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回府的時候纔到戌時,尉遲的父親和母親還在研究宜,不過他們的速度真的夠快的了。我們纔出去不過一個下午而已,府裡面就堆滿了紅綢,少說也得百匹左右,堆了高高的一大摞,我一看頓時發了懵,難不成蘭府要改布莊了嗎?
“伯父,伯母,這是做什麼啊?”我不覺的開口問道。“日子一到,白綾自然全都得撤下,整個府裡都得洋溢着歡快的喜慶笑聲。”尉遲老爺子,笑如鴻鍾,別提多震耳了。
“爹,這也太誇張了吧?”尉遲靖凌指着那些紅綢問着。結果遭到老爺子一記暴慄,剎時間封了口。
我們越往府裡面走,越是目瞪口呆,各式各樣的禮盒大大小小堆的像小山一樣高,我不免覺得是不是蘭府的店面被人封了,東西只得都搬回家了。
“伯父,伯母,這些東西……”我想問,這些東西是打哪蹦出來的,可是沒敢這麼問,只吞下去了後半句,然後我就等着人家回我的問題。
“這些是下午臨時湊的,你看看你哪些不喜歡,我們再去挑些回來。”伯母拉着我的手,十分體貼的說。
“伯母,不用的,我都用不上這些東西,就咱們自己家人,熱鬧一下就行了,至少那些繁文縟節能免就免吧。”我被這些物品的陣容雷倒了,好東西看得不少,可是卻從沒見人把這些個名貴的物件,因爲屋子裡放不下。全都堆放到院子裡來地,這也太刮張了。
“那怎麼能行?你是長媳,嫁進來的時候自然得風風光光,何況我與蘭兄這麼多年的交情,他嫁女兒怎麼能不隆重,怎麼能草率了呢?放心吧,伯父不會委屈你的!”尉遲老爺子一派豪言,我頓時只能陪着笑,半天也說不出一句來。
看着這麼多的東西都是爲自己準備的。說不高興那是假的,任何一個女人在見了這麼多的東西不可能不興奮,而且這些東西還是婆家爲自己左挑右選的,只爲自己一個人。
我靠在靖寒地懷裡。心裡像是一隻燒開水的鍋子,源源不斷的散發着無窮的熱量。“爹,娘,東西差不多就行。太多了,我們也用不上,我與若白能在一起就好。”還是靖寒最瞭解我,他輕拍着我地肩。讓我放心,我不會被那些大大小小的禮盒所掩埋。
“這些事就不用你們管了,交給我與你娘就行。你們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尉遲老爺子很高興。然後摟着靖寒的娘便雙雙進屋裡。不知道有研究什麼去了。
甚至連那兩個半路上翹車的孩子也沒有理會,我無力地搖了搖頭。“雪兒。凌兒,你們到這裡就像到了自己的家一樣,隨便一些。”
“青蓮,帶凌少爺和雪小姐下去休息。”折騰一天大家也都累了,還好我們早早的遇到了這兩個孩子,不然要是賭到半夜才能見上面,我估計我得累得倒下。
“若白,我們也回去休息吧。”靖寒摟着我的肩,我點了下頭,靠在他地懷裡,儘量不讓那些如小山一樣的禮盒衝擊我的視線。
我泡在熱水裡,無比地舒服。還好我地房間裡不有堆着七七八八地禮盒,不然我一定連做夢都得夢到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
“靖寒,伯父和伯母是不是太誇張了些,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把整個都城裡地東西都搬進了府裡呢?”我一邊享受着靖寒細緻入微的服務,一邊發表着自己的感慨。
“就連我也嚇了一跳呢,我以爲他們的這種舉動要在天鏡那面纔開始施行,畢竟天鏡國國主迎娶王妃,是普天同慶的大事,那個時候他們纔會大手筆的動作。沒料到在這裡就已經開始了,可以想像在天鏡到了天鏡那面的場面會是何其壯觀了吧?”靖寒一邊爲我擦乾頭髮,一邊說,也是滿口的無奈。
生在帝王家本就有着太多的無可奈何,所以,有些事是我們躲也躲不過去的。就比如像是現在,蘭家與尉遲前都是大戶人家
成親自然不能馬虎了。
“我現在一想到那個隆重的婚禮,我就得有些頭疼,我被嚇到了。靖寒,我們不成親了吧,我就這麼和你過,有沒有名份都無所謂,行不行?”我勾着靖寒的脖子,從沐桶裡出來,撒着嬌說。
“現在已經晚了,我娘和我爹一經插手,那是必須得走這一遭了。”靖寒用綿巾將我裹好,抱到牀上,撇着嘴,也是十分不情願。看來他也是一個十分怕麻煩的人呢,只要有弱點就好辦。
“靖寒,我們逃親吧!”我語出驚人,靖寒被我的話嚇得一個哆嗦。然後他捂着我的嘴,四下裡聽聽望望,沒見到異常這纔開口。
“你千萬別有這種想法,不單單是兩家的臉丟不起,這要是讓爹和娘知道了,還以是我欺負你了,就算不認爲是我欺負你,你也休想再有自由身了,他們一定會派人看着你,以防止你逃婚!”靖寒警告我,我嚇得吐了吐舌,這兩個老人,還不是一般的執着啊。
“他們等着我成親等了這麼久,怎麼能放棄這個機會。你想逃,沒戲了。”靖寒捏住我的下巴,然後痞痞着道:“何況我也等不極了,讓你名正言順的成爲我的人。總這樣跟着我,也確實是委屈了你。”
“暫停!你個俗人!你明明知我纔不介意這些,更何況這個身子也不是我的,你明知道的。”我嘆了口氣,拉過被子鑽了進去。
“我知道啊,若白的身子歸你了,你就是她了,如果不是你來了,我這會都和若白分手了,哪裡還會窩在這裡抱着你呢。”靖寒說得也鑽了進來,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討厭,我和你說真的啊,我可真的被那些東西雷倒了,你說服伯父和伯母,別再讓他們買了,夠了,花那些冤枉錢做什麼,蘭家那麼多的鋪子,什麼都有,去搬就行了,還破費那錢做什麼。”我嘟嘟嚷嚷的,像個碎嘴的管家婆。
“這還沒過門呢,你就開始給我算計省錢了。”靖寒把我摟得更緊一些,舔着我的耳朵邊,說着話。
“小子我踹你下去!”我是雷聲大,雨點小,直在被子裡輕輕踢了他一下,不疼不癢的,倒像是。
“是,娘子~”靖寒拖着長音,手竟然撓我的癢。我笑翻在他的懷裡,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玩夠了,我纔想起問靖寒。“你真的要把凌兒推出去做可憐的小毛驢?”靖寒捏我的腰一下,我一扭,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別逃避問題。
“怎麼說得我像個把弟弟推上了斷頭臺的邪惡哥哥!”靖寒在我的耳朵輕聲說道。“我哪有那個意思。不過,把這臭小子推上去,我們過逍遙日子,也未免不是件好事。”夫唱婦隨,說得應該就是我們這種人,我與靖寒兩人躲在被子裡,嘀嘀咕咕的研究了半個晚上,把尉遲靖凌這臭小子推了上去,而且還是讓他說不出半句怨言來。
我一想到那臭小子吃癟我就高興,臨沉睡前還掛着笑。
靖寒果然說服了兩位兩人,他們終於不再往府裡搬東西了,不然依照他們購物的速度,用不上三天,蘭府就變成禮品倉庫了!
我要成親這件事,自然不能不通知我認爲要通知的人,流雲在我這裡,所以,我第一個通知的他,其實他一看到那麼多的禮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雖然他已經放開,可是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
我沒有辦法安慰他,只能說他的緣分還到,他苦笑了一個,在院子裡練劍。我之前派出去給師傅和婆婆送信的人還沒回來,這次送出去的是喜貼,日子已經定好了,定在兩月以後,只要收到喜貼的人都應該能夠趕來。
時間就這樣流走,點點滴滴的,像是手中的沙,一點點的從指縫中消失。蘭府的生意依舊興旺,財源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