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通

無逝回到家裡的時候,陸相白和津北正一起對着一塊黃澄澄的東西在研究,聽到無逝回來了就立馬把那東西收了起來。

“下午去哪玩了?你不該早回來了嗎?”雖然葉魚韻給他們送過來的東西衝擊很大,但她還是馬上回過神來了。

“沒有啊,剛剛回來。”無逝搓着自己的頭髮,想着要不要去洗個澡。

雖然也可以用些術來幫忙,可無逝覺得還是沖澡來的舒服。

“……”略加思索,陸相白髮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你下午不是去葉姐姐那了嗎?”話語間不動聲色,好像是在跟自己家的小孩嘮嗑着家常,實際上陸相白決定套無逝的話。她覺得無逝是自己偷偷跑到外面去玩了,又不敢跟自己說。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孩子原本在村裡就是逃課去山裡玩的主,根本不會害怕這些事。

“沒有啊,我跟修厥靈進山裡玩去了。”無逝回答的沒有一點心理壓力。

還想再說些什麼,陸相白又想起自己確實沒有問他要去哪,只好嚥下了一些話。

“以後少出去玩,不要往山裡跑。”

“爲啥?今天我們還認識了一個跟我們差不多大的朋友呢?”

山裡怎麼會有人?難不成是南邊那地方?

“你去的是南邊嗎?”就是帶着無逝去聽雨教上香的那邊。

“沒有啊,是北邊,就是掛着‘禁止通行’的那邊。”無逝完全沒注意到旁邊人倒吸一口冷氣的人,繼續自顧自的說到。

“那邊的山上什麼都沒有,除了山頂的玄雀和紅冠雞,都沒有別的了。”無逝其實在去山頂的路上就很不理解,爲什麼到了山裡面感覺沒有什麼動物生活的痕跡,只有偶爾能聽到些稀疏的鳥叫,像是急匆匆地路過。

“你去山頂了。”陸相白聽到無逝說完,說話的聲貝不自覺的擡高,讓在樓頂的津北都聽到了。

津北本來看到無逝回來就去了上面,聽到這話又跑了下來,看見陸相白跟無逝大眼瞪小眼彼此看着。

“無逝,你把你看到的都說說。”

於是無逝就把今天看到的都說了,重點當然是在那個叫楓的女孩身上。

聽完無逝的話,津北和陸相白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你說那個女孩能命令那些玄雀?”

“嗯。”無逝回想着那些玄雀對楓畢恭畢敬的樣子,應該算是命令吧。不過說是聽話感覺要合適些。

“反正你日後別去山裡了,等到春捕結束,我們會把你送到幽家去,也就是你父母那。”

“好啊!”無逝一想到能夠回去看父母,自然就高興起來。

“那你們呢?”

“嗯?什麼意思。”陸相白和津北這一下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說我要來看你們,還有葉姐姐的時候又怎麼辦呢?”無逝眼神在這兩個人來回晃着。

“總會有機會的。”陸相白摸摸無逝的腦袋,突然有種養大的孩子要離開家的感覺。

“哦。”無逝點點頭。

也是,來日方長,想見的人總會有機會見的。

晚上無逝睡下的時候,津北和陸相白依然在琢磨着那三心鎖的外殼。

外面依然是黃澄澄的,折出的光亮讓人在晚上也覺得晃眼,裡面則是烏黑髮亮,像是被人拿青冥之土糊過一遍一樣。

他們知道這是雷劫的痕跡,而能夠把這虎澄珀炸成這樣的是真的少見。

虎澄珀最強的特質就是它防雷劫的本事,很多行者渡劫的時候都會去爲自己尋些嵌着虎澄珀的物件。

只要指甲蓋那麼大一塊就可以讓雷劫的威力有所減少,換誰不心動。只是這虎澄珀過於難尋,像包裹三心鎖的那麼大一塊也不是千鹿的人找到的,他們花了幾代人去尋找,再一點一點的把找到的融到一起,做成的鎖套。

如果單論時間,怕是能追到浮鑑之世。而這三心鎖的年頭就更遙遠了。

津北和陸相白當時不明白拿虎澄珀去做個鎖套能有個什麼用處,耗費那麼多的資源去做這樣一件不討好的事。

現在看起來好像確實值得,他們也不知道這裡面跑出來一個什麼東西。

三心鎖的年代都已經無從考證了,這東西現在居然還成精跑了!

說起來這也算是一個奇事,物件成精的不在少數,但是一個鎖也能成精了,這就很是奇怪了,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這個成精的鎖會跑到哪裡去呢?爲什麼鎖套又在這呢?

這些問題交織在他們腦海裡,但當下也只能是懸着的問題。

這些消息要儘早讓葉魚韻知道。不過那個女孩楓又是什麼身份呢?

“想什麼呢?”津北緊縮的眉頭盡數落進了陸相白眼裡。

“沒事。”津北搖搖頭,舒展了下身體。

陸相白在他旁邊坐下,兩臂環繞住他的脖子,輕輕湊到他耳邊。

“不要多想了。小葉子說可以解決,不用我們出手。”

“話是這麼說。”一想到葉魚韻說的話,津北又覺得應該悄咪咪的,在必要的時候幫忙。

陸相白聽到他這句話,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記得在千黎宗的時候,每次津北說完這句話就會做出些跟別人約定的相反的事。

現在陸相白就知道津北想着該怎麼去幫忙了。

“小葉子和在千黎宗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不用我們操心的。”陸相白繼續說着,又擡手去把津北皺着的眉毛拉直。

“所以不要去擔心這個了。”

津北想了又想,最後還是點點頭,同意了陸相白的想法。師妹過來憑一己之力就能建立萬霜閣,在謀劃這方面確實要比他們強上不少。

可是必要的消息還是要傳給葉魚韻的,當天晚上在津北他們重新整理了一遍無逝看到的情況後,他們把這些消息馬上通過通信石傳給了葉魚韻。

這時候的葉魚韻剛剛聽完將雨的全部計劃,又接到了津北他們的消息。

仔細看完,馬上就叫住在旁邊牀上像只小貓一樣打着滾的將雨,和她商量起來。

“這不是挺好的嗎?那孩子現在也找到玩伴了,我覺得不錯。”說完將雨還從牀上坐起來,半跪着鼓起手來。

“可是他們不知道那孩子的事,要不要和他們說說?”

“葉魚韻,你知道我們的計劃直到最後一刻都不能放鬆的。”收斂起剛纔的俏皮,將雨看着葉魚韻的表情如不泛微波的古井。

葉魚韻知道那是絕對不允許反駁的的神色。

將雨能夠在這個地方殺出來創立聽雨教不是沒有理由的,在大是大非上她一向分的很清楚。

跟葉魚韻全盤脫出已經是她做出最大的讓步了,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

“我知道了。”葉魚韻對此也並不強求,她在確認過這個計劃後就明白他們一定會贏,而且贏得漂亮。

“那你現在要不要上來牀上睡一覺。”見葉魚韻不再多問,將雨馬上就起了歪心思。

而且將雨覺得葉魚韻肯定比平時看上去還要有料,畢竟那鬆垮垮的衣袍有時也難以掩蓋住的。

“將雨!!”

果不其然,葉魚韻又衝着她吼了起來。可是自己每次又沒說什麼,她怎麼就這麼大反應呢?

自己就是單純的邀請她到她自己的牀上睡一覺而已,又沒動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

將雨馬上就自我催眠,然後裝着往常一樣無辜的樣子看着葉魚韻。

閉眼,修煉,葉魚韻也如往常一樣不再看將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