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些,段玉衡也就不再顧及那麼多,開口說道:“張老闆,如果你的話是真的,那我也只能說,貴公司還真就沒什麼好珍珠了!”
“小段,張老弟也就是性子比較剛烈,你,你別動氣啊,有話好好說!”
孟三鐸沒有想到段玉衡會忽然性情大變,絲毫不顧及張國強的感受與自己的顏面,開口就諷刺起了張國強,孟三鐸也來不及想段玉衡性情改變的原因,趕緊出言打起了圓場!
“孟老哥,段兄弟只是有話直說而已,你不用在這裡做和事老!”
方江早在之前就已經對張國強有了意見,現在見段玉衡主動提出張國強的東西不好,而且態度也變得強硬起來,自然心中高興,孟三鐸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打圓場,方江自然是要力挺段玉衡的。
說起來,方江這也是京城世家子慣有的毛病,唯恐天下不亂!
“段先生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啊?我倒是想聽聽段先生的高見,我這串珍珠項鍊的珍珠,究竟哪裡不好!”
張國強聽到方江的話心中也很是不快,但是方江作爲買家,張國強雖然不喜歡方江,但是卻也不願意去得罪,於是只能將矛頭對準了段玉衡說道。
段玉衡看到張國強繼續向自己開炮,心中冷笑,這張國強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既然張老闆開口了,那我就說說吧!”早已打消了再次退讓念頭的段玉衡,便也不客氣地說道,“想要知道這串珍珠項鍊究竟哪裡不夠好,首先要了解珍珠的分類。
從大的方面來講,珍珠根據成因劃分爲天然珍珠和養殖珍珠。天然珍珠根據水域又可分爲天然海水珍珠和天然淡水珍珠。不過,當然了,這後面的分類,跟張老闆這串珍珠項鍊沒什麼關係。”
段玉衡冷冷地看了一眼張國強,話語中的諷刺意味已經非常明顯了。
“而養殖珍珠根據水域又分爲海水養殖珍珠和淡水養殖珍珠,這一點,就跟張老闆的這串珍珠項鍊有很大關係了,因爲張老闆的這串珍珠項鍊上的珍珠,正是養殖類珍珠中的淡水養殖珍珠。”
段玉衡還不待張國強開口爭辯,就搶先給張國強的這串珍珠項鍊下了定義。
“啊?!段兄弟,我沒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張老闆的這串珍珠項鍊是贗品?”
方江聽到段玉衡的話,對珍珠本就沒有什麼瞭解的方江,疑惑地問道。
“段先生,我希望你能負責任的說話!”
張國強聽到方江居然說自己的珍珠項鍊是贗品,心中自然更加不爽了,但卻也不好向方江去發脾氣,於是只能繼續針對段玉衡起來。
“是啊,小段,我想怎麼樣張老弟也不會拿着贗品來糊弄咱們的,你可看好啊!”
孟三鐸此時聽到段玉衡的話,也有些緊張的說道。
現在的情況,對於孟三鐸來說,面子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如果因爲張國強拿着贗品來糊弄方江,而使得方江遷怒於自己,那纔是真正得不償失的事情。
“江哥,孟叔叔,你們誤會了,我只是說,這個珍珠項鍊所使用的珍珠是養殖珍珠,不是天然珍珠,我可沒說這串珍珠是假的啊!”
段玉衡此時也懶得再搭理張國強,只是朝着方江和孟三鐸解釋道。
“哦,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小段啊,這天然珍珠和養殖珍珠有什麼區別嗎?”
孟三鐸聽到段玉衡說張國強的這串珍珠項鍊不是贗品,本來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來,然後主動替方江問道。
“當然有區別,而且區別大了!”段玉衡望了一眼不知進退的張國強,然後說道,“所謂天然珍珠,就是天然的貝和蚌類體內形成的珍珠,這類珍珠大多珠質細膩,珍珠層厚,光澤強,珍珠形狀多不規律,顆粒較小;而養殖珍珠則是用人工培育的方法,在貝和蚌類體內形成珍珠,養殖珍珠的珍珠層薄,光澤也沒有天然珍珠好,形狀更是多爲圓形,粒度較大,表面常有凹坑,質地鬆散。
除了以上說的這兩大類珍珠的差距之外,再加上天然珍珠的產量方面遠低於養殖珍珠的產量,按照物以稀爲貴的原則,天然珍珠在價值方面,自然也就遠高於養殖珍珠的價格。
我前面也說了,天然珍珠還分爲天然海水珍珠和天然淡水珍珠,而養殖珍珠也分爲海水養殖珍珠和淡水養殖珍珠。
如果非要給兩大類,四小類的珍珠,在價值上拍個名次的話,那麼最珍貴的自然是天然海水珍珠,其次是天然淡水珍珠,接下來就是海水養殖珍珠,而敬陪末座的,自然就是這淡水養殖珍珠了。
而張老闆的這串珍珠項鍊所使用的珍珠,正是珍珠類別中最差的淡水養殖珍珠,在價值方面還不如海水養殖珍珠,更不要說拿去跟珍貴的天然海水珍珠相比了,這樣成色的珍珠飾品,隨便一家有經營珍珠飾品的珠寶店都可以買到,江哥你要是拿這串珍珠項鍊去送人的話,可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當然,還有一點,是珍珠產地的問題,這串珍珠項鍊所用的珍珠是日本海域出產的東珠,而最好的珍珠,是我國合浦縣出產的南珠,當然了,連珍珠產出方式都達不到要求的珍珠,也就不用再提產地問題了,不是嗎?”
段玉衡的話,可謂是說得有理有據,字字都在依據着事實說話,讓人很難找出段玉衡話語中的問題,再加上段玉衡那最後一句明顯的借諷,使得張國強此時的臉色,已經難看得如同煮熟了的豬肝一般。
“呵呵,雖然我不懂珍珠,但是光聽段兄弟你的話,我就覺得很有道理!”
方江本來也就看張國強不順眼,此時聽到段玉衡如此有理有據的話,再加上張國強現在那難看的臉色,方江覺得就算今天的生意談崩了,也值了。
“段先生,雖然我承認你對珍珠分類說得很對,但是你憑什麼就認定我這串珍珠項鍊所用的珍珠,是淡水養殖珍珠呢?”
張國強的性格,決定了他是一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此時繼續追問道。
其實,張國強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珍珠專營生意,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這串珍珠項鍊的來歷。他這次之所以敢拿着這些以次充好的珍珠飾品來孟三鐸這裡,本來是因爲他知道孟三鐸並不懂珍珠這種有機珠寶的,但卻沒想到來了之後,才發現還有段玉衡這麼個年紀不大的鑑定者存在。
不過,因爲段玉衡年紀上的原因,讓張國強主觀的認爲,段玉衡不過是個來裝樣子的,於是纔有了一開始的敵對態度,目的就是先在勢頭上壓住段玉衡,讓他知難而退,不敢多說什麼壞話。
此時,卻沒想到段玉衡一口決了自己這串珍珠項鍊所用珍珠的來歷,這讓張國強心中一下子也沒了底,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過還是決定繼續咬定不放,用一開始就想好的應對之策,去威懾段玉衡。
可惜,張國強卻打錯了如意算盤,他這招如果遇上一個不是很懂珍珠的人,可能會真的起作用,但不幸的是,他遇到的雖然是一個自己不懂珍珠,但卻有一個很懂珍珠的戒靈在旁助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