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吃幹抹淨

趙玉龍終於如願以償, 赫連明秀又陪她睡了,她在他懷裡醒來,看一眼兩人光溜溜的身子, 她又羞澀地閉上眼睛, 雙手卻更抱緊了赫連明秀。

赫連明秀看着假睡的趙玉龍, 他溫柔地抱緊她, “娘子!”他在她耳邊喚她。

“嗯?”趙玉龍嗯了一聲, 卻還是羞澀地依偎在他胸口,不敢睜開眼睛。

赫連明秀笑了,真是可愛!她以前吹噓的膽量去哪兒了?

赫連明秀疼惜地抱緊趙玉龍, 他心裡有些遺憾,可惜, 他終是不能擁有她, 如果宿命可以改變, 他願意窮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改變它,但是, 他不能。

夜娘也是如願以償,她終於看到赫連明秀和趙玉龍就像他父母當年那樣恩愛成雙,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

夜娘站在一顆綠柳樹下,她望着碧水湖上悠然泛舟、形影不離的一對小鴛鴦,她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趙玉龍芊芊玉手搭在船舷邊上, 她撩着碧綠的湖水, 偶爾與她身側的赫連明秀交換一個會心地微笑。

赫連明秀一手攬着趙玉龍肩頭, 一手抓了魚餌撒進湖中, 引得湖中七彩鯉魚上竄下跳地搶奪魚餌。

“這裡真美!”趙玉龍感嘆。

赫連明秀掃一眼風景如畫的綠洲, 他頗有感觸,“有個地方, 比這裡更美。”他突然說道。

“還有比這裡更美的地方?在哪兒?”趙玉龍好奇地問道。

“在中原,那裡有條秦淮河,秦淮河的夜景最美,風中飄的都是香氣。過節的時候最熱鬧,人們會在河畔放煙花,水面上飄着一盞盞的河燈,就像天上的銀河一樣漂亮……”赫連明秀回憶着秦淮河的夜景。

“相公是去過那地方嗎?”趙玉龍問道。

“是啊,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赫連明秀嘆口氣,他還挺懷念那個地方的。

趙玉龍看到赫連明秀遺憾的神情,她便安慰他說道:“相公,以後我陪你去秦淮河,你要喜歡那裡,我們就永遠住在那裡好不好?”

趙玉龍這話言猶在耳,歷經劫難而初心不改,赫連明秀望着她純真地眼神,他心上陡然起了一絲傷感。

“好啊,娘子,我帶你去秦淮河看煙花、放河燈。”赫連明秀微笑着說道,他把趙玉龍攬進懷裡,輕吻了一下她的秀髮,彷彿他的這個承諾越來越用心。

“相公,你真好!”趙玉龍把臉貼在赫連明秀的胸口說道。

赫連明秀苦笑一下,這個傻瓜,他要把她賣了,她還會心甘情願幫他數錢的吧!真傻!

可是,她越傻,就越讓他心疼她。

赫連明秀遣散了綠野行宮的所有歌舞伎,只留了夜娘和幾個心腹的宮人伺候,他要和趙玉龍在這裡好好享受戀愛的幸福。

當然,確切地說,赫連明秀是要好好享受趙玉龍這個傻瓜的愛,好好品嚐屬於他的美味罷了。

夜晚,夜娘端來一碗補藥呈給赫連明秀,她神神秘秘對他說道:“願郡王早得龍子,以慰先皇與皇后的在天之靈。”

赫連明秀剛要喝那藥,他聽到夜孃的話手不禁一抖,差點把藥碗都摔了。

他怎麼沒想到這個?赫連明秀的心一下沉靜,他不能和趙玉龍有太多牽扯,留下後患,亂了他的計劃。

赫連明秀把藥遞迴給夜娘說道:“去換個藥來,我不能讓她懷上我的孩子,聽懂了嗎?”

夜娘愣了,郡王明明喜歡趙玉龍,幹嘛不要趙玉龍給他生下孩子,延續赫連一族的血脈。

“還不快去!”赫連明秀蹙起眉頭催促夜娘,他要防患於未然,不能等趙玉龍有了他的孩子再想辦法,他怕自己到時候會心軟。

夜娘只好又去換了一碗藥,交給赫連明秀,她嘆口氣,本來還指望趙玉龍能給赫連家生個孩子的,這下沒指望了。

赫連明秀端了藥走到趙玉龍身邊,他溫柔說道:“娘子,這是夜娘幫你熬的補藥,快喝了吧。”

趙玉龍嗅到那藥味,她皺皺眉頭,她在記憶裡搜索着那是何種藥材,“這是什麼藥?……”她疑惑地問道。

“娘子,這是補身子的藥,來,我餵你喝。”赫連明秀不容趙玉龍深究,他把藥碗端到趙玉龍口邊就給她喂下去。

趙玉龍來不及思索,她被動地張口喝下整碗藥。

赫連明秀見趙玉龍喝了藥,他扔下藥碗,根本不給趙玉龍回味的時間,他吻上她的脣,開始熱情地糾纏她。

趙玉龍的確是什麼都想不了了,她被赫連明秀突然的熱情弄得很暈,什麼藥與藥材的,都拋在了腦後,只顧享受眼前愛人的懷抱。

但是,赫連明秀可以騙過趙玉龍一時,他終究騙不了她一世,三個月後,趙玉龍終於發現了補藥的秘密。

趙玉龍到廚房要去爲赫連明秀煲湯,就發現了夜娘藏起來的藥材,她看到藥材一下就知道那是什麼藥,有什麼作用,她就衝動之下拿了藥材去質問夜娘。

夜娘見也瞞不過趙玉龍,便把赫連明秀的吩咐說給她,“郡主,郡王這樣做,他一定是有他的打算,你千萬不要怪他。”夜娘最後說道,這也是她對於赫連明秀如此對待趙玉龍,她所能理解的。

趙玉龍一個人難過了半天,她邊煲着湯便抹眼淚,然而,她卻沒有勇氣去問赫連明秀,他爲何要如此無情地對待她?她怕他說,他根本不喜歡她,只是與她逢場做戲而已,那她還是不要問的好。

可就算趙玉龍不問,她那哭紅了的眼睛也瞞不過赫連明秀。

趙玉龍端了湯回到不羨仙居,赫連明秀一眼就看到她哭紅的眼睛,“娘子,怎麼了?”他驚異問道。

趙玉龍每天開心快樂的像個小孩,剛還歡歡喜喜地非要親手去給他煲湯喝,這怎麼一會兒就哭紅了眼睛。

“沒事,煲湯的時候煙火大了點兒,薰到眼睛了。”趙玉龍趕緊揉着眼睛掩飾說道。

“讓我看看。”赫連明秀趕緊接過湯放在一邊,他拿開趙玉龍的手,望着她的眼睛心疼地皺皺眉頭,“我給你吹吹會好些。”他說道。

赫連明秀溫柔的口氣呵在趙玉龍的眼睛裡,趙玉龍的淚更止不住的流,她乾脆抱住他,埋首在他懷裡偷偷哭泣。

“好,沒事了。”赫連明秀更加心疼地輕輕拍着她的背,溫言安慰着她。

趙玉龍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她努力擠出笑容,擡頭說道:“相公,你嚐嚐我做的湯,一定好喝。”

到了晚間,夜娘端着給趙玉龍熬好的藥,她偷偷把赫連明秀叫道一邊,爲難地講起趙玉龍已經知道藥的秘密。

“郡王,你看這藥還給她喝嗎?”夜娘舉過藥碗問道。

赫連明秀終於明白趙玉龍爲什麼哭了,這個傻瓜,她居然不來問他。

“當然要喝。”赫連明秀接過藥碗。

夜娘難解地看了看赫連明秀,這孩子的心思越來越難猜,他一點都不像他父皇那樣對愛人有情有義。

赫連明秀端了藥走向趙玉龍,趙玉龍看着他手中的藥碗,她忍不住又流下眼淚。

“娘子,快來把藥喝了。”赫連明秀裝作若無其事說道。

趙玉龍回頭偷偷抹去淚水,她順從地接過藥碗,她把藥喝了個乾淨才遞迴給赫連明秀。

赫連明秀默然接過藥碗,他真想問問她,她是打算笨死嗎?

“相公!”趙玉龍抱住赫連明秀,她軟軟糯糯地叫道,她可以逆來順受,只要能夠與他在一起。

“娘子,我對不起你!”赫連明秀突然痛心疾首地說道。

該吃的他都吃乾淨了,見好就收吧,他與她的遊戲該結束了,再玩下去,只怕他要玩不起。

趙玉龍擡起頭,她驚詫莫名。

“娘子,想必你也都知道了,我讓你喝的是什麼。娘子,我也是逼不得已而爲之!我們父母的大仇未報,西夏國未復,我身爲西夏之主,赫連家的唯一傳人,不能報仇雪恨,何以有面目爲家?娘子,我將來要上戰場與燕國決一死戰,我不想讓我們的孩子將來重複我們的命運,所以我才做了這種事,你能原諒我嗎?”赫連明秀熱淚盈眶,他動容說道。

原諒!當然原諒!趙玉龍心裡欣喜地喊,原來他竟是有這樣的苦衷,她怎麼會不諒解。

“相公,我能明白你的苦衷,我不會爲此生氣的。相公,等到你爲父母報了大仇,光復了西夏國,我們再生一大羣的孩子,好不好?”趙玉龍天真地說道。

“那當然好了。”赫連明秀露出笑顏,趙玉龍比個三歲孩子還好糊弄,這戲演的也太沒難度了。

這事過去沒幾天,郡王府的幕僚朱通從燕國回來,他給赫連明秀拿來了一副畫像,正巧趙玉龍也在。

赫連明秀當着趙玉龍的面把畫像打開,然後他目瞪口呆,那畫像上面的女子赫然就是趙玉龍。

“這個就是易王蕭崇光要找的人,聽說是易王的意中人,現在不知所蹤。”朱通邊說着邊不可思議地看着趙玉龍,畫中人分明就是新月郡主。

赫連明秀也是看一眼畫像再看一眼趙玉龍,似乎是充滿疑問。

趙玉龍則盯着畫像更是莫名其妙,那女子和她也太相像了,連她自己都分辨不出她們兩個有什麼不同之處。

“郡王,你看郡主與這個女子那麼相像,我們是不是可以讓郡主去冒充這個女子,趁機刺殺易王。”朱通獻計。

“你胡說什麼?刺殺易王!那是多麼危險的事情,怎麼可以讓新月去做?”赫連明秀立刻沉了臉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