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車人差點就嚇尿了,這可不是一般的對手,一旦被他們發現,那根本連一絲絲逃掉的機會都沒有。
“早就說了,西海河這裡不出麻煩則以,一出就會是大麻煩。”一直沒說話的曉寧開口了:“來的時候匆匆忙忙,走的時候一塌糊塗,這有意義嗎?”
“你先閉嘴吧!”金瓶梅下面的一個夥計本來心裡就慌,被曉寧這麼一說,就火了。
我也沒辦法,曉寧這搞的太沒眼色了,專在最不該說話的時候發言。不過金瓶梅沒有計較那麼多,只是催促司機快點開車。其他人收拾好了東西,也依次開車跟了上來。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了,只管開着車狂奔。
車隊開出去大概二三十公里之後,開始調轉方向,燃油有限,就算逃命也得有計劃,不能瞎着眼睛一個勁兒的跑,我們要繞一個很大的圈子,避開趕往西海河的人,然後朝正確的路線走。
每個人都提心吊膽的,不過這一次老天似乎眷顧了我們一回,一路狂奔之下,我們沒有被任何人追上,再之後,爲了分散目標,車隊分開行駛,集中到了吳忠市,金瓶梅暫時不敢隨便亂跑了,帶着人回他的老窩。
這一次算是好的,基本上沒有太多傷亡,下面的夥計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金瓶梅專門跟我談了鄺高手的事,他問我打算怎麼做。
“我答應了他,再說這也不是個什麼危險的事。”我猶豫着說:“但是我怎麼去?”
“是啊,答應了他的事,一定要做到。”金瓶梅想了想,說:“你賴叔的外甥也算是你的朋友吧?”
“爲什麼這麼問,肯定算啊。”
“那好,你去做你的事,他留在這裡,我相信以你的性格,不會丟下他自己一去不回,事情辦完了,你回來。”
我很難相信金瓶梅有這麼大度,其實要做這件事,方式很靈活,但金瓶梅固執的要我遵守自己對鄺高手的承諾,他不參與這個事,代表他也不違背鄺高手之前的囑咐。
“不信我?”金瓶梅笑了笑,那種笑看上去並不快樂,他又恢復了在地底時那種很深邃的眼神,慢慢說:“我以前認識一個人,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他信守承諾,就算這個承諾會讓他失去一切,但他仍然義無反顧,我沒有他的風骨,但我至少會盡力和他一樣。”
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他顯然對金瓶梅的影響非常大。不過金瓶梅就提了一句,就不願再談這個人了,他接着說了點別的事。我就和他商量,能不能把我的電話還給我,再給我提供絡。離開張橋很久了,我很想知道這個二貨現在怎麼樣。
“電話在你走的時候會給你,現在給你搞檯筆記本。”金瓶梅看着我,說:“你也要信守承諾,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做完事情之後馬上回來,你要知道,你賴叔的外甥,其實只是個人質。”
“我保證。”
當天,我就得到了一臺帶着無線卡的筆記本,我迫不及待的打開qq,這麼多天沒上線,亂七八糟的消息一涌而出,差點把電腦整癱瘓。我看看張橋的qq,沒在線,就給他留了言,告訴他我很好,讓他有空了回消息。
然後我一條條的看那些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發來的信息,信息看完接着看郵箱,很多廣告,我就草草掃了一眼,在將要關掉頁面時,一條標題爲十萬火急的郵件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封郵件是個很陌生的賬號發來的,估計是新註冊的賬號。點開郵件,幾行字就映入眼簾。
到下面的地址去拿一個東西,東西在西邊臥室的大衣櫃下,打開活動的地板磚就可以看到。東西很重要,拿到之後把它徹底銷燬,切記,徹底銷燬!!!
當我看到這些字的時候,腦袋就暈了一下,這是誰發的郵件?前半部分內容竟然跟鄺高手的囑託驚人的相似。郵件沒有署名,後綴着一個地址,這個地址我已經記熟了,就是鄺高手所說的地址。
不可思議。
本來這是個很簡單的事情,無非就是鄺高手覺得自己走不了,就委託我幫他做點事,但這封郵件的出現,卻讓事情無限複雜起來。我看看郵件的日期,大概是一個多星期以前,沒有署名,也就無法得知郵件是誰發來的。
這是必然?還是巧合?
唯一不同的是,鄺高手要我把東西轉交給一個人,而郵件則讓我把東西徹底銷燬。他們所給的地址是在我以前所居住的城市的鄰市,距離不遠。一瞬間,我突然對這件東西產生了很濃重的好奇,究竟是什麼?
兩個來自不同的人的要求,彷彿一種召喚和使命,我對事情原本不是那麼重視,只當做對死者履行承諾,但現在卻不一樣了,我迫不及待的就想盡快拿到這個東西。
我馬上去找金瓶梅,告訴他明天出發。金瓶梅很仗義,派給我兩個夥計,爲了我的安全着想,可能也是怕我隨意跟別的人聯繫。不過有點遺憾,我覺得如果那個光頭大胖子跟着我的話,我會更加安心。
第二天臨走的時候,金瓶梅把我的電話交給我,一開機,無數短信和來電提醒依然蜂擁而至,裡面沒有什麼重要的電話。當我坐到車子上之後,翻出我爸的電話,打過去聽到的還是對方已關機的提示。
他真的會消失嗎?我收起電話時有些傷感,從小到大,我很少傷感,即便懂事之後知道了家裡的一些事,知道自己是個缺乏母愛的孩子,但我還是很堅強。一種生活造就一種性格,就是那種缺乏關愛的生活讓我獨立能力很強,甚至有一段時間裡,我覺得即便沒有父母,我也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
但是一直到此刻,我才知道那個想法是多麼愚蠢,有些人註定是誰也替代不了的。可能他天天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會讓自己感覺壓抑和煩躁,可是一旦他不見了,很久很久都不見的時候,纔會覺得他對自己是多麼的重要。
我很少會哭,但放下電話以後,就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童年,被爸爸丟到了街上,那種孤獨和失落讓我難過到了極點。
我們走的路線會經過我家所在的城市,兩個夥計問我,要不要回家去看看,金瓶梅交代過,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沒什麼可看的,如果見到那個熟悉的家,見到家裡的一些東西,說不定我會更失落。
我對鄰市不是很熟悉,尤其是詳細到了門牌號的地址,更是一塌糊塗。不過出租車司機是這個城市最好的嚮導,我們直接打了出租車,不到二十分鐘就來到目的地。這是個還算新的小區,裡面的樓很多,我可能總覺得自己要做的事有點見不得人的意思,望見小區門口的倆保安時,就有些畏縮。
我們是傍晚時候進去的,天氣暖和了,飯後來回散步的人很多。兩個夥計買了點啤酒和小菜,掂着進門,保安問都沒問。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幢樓,房子是在頂樓。
我們到了頂樓之後,看清楚門牌,我小心的打開了房門,之後打開客廳的燈。這是個非常普通的民居,裝修好之後估計就沒人住過,因爲房間裡幾乎沒有什麼擺設,而且很久沒人來過了,地板全是灰塵。兩個夥計很懂事,進門之後就躲到廚房裡吃東西。我定定神,推開那個小臥室的門,裡面的擺設跟鄺高手描述的一樣。
大衣櫃是空的,我使勁把它挪開,幾塊地板磚從外表看好像沒區別,但只要輕輕一敲就知道了,其中一塊是空心的。
鄺高手所說的東西,應該就在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