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想幹什麼?"林子依望着眼前這個一身黑衣,頭髮凌亂,臉上還有幾塊泥巴卻緊緊抓着自己衣服不放的酒鬼,不由得開始有些恐懼,這荒山野嶺的,如果這酒鬼要把自己....林子依越想越覺得害怕,說話的聲音也打起抖來.
"幹什麼?弄壞了我的寶貝,你別想不認帳,不賠給我你就休想走!"酒鬼似乎沒注意到林子依的表情,更沒發覺眼前的這個人兒是多麼的國色天香,所以就根本沒往林子依所想的見色起歹意方面想,一心只是要林子依賠.
"賠..賠什麼?"林子依看了看酒壺碎片,再望了望酒鬼,感覺到他似乎並沒有對自己施暴的念頭,雖然還是不知所措,不過聲音倒沒有那麼抖了.
"喏.."酒鬼把碎片往林子依眼前晃了晃.林子依認真看了幾眼,怎麼看都覺得只是一般的酒壺,想想不值什麼錢,隨便把自己的耳環或者頭上的簪子給他也就足夠了,於是馬上陪上笑臉連聲說,"我賠我賠我賠,我賠就是了"說完尷尬地看了看依舊揪着自己的衣服的手,再看了看酒鬼,意思是要他先放開.哪知道酒鬼不但不鬆手,反而站了起來,直直揪着林子依的衣服的手也毫不吃力地順帶把她給提了起來,林子依望着比自己高了將近一個頭的酒鬼,更是驚恐.酒鬼忽然粗聲吼道,"這酒壺可是我爺爺的爺爺傳給我爺爺,我爺爺再傳給我老爹,我老爹不久前才傳給我的,可是我們尹家的祖傳寶貝,你賠得起嗎?"說完一臉憤怒地盯着林子依的臉,意思再明確不過了,這麼一個寶貝,就算把你給賣了也賠不起.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被他這樣一說,林子依只覺得恐懼感更加濃烈,心裡不由得暗暗思揣,看來是這酒鬼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怎麼辦好呢?!
"哼!你不是故意的,那你就是特意的啦,不管.要不你就把我的酒壺賠給我,要不就賠我銀子"酒鬼似乎也懶得再周旋,直接進入主題.
"多.多少銀子?"酒壺她是不可能賠得了的了,隨便賠他一個一般的酒壺估計他不會放過自己,只能老老老實實賠銀子了.
"這個...我算算,"酒鬼似乎也不知道這酒壺值多少錢,鬆開林子依的衣服就自顧自地勾起手指就算了起來,"爺爺的爺爺說祖傳寶貝千金不換,後來爺爺說可以換一座大房子,可是老爹說可以換一個媳婦....."
"媳....媳媳婦?"這一驚可不小,林子依只覺得腦袋轟地一聲整個人有些懵了.酒鬼顯然沒注意林子依,還在自顧自地念叨着,"..可是我不想要媳婦,媳婦多麻煩呀,狗生的媳婦整天就知道吃飯睡覺,還老使喚狗生.....咦,對了,"酒鬼似乎算到那破酒壺值多少銀子了,轉而對着正聽到他後兩句話而鬆了一口氣的林子依喊到,"我要換一個下人,要機靈勤快聽話,還得幫我做飯洗衣,替我跑腿,最主要的是得天天去幫我打酒."....
接下來,酒鬼又算了很久終於把一個這樣的下人值多少銀子給報了出來,可林子依身上哪有半兩銀子,身上的耳環髮簪全部賣了也買不到一個下人的胳膊,此時林子依才覺得後悔,自己幹嗎不往自己頭上身上多掛點首飾呢,最失敗的還是跑出來的時候居然沒拿點銀子,酒鬼只得說跟她回家去取,可是林子依哪有家可歸,糾纏了好一會,林子依只得說自己先給他當下人,等有銀子了再正式給他買一個,接着酒鬼仔仔細細把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半天,還掰開林子依的嘴巴看了看她的牙齒,又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還重重點了點她的鼻子,最後看着她細皮嫩肉的還小胳膊小腿的還是滿臉不滿,可是想想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得自認倒黴地接受了林子依的建議,而被當牲口一樣檢查了眼口鼻的林子依就這樣被酒鬼很嫌棄外加很委屈還很無奈地收了當下人.
"引號?"林子依望了望眼前這正翹着二郎腿的酒鬼,一臉好笑,"雙引號還是單引號,或者左引還是右引?"一整天接觸下來,林子依覺得這酒鬼有時候看起來挺聰明的,有時候看起來卻挺傻,不過貌似還會武功,所以不能小瞧了.雖然他偶爾會裝腔作勢,還久不久提醒她是下人要注意尊卑,不過總的來說人挺好相處的,說是當下人,其實和朋友差不多,聽他說他現在是離家闖蕩江湖,四海爲家,林子依只覺得和他在一起挺開心的,似乎很多事情都已經忘記了,特別是喜歡和他鬥嘴,他總能逗得林子依開懷大笑,仔細想想,林子依開始覺得跟着他一起闖蕩江湖,遊山玩水挺好的.
"單雙你個頭,左右你個頭頭頭",酒鬼顯然是被林子依曲解自己的名字給氣到了,連忙開口責備,"你這個笨蛋下人,真夠笨的!聽好了,是尹浩的尹,尹浩的浩"說完一臉鄙夷,似乎對林子依的的反應能力大大的不滿.林子依表面上連聲稱懂了懂了,可是還是一頭霧水.尹浩看着林子依唯唯諾諾的表情覺得很滿意,卻不知道林子依從此卻一直把他當"引號"來喊,反正音一樣,他永遠不會察覺.
"引號,我們現在準備去哪呀"林子依看了看酒鬼引號又自顧自地喝着小酒哼着小調在前面慢慢踱着,把自己落出好大一截卻都不回頭看看,於是又小跑着跟上去,和他並列走着看着他的側臉問道.昨天晚上她跟着他去客棧休息了一晚,早上起來引號已經把自己收拾得乾淨些了,雖然頭髮還是亂亂的,衣服還是黑黑的,不過臉很有輪廓,感覺挺俊朗的,很有男子漢的威儀,可惜的是就是不修邊幅.
"你這個下人,怎麼可以直呼主人的名字?"引號轉過頭瞪了林子依一眼,看見林子依居然又不乖乖跟在後面又教訓起來,"下人不是都應該跟在主人後面的嗎?你怎麼可以和我並列行走,真是不知尊卑!快,後退兩步!"林子依嘟起嘴巴無聲地咒罵了他幾句,最後還是乖乖後退兩步跟在他後面走着.
"引號,我累了."走了好一會了,林子依有點吃不消了,在引號後面小小聲抱怨着.
"很快就到了.堅持一下"引號語氣里居然也有些疼惜.
"不要!我走不動了."林子依得了便宜也就順便賣了點點乖
"真是麻煩".引號嘟嚕了聲,轉身好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提起林子依的手臂輕輕一躍,林子依還來不及給出點什麼反應腳就着了地,"到了!"引號聲音淡淡的,忽然讓林子依有些錯覺,似乎似曾相識."笨下人,發什麼呆呀.乖乖後面跟着."又是那句笨下人,林子依回過神來後又嘟起了嘴,還偷偷在後面作了一個想要打他一拳的動作,想不到引號突然轉過頭來正好逮個正着,林子依慌忙把舉起的手在他衣服上拍了拍,"有灰塵,有灰塵.",引號也沒揭穿她,看了她一眼後轉身往相反方向走去,林子依正納悶,引號已經帶她走到一個衣服鋪子裡頭,"換身男裝"引號老氣橫秋地指揮着,正合林子依的意,行走江湖,當然還是扮男人安全有意思多了.
"整個就一個黃毛小白臉嘛."林子依換了男裝出來後故意在引號面前晃了兩個圈,她很喜歡自己這清秀儒雅的男人裝扮,想不到引號居然毫無欣賞眼光,頓時又令林子依嘟起了嘴巴.
"我說下人,你叫什麼名字來了?"臨出門前引號轉身問了林子依一句.
哼!終於知道問我名字了?好幾次林子依想把自己好好介紹一翻,引號不是在喝酒不理她就是說她就叫下人挺好聽的."我叫林子依"林子依即刻把自己名字給報了上去.
"林子依?"引號想了想,"名字太秀氣,不適合你這個下人."頓了頓,"以後你就叫小一吧,一二三的一.簡單順口合身份",說完掉轉頭就走了出去,還不忘大聲吩咐,"小一,跟着!"林子依頓時氣得真瞪眼,還想好好和他理論一番,引號已經頭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想想此時大街上也不適合討論這麼嚴重的問題,林子依想着也就耷拉着腦袋看着引號的腳跟一步步走着.
"咦,這地方...."走進一座大宅子,林子依直覺得這地方似乎很眼熟,守門的下人看到他們進來也毫無反應,不阻攔也不通報,林子依使勁眨眨眼睛又仔細打量了一下,"上官府???"這一驚可不小.
"大驚小怪什麼?下人就是下人,見不得世面!"引號回頭瞪了林子依一眼,無視林子依滿臉的緊張與抗拒.
"我們來這幹什麼?"林子依停下了腳步,聲音裡滿是疑問,甚至還有質問的口氣.
"來算帳."引號忽然怒氣沖天.
"算...什麼帳."林子依本想轉身就離開這裡,可是聽到引號的話卻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就是上官宇那小子.老爹說他長得比我帥,所以我要拿刀在他臉上寫個'醜'字"引號說完一臉嚴肅.
"你..."林子依頓時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