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進衛想了想,對崇禎皇帝道:“陛下,我來到這個世界也纔沒多久,不是很瞭解當前的情況。我想先了解下當前的情況後,再根據後世的經驗,給您適當的建議,您看如何?”
崇禎皇帝很高興,說道:“朕就知道你是一個幹實事的人,要是一張口就來,朕還擔心你只是紙上談兵,誇誇其談而已。”鍾進衛一聽,不由的也和崇禎皇帝一起笑了笑。
崇禎皇帝笑完,想了想,對鍾進衛說:“眼下的情況,朕派朕的老師過來給你講解,王承恩旁聽,補充。朕的事情很多,就先去處理事情,等你有想法了,朕再過來聽,可好?”
鍾進衛一聽,說道:“沒問題,陛下去忙好了。我這邊有結果了就給您彙報。”崇禎皇帝點頭,然後吩咐王承恩:“大伴,傳詔翰林侍讀學士溫體仁即刻前來講解。”王承恩趕緊吩咐下去。
鍾進衛看看地圖,想起了一件事情,就對崇禎皇帝道:“陛下,這兩副地圖在今世來說,是稀世奇珍,特別是那副世界地圖。但上面註明了後世的簡體文字,現在的人看得不方便,而且有的地名,不一樣,您看是否按照這個地圖重新描繪幾份。”
說實話,崇禎皇帝對這兩幅地圖還不是特別重視,眼前事情都忙不過來。但聽鍾進衛這麼一說,總得表個態:“好,朕命人去辦。”
鍾進衛覺察到崇禎皇帝好像並不重視的態度,就強調說:“陛下,您不要小看了這個地圖。以後陛下爭霸天下,哦,不,是爭霸世界,就如同,如同白天行路,道路曲折坑窪,方向走勢瞭然於胸。而沒有這個地圖,就如同黑夜摸路,不但走的極慢,還易跌倒。”
鍾進衛感覺這個比喻好像不是很形象,也不夠誘惑,就又講道:“陛下,現在很多地方,您看這裡,這裡,都還是原始土著居住。上面有黃金,白銀,銅鐵,各類資源應有盡有。土壤肥沃,稻米一年三熟。現在西方人已經開始探索這片世界,然後用大海船,整船整船的黃金,白銀往自己國家運。咱大明可不能落後啊!”
崇禎皇帝一聽,兩眼放光,整船整船的黃金!
崇禎皇帝開始想象不久的將來,派出去的船隊凱旋迴來,黃金堆滿了船艙,連甲板上都堆滿,金光燦燦,最後連船都變成了金色,多麼美好啊!
忽然,崇禎皇帝感覺自己的口水要流出來了,趕緊定了定神,驚喜地確認道:“當真?”
鍾進衛笑着點點頭,說道:“陛下,咱大明好像很大,但放在世界的範圍內,也不夠看的。咱大明境內的黃金要集中起來,怕也有好多,何況外面的大世界呢。”
說到這裡,鍾進衛發覺了什麼,不由的有點懊惱,捶了下自己的腦袋,說道:“我怎麼就不是買一份中國礦產資源地圖和一份世界礦產資源地圖呢,真是可惜!要不,那還要想什麼賺錢的方法,直接找到金礦開挖就是。”
鍾進衛真是貪心不足,平常人家那會去買礦產資源地圖,也沒有幾個攤販會傻到進這種地圖來賣。
崇禎皇帝也頗覺遺憾,不過遺憾也沒辦法。他迴應鍾進衛:“朕馬上安排此事。”
“好。”鍾進衛在一邊補充道,“陛下,這地圖的比例不能有描錯。還有,那些海上的小點也不能漏。一個小點,其實是一個非常大的海島。”
崇禎皇帝點點頭,讓王承恩小心翼翼的收拾了兩副地圖,出去安排人進行臨摹。
崇禎皇帝雖然還想聽鍾進衛說說,但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本身又是個親歷親爲的性格,所以只好暫時到這裡,先去忙事情。
等崇禎皇帝走了後,一旁的阿奇滿臉敬佩地對鍾進衛說道:“公子,您怎麼知道那麼多東西啊?”
鍾進衛在小美女面前,得意洋洋地說道:“那是,要論起這個世界,誰懂的最多,那是非我莫屬。”屌絲開始裝B了。
阿奇看鐘進衛那神情,就知道他又在美了,也不在意,對鍾進衛道:“公子,您能不能再給奴婢講講那外面的世界?”
鍾進衛問:“外面的世界,你想知道什麼?”
阿奇有點靦腆,低聲說道:“都可以,奴婢從小在家長大,沒有出過門。十二歲的時候就被選進宮來,一直沒有出過宮,外面的世界從來沒見過。”
鍾進衛一聽,呆了呆:“啊,這樣啊,沒關係,我給你講好了。這個世界上很少人知道的事情都講給你聽,包你開眼界。不過,能不能先給我倒杯水喝喝?”
阿奇一聽,高興的去給鍾進衛倒水。
鍾進衛美滋滋地看着阿奇忙着,心裡想這生活也不錯!
當王承恩再次過來的時候,帶過來了一個文官。年約六十歲左右,消瘦的下巴,長着一縷長鬚,看着挺精神的。
鍾進衛心道:“這就是溫體仁啊,被滿清拉進奸臣傳的人物。自己在網上看到的資料不知道有沒有錯誤。”
溫體仁也在打量着鍾進衛,在路上的時候,王承恩已經跟溫體仁細細的說了這兩天的事情,雖然溫體仁覺得不可思議,但人活生生的就站在眼前,一看就能看出此人與周圍格格不入。不說髮型,單那站姿,那神態,就能感覺出對人心態平和,不阿不諛,神態自若,就覺得與衆不同。
王承恩給兩位分別進行了介紹後,雙方就座,鍾進衛先開口道:“溫大人,麻煩您講講現在大明朝的形勢,實事求是的講。”
溫體仁用手捋了捋下巴上的鬍鬚,道:“老夫既奉聖上旨意,自然據實告之。”
溫體仁停了停,理了下思路,馬上就說道:“當前本朝最大禍患爲東北建虜,攻城略地,遼東基本已丟失。建虜建僞金國,定僞都瀋陽,戰線在寧遠,錦州一線。朝鮮爲其藩屬,蒙古多個部落爲其爪牙,其勢難擋。”
溫體仁說到這裡,看看鐘進衛,好像聽了無動於衷的樣子,就又說道:“朝廷西南,亦有土司從天啓年間造反,至今尚未全部平息,置使廣東,廣西,貴州,雲南多個省份糜爛。”
“東南沿海海盜猖獗,迫使朝廷使用禁海之策,目前雖已招安鄭芝龍部,但其心難收,羣盜四起,四海難平。”
溫體仁一直注意着鍾進衛,發現他一點不驚訝的樣子,就接着再爆料:“大明境內,特別是北方地區,天氣奇寒無比,天災不斷。陝西,山西乾旱已久,赤地千里,間有地震,百姓易子相食,京師年前九月亦遭地震。江浙海寧,蕭山大風雨,海溢溺人畜傷,莊稼毀壞無數。各地蟊賊紛起,尤以陝西爲最。”
溫體仁說話的時候,王承恩不停的在給溫體仁打眼色,意思是別說太重了,留點面子。
溫體仁視而不見,故意往重裡說,把去年發生的事情也一併說着,像都是一起發生的事情一樣,就是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有沒有本事能解朝廷之困。
鍾進衛認真的聽着,結合自己的瞭解想着。看溫體仁不說話了,就問道:“沒了?”
溫體仁不語,手捋長鬚,微點頭。心裡想着,這還不夠?
鍾進衛於是站起來,走到黑板前面,然後又回頭問阿奇道:“阿奇,有抹布麼?”
溫體仁和王承恩都有點不解,看着鍾進衛。
阿奇一看焦點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稍微有點慌,忙道:“公子,稍等。”
阿奇去偏殿裡間拿了一塊抹布出來,問鍾進衛道:“公子,這個可以麼?”是塊絲綢。
“可以。”
鍾進衛接過抹布把黑板上之前畫上的東西都抹去了,重新畫了一個大致的中國地圖,然後把溫體仁說的情況一一標註上去。
雖然鍾進衛的字缺胳膊少腿,還寫得很難看,但溫體仁也能猜到是什麼,感覺大明整個形勢一目瞭然。
鍾進衛寫完後,轉頭對溫體仁說道:“溫大人,是這樣麼?”
溫體仁點頭:“大致如此。”
鍾進衛笑笑說道:“溫大人怕是還有一點沒有說吧?”
溫體仁一怔:“還有何處未說?”
鍾進衛微微一笑,說道:“吏治!京師和地方官吏,都已糜爛。套用南宋岳飛嶽武穆的話,現在基本是到文臣愛錢,武將怕死的地步了吧。”
鍾進衛說完,轉身在黑板空白處寫下了大大的幾個字:文臣愛錢,武將惜死。
溫體仁一怔,無語。他前面說的哪些其實都是表象,自己最擔心的這個問題隱藏在心裡沒有說,因爲說這個會得罪所有同僚。在到達一定的地位之前說這個,不值得,沒想被鍾進衛直接說了出來了。
王承恩在旁邊心裡暗暗有點惱火,這麼直白,讓崇禎皇帝的面子往哪裡擱啊。不過,王承恩心裡也有點佩服鍾進衛一語中的。
鍾進衛轉頭看着黑板,開始思量,這些就是救亡明朝需要克服的困難。問題都擺這裡了,怎麼解決?
鍾進衛思考了一會,在文臣愛錢,武將惜死這句話上加了兩個不字。然後轉頭對溫體仁和王承恩道:“這就是我們要幫陛下解決的問題,解決了這個問題,其它都不是問題,天下太平矣!”
王承恩聽了嘀咕道:“現在哪能找得到這樣的文臣武將呢?”
王承恩的話不小心被鍾進衛聽到了,鍾進衛笑笑,說道:“嗨,還真巧,我剛好知道有這樣的人。”
王承恩問道:“誰?”
鍾進衛看看溫體仁,發現溫體仁也在看他。
於是,他朝溫體仁笑笑,說道:“文臣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溫體仁和王承恩都一怔,彼此對視了下,然後溫體仁謙虛道:“老夫不敢當。”
鍾進衛笑笑:“沒啥不好意思的,歷史告訴我的。武將的代表是盧象升,每戰身爲士卒,勇不可擋。最後被奸臣所害,戰死沙場。”王承恩聽了,心裡暗暗道:這人是鍾先生第二次提了,看來真要重視,今天的談話內容一定得一字不漏的稟告陛下。”
溫體仁說話了:“就算有,也才兩人。人力有時而窮,如何解決?”說完,眼神炯炯有神的看向鍾進衛,像是想一下看出鍾進衛心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