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並非真正的水火不侵,聽完我的話之後臉色馬上就變了,又羞又怒,腰身一擰,手掌就伸過來了,我趕緊躲,嘴裡就念叨着:“你看你看,像你這樣沒有一點信用的人,怎麼一起做事,前腳剛說了我是老闆,話還沒落地,後腳就不認賬了是不是。”
陳雨伸出的手掌驟然停了下來,她坐在沙發上,泛起紅暈的臉色彷彿漸漸消退了,但胸口起伏的還是很激烈,估計讓氣的不輕。我心裡暗爽,從見面開始她就沒少敲打埋汰我,如今總算小小出了口氣。
但是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了,形如不出來,像陰森又不像,反正很複雜,目光也有種若有若無的犀利,盯着我看,把我看的心裡發毛,趕緊扭頭躲避她的眼神,到桌子上找煙。
我摸了根菸點燃抽了幾口,然後扭過頭,這一扭頭就把我嚇了一跳。就我找煙抽菸這空擋裡,陳雨竟然把裡外兩層衣服都脫掉了,只剩下一件沒有一巴掌大的內衣,她靜靜坐在沙發上,對我說:“我說話,是算數的。”
“這個這個……”這次反倒是我相當的侷促不安,嘴裡叼着的菸捲一個勁兒的哆嗦,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和石化了一樣。
不可否認,這個女人有自己的魅力,尤其是她脫掉衣服之後的那種表情,雖然很複雜,但相當勾人。我並不是什麼君子,但此時此刻,我根本沒有那個心思。我確定了,陳雨不是在開玩笑,她說的話很可能是真的。
“想做什麼,隨你。”說着話,陳雨就站起身走到牀邊,掀開被子,甩掉了腳上的鞋,鑽進被窩之後,還能看見她隱約的動作,那肯定是在脫外褲。做完這些,她就靠着枕頭仰望着天花板,完全是一種屈服後的表現。
我忍不住就想落荒而逃了,這他媽根本不是一場豔遇,而是一塊掛在鋒利鉤子上的香噴噴的餌,只要我咬了,必然一嘴血。
“這個這個……你先把衣服穿上吧。”我想表現的很鎮定,給陳雨留下一種閱女無數的感覺,但我真淡定不了,勉強擠出一個很不灑脫的笑:“先穿上再說。”
陳雨根本就沒問爲什麼,我讓她穿,她就穿了,真的和一個很乖巧的女秘御姐一樣。不過我明顯能看出來,她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就好像猛然間發現自己非常討厭的一個人身上其實還有那麼一丁點優點。
“我給你上,你不上,這是你的問題。”陳雨理了理頭髮,呼出一口氣,說:“但你要做的事,就必須去做。”
“你一個女人家,說話稍微委婉一點會死嗎?”我總算是相信了張橋之前說過的那些話,他說並不是所有女人都怕男人開葷玩笑的,有時候遇見一個猛的,你一句話甩過去,人家直接就來真格的,反倒讓想佔便宜的人手足無措,當場就鬧個大紅臉。
“我希望你剛纔說的話是認真的,而不是開一個很無聊的玩笑。”
“我問一下。”我想了想,說:“我能有多少自由?”
“目前爲止,不是很多,因爲有的事比較緊迫,要加快速度。”陳雨道:“你可以使用絡和通訊工具,最好不要外出,當然,你外出的機會也不大,馬上就有一個重要的行動需要你帶隊去做,那個地方估計很偏僻。”
“具體說說?”
“是那座神秘的古城。”
一些問題已經很明瞭,秦始皇得到了那張據說是賈蘇留下的圖之後,並沒有貿然就立即進行大規模的土木工程,他通過了多年的勘察,才調集了五萬人進行第一個行動。五萬人確實不算少,但對於當時動不動就徵調幾十萬民夫進行的大工程來說,這五萬人實在是個小kiss。
就是在動用這五萬人發掘出一座沉陷於地下的古城之後,才促使始皇下定決心,重修長城,他肯定從這座古城裡得到了什麼,我相信,那個“羅盤”上的路線圖只是其中一部分,只不過比較重要,纔出現在了史官的回憶錄上,至於其它東西,史官不可能全部知道。
在兩千年前的秦代,科技水平是什麼樣子,我心裡有數,那些人儘管發現了這座神秘的古城,也沒有辦法探知古城所有的秘密。所以說,如果現在能找到那座古城的話,裡面還是有很多文章可以做。
這座無主的神秘古城,可以說是一個重要的契機與樞紐,沒有它的話,始皇的一些舉動可能不會實施,沒有始皇的反常舉動,兩千年後的天機工程,也就缺乏依託。我沒辦法理解一些高層人物的真實想法,據陳雨說,在史官古墓被整理之後,差不多三四個月時間裡,上面肯定做了大量的調查工作,理論課題成熟,馬上就組建了天機工作組。
我不能理解的是,他們那麼相信這個事件的真實性?世界上最大的秘密,究竟關於那個方面的?
“你能告訴我嗎?揭開這個最大的秘密,有什麼好處?”我問陳雨:“以我看,你們也是無利不起早的主。”
“這個問題我暫時也無法回答你,因爲我不知道。”
陳雨不再廢話了,開始跟我探討關於那座神秘古城的問題。這個古城的具體地點,在史官的回憶錄中沒有記載,但其它的周邊線索,卻可以把它的位置框定一下,應該是在陝西與甘肅的交界處。我看着陳雨,很懷疑她已經知道了那個地方,但行動還在醞釀中,這樣的信息不可能直接就告訴我。我並非老闆,甚至對陳雨來說,我只是個陌生的外人。
“你要先做一個思想準備。”陳雨在講完大概的情況後,很認真的對我說:“你應該上過學,但你接受的是應試教育,而且是在這個大環境限制下產生的教育方式,所以你的思維從一定程度上被禁錮了,比如說,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世界上是有鬼的,那麼你可能認爲我在胡說八道,因爲這個概念跟你的常識理念有根本的衝突。”
“那倒不是,我對這些事情有自己的理解,因爲沒親眼見過,我不苟同,但也並不會因爲我沒見過就全盤否定,一切皆有可能嘛。”
“如果你真這麼想的話,那就簡單多了。我推測,我們真的進行行動,找到那座古城之後,或許會遇到一些顛覆你思維的事,你要有相應的心理準備。”
“爲什麼?比酆都還傳奇?”
“老檔案中關於史官記錄的內容,有人很認真的研究過,他們得出一個結論。”陳雨拿出一副講課的樣子,說:“在告訴你這個結論之前,我給你舉個例子,是爲了讓你聽得更明顯一些。比如說,把一隻手機丟到兩千年前,那個時代的人不可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也無法理解它的構造。古代人有古代人的質樸,他們不會因爲自己理解不了,就妄加猜測,這比現在的人要強得多,明明理解不了的事情,還要硬生生套上一個連老大媽都糊弄不過去的解釋。所以,關於那座神秘古城,史官只是照實記下來自己所聽到的事,至於那座古城的主人會是誰,裡面的一些東西是幹什麼的,他沒有做任何推斷。”
“然後呢?”
“兩千年後的現在,科技水平至少有了質的飛躍,我們的眼界開闊了,明白了不少道理。誰都沒有親自去過那座古城,只能憑資料區判斷。根據史官記錄中的層層面面分析,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那座神秘的地下古城,很可能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
“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我愕然道:“那就是外星人?”
“你不能這麼理解,或許說,它們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更貼切一些吧。”陳雨點點頭,說:“記住,我所說的我們這個時代,指的是人類的歷史。從第一個可以稱作人的生物誕生到現在,就是這個時代的範圍。”
她這麼一說,我又糊塗了一點,不過又明白了一點,她的意思是說,這座古城市應該是在人類歷史以外的那個時間裡產生的。人類從什麼時候纔有城市這個概念?在出現這個概念之前,不可能有規模性的城市誕生。
我們兩個頓時就像是搞人文歷史的研究生一樣,抓住一個課題反覆的討論,當然,我這種熱情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裝的,我必須要給陳雨一個假象,至少讓她知道,我投入了。不管是誰,如果是被人硬逼着沒辦法纔去做一件事,那麼他十有**會做不好。
就在這時候,陳雨放在桌子上的電話嗡嗡作響,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反正她接了之後,說話的聲音很低,而且很簡練,往往都用諸如“嗯”,“是的”,“好”這樣的詞來回答對方,估計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
電話只接了兩三分鐘,最後,陳雨用一個好字結束了和對方的談話。她放下電話之後看看我,說:“我受人委託,告訴你你要做的第二件事。本來,這件事不該我告訴你,但有必要先和你露下底,之後還會有人和你詳細談。”
“什麼?”
“第二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卻也很複雜,相對於第一件事來說,第二件事更要你去做。”陳雨咬了咬嘴脣,然後就走到我面前,望着我的眼睛,說:“殺掉你父親,鄭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