕緊來找菲菲姐你想想辦法了!”
“那還等什麼,快帶我到包廂去。”菲菲焦急得都忘記跟離三打招呼解釋,她抓住冰潔的手快步地往包廂的方向走去。“對了,冰潔,你也跟我講講這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夢露這麼一個能忍耐的女孩會出這種事?”
“菲菲姐,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其他姐妹說,是夢露陪的那個老闆不懂規矩,出錢想跟夢露去開房,可菲菲姐,你也瞭解夢露,她肯定不會出臺,直接就拒絕了。哪想到那個老闆死皮爛臉,甚至搬出籤合同的事兒讓請他來的業務經理想辦法。”
冰潔蹬蹬踩着高跟鞋快走,忍着腳上的不適和疼痛,繼續道:“之後夢露跟她們鬧得很僵,惹得那個老闆似乎很不高興,直接借一個由頭走了,結果讓這個公司的這單生意沒有談成。所以那幫人就把夢露攔住不讓走……”
“那其他出來的姐妹就沒管管這事?”
“她們其實也想出頭,可就怕事情一鬧,就沒法在富麗堂皇繼續混下去了!”冰潔苦笑道。
菲菲冷笑道:“也是,爲了錢,這點姐妹情分算什麼。”
……
等菲菲趕到的時候,包間的門已經打開了的。
“等等,菲菲,你彆着急進去,先聽我講。”在包間門口來來回回踱步的領班黃哥見到菲菲一副怒形於色的臉孔,忙迎上前笑着臉把菲菲攔住,跟她說:“這事,我已經讓小凱去找張哥了,到時等張哥過來讓他來定奪吧。”
“黃哥,你跟我也算認識很久了,應該瞭解我的性子。你放心,在張哥來之前,我不會給你整出什麼事來。”
黃哥一聽心裡鬆了一口氣,把攔她的手放下任菲菲走進去。
砰!大門應聲撞在牆上,菲菲小心地邁開步子,踩着滿是玻璃碎片的地面走進來,就見宇宙球燈照射的一處角落裡縮着一個渾身顫抖的女人,在她旁邊已經有小雅幾個公主及其他佳麗圍着她。
菲菲咬着牙儘量抑制自己的衝動,腳下踩過夢露身上被扯下的衣服碎片、頭上被抓下的幾縷秀髮,她緩緩地走到夢露的身邊蹲下,輕喚道:“夢露,我是菲菲姐。”
“菲菲姐,嗚嗚!”雙手抱膝垂頭的夢露聞聲猛然一擡頭,隨即立馬撲進菲菲的懷裡抽泣哭訴道。“他們要我和他去開房,我說我不去,不去,她們就罵我婊、子,妓女,還拿錢砸我的臉,嗚嗚,後來她們還打我,扒我衣服……” www▪ тт κan▪ ¢Ο
“打你一頓又怎麼了,你還有理?你知不知道就因爲你個婊、子,害得老孃幾個人談了一個月的單子飛了,白白沒了二三十萬的提成。老孃我告訴你,這筆賬還沒完,今天一定跟你好好算算!”女業務經理雙手叉腰站在她三個女職員的面前,她衝菲菲、夢露她們吼完以後,又朝門外喊:“喂,小黃,你們經理還有張哥,怎麼還沒來,是不是不想跟我談談賠償我的事啊!”
“什麼賠償!”穿着黑色短袖衫、戴着金項鍊、金手錶的張哥捏着一對獅子頭,咯吱咯吱地發着聲踏進包廂裡。大腹便便的他往裡面一瞅,便向身後跟着他的一幫小弟說:“你們把這一層都可我封嚴實咯,任何一個人都不準出來,哪怕拉屎撒尿都給我在褲襠裡憋着,聽明白了沒?”
“張哥,你場子裡的小姐太不講究了吧。出來賣就出來賣,結果跟我扯什麼賣笑不賣身,呸,這不是婊、子門前立牌坊嘛!”女業務經理指了指夢露,語氣不善地說道:“張哥,她跟我客戶這麼一鬧,可把我客氣直接氣走不跟我談合同的事了,害得我公司這個月少了一筆四百多萬的單子,也害我們這幾個姐妹沒拿着提成。您說說看,這事該怎麼算?”
張哥沒有馬上搭理女業務經理,而是問菲菲她們:“這女的出臺不?”
菲菲替夢露回答說:“沒有,張哥,夢露她不出臺的。”
“我沒問你,我問她。喂,你到底出不出臺,說話!”
“沒有,張哥,我死也不會做這事的!”夢露猛然歇斯底里地咆哮一聲,菲菲隨即摟住她進自己懷裡,輕拍在她的後背附耳跟她說些安慰的話,漸漸地,飲泣凝噎的夢露變得安靜下來。
“嗯,不出臺。”張哥撓了撓自己的光頭,齜着牙向女業務經理問道。“噯,她說她不出臺,你聽見了嗎?”
“張哥,您別拿這些話糊弄妹妹我了,妹妹不是沒有見識的人。像她這種說不出來賣的,呵呵,妹妹在這幾個夜總會還真沒見過。”
女業務經理瞄了幾個被她話激得惱火的佳麗一眼,冷笑道:“她們吶,都是婊、子裝純潔,圖更多的錢罷了。只要錢給到她們心坎上,她們中哪個不是掰開腿伺候人。可張哥,你場子裡的這個小姐不給臉啊,妹妹都把價提到五千了,她還是不肯鬆口,還在想擡價……”
夢露聽女業務經理話裡有刺,含沙射影地侮辱她,登時像炸了毛的貓一樣哭叫道:“誰稀罕你的臭錢!別說五千了,你就算給我一萬我也不會幹的!”
“呵,你聽聽張哥,一萬,這賤、貨要一萬吶。呸!賤貨,你當你是什麼處啊,上個牀要這麼多錢。老孃我告訴你,你就是個破爛貨,一個……”
“閉嘴!”
張哥心裡記着來之前女人給他的吩咐,他怒喝打斷了女業務經理的冷嘲熱諷,問她:“你知道這個場子是誰的嗎?”
“張哥,你這話問得怎麼讓妹妹覺得稀裡糊塗的。這浦東區裡,有誰不知道這場子是您張哥罩着的,我們公司的老闆跟……”
啪!張哥不等她把話說完,反手就重重扇了她一巴掌,惡狠狠道:“別他、媽拿你們公司的名頭壓我,臭娘、們。”
張哥走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頭髮,把她的頭拉到自己的面前,衝她的臉唾沫橫飛地說道:“聽清楚,臭娘們,這場子既然歸我管,那場子裡的規矩也由老子說了算,由不得你在這裡給老子說三道四。”
接着張哥話鋒一轉,稍稍轉頭對夢露喊道:“喂,再給她說一遍,你到底出不出臺呀!”
“不出!”
張哥轉過臉對着面露驚懼、臉色蒼白的女業務經理,咧着嘴輕笑道:“在我的場子裡,小姐不願意的話,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能逼她,你懂了嗎?”接着,他把兩顆獅子頭塞進女業務經理的嘴裡堵住不讓她說話,同時強按着她的頭逼她就範得點點頭附和,笑眯眯地說。
“了了這個,那咱們現在是不是該談談你們在包間裡鬧的這筆賬,啊?”
……
“花姐,事情了了,那娘們願意賠償包間裡的一切損失。”張哥筆直地站在寫字桌前,向坐在轉椅上的女人如實彙報結果。
花姐靠在轉椅背上,背對着張哥柔聲地問:“那那個小姐的醫療費這些,她怎麼說?”
“這事,本來我跟她談攏得差不多了,讓她賠人幾千得了。可那小姐的一個叫菲菲的姐妹不識擡舉,居然直接動手跟那些娘們掐起來,而花姐你也知道,那個公司裡的人不是什麼好脾氣,所以這私了就沒了成。”張哥面露難色,苦笑道。
“呵,挺精彩的,亮子,繼續往下說呀,別掃了姐的興。”
張亮用手背抹去掛在額前的汗,繼續道:“到後來,她們兩邊的動靜鬧得越來越大,我看這樣下去實在不行,就讓她們兩邊約個地方自個搖人掐架。”
“行啊,亮子,私了不成,反倒成私鬥啦!”
“誒,花姐,這事確實是亮子沒按您的意思辦好,可這也沒辦法。畢竟花姐你清楚蕭爺的規矩,只要人不是砸窯子砸我們場的,儘管放他們到外面自個鬥去。所以這個,不是我不想攔,而是怕一插手就壞了蕭爺的規矩。”
“行了,亮子,這不賴你,既然人家想算賬,那就讓她們算。唔,對了,亮子,她們大家的地點選哪兒了?”
“哦,還是老地方,就是咱們夜總會的小後門。怎麼了,花姐,您問這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