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冷笑說道:“如今你大事已定,我留在這裡豈不是你的麻煩?”
婆門荔黛聞言,輕笑一聲,徐徐說道:“你既然明白了,我也就說亮話,我如今舉義乃是藉着先夫魂魄的名號,雖然準備了好多年,也是有備無名,現今你卻是哪裡也去不了了,我拿着你纔好向兵士們交代,或者你要走可以,把天日留下,再說那是先夫的遺物,我取走也算是物歸原主。”
楚羽聞言,又驚又怒,天日是他得意的武器,怎麼可以交給她。又聽她說道:“你作了修羅王有什麼不好,打仗不用你參加,珍寶美女任你挑選,只要事事都聽我的,保你壽與天齊,榮華不盡。”
楚羽冷笑說道:“原來你們修羅眼裡只有珍寶美女,我先前聽你說那羅睺羅打上天界乃是爲萬物張義,現在想來,分明就是貪戀天上的美女,你們修羅道不但男子如此,女子也是這樣,個個都是貪心之徒。”
婆門荔黛冷笑說道:“是有怎麼樣?你以爲我先前勸你作番大事是真的?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試想幾界之內,不知有多少英才,他們神通比你大上萬倍,智慧比你高出百般,憑你一個人能做出什麼?實話告訴你,我在海面上見你拿出天日,早就動了心思把天日留下,當時勸你做番大事乃是讓你用天日號召舉義,你要不從,只好逼迫,好在你這傢伙居然還真信了我的話,現在的情形也一樣,你要乖乖聽話,那就好說,否則的話,我見你白白嫩嫩,心裡還有幾分喜歡,可是那些修羅可管不了這些。”
楚羽冷色說道:“你既然有這麼大的雄心,怎麼自己不作修羅王?”
婆門荔黛說道:“你也太小看我了,這修羅王位哪在我眼裡,我們阿修羅道無上的目標就是爭奪天主之位,現在的情形,我既然已經以先夫的魂魄舉義,怎麼可以作得住?”
楚羽聞言,心中一片憤慨,半晌卻被修月強壓了下去,腦海裡急思對策,半晌問道:“可是我不是修羅,怎麼作得了修羅王?”
婆門荔黛聽了,仰頭狂笑,半晌停下說道:“我還以爲你這小子真是個正人君子,能對珍寶美女不見不聞,原來也是個好色之徒,世人之心,莫過於此。”
楚羽聽得不明白,正要問起,忽然看見一幅奇怪的異像。
卻見婆門荔黛目帶春意,輕解羅裳。口中低低說道:“我們修羅道里從來還沒有你這樣英俊的男子,我早些見了你,就說不出來的喜歡。你以後只要常常服侍我,能使我滿意,我說不定有一天也會給你一些實權,讓你做點所謂的大事,你得了任何一個修羅女子的精血之後,就會變成修羅,所以這點你也不必多慮。”
楚羽一觸之下,但覺說不出的柔意快感。想要抵抗,卻似乎沒了半分力氣。猛然間,忽然想起一事,心頭冷道:“怪不得她說我是好色之徒,我先前卻不知道,原來只要和修羅交合就會變成修羅。這婆門荔黛開始裝得比誰都可憐,現在卻儼然成了女皇一般,既然你不仁,我又何必多義,待我用雙休之法吸盡你的萬劫元陰,管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下正要試身,不想門外卻傳來一陣腳步之聲,婆門荔黛慌忙整理了衣裳。只見走進的正是先前的那個修羅將軍。見了二人說道:“主母,摩牙多和鳩可荼二個賊子終於被我們打敗,現在夾着尾巴逃跑了,他手下那些兵將見了也作鳥獸散了。”
婆門荔黛似乎早有所料,面無神色說道:“我知道了。”那將軍看了楚羽一眼,半晌愣愣說道:“主母,難道真讓這小子做修羅王不成?”
婆門荔黛徐徐說道:“那是當然,你可知道摩牙多敗在哪裡?”
那將軍一愣,半晌說道:“他太自以爲是,以爲我修羅國中只有他一人力量最大,卻不知大王早前的部下其實個個神通廣大,這麼多年,只不過忍着他罷了。”
婆門荔黛說道:“這只是一個小因罷了,他最失敗的地方就是不得人心,想當年,他做了修羅王也就罷了,畢竟先夫已經死了,誰也無可奈何,可偏偏他竟敢霸佔我,惹下衆怒,種下禍根。如今我們既然以先夫魂魄舉義,就不能出爾反爾,失信於修羅道。”
那將軍似乎仍然不服,口中說道:“可是我們大家都盼着主母你榮登大座,相信誰也不會有怨言……”
他話未說完,卻被婆門荔黛打斷道:“此事我自有計較,你不必多言,如今摩牙多二人既然跑了,必定還會回來,我們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現在還有許多兵士都是衝着先王的名義來的,所以更不能出什麼岔子。”
那將軍聽了,仍然一臉不服,卻沒多說,狠狠瞪了楚羽一眼,出了門去。
婆門荔黛冷笑奚道:“怎麼樣啊,我的小寶貝,現在他們個個都對你恨之入骨,你要不聽我的話,遲早都要丟了性命,我勸你還是不要走險路。”
楚羽聽了,心頭恨極,忽然又想起一條連環計,冷冷暗道:“是你不義在先,這次說不得也要做次小人。”當下陪笑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是個死,不如我就聽你的話,不過你說打仗不讓我參加,這可不行,我雖然是個傀儡修羅王,也得做點表率,不然怎麼讓下面的人服氣?”他看透婆門荔黛其實和萬祭冥王一樣,不由心道:“莫非女子都喜歡那些好戰的英雄?”
果見婆門荔黛一臉喜色說道:“不錯,不錯,這樣就更讓我喜歡。”
如此楚羽就在修羅城裡住了下來,做了名義上的修羅王。每日裡都和婆門荔黛巫山yunyu,漸漸竟生出癡迷之意,不由對她又迷又恨,只暗暗用雙休之術一點點吸取元陰,倒也一路順利,只是覺得脊背之上常常隱隱作痛,卻不知爲何。偶爾想起彎顏,暗道:“散雲師祖不見我回去,定要去找她,想來也沒什麼危險,等我大事得成,再回去見她不遲。”
平日裡靜思之間,隱隱覺得婆門荔黛之語甚有道理,想起無間冥王所說,竟漸漸生了霸心。眼見那些修羅兵將也不知是什麼貪鬼轉生,對些珍寶之類的身外之物看得極重,於是暗地裡又是小心拉攏不表。
一日,又被婆門荔黛拉至牀上行樂。事完之後,卻聽婆門荔黛一聲嘆息,說道:“我這幾日也不知怎麼了,只覺身體虛弱異常,難不成是得了什麼怪病?”
楚羽聞言心頭冷笑,暗道:“你被我吸盡元氣,不虛弱纔怪,我現在悟不出什麼道理,單憑你的元氣也漸漸到了洞明的境界。等你不能動彈的時候,你我便換換位子,表面上我是個傀儡,他們都聽你的,其實暗地裡我還是王。”
不想卻被婆門荔黛看在眼裡,驚色說道:“莫非你知道爲什麼?”
楚羽聽了,心中一驚,直以爲婆門荔黛發現端倪,正想說些辯解之詞。卻聽婆門荔黛一聲媚笑說道:“你這小鬼,好生厲害,我都受不了了,你卻依然生龍活虎,是不是你們道家會練什麼丹藥還是有什麼妙法?”
楚羽聞言,心中大驚。婆門荔黛翻過身來,柔聲說道:“罷了,再便宜你最後一次,以後我就要休養一陣,再來找你。”言罷,直把楚羽壓在身下。
楚羽心中暗道:“遲早都要被她發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早些了結了她。”當下暗運雙休之訣,心間至陽不斷下泄,瘋狂地吸取着婆門荔黛的元氣。只讓婆門荔黛呻吟不止,叫妙不已,眼見已至盡境,婆門荔黛才從快意中醒來,心間又驚又疑,一臉懼色,口中呼道:“你這傢伙,在幹什麼?”言罷,想要推開楚羽,不想卻被楚羽抱得更緊,渾身的仙力竟然一點也沒有了。
頃刻之間,已至盡頭。楚羽擡眼去看,不由嚇了一跳,只見婆門荔黛不知何時已由一個美豔少婦變成一個滿臉老皮的婆子,頭髮也成了雪白之色,渾身枯瘦不堪,哪裡還有半點卓越之姿,想起自己剛纔卻是和這樣的一個婆子行樂,不由感到一陣噁心。慌忙跳下牀去。
卻見婆門荔黛躺在牀上,似乎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顫抖着向楚羽轉頭,連接不斷地喘氣說道:“楚朗,你……你不要丟下我,我知道錯……錯了,求你饒過我……我這一次,給我一點……點仙力,只讓我恢復容貌就可以,求……求你了。”言罷,掙扎着似乎想要起身,誰知連動幾次,都沒有成功。
楚羽看在眼裡,不覺又升起一股憐意,心頭一軟說道:“這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以後我就要做真正的修羅王,你什麼都得聽我的,你要答應,就此作罷,你要不答應,我現在就走。”
婆門荔黛聽了,一臉驚色,喘氣說道:“我……我先前竟然小看你了,你好狠的……心……”
楚羽冷笑說道:“你不要忘了,當日是你不仁在先,你早放了我走,哪有今天的事,現在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婆門荔黛一聲嘆息,半晌直喘氣不語。楚羽看在眼裡,暗暗稱奇,口中說道:“想不到你快要死了,卻還是舍不下這修羅王位,你要不答應,我現在就走。”他平日靜思,早得出一個人再厲害也不能成事的道理,是以打定主意要把修羅國操縱在自己手裡。
眼見婆門荔黛依然不肯死心,就要轉身而去。不想婆門荔黛忙裡又是呼喚不已,口中說道:“好,我……我答應你就是,你快給我仙力,快……”
楚羽聽了,走上前去,不斷給她輸進仙力,豈知半晌,婆門荔黛依然不見半點好轉,臉色依然是老皮縱橫,直在牀上喘氣不已。正暗暗稱疑之時,忽然想起爲何,一聲冷笑,就要躲開,不想卻是婆門荔黛快了一步,被她一把捏住手腕。
只見她坐身起來,臉色瞬間恢復正常,口中冷笑說道:“我今日再教你一條,不過卻怕你再沒有機會學習了,那就是成大事者凡事是不能心軟的,一旦把對方踩在腳下,那就要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否則的話,他要起身,就決計饒不你。”
楚羽冷笑說道:“你現在又能怎麼樣,只憑我給你的那點仙力,你能鬥得過我?”
婆門荔黛聞言又是冷笑不停,半晌說道:“你說得不錯,若沒有異事發生,我元氣被你吸走,憑你給的那點的確奈何不了你,不過你馬上就要倒下了,你要不信,不妨看看你身後。”
楚羽聞言,同樣冷笑不已,口中說道:“你莫非又想耍什麼花樣,我偏不轉頭。”
婆門荔黛聽了,一聲嘆息,說道:“唉,你跟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難道還不瞭解我嗎?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現在心裡好亂,也不明白究竟一會兒該如何處置你,趁你現在還醒着,有什麼建議就說給我聽吧。”言罷,竟放下了楚羽的手腕。
楚羽見狀一驚,暗道:“這****打的什麼主意,莫非真有什麼異事發生?”
當下轉過身去,細目一看。卻見四周並無異狀。回頭冷笑說道:“哪有什麼異事發生,分明是你無話可說了。”
婆門荔黛聞言冷笑,口中緩緩說道:“你不覺得現在脊骨隱隱作痛嗎,我只怕你頃刻就再也支持不住了。”
楚羽聽她說起,心頭一驚,方纔覺得平日裡脊骨隱痛這時候突然更加強烈了。那疼痛說來就來,楚羽早就知道苦楚,不過這次卻似乎比平日劇烈了百倍不止,一陣陣從脊背升起,直往心底裡刺去,似乎體內長了一根鐵刺一般,掙扎着要破肉而出。卻聽婆門荔黛狠毒說道:“自你和我第一次交合,你便算是半個修羅之身,這一次你一下子吸了我太多元氣,馬上就要長出一對翅膀了,嘿嘿,那種骨刺穿體的疼痛保管有你受的了,你吸了我元氣,讓我功力耗盡,我們修羅道的女子雖然法力不高,但也是自己辛苦修煉得來的,我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一泄心頭之恨。”言罷,手裡持了一把匕首向楚羽走來。
楚羽此刻早已看清背後物事,正有兩張血色薄翼一點點從脊背裡穿肉而過。直疼得他周體陣陣痙攣,大汗淋淋,渾身上下再沒了半分力氣,在地上苦苦忍受。眼見婆門荔黛一臉毒色,在身旁站定。恍然暗道:“長了翅膀正和那畫像一樣,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我若落入她手裡,定是生死兩難,如今只有先把她放倒。”念及此處,不知哪裡來了一點力氣,趁婆門荔黛不備,一拳向她心口砸去。
這一拳之勢帶着他求生本能,雖然身上疼痛不堪,倒也虎虎生威。婆門荔黛哪曾料到楚羽還會做這最後的一擊,頓時被砸到在地,心腹似碎,連氣也差點喘不上來。只是楚羽也更加虛脫了。
二人就這樣僵持半天。終是婆門荔黛緩了一口氣,揚聲叫人。楚羽心道不妙,卻也無可奈何。頓時有兩個修羅侍衛進了內室,見了這般情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婆門荔黛吩咐二人用捆仙繩捆了楚羽,猶不放心,一聲暗勢,那二修羅一人擡起楚羽一條臂膀。只聽“喀嚓”兩聲,卻是把楚羽胳膊折斷了。只疼得他死去活來,半晌兩眼一黑,昏迷過去。
轉醒之時,只見身處之地乃是一間半大斗室,除了臉前有一木架以外,四周空無一物。身上兀自被捆仙繩捆着,兩隻手臂粗的鐵鏈左右把自己拉在中間,動彈不得,兩隻胳膊卻軟軟的垂在下面,沒了一點知覺,不由心頭大驚,也不知能不能復原,背後卻長出兩扇堅硬的血色翅膀,隱隱可見血脈。正心間苦楚之時,忽然室門一亮,擡眼看去,正是婆門荔黛帶着一臉毒笑向自己走來。
耳聽她蛇蠍一般的聲音說道:“我的小寶貝,怎麼樣啦,現在是不是感覺好一點了?”
楚羽心頭恨極,一臉冷色,默不作聲。婆門荔黛見了,更生惱怒,剛要作勢,半晌卻停了下來。狠笑說道:“好啊,我以後就把你關在這牢室之內,永世不見天日,每日都來挖你身上一塊肉,泄去我那功盡之恨,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言罷,取了一把匕首,在楚羽臉前晃來晃去,嘴上徐徐說道:“你看我是先挖你什麼地方好呢?你這白白嫩嫩的臉蛋我看了都捨不得呢,那些修羅男人個個都是怪物,要不是爲了大業得成,我能讓他們上我的牀嗎?我這麼多年受了多少屈辱今日就要全部發泄在你的身上。”
楚羽聽了,心間一片厭惡,揚聲罵道:“你這賤婦,果然人盡可夫,你要殺就殺,何必多言,我就是成了鬼也絕不放過你。”
婆門荔黛聽了,又轉作一臉悽楚模樣說道:“我的小寶貝,你生氣什麼呢,我一個孤弱女子,你以爲那些修羅將軍真的都會聽我的嗎,雖然大部分的確是爲先夫忠心耿耿,但也有不少卻不聽我的差遣,無奈之下,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不然你讓我一個人怎麼在着弱肉強食的修羅道里活下去?”
楚羽聽了,一臉不屑之色,罵道:“你還有臉說你先夫,他在地下,見了你這樣,定要上來剝了你的皮。”
婆門荔黛終於再也忍耐不住,狠色說道:“好,我現在就挖你身上一塊肉,一日一塊,心情好了,那就一日兩塊,我看你什麼時候才能軟下來。”
楚羽冷色說道:“你就會挖別人身上的肉嗎,有本事就給我個痛快,我死了也不會向你求饒,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是想要什麼?”
婆門荔黛哈哈大笑,半晌突然撕去楚羽衣服,把匕首抵在楚羽下身,比劃不已,湊到楚羽耳旁輕笑說道:“你現在知道我最恨的什麼?”
楚羽心中一驚,半晌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婆門荔黛見了,似乎甚爲得意,冷色說道:“我現在最恨的就是你身上的這塊肉,奪了我元氣,我現在就割了它,讓你永遠再不能享受牀第之樂。”
楚羽聽了,口中想罵,卻終是軟了下來。婆門荔黛見了,直笑得彎下腰去,半晌拍着楚羽的臉說道:“我的小寶貝,我和你逗着玩呢,我還要指望它恢復我的元氣呢,不但如此,我還要你教我那種妙術,我要吸盡天下人的元氣,成爲宇內第一高手,完成大業。”
楚羽聞言,終於明白婆門荔黛心意,暗道:“別說她蛇蠍心腸,我對她恨之入骨,縱然她不是這般,我若教了她,天下人豈不要被她害慘?”當下冷冷說道:“你別做夢了,趁早殺了我,去完成你的狗屁大業,不要再浪費心思在我這裡。”
婆門荔黛聽了,一臉毒色,不見作勢,一刀插在楚羽腿上,入肉三分,卻不拔出,只在裡面轉來轉去,只疼得楚羽齜牙咧嘴,口不能言。耳聽她在耳旁輕聲吹氣說道:“這滋味是不是很好受啊,我早知道你不會輕易服氣,我就先來泄去心頭之恨再說,你害得我現在連飛都飛不起來了,這口氣沒出,你便是教我我還不急着學呢。”言罷,一刀斜斜拉出,只把楚羽一片血肉刮掉在地上。
楚羽忍着巨痛,揚聲大罵不已。婆門荔黛一臉得色說道:“你自己可要好好考慮了,一日一塊,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言罷,收了匕首,走出門外。
只見腿間血肉模糊,流血不止。楚羽撐了半晌,終於再也忍耐不住,疼昏過去。轉醒之時,只見臉前木架之上正有一些食物,卻是些腐爛不堪的肉食之類,帶着陣陣惡臭撲鼻而來。想來又是婆門荔黛的吩咐,不由大罵不已。
卻見地上一灘血水,不由心腹一陣飢餓之感。罵了半晌,終無迴音。看了那些肉食半晌,咬牙說道:“你這惡婦,害我至此,我偏要活下去給你看,待我得成大道,定要把今日之苦百倍奉還給你。”不由心間又升無窮戾意,心神一動之下,仙力就要出來,不想捆仙繩卻不是凡物,專用來捆綁神靈仙人一類,仙力剛出,又早早又被打了回去。
當下,閉上眼睛。伸頭把那些肉食吞了下去,卻不敢咀嚼,也不知是什麼味道。吃完之後,喘氣不已,只暗暗裡靜思對策,半晌卻沒有一點辦法,不由心間慘然忖道:“莫非我真的要慘死在此地?”恍然之間,又想起彎顏萬祭二人,暗道:“這二人都對我情深意重,我卻只爲了家仇之事,四處奔波不定,少有時間陪在她們身邊,來日若能再見天日,定要好好陪着她們。”
第二日,婆門荔黛又進了室內,見了木架上的食物被楚羽吃光,一臉得意之色。說了半晌,又在楚羽另外一腿之上剜出一塊血肉。楚羽又一次疼昏過去,醒來之時,那木架之上的食物卻更加腐爛,不由暗道:“這惡婦被那些修羅男人個個踐踏,莫非心理早已不是常人,變態不成?”想起和她牀第之狀,暗暗稱是,不由升起一絲俱意。
一連幾日,婆門荔黛日日來挖楚羽身上一塊血肉,卻絕口不提讓楚羽教她妙術之事。幾日下來,楚羽被折磨得委靡不振,身上到處都是傷口,竟漸漸生出肉蛆,爬來爬去,狀態甚慘。
又一日,婆門荔黛剜出一塊血肉走後。楚羽忍着巨痛使自己不再昏迷過去,只等着那送食之人來給自己送食之時,盼望能說些好言,偷放了自己。豈知等了半晌,都不見一人,終於再也忍耐不住,沉沉睡去。
似乎天黑之時,耳旁終於有了一些動靜。醒目看去,不由大吃一驚,卻見是一個比自己還要髒兮悽慘的醜陋東西抱着肉盆走了進來,也不知是人還是修羅。周身上下無一完好之地,有些地方傷疤已結,有些地方卻似乎是新傷,還未痊癒,血流不止.
那東西見了楚羽醒來,似乎吃了一驚,半晌卻回過神來,一聲嘆息,蠕蠕走到楚羽身邊,面目看去,卻是一個年紀甚輕的修羅,不過行走之勢,卻處處老態不堪。放下肉盆,就要轉身離去。
楚羽見了,忙裡一聲驚喊:“那位小哥,你過來,我有話給你說。”
那修羅聽了,轉頭看來,一臉慘色,似乎早把楚羽當成死人一般,半晌搖了搖頭,不聽楚羽說話,出了門去。
楚羽心間慘然,暗暗尋思,半晌得不出所以然來,只好想些下次見他該說什麼話之類才能夠讓他留住。
第二日,婆門荔黛又來挖肉,楚羽又是叫罵不已。婆門荔黛見了,連連冷笑,下手更狠,口中說道:“背叛我的人就是這樣的下場,你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楚羽忍着疼痛,叫罵不已。好是一連幾日,他竟慢慢習慣。待婆門荔黛走後,又等起那送飯的修羅。
果然天黑之時,那年輕修羅又慢慢打開房門,蠕蠕到了楚羽身邊,楚羽見了,滿臉喜色說道:“小阿哥,你行行好,放了我出去,來日我得成大道,定回來點化你一番。”
那修羅聽了,緩緩擡起頭來,看了楚羽半晌,終於開口說道:“我放了你出去,誰來代替我受這般罪處?”
楚羽聽得不太明白,又聽那修羅說道:“你看我這身傷疤,就是婆門荔黛在我身上一點點留下的,自從大王死後,她這麼多年來,似乎着了魔一樣,天天都要做這些慘無人道的事情,幾乎每隔幾日都要害死一個修羅,這一次本來輪到我了,可是我還沒死,你卻進來了,你讓我放了你,誰來代替我?”
楚羽聽了,心頭暗暗吃驚,這婆門荔黛果然是心理變態,她本是個極有野心的女人,卻無能爲力號召更多的修羅爲她效命,只得以身體作爲媒介,任那些修羅蹂躪,可是心底裡又十分厭惡,時間長了,精神終於崩潰,日日以這等殘忍之事來發泄心中的憤恨。念及此處,心中不由對她又憐又恨。
眼見那修羅又要離去,楚羽忙說道:“小阿哥,你放心,你放了我,我必定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那修羅聽了,似乎感到十分吃驚,目瞪口呆看着楚羽。楚羽見了說道:“我本來是修羅王,卻被那惡婦害成這般,你放了我出去,我必定親自率領大軍,將那惡婦打入十八層地獄。”
那修羅聽了,滿臉不信之色,一邊搖頭說道:“瘋了,瘋了……”一邊出門遠去了。
楚羽見了,心間氣苦,無奈只好等到第二天。婆門荔黛見了楚羽日日能把肉食吃完,不由暗暗稱奇,口中說道:“你這小子果然堅硬,那些別的修羅見了這等食物,一口也咽不下去,不過三日,就死去了,你卻挺到了現在。”
楚羽冷眼看着她,默然不語,只等她來剜肉。半晌卻聽她說道:“今日心情高興,就饒了你一次,我見了你這等慘狀,心裡也隱隱不忍呢,等到明日再來一併收取。”言罷,卻不立時走人,只在一邊看着楚羽。
楚羽心知她想些什麼,冷笑奚道:“莫非你終於發了慈悲之心,要放過我不成?”
婆門荔黛見楚羽看透自己所想,一臉惱怒,半晌說道:“我本來玩夠了,只等你還我元氣,教我妙術,既然你這般不識擡舉,那我就繼續陪你玩。”言罷,一臉惱色,甩袖出門去了。
待到天黑之時,那修羅又來給楚羽送飯,卻見哪裡是什麼食物,分明是些爛肉攪些糞便一類,楚羽見了,心頭更恨。忽然想起一事,暗暗稱自己糊塗,婆門荔黛分明不敢讓自己死,自己同那別的修羅卻不一樣,只要自己堅決不吃,她定會送些好的食物來。
當下卻在昨晚就有了主意,喚住那修羅說道:“小阿哥,你若不相信我是修羅王,只要去看看我的衣物,我有修羅王符在裡面。”
那修羅聽了,將信將疑,沉吟半晌,揀起楚羽衣物,扒了半天,終於找到那修羅王符。原來楚羽做了修羅王后,這修羅王符就是象徵,但卻沒有一點用處,只是一直隨身攜帶。那修羅見了,吃驚半晌說道:“你果然是修羅王,怎麼卻在這裡。”
楚羽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你放了我,我帶你出去,定要發號施令,捉那惡婦爲咱們一泄心頭之恨。”他到了洞明境界,早早一眼看出這修羅其實對婆門荔黛也是恨之入骨。
果見那修羅面有動心之色,沉吟半晌說道:“你讓我回去好好考慮一番,明日再來給你答覆。”
楚羽聽了,早有應對之語,裝作奄奄一息之色說道:“只怕是等不到明日了,你今天晚上要是不放了我,明日見到的就是一具死屍了,你看我撐了這麼多天容易嗎?我若死了,只怕受罪的還是你,你現在爲了你自己也只有按我說的做。”
那修羅聽了一臉懼色,似乎還沒想得這麼遠。聽起楚羽所說,才覺悟自己大難就在眼前。看了楚羽半晌,果然是快要死去了,半晌說道:“我放了你,你會帶我出去嗎?”
楚羽說道:“那當然是,我修羅王說話難道還有假嗎?再說你我同病相憐,今日能在一起,也算有緣,咱二人若不團結一致,遲早都要死在那惡婦手裡,你若想活命,只有聽我的。”
那修羅沉吟半晌,默然點頭稱是,瞬間竟變成一臉好鬥之色,口中說道:“那惡婦害我至此,我早該如此,只是出去了還是死,不過你是修羅王,應該能命人滅了那惡婦。”楚羽見了,暗暗稱喜,口中讚道:“果然好男兒。”
當下,那修羅從外面解了捆仙繩,楚羽瞬間法力恢復,早一口戾意洶涌上來,一使之下,兩隻胳膊早對在了一起。原來這等骨折之傷對凡夫俗子來說是爲大難,對楚羽這般半仙之人來說卻如同兒戲。
心間卻早有了主意,直把捆仙繩僞裝一番,搭拉在自己身上,兩條鐵鏈卻不撐斷。開口對那修羅說道:“我現在法力恢復了,只在這邊再等一晚,明日那惡婦來了,定要把她手到擒來,到那時候,看她還有什麼話說。”那修羅聽了,知道楚羽先前是騙自己,正想多說,卻終於忍了下來。楚羽看透他心意說道:“我就算明日不死,終有一日會死吧,到那時候下一個不還是你?”那修羅暗暗稱是,楚羽問道:“你住在哪裡?”
那修羅說道:“我名字叫摩多若羅,我就住在你隔壁。”楚羽聽了說道:“明日我得手之時,大喊三聲,你就出來,然後我帶你出去。”摩多若羅聽了,一臉喜色,歡天喜地出門去了。
第二日,婆門荔黛到了內室,看見楚羽沒有吃食,一臉訝色。冷笑說道:“我的小寶貝,莫非你終於受不了了?”
楚羽呻吟說道:“你這惡婦,算你狠,我便服了你就是,不過我傳你妙術,你得放了我才行。”他看透婆門荔黛陰險狡詐,是以不敢答應得太爽快。
婆門荔黛心中暗喜,嘴上說道:“那是當然,我先前竟然想錯了,只要有了妙術,我便去吸別人的,怎麼會在乎我原來的那點?”心中卻道:“你在我手掌之內,我說什麼還怕你不聽?”
楚羽繼續作色說道:“那是不行,你得給我寫張手印,我才能相信。”婆門荔黛聽了,半晌說道:“想不到你這小鬼跟了我這麼長時間,竟學了不少心思,我答應你便是。”言罷,轉身出門,半晌回來,直把一張手印讓楚羽過目。
楚羽說道:“好,就是這樣,你來我身邊,我對你說起秘訣,我只說一遍,你可要用心聽好。”婆門荔黛聽了,哪裡還有疑惑,直直走到楚羽身邊,湊耳聽去。不想剛湊身,只聽一聲“鏗鏘”斷響,楚羽早掙斷鐵鏈,一把捏住她脖子。”
婆門荔黛大驚失色,楚羽狠色說道:“你這惡婦也有今天,我定要把今日之苦加倍奉還給你。”言罷,連喊三聲,摩多若羅從門外走進,一臉毒色,看着婆門荔黛。
婆門荔黛狠聲說道:“你竟敢背叛我,你可知道是什麼下場?”摩多若羅聞言,似乎顫抖了一下,半晌卻回過神來說道:“你這惡婦,到了現在還想作威不成?”言罷,直一拳遙遙砸來。
楚羽見了,忙裡一攔,口中說道:“先不要殺她,我留着她還有大用處。”摩多若羅聽了一呆,不想卻被婆門荔黛看在眼裡,媚笑說道:“怎麼樣,他這人奸詐異常,我才把他關在這裡,你看他現在就捨不得我了,你要聽他的話,早晚不會有好下場。”
楚羽聽了大怒,果見摩多若羅又驚又疑。楚羽心中暗道:“這惡婦好深的心計。”當下說道:“你不要聽她胡言亂語,她分明就是挑撥離間,我要對你不利,又何需帶你出去?”
摩多若羅聽了,漸漸放下心來,半晌抓起肉盆裡的糞便,一把塞在婆門荔黛嘴裡狠色說道:“今日殺不得你,便先讓你嚐嚐這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