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爆破聲距離我們非常近,震感的同時還有些許小石塊和灰塵從頭頂落了下來,爆炸聲至少有兩聲,一起響起來的,具體的方位瞬間錯亂了,就感覺前面轟隆隆的一片。已經被堵住的入口隨着爆炸塌了一片,裂開了長度至少在八米左右的口子,裂縫還不足以鑽進來人,但現在已經不好防備了。
“就怕他們再裝一次藥,那樣的話整個入口會被完全炸開,裂口太長,我們防不住。”鄺海閣看着裂縫,堵着入口的石頭不斷的滾落,直到現在還沒有徹底停止。
“他們可能還有炸藥。”我跟着文哥的隊伍在石堰川呆過,他們知道在石堰川這個地方,炸藥有時候會具有必要的作用,所以這次來的人這麼多,很可能準備了足量的炸藥。
但明知道是這樣,我們也不能衝出去,只能在這裡等,見機行事。爲了安全,李富生帶着我們退後了一些,第一次爆炸的衝擊力大部分是朝外的,可是入口一炸透,兩邊都會遭到極大的衝擊。
我們退卻之後,一直都在防備着,果然,過了半個來小時,第二次爆炸發生了,文哥手下也有懂爆破的人,這一次的爆炸恰到好處,入口堆砌的石塊不結實,全部被炸裂了,石頭來回滾動了,入口徹底炸開,左右差不多有十米,想堵都堵不住。
“我跟鄺海閣在這裡頂一下,你先走,到暗河那裡等我們。”李富生完全滅掉了手裡的光源:“小心一點,暗河邊上有炸藥。”
我心裡一聽就發毛了,李富生自己配置的那種炸藥法跟制式的tnt相比,雖然爆炸強度大概差不多,但安全性和穩定性不如後者,不用專業的起爆裝置,飛舞的子萬一打在炸藥上都有可能引起爆炸。
但我知道現在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摸索着就開始朝後跑,入口距離暗河並不遠,我到了合適的位置之後稍稍打開手電,一口氣跑到暗河斷裂處,伏下來等他們。李富生和鄺海閣在那邊堅持了有二十分鐘,文哥的人從入口的左右一起朝裡面涌,漸漸就頂不住了,兩個人相互配合着後退,慢慢的退到了暗河邊。李富生的槍法很不錯,路況比較狹窄的時候,文哥的人不敢追的那麼緊,所以等兩個人退回來的時候,我們還有一點時間。
“快!”李富生直接給我扣上了一條繩子,道:“到河對岸去!”[
我被他一,身體重心不穩,一下就栽到了斷流處,水花飛濺到身上,打的皮肉生疼,我順着斷裂的邊緣,用最快的速度朝對岸爬,鄺海閣還有李富生都跟着過來了,等到文哥的人離這邊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已經到了對岸。
他們倆提前已經摸索過這裡,也找好了藏身的地方,我們全都躲了起來,鄺海閣露頭朝那邊看,黑暗中,河對岸一把手電就代表着一個敵人,星星點點的光從幾個方向慢慢的逼近,文哥的人被炸怕了,分的很散。過了片刻,李富生也露頭看了看,道:“差不多了,沒法把他們一下都搞定的。”
“恩。”鄺海閣應了一聲。
轟……
一連串的爆炸在河岸上爆出一團一團的火花,離的最近的幾個人瞬間就化成了渣,炸藥是鄺海閣精心安置的,時間和位置都拿捏的非常好,最後一聲爆炸來自水幕後的地下空間,尤爲猛烈,河牀已經被炸的不穩,這聲爆炸就像最後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一段河牀完全塌了下去,地下空間頓時暴露出一大片,洶涌的河水流過這裡就倒灌了下去。
“這是要幹什麼?”
“暗河斷流的地方太窄,要穿過水幕才能進去,如果有人守在水幕後面,誰也闖不過,所以把口子炸的大一點,方便其他人往裡進。”李富生甩甩頭髮上的水,道:“順便再殺掉他們幾個人。”
這一下把文哥的人徹底逼退了,很久都不敢再躍進一步。光線也全部熄滅,我們三個人躲在積了半坑水的石頭坑裡,停了片刻翻身爬上去。這一次文哥的人退走之後,又和前次一樣,竟然絲毫動靜都沒有了,我琢磨着他們是不是在耍別的花樣。就這麼等了二三十分鐘,李富生對我道:“你朝旁邊躲一躲,我們兩個去看一下。”
“我們的人手太少了。”鄺海閣看了我一眼,道:“顧前不顧後。”
“這就足夠了,人再多一點,反而壞事,走吧。”
李富生和鄺海閣爬到了河對岸,我留在原地怎麼都覺得彆扭,空間的深處不可能有其他人,只要盯着入口那邊就行了,但呆在暗河邊上,始終不安心。我挪動了一下位置,可以較爲清晰的看到對岸的一些情況。
他們兩個走了二十幾分鍾,我猛然聽到了一陣激烈的槍響,槍響是從入口那邊傳來的,雖然傳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減弱了許多,但是槍聲的頻率卻非常密集,其中明顯夾雜着連發武器射擊的聲音。我心裡緊了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國內對槍支的管制非常嚴格,像文哥他們那樣帶着色彩的團伙能搞到些手槍已經很不容易了,至於連發武器,根本不敢想象。
我頓時不敢動了,槍聲時起時落,又過了一會兒,我看到兩條打着手電的身影從視線中朝這邊快速的跑着,他們動作很靈敏,很快就要接近暗河。匆忙間,我還以爲是李富生和鄺海閣回來了,馬上把手電按亮了一下,給他們提示我現在的方位,但是光線一閃,我覺得不對,李富生和鄺海閣的身材都不高,而且瘦,可是這兩條身影五大三粗,壯的牛一樣。
“不是他們!”我心裡一慌,剛纔打開手電只是一下,但在這種環境下扎眼的很,對方肯定看到了,我來不及多想什麼,趕緊就悄悄的摸着河岸邊溼漉漉的石頭朝別的地方爬。
果然暴露了,那兩個人頓時也小心起來,他們在河岸邊找了一下,立即發現了可以爬到這邊的斷裂帶,兩個人的速度太快了,我身上的槍給了鄺海閣,現在就一把刀子。一轉眼的功夫,對方沒入了斷裂帶,片刻後,頂着一頭水花爬上對岸。[
我一下子就不敢動了,這兩個人彷彿受過專業的訓練,相互之間配合的非常默契,一個前進,一個掩護,利用地形朝我這邊摸過來。他們沒有把光線開的太大,但是距離這麼近,我頓時看到,兩個外國人。我分不清楚是不是歐洲人,但略略一回想,就確定這應該是俄國人。
俄國人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到這裡來?他們雖然知道石堰川,但已經從這邊撤走了。去而復返並非沒有可能,然而來的這麼巧,就不能不讓人多想。李富生絕對不會通知俄國人,那他們是怎麼過來的?
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兩個俄國人越來越近,我完全縮在一個凹陷的小坑裡,氣都不敢喘。我在思索對策,肯定法徒手去搞定兩個人高馬大的俄國人,但我也不會輕易的束手就擒,如果我真被抓了,對李富生和鄺海閣來說,是個極大的麻煩。
緊張之下,我匆忙的想了一個辦法,在河岸上肯定跑不脫,只有鑽到水裡,纔有跑掉的可能,對方兩個人,對我來說是巨大的威脅,我必須想辦法弄倒一個,威脅會減輕。我緊緊握着匕首,對方知道這附近藏着人,所以異常小心,相互掩護着在尋找。隨即,走在前面的人一閃身,窩到了我藏身地旁邊的一塊石頭後,另一個人則快步的朝前翻滾着躥出去幾步。
這就是機會了!
我一咬牙從小坑裡跳了出來,身體跳出來的同時,刀子已經刺出去了。這可能是我這一輩子最敏捷的一次,距離太近了,對方生出反應的時候就遲了一步,他一閃身,刀子沒能刺中我打算攻擊的要害,但是斜斜的從脖子後面紮了進去。我硬着頭皮把扎進去的刀子使勁朝下一拉,直到拉不動爲止,這個俄國人從脖子到左肩被劃出一個很深的傷口,儘管沒有破壞到動脈血管,然而那種劇烈的物理傷害讓他忍不住就痛的彎下腰,我一腳把他給踹到了河裡,接着自己也一縱身就朝河裡跳。
那一切發生的很快,第一個俄國人挨刀子的時候,另一個俄國人也動了,砰砰的放了幾槍,當我將要縱身跳河的那一瞬,他像餓虎撲食一樣的撲過來,堪堪抓住了我的腳踝。老毛子皮粗肉厚,力氣太大了,他抓住我的腳踝,立即就取得了主動,用膝蓋支撐起身體,硬生生的把我拽了起來,反手丟在河岸上,槍口跟着就頂到了我的腦門上。他朝河裡看了看,那個被我踢下河的俄國人已經看不到了。
俄國人顯得有點惱怒,但還是控制住了,用槍頂着我,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我一句都聽不懂。
驟然間,這個俄國人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因爲從暗河的河水中悄聲息的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