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楚君早上醒來,她的頭依偎在一個男人精壯的胸膛上,昨夜的溫存餘味讓她紅了臉,不敢擡頭看他的臉,卻又忍不住挑逗地用手指在他胸膛上描畫。
沉睡的男人一下被她弄醒,“啊!”了一聲坐起來。
鳳楚君驀然感覺不對頭,她慌忙看向他。
“啊!”輪到鳳楚君尖叫了。
光着身子的蕭崇傑在她眼前羞愧地垂下頭,不知所措。
“怎麼是你?……崇光哥哥呢?崇光哥哥!”鳳楚君拿絲被遮住前胸驚叫起來。
蕭崇傑,她眼前的人爲什麼會變成蕭崇傑?她昨夜萬般柔情、婉轉承歡,付予的人是蕭崇傑,而不是她喜歡的蕭崇光?鳳楚君一瞬間要瘋掉了。
“二哥走了,和你成親的是我!”蕭崇傑這纔有勇氣開口說道。
“你胡說!我要嫁的是崇光哥哥,不是你!”鳳楚君崩潰了,她哭着喊道。
“我二哥不喜歡你!他有他喜歡的人,不是你。……楚君,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只有我是喜歡你的!我會對你好!”蕭崇傑急切地表達着自己的愛意。
“我不要!我不要!”鳳楚君喊的聲嘶力竭,她憤怒地指着蕭崇傑:“滾!你給我滾!……滾出去!”
蕭崇傑只好無奈地穿起衣服,逃也似地出去,一個男人被女人從牀上趕下去,鳳楚君對待他激烈地態度讓他很受挫。
不過,他無悔,他今生都不會後悔用這種方式娶了鳳楚君。
鳳楚君癱坐在牀上,欲哭無淚,剛剛發生的一切猶如一場惡夢,她的幸福猶如泡沫,轉眼碎了。
而且,她竟然失身於一個她自己不喜歡的人,命運無情的捉弄讓她一時暈頭轉向,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
鳳楚君突然從夢中驚醒一般,她穿起衣服,便匆匆回了鳳府。
鳳容正要去上朝,參加新皇登基的典禮,他見到女兒哭着回來,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崇傑比蕭崇光好一萬倍,能嫁給崇傑是你的福分,不要不知道好歹。”鳳容苦口婆心地勸女兒回去。
“我纔不要嫁蕭崇傑!我要嫁的人是崇光哥哥!我不會回去的!就是老死在家裡,我也不會回去的”鳳楚君斬釘截鐵說道。
“你個蠢東西!”鳳容火了,他一反常態地給鳳楚君一個耳光吼道:“你還不明白嗎?蕭崇光要是娶你,也是爲了對付鳳家!他這樣羞辱你,你還不知悔改,你要真是我鳳容的女兒,就狠狠給他還回去,將來把他踩在腳下。現在,給我回宮去,準備參加封后大典。”
鳳楚君捂着被父親打得火辣辣疼的半邊臉,她的世界崩塌了,她喜歡的人把她推入火坑,她的愛情變成了惡夢,連最愛她的父親也瞧不起她。
“還不回宮去,記住了,以後要牢牢把蕭崇傑抓在你手裡,我們父女聯手對付蕭崇光。”鳳容對女兒說道。
蕭崇光!鳳楚君心裡陡然升起一股恨意。
新皇登基大典,大多數官員都被身穿龍袍出場的蕭崇傑驚呆,新皇不是先皇欽點的太子蕭崇光嗎?怎麼換成洛王蕭崇傑了呢?
可是大家看到首輔的相國李洲,和新晉的國丈鳳容,都沒有半點驚訝,他們纔開始試着接受這樣戲劇性的一幕。
聞子君也是驚訝,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皇帝變成了蕭崇傑,他只好悄悄問李洲。
李洲就把聞子君拉到一邊,告訴他這一切是蕭崇光的意思,聞子君纔沒了疑問,服從安排。
蕭崇光搜遍了方圓幾百裡,就是沒有趙玉龍的行蹤。
看着蕭崇光日見消瘦的容顏,火桐實在不忍心了,便勸他:“王爺,您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不等找到趙先生,您自己已經先累垮身體了。趙先生武功高強,不是尋常的人,她一定不會有事的。她生您的氣,躲起來不見您,這很正常。等到她氣消了,知道您沒娶德寧郡主,也許自己就會回來找您的。您不如先回宮去,屬下安排人去找。”
事到如今,蕭崇光也只能認同火桐的說法,他不能累垮身體,他要好好等着與趙玉龍團聚的那一天。
“把聖殿所有的人都派去找她,找到她立刻給我回報。”蕭崇光向火桐吩咐。
“是,王爺。”聽到蕭崇光肯回去了,火桐終於放心,他乾脆地答道。
蕭崇光回到宮裡,他當然無可避免的要見到鳳楚君,他正和母后說着話,蕭崇傑就帶着鳳楚君來給太后請安。
蕭崇光對上鳳楚君幽怨而帶着恨意的眼神,他心中起了些許內疚。
鳳楚君多麼想要舍開身邊的蕭崇傑,再撲到蕭崇光懷抱裡喊他“崇光哥哥”,可是,她一雙腳硬生生站在蕭崇傑身邊,她對自己說:“鳳楚君,這個人從此就是你的仇人!你要恨他!讓他活的生不如死!”
“皇上,臣明日便會搬出宮去。”蕭崇光對蕭崇傑說道,蕭崇傑現在當了皇帝,他再住在宮裡不合適,而且,還有鳳楚君的事情,他也應該避嫌。
“二哥不必如此,還是你我兄弟住在一起吧,也免得母后寂寞。”蕭崇傑趕緊說道,他可沒想蕭崇光那麼多,只覺得一家人還是像以前那樣和和睦睦住在一起多好。
“易王千歲說得對,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哪有王爺還住在宮內的,易王還是搬出去的好,以免別人說閒話。”鳳楚君在旁邊冷冷地開口。
鳳楚君如此說,頓時所有人都尷尬了,蕭崇傑面紅耳赤,卻不敢吭聲。
鳳楚君成親之後性情大變,李太后早看出來了,她只以爲鳳楚君是一時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時間長了就好了。
而且這次的確是她蕭家理虧,是蕭崇光對不起鳳楚君,所以,她也不跟鳳楚君計較這些不中聽的話。
“楚君說得對,是應該這樣做,光兒明日搬到王府去住,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李太后說道。
“是,母后。”蕭崇光應道,他知道鳳楚君是針對他,但是,此時他也不會與她計較的,誰讓他做的的確是很過分。
鳳楚君如願以償,可她心裡苦得難受,她不願蕭崇光搬出去,他搬出去,她就很難像現在這樣見到他。
可是,她要恨蕭崇光!她就要處處與他作對,讓他不好過!鳳楚君硬起心腸狠狠地想着。
蕭崇光滿世界找不到趙玉龍,那趙玉龍到哪兒去了呢?
趙玉龍心碎腸斷離開皇宮,她施展輕功一路出了幽都,她一直狂奔,哪裡偏僻去哪裡,哪裡荒涼去哪裡,她只想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去,自生自滅。
誰能說的清她現在的懊惱、悔恨與絕望,似乎全世界都在笑她的癡、她的蠢,蕭崇光與鳳楚君相擁親吻的畫面一直出現在她的腦海裡,讓她瘋狂。
趙玉龍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天已經黑了,狂風暴雨驟然而來,把她淋成落湯雞,她渾身溼透依然執拗地前行,渾然未覺她身後一直有輛馬車在跟着她。
趙玉龍終於力氣用盡,她越走越慢,腳步蹣跚,最後終於昏倒在地上。
馬車的門簾掀開,赫連明秀下了馬車,他撐着雨傘來到趙玉龍身邊,他用腳踢了踢動也不動的趙玉龍,看到她沒什麼反應,他才放心大膽的蹲下身子。
赫連明秀翻過趙玉龍的身體,趙玉龍雙目緊閉沒有反應,但是尚有鼻息。
赫連明秀修長的手指給趙玉龍撩起臉上粘着的頭髮,他望着趙玉龍絕美的臉龐出了一會神,才喃喃說道:“我們終於又見了”。
赫連明秀最後扔了雨傘,他抱起趙玉龍回到馬車上,“立刻出發。”他吩咐馬車伕。
赫連明秀看着隨着馬車顛簸晃動的趙玉龍,他從懷裡拿出一顆藥丸喂進她口中,然後他勾脣一笑,這樣至少他回到西夏以前趙玉龍都不會醒來了。
可是第二天,淋了雨水的趙玉龍就發高燒了,她渾身抖成一團。
看着趙玉龍痛苦蜷縮的身子,赫連明秀忍不住把她抱起來,抱在自己懷裡,趙玉龍才慢慢停止發抖。
赫連明秀的馬車一路不停,走了十幾天,直接回到他西夏郡王的府邸內院,他用斗篷包了昏迷不醒的趙玉龍走進他的房間,把趙玉龍放到牀上,才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一箇中年婦人端着一碗藥走進房間,她向赫連明秀說道:“郡王,您吩咐的藥已經準備好了。”
“這藥的藥效怎麼樣?”赫連明秀接過藥碗問道。
“郡王放心,這藥我多加了三倍的噬魂丹,就是她親孃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會認得。”婦人得意地說道。
“那就好。”赫連明秀滿意地點點頭,他把趙玉龍扶起來,給她把藥灌下去。
給趙玉龍喝下藥,赫連明秀便吩咐那婦人給趙玉龍梳洗換衣。
趙玉龍終於睜開眼睛,但她腦中一片白茫茫,不知道自己是誰,她又是在哪裡。
赫連明秀的臉出現在趙玉龍眼前,因爲不知道給趙玉龍喝的藥起沒起作用,所以,他不敢貿然說話。
“你是誰?”趙玉龍茫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