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到帝都

蕭旺提馬就要向那兩個正在啃大腿骨的畜牲略去,剛跑出沒幾步,忽的又轉馬回過頭來跑到丫頭身邊。

蕭旺剛勒起繮繩就想到了一個問題,在這裡,丫頭纔是最容易發生危險的人。沒有他在身邊,可能轉眼就會被搶走吃掉。所以回過身來先將丫頭抱上馬,這才旋風一般的衝了出去。

“丫頭,這兩個傢伙吃人肉,害死了很多人。哥哥去滅了他們。”“嗯嗯!”

那兩個蹲在小路邊正在樂呵呵享用美味的漢子聽見有馬匹跑過的聲音,扭頭看了看,卻見是一位少年抱着一個十分鮮嫩的小丫頭騎馬眼看就過來了。這兩個畜牲平日裡害人太多,此刻完全沒有在意蕭旺那陰沉且帶着殺氣的臉色,只是搓了搓手,向兩邊分開,小路上冒出了一條不知是個什麼東西。

蕭旺定睛一看,暗叫一聲不好。

原來等蕭旺靠近了之後那兩人才閃開,突然亮出了一條絆馬索。

蕭旺在赤木關打仗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見過絆馬索,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吃人的賊竟然還準備了這種高級玩意,顯然不是尋常吃人的畜牲會做的事情。

蕭旺急勒繮繩,那馬整個身體都立了起來,兩隻前蹄高高擡起,發出一聲長嘶。這突然一勒馬,丫頭險些掉了下去。

這兩個準備好吃肉的漢子本來已經做好了馬倒了就撲上去剁人的打算,不曾料到這少年竟有如此本事讓急行的馬剛好停在絆馬索的前面。見蕭旺馬停了,那兩個漢子不慌不忙,從地上拾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藏好的兩根長矛,手腳麻利的就朝着丫頭紮了過來。

蕭旺胯下馬的兩隻前蹄剛剛落下,還不待坐穩,那兩隻矛頭就已經到了丫頭心窩前方。

蕭旺情急之下剛全力拉馬繩,全身都是破綻。此時用刀回防已然是來不及了,只好前臂將丫頭護住急向右轉身體。只聽“噗噗”兩聲……

“哥哥!”丫頭看見兩隻矛頭擦在蕭旺的左臂紮在蕭旺的身上,殷紅的鮮血瞬間冒了出來!丫頭此刻極擔心哥哥卻是什麼也做不也,只能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雖說之前蕭旺也有受傷,但第一次被馬撞的時候是內傷嚴重吐了幾口血,從外面看並沒有太多的傷;第二次受傷等丫頭看到已經是包紮好了昏迷在牀的蕭旺;唯有這次,是丫頭眼睜睜的看着兩隻明晃晃的大矛頭紮了進去,還有那麼多的血。

在丫頭的心中,蕭旺可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她彷彿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一種心臟驟停的感覺,感覺她的天要塌了!

那兩個漢子咧嘴嘿嘿一笑,很滿意的準備抽回長矛拿刀割肉了。沒了這少年,這丫頭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罷了。

兩個漢子拔了兩下,那矛只是微微有些晃動。定睛看時,一道寒光略過頸間。那兩個漢子最後看到的畫面是那目光冰冷的少年左臂夾握住兩個矛頭,右手中的刀收入了刀鞘。這兩個漢子終日打雁,想不到今天反倒是被雁給啄死了。

蕭旺暗自慶幸,兩隻矛頭並沒有扎到自己的要害。這次是自己太大意了,若是稍有些提防,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蕭旺宰了那兩個畜牲,便回到了剛纔的地方,也帶回了那匹馬。沈大夫見狀,急忙打開藥箱敷了些金瘡藥,幷包紮好傷口。這次雖說不傷及性命,畢竟出了那麼多血,一時間也是元氣大傷。

丫頭此時又哭成了淚人。儘管蕭旺和沈大夫反覆的安慰丫頭也是不管用。

等過了半晌,丫頭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是時候該出發了。雖然蕭旺將馬匹給了老頭,但卻不讓老頭跟着。想來一少年一丫頭讀書習武甚是有自在,多個老頭總是不美。這老頭看這少年說什麼也不帶他,只好做罷。分別前,這沈大夫往蕭旺的包袱裡準備了足足有十多份的金瘡藥。還在說:“唉,沒辦法,畢竟出門在外,只能給你帶一點點藥了!”

沈大夫與蕭旺分別後,卻是打馬向着蕭旺來的方向慢悠悠的過去了。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琢磨:“老夫貌似還有個學徒在那朔方郡寧沙城盧員外的莊上當差,如今且一路過去混上一混。如今我這師父卻要投靠徒弟,實在是丟人呀!”

看着沈大夫的身影漸漸的消淡出了視線,蕭旺這才向着京城的方向砥礪前進。

本想一路悠哉,遊山玩水到那江南水鄉見識一番,沒想到半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蕭旺雖是小人物,卻也有那麼一點俠義心腸。看這樂城民不聊生,心中難免有些不忍,這件事無論成與不成,蕭旺都是要走這一遭。

……

蕭旺摸了摸懷中的銅符,心裡卻並沒有那麼踏實。

尋常百姓是很難見到京城裡的王侯將相的。有了這銅符,想來能進尉遲府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但那尉遲家的老將軍與大公子經常會去鎮守邊疆,不一定就在府中。倘若不在,真靠攔皇帝的御駕那可就不知道到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蕭旺有些惆悵。在路過一片崎嶇的道路時,馬背上有些顛簸,感覺到傷口傳過來一陣疼痛。丫頭關切的扭過頭,看着疼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的哥哥,轉過身子側着坐在馬鞍上,輕輕的摟抱住她的依靠。

在丫頭的世界裡,如今只有這個照顧自己吃,照顧自己穿,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哥哥了。

……

趕了十幾天的路,終於可以遙望見京城了。

本來是可以早一些到京城的。但在路上的前幾天,馬只要稍微跑的快一些,蕭旺的傷口就發作,疼起來豆大的汗珠直流,讓小丫頭看着,心都快疼死了。所以,只能慢一點走。過了七八天,傷口大概有有點不那麼疼了,這才快馬加鞭趕到京城。

這京城到底是帝王所在,這氣派景象讓蕭旺這鄉巴佬只是遠觀都有些侷促了呢。

只看這城牆,就有一副王者屹立天下的霸氣。站在這都城的牆腳下,只感覺彷彿天地都被這堵牆分開了。對比之前的赤木關,更宏大許多也更加的威武肅穆。

到了城門口,看着排隊進進出出的的百姓,蕭旺此刻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感覺到了自己無比的渺小,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心不知爲何如此的熱血沸騰!

又或許每一個第一次來帝都的鄉巴佬都是這種感覺?

看看天色,也不很早了,興許再過不久就要關城了。蕭旺下了馬,又輕輕的把丫頭也抱了下來。左手拉着丫頭的手,右手牽着馬,與那些進城的人一起排隊。

當蕭旺經過城門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一道目光悄悄的鎖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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