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了這輛大卡車,伍哲很幸運,可能從現在開始他要轉運了,大卡車只是車頭有些凹陷,前方的擋風玻璃上有些裂紋,再加上一點異味,但依然能跑,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車子剛發動,卻是一猛子就紮了出去,撞在前面一輛小轎車上,推出去三兩米的距離,車子才停下來。
“好久沒摸過了,有點手生啊!”伍哲自嘲的笑了笑,右手傷勢牽動,終究不是很靈活,想要真用上勁,不知道還需要多少時間,但走一步算一步,伍哲只希望這手能早點好起來,生存不易,瘸了隻手,更是不易。
那血色喪屍看來是吃過一次悶虧之後,現在對伍哲很是有些忌憚,一直貓在屍羣中,東竄西跳,像是在驅趕着屍羣向伍哲靠近,這腦子,可是一點都不傻。
屍羣速度着實有些慢,不管那血色喪屍再是怎麼跳,屍羣也是慢悠悠的前進,不是不想快,只因爲身體機能下降的有些厲害,顯然不是每隻喪屍都能和這個新生的怪物一般的。
伍哲發動大卡車,在這路上東插一輪子,西挪一點位置,倒也撞出去幾十米的距離,但是舉目遠遠望去,今天晚上想要靠着這車子離開這地方是沒希望了,無奈,伍哲只能選擇只能徒步前進。
“沒法子,走起吧,程胖子,你他娘可要給勞資祈個福呀,走了,留着小命到時候咱倆再好好喝一杯。”伍哲嘴裡的粗話變得多了起來,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發泄的渠道,反正和喪屍講修養,是沒有哪一隻能聽得懂的。
熄了火,這車裡面也沒有什麼用得上的東西,帶上***,伍哲只能這樣半赤~裸着上陣了。
“媽的,差點忘了,亞空間不能用了,現在吃的成了問題,得留心點,找點備着纔是!”
伍哲從車上跳了下來,兩隻腳丫子再次貼在了尚有些陽光餘熱的瀝青地面上,這纔想起現在自己處境更加不妙來,但轉念一想,雖前路漫漫,但雙腿健在,何懼萬里之遙!
“哎喲,我去!”
雄心勃勃,可伍哲剛邁出一步,一聲怪響,居然踩上了一塊玻璃碴,也是全身的傷痛太多了,所謂債多了不愁,這點小傷小痛,伍哲也就一罵了之了,擡起腳抽了拇指大的玻璃碎片繼續上路。
這動作要多瀟灑有多瀟灑,不過接下來伍哲蹦的就跟個猴兒似的,實在有些丟面呀,不過沒人看着,還是實誠點比較好,玻璃渣太多了,讓着點,大人大量。
不過既然要來一個陌生地地方,伍哲自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當界衛系統軟禁兩人三個月多的時候,伍哲就已然認清事實了,哭着惱着是一天,笑着樂着也是一天,拿自然是開心一些的好,至少現在還活着,程胖子也沒事。心態調整好,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好的。
天色徹底暗下來之後,伍哲放慢了速度,後面的喪屍羣不知何時就早已沒了蹤影,伍哲也能安心沿着這高速路進縣城。對於不熟悉地方的他來說只能這麼着了,想要抄近道那是根本沒有可能的,沿着高速路走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不會迷路,也不會誤入大型村鎮中心。
時間總是容易消磨掉很多東西,就像這公路上曾經存在現在盡數成灰的喪屍,沒有遇上什麼危險,一些小的麻煩隨手就能解決,但當月亮半掛於天空的時候,伍哲不得不停下來歇歇腳,實在有些累的慌了,這一路上吃的東西實在匱乏。
抄起一瓶500多ml的純淨水一飲而盡,靠坐在這條大路邊的巖壁上,身體真是疲軟到了極致,伍哲也記不清這一路跑過來,撿了多少水喝了,反正跑上一段路,總要挑選些車子當做目標。
不是當做交通工具,只是想找點水喝,找點東西吃,但這一路上,水倒是找到不少,但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幾近於無,頂多解解饞,反倒是把肚子裡的餓蟲給引了出來。
這條高速路修在山巔,從山中穿過,的確是省卻了不少可能遇見的麻煩。
對於這把界衛系統送的***來說,顯然不存在什麼節省子彈的說法,但伍哲必須要想到的是,現在已經入夜,路上偶爾遇上的幾個閒散喪屍能夠輕易解決,可就某些未知危險的突然襲擊,一旦槍聲一響,接下來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活在當下,伍哲自然要儘量去憶起這世界的遊戲規則,弱肉強食,不說經歷過,至少在影視上看過,首先自然要做到不要主動去招災惹禍,同時也儘量避免讓自己成爲捕獵者的目標。
讓伍哲心情比較好的一點就是,右手現在能用上一點勁了,雖然不知道之前手腕那裡發生了什麼情況,但從現在看來,至少結果是好的,能感受到,之前碎裂的腕骨正在慢慢痊癒,應該是受到了異能量的影響。
現在右手單獨拿起一瓶剛纔喝的那種純淨水雖然還有些難受,但能拿起東西,這已經足夠伍哲欣喜的了,放在以前,就這種傷勢就算是扔進大醫院裡,沒一個月以上,也肯定是沒什麼好的成效的,現在這般恢復速度,伍哲只能在心中感嘆了。
“媽的,還他媽的跟着呢!早晚弄死你!”伍哲一聲低罵打斷這寂靜。
逆着月光傾瀉的方向看向公路邊上的巖壁,伍哲看到的是那個他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血色喪屍,匍匐在巖壁之上,配上清冷的月光,在這本是春回的季節裡,多了不少肅殺之氣。
這血色喪屍一路尾隨,顯然也是嫌棄屍羣過慢的速度了,孤身追着伍哲就上來了,這倒是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意味在裡面,一路尾隨,卻又不敢直接衝上來撕了伍哲,怕的自然是伍哲手中的東西。
伍哲嘴中怒罵,卻是不得不承認,若不是這血色喪屍一路尾隨,他的速度也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快,但相對的,疲累也是相伴的。時間,現在是最缺的,傷勢需要時間來恢復,但時間也是最緊迫的,飢餓和危險也會隨着時間流逝不斷靠近。
但伍哲現在拿那血色喪屍也是無法,兩者之間的實力對比,僅僅只是因爲一把***壓拉平了些雙方之間勝利的天平,但即便是加上了***,伍哲心下也不抱多少信心,這喪屍吃過子彈了,可是那數槍下去,居然還沒把它打死。
而伍哲最爲忌憚的,就是這喪屍從死屍堆裡趴窩活過來的事實了。但只要這喪屍敢於衝上來,他伍哲絕對敢與之搏命,也只能以命相搏了,加上槍,伍哲也不認爲自己是這喪屍的對手,但只能以死相拼。
血色喪屍不敢上來,倒也遂了伍哲的意,不過沒擺脫之前,是難以入眠了,先這般吧,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
......
“隊長,有情況!”
伍哲不知又走了多久,暗夜在極遠處忽然被一聲低沉男音打破。
聲音傳出的地方處在縣城邊上,卻正是潤澤縣,這個倚在兩邊大山夾縫之中建成的小縣城,就如同華夏國每處都曾有過的那般,輝煌的歷史,是華夏人永遠都引以爲傲的。
潤澤縣,錢王之鄉,也曾有過戰亂時期的名將,他姓唐,此刻他的塑像正靜靜佇立在潤澤縣公園裡面,策馬揚鞭,俯視這一城生靈,這座塑像,親眼見證了隕石雨的降臨,這城市的災變,但他凝滯的臉上卻不再有曾經爲民的悲慼,兒孫自有兒孫福,或許他也相信,終有一人會與他並列,這世界,需要英雄。
一方水土,育一方人,藉着一方的礦產,嘉靖年間,這裡也曾是錢王之鄉,潤澤公園之中足以入選這一方世界的佳維斯世界紀錄的巨型方孔錢,高達二十多米,接近八噸,拜金主義也好,揮霍浪費也罷,這東西正成了這個小縣城的標誌之一。
而這巨型方孔錢的錢孔,正對潤澤縣**,然並卵,而今,這縣城卻是成了華夏國百名排行榜上的國家級貧困縣城,但也是歷史文化名城,還有些積蘊。
這縣城兩鬢之北山巔,此刻伏臥着六人,若非那一人開口,這世界,或許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曾在這裡停留過。
“什麼情況?”其中一黑影擠碎流光,湊近了之前說話的那身影。
“隊長,好像是個人?攜帶有武器,一隻槍,看不清是什麼型號的。”這黑影明顯鬆了一口氣,也捎帶着些欣喜。
“仔細看看是什麼身份?”
“男性,體貌特徵正常,看起來沒有異常,衣着只剩一條褲衩,看不出來是做什麼的......等一下。”平靜的聲線突兀地起了波瀾。
其他幾個黑影也伴着這一聲有了些動靜,目光從城中移向了這山腰上的道路,月光之下,幽幽黑光閃亮,一個個黑黝黝的槍口也隨之而動,指向山腰,動作麻利果斷,行雲流水,槍械的陪伴,延展開去,也是一門藝術。
“怎麼了?”
“這人後方還有一個,不像是個人,有些閃躲,看不太清楚。”
“給我,我看看!弟兄們都打起點精神,六子看我手勢行動,其他人注意看着其他方向,不要再讓喪屍偷偷摸上來,兄弟們可不能再在這陰溝裡翻船了,想起來就他媽窩囊!”
“是,隊長!”回覆簡潔明瞭,絲毫不帶泥水,語氣卻是帶着一絲男人的哀傷,這大概就是常說的化悲痛爲力量吧,但力量再如何強大,其中的哀傷也難以掩蓋。
“咦?這東西跟我之前見過的有些不一樣啊!”隊長頭也不回,嘴中再接了一句:“六子,你見過麼?”
“隊長,沒見過,難道是什麼新生出來的怪物?”六子從鏡筒邊側了下臉,身形再次定住,這一撇,卻是不能掩飾住臉上的青澀,這年紀,當真過於年輕了,十八有餘,可能二十都尚有些不足。
“隊長,你別看我,這東西我也沒見過。”趴在隊長身邊的傅葉聽着沒聲了,扭頭一看,卻是隊長此刻正盯着他,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趕緊接話,跟了自己的隊長這麼久的時間,這點默契還是必須要有的。
“給,大勇,你們三個換着看一下,見過這東西沒?”
隊長動作更是利索,話音未落,就把手中的望遠鏡朝着扎堆的三人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