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進衛有點着急了,放大了音量,繼續喊道:“阿奇,在麼,阿奇......”沒等喊完,阿奇那俊俏的身影出現在了鍾進衛的眼簾。
鍾進衛心裡想到:嚇我一跳,還以爲你不在呢。問阿奇道:“剛纔你走開了?”
阿奇踏着小碎步走了過來,只是臉紅紅的,俏怪的白了鍾進衛一眼,低聲道:“奴家還沒嫁給你呢,媳婦,媳婦的喊那麼大聲,你想羞死我啊!”
鍾進衛“呵呵”的傻笑兩聲,也不頂嘴,看着阿奇那羞澀的表情,感到心裡美美的。
“公子,喊奴傢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想你了。”鍾進衛這廝在前世挺木訥的,現在這個嘴還真甜,看來是平時那些網絡小說看得太多,被影響了。
阿奇被鍾進衛這麼一說,本來剛褪色的瓜子臉一下又紅透了。
調情也有個限度,鍾進衛還記得有正事要幹,就對阿奇說:“拿文房四寶來,我說,你寫,給皇上寫奏章。”
阿奇順從的點點頭,沒有問東問西的,去拿了文房四寶過來,擺開。
鍾進衛看着阿奇的纖纖細手,捏着墨柱優雅地磨着墨,在頭腦裡構思着剛纔跟崇禎皇帝說的事兒。
等阿奇準備完畢,就準備說了,沒想阿奇倒先開口了:“公子,奴家不知道奏章的格式。”
哦,還有格式,我也不知道啊,就不在乎的對阿奇道:“沒關係,不管格式,我說,你寫就成。”
阿奇點點頭,表示一切準備就緒。
於是,鍾進衛開始說了,沒想阿奇還是不動手,鍾進衛用眼睛詢問阿奇。
“公子,您這個,這個是大白話,能寫上去麼?”
“沒事,你寫就是了。”
於是,一個說,一個寫,寫完之後給鍾進衛檢查。
首先,阿奇的字寫得很秀麗,很好看,我喜歡。但豎着寫很彆扭啊,特別是還沒有標點符號,看的很暈啊。
豎着寫,這個可能沒辦法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這麼寫,別人習慣,就自己不習慣。但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不能容忍啊。
“我教你一些標點符號,你加上去,要不,分不清哪句是哪句,這樣很容易理解錯的。”
阿奇眨着眼睛看着鍾進衛:“公子可是說斷句麼?這個是基本功啊!”
鍾進衛臉一紅,不過馬上反駁了:“那你們就沒有理解錯過文章的意思?”
剛纔阿奇也沒有說是嘲笑鍾進衛的意思,只是很自然的就說了出來而已。聽鍾進衛反問,阿奇點了點頭。
“所以嘛,要加上標點符號啦,來,我教你。”鍾進衛一拍手,下了結論。
可阿奇還是眨着眼睛,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看着鍾進衛:“公子,您說的標點符號,就是輔助斷句的吧,奴家也會。”
啥,這個時候就有標點符號了?鍾進衛覺得不可思議,問道:“你真的會?”
“是啊,公子您看,奴家的符號有這幾種,別的姐妹喜歡用另外的這些。”阿奇一邊用毛筆描出她說的那些符號,一邊認真的給鍾進衛解釋。
“你們的符號還各不相同?”
“是啊,私下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符號就用什麼樣的符號,只是寫文章就不能用這些符號了。”
“你嚇我,我還以爲現在真有標點符號了呢。來,我教你一套標點符號,比你們這些更容易使文章明白,表達清楚。”
鍾進衛喜歡教美女,阿奇喜歡讓鍾進衛教,兩人湊一起,就學上了。
於是,鍾進衛開始教阿奇有關標點符號的用法。
阿奇天資聰明,想想看,能在桃核上雕出作品來的,智商是不會低的,很快就領會了標點符號的用法。
於是,阿奇在原有奏章的基礎上,加上了剛學到的標點符號,讓鍾進衛檢查沒用錯後,重新抄了一份。
等阿奇抄完之後,鍾進衛讓阿奇再寫一份奏章,就是有關使用標點符號的意義以及用法,附在第一份奏章裡面,準備向崇禎皇帝進言,推廣標點符號的用法。
剛好這個時候,王承恩把崇禎皇帝送到地方,就回來看奏章寫完了沒有。
鍾進衛把奏章給了王承恩,然後問道:“老王,哦,王公公,有個事情想問問您,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王承恩正準備走,一聽說話就轉回來:“鍾先生,有事儘管直言。”
“阿奇的家人在通州,不知道現在如何,能否幫忙查下?”
王承恩轉頭看看一邊的阿奇,也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應該沒事的,孫閣老就一直在通州看着的,現在剛回來。如果不放心的話,咱家讓東廠的番子過去看看,只是地址要給咱家。”
阿奇趕緊上前把家裡的地址說了一遍。
“好,等咱家的好消息吧。”王承恩笑眯眯的對他們兩個說道,然後告辭而去。
“公子,多謝您了。”阿奇說完,感激的福了福身。
“不要這麼客氣,那也是我的丈母孃和小舅子呢。”一句話說得阿奇的臉蛋變成了紅蘋果了。
崇禎皇帝來到主敬殿坐下,就傳孫承宗。
孫承宗的步伐還是那麼的穩健,只是越加的瘦了,走到近前後對着崇禎皇帝一躬身:“參見陛下。”
“孫師傅辛苦了,來啊,給孫師傅賜座。”崇禎皇帝知道孫承宗自從被詔來京師後,一把年紀了,一直在奔波,盡心盡力,很不容易。
孫承宗坐下後,就開門見山的稟告:“陛下,建虜主力往山海關方向而去,臣派了大量夜不收緊盯其動向,但目前臣還無力追擊。”
“山海關可要緊?”崇禎皇帝一聽,身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問道。
“陛下放心,臣已令幾路勤王軍前往協防山海關,連同原有駐軍,又有天地之險,加之建虜已失偷襲之良機,故山海關絕無失陷可能。”
崇禎皇帝一聽,已有防備建虜攻取山海關,就放下了心,但對孫承宗說的後半句有疑問:“爲何當前無力追擊?”
“陛下,建虜之長在於野戰,而我軍之長在於守城。如若追擊,則野戰不可免,以己之短擊彼之長,勝算不大。如若有失,建虜回攻京師,怕難守之。”
崇禎皇帝點點頭,自家知道自家事。
“此其一;其二,各路勤王軍匆忙趕來,糧草軍械均有缺失,且兵卒良莠不齊,需待補充物資兼整頓士卒;否則數量雖多,一遇建虜,怕是觸之即潰。”
孫承宗說到這裡,微微一停,大嗓門又道:“其三,還有分散在京畿其他各地的勤王軍還需聯絡,協調統一行動。”
“孫師傅,還有其四否?”
孫承宗看着年輕的崇禎皇帝,知道接下來的話要戳中他的死穴,於是刻意降下了嗓門:“陛下,當前集合在京師之地的勤王之軍約莫已有三十五萬,遠一些行省的勤王軍也還在陸續趕來,不知糧草軍餉足否?”
崇禎皇帝一陣頭疼,又是這問題。想了一會,對着孫承宗道:“孫師傅少待,朕把戶部尚書傳過來問問。”
很快,戶部尚書畢自嚴就過來了,一聽這個問題,也是頭疼:“陛下,臣在上次估算過只夠三十萬大軍一個月之用。不知此次戰事會有多久?”
這個問題顯然得孫承宗來答了,他估摸了下說道:“陛下,臣以爲,建虜回去收割自家糧草,兼之掠奪財富人口路上所花時間及安頓所需時間估算,至少還有四個月時間可以滯留關內。”
這樣的話,糧草軍餉顯然不夠用了,畢自嚴無奈的看着崇禎皇帝,想起一事,奏道:“陛下,京師米糧已較前些日子上漲一倍有餘,怕是更難以爲續大軍所需了。”
崇禎皇帝緩緩的坐了下來,無力的把頭靠在了御椅背上,皺着眉頭想着:糧草軍餉不足,唯有提前決戰,趕走建虜。但自己的軍隊野戰不足,真打了還不定被對方給殲滅的,兩全其美之策是什麼呢?
想了一會,沒想出來,只好問孫承宗了:“孫師傅可有良策?”
“陛下,臣以爲,得練精兵才行,當前首要爲整頓勤王軍,汰弱留強,一則節省糧草軍餉,二則可強戰力。”
畢自嚴在邊一聽可以節約軍需,減輕他的壓力,馬上附議。
崇禎皇帝想了想,目前也只有這麼辦了,就同意了孫承宗的提議,只是有點擔心的吩咐孫承宗道:“孫師傅,整頓之事還得多多操心,能快則快,建虜肆虐關內,朕的子民尚在受難之中,朕心難安啊!”
“臣盡力爲之!”
好,商議到這裡,就先這樣了,孫承宗和畢自嚴就告辭而去。
“陛下,鍾先生的奏章已寫好了。”王承恩進來了,看到崇禎皇帝議事結束,就上前說道。
“哦,快快拿過來給朕看看。”崇禎皇帝一聽,連忙吩咐道。
不過,崇禎皇帝一看,就感到很不習慣,這些亂七八糟的符號是幹嘛的?很彆扭。還通篇大白話,這真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奏章。
王承恩在底下看崇禎皇帝那皺起的眉頭,就知道是爲啥了。你說他爲什麼知道這點,因爲他先偷看過了鍾進衛的奏章。
“陛下,鍾先生還有一個奏章,是解釋那些圖標的。”
“哦,拿過來。”
崇禎皇帝看了標點符號的解釋後,再對比着先前的奏章來看,一下就明瞭了。看完後,靠着御椅後背,不過不再是皺着眉頭了,只是想着,過了一會,問道:“大伴,這個所謂的標點符號,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