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會改變的,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的,成功不會再顯得那麼遙遠了。
段玉衡心中暗暗想到。
對於重新回到南都市的段玉衡而言,首要的問題是要先找到住的地方。
在過年之前,段玉衡受傷之後,趕來南都市照顧段玉衡的段母在李翀的幫助下將段玉衡之前住的那個城中村的房子給退掉了,因此,對於如今的段玉衡而言,找到房子是最重要的。
段玉衡擡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那隻從地攤上買來的廉價電子錶,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是23點了,這個時間再去找房子顯然是不可能的,一切都要等到明天再說了。
伸手摸了摸放在上衣內口袋裡面的錢包,想到錢包裡放着的銀行卡內還有從林艾雪那裡賣坦桑石掙來的二十萬,心中便多少有了些底氣,於是決定先在臨近城中村的地方找個賓館住下來,明天一早再去找房子。
段玉衡拎着行李來到位於南都市火車站站前廣場不遠處的公交車站,在確定了路線和所要乘坐的公交車之後,段玉衡便開始等起了公交車。
“先生您好,請問您有預定嗎?”
當段玉衡乘坐公交車來到位於城中村不遠的一處酒店裡時,站在酒店前臺內的一個前臺接待,面帶微笑地衝着段玉衡問道。
“沒有預定,這會還有房間嗎?”段玉衡搖了搖頭,然後問道。
“有的,還有一間標準間和一間單人間,請問先生您是要標準間還是單人間?”前臺的接待看了看自己面前電腦上顯示的房間信息,然後向段玉衡說道。
“標間和單人間哪個便宜?”從來沒有住過酒店的段玉衡,對標準間和單人間完全沒有概念。
“我們標間一晚是188,單人間一晚是168。”前臺接待聽到段玉衡問出的問題,說話的語氣馬上就變得有些冷漠起來。
“那就單人間吧,幫我開一晚。”
段玉衡聽出了對方態度上的變化,但是心中並不介意。
在今天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中,彷彿財富已經變成了衡量一個人的唯一標尺,對方看段玉衡這麼問,便主觀的認爲段玉衡是個沒錢的傢伙,而因此態度變得冷淡也沒什麼不對的,或者說,在今天的社會中,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了。
“請稍等。”前臺接待收起笑容,拿起面前的對講機說了幾句,然後道,“請您出示身份證,我們要做個登記,另外請交付300元作爲押金,等退房的時候,會退給您。”
“好的。”
段玉衡將手中的行李放下,然後拿出放在上衣內口袋中的錢包,取出放在錢包中的身份證和三百塊現金,遞向了站在前臺內的接待。
……
第二天一早,段玉衡在酒店前臺辦理了退房,拿回了扣除房費之後的押金,便提着行李來到了酒店馬路斜對面不遠處的一個城中村。
凡是住過城中村的人都知道,這裡作爲外來務工人員的聚居地,應運而生的還有來自天南海北的各類小吃餐館。
因爲住在城中村的人收入都比較微薄,所以伴隨着城中村住戶的收入水平,這裡的小餐館的價格也都要比外面一些飯館的價格低上很多。
段玉衡在城中村找了個路邊小攤子吃了點早飯,然後便拎着行李,朝着村子裡面走去。
南都市因爲外來務工的人非常多,因此,在每年過完年之後,家裡有空房子的都會在大門口掛上一塊牌子,上面寫着院內有空房,以此來方便那些外來務工人員找房子。
段玉衡在一家掛着院內有空房牌子的大門口停下了腳步,朝着院子裡面打量了一下,發現院子裡面還算是乾淨,便拎着行李朝裡面走去。
段玉衡剛走進院子,就看到一箇中年男子蹲在院子裡的空地上,趴在一個看上去像是陶瓷的罐子面前,手裡拿着一截秸稈往罐子裡不停地戳動着。
當段玉衡看到那個中年男人的時候,那個中年男人也正好擡起頭,看到了拎着行李走進院子的段玉衡。
“找房子啊?”那個蹲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看到段玉衡拎着的行李箱,然後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段玉衡,便低下了頭,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自己面前的罐子上。
“是啊,您是房東吧?”
段玉衡聽到那個中年男人的話,心中便猜到這個中年男人應該就是這個院子的主人,而這個院子裡的房子,應該就是他的了。
說着話,段玉衡便拎着行李來到了這個中年男人的身邊,將行李箱放在身邊的地上,然後在那個中年男人的對面蹲了下來。
“嗯,小夥子是剛從家裡來南都市打工的吧?”那個中年男人頭也不擡地問道。
“是啊,剛過完年從家裡過來。”段玉衡應承着那個中年男人的話,伸頭朝着放在兩人之間地上的那個罐子裡面看去。
“哦,您原來是在鬥蛐蛐啊!”
段玉衡看到罐子裡兩隻蛐蛐正在這個中年男人手中秸稈的挑逗之下,互相掐着架呢。
南都市作爲南方地區的歷史名城,這裡的人不僅僅有着收藏的傳統,就連鬥蛐蛐、鬥雞等這樣的傳統趣玩也都很好的流傳了下來。
其實很多住過城中村的人都知道,這裡的原住民,也就是一些三層小樓或小院子的擁有者,他們平時的收入來源就是靠着出租房子所收來的房租,因此這些人平時都非常的清閒。
南都市城中村的這些房主因爲平時不需要工作,只需要收取房租就可以養活自己一家子人,非常的清閒,再加上南都市這個地方有着很好的傳統傳承,因此,很多這些城中村的房主,都有着鬥蛐蛐或鬥雞的愛好,只是這些人一來文化水平不高,二來都是自己閒着沒事兒纔開始琢磨着玩的,因此並不像京城一帶的那些骨灰級愛好者玩的那麼精細,說難聽點,這些人也就是跟着瞎玩。
“是啊,我這也是纔開始玩沒多長時間,平時在家也無聊,給自己找點事兒幹。”中年房東依然沒有擡頭,只是很隨意地與段玉衡搭着話。
“看您這兩隻蛐蛐都很肥啊,應該花了不少錢買的吧?”段玉衡看了看罐子裡的兩隻蛐蛐,刻意地恭維道。
其實段玉衡並不懂這些東西,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接觸過,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爲了讓這個中年房東對自己產生些好感。
俗話說,人在屋檐下,誰能不低頭?段玉衡心中明白,自己很有可能要在這個地方住上不短的時間,雖說自己是交錢的租客,但是中國現今社會就是這麼的奇怪,掏錢的未必就是大爺。
“呵呵,是啊,這兩隻蛐蛐花了我二百來塊錢呢!”
果然,中年房東聽到段玉衡誇獎自己的蛐蛐,笑着擡起頭看着段玉衡一臉的自豪。
“我的天,這兩隻小蟲兒就要二百多啊!”
段玉衡這次的感嘆並不是爲了恭維這個中年房東,他這回是真的被蛐蛐的價格給嚇住了,段玉衡實在不能理解,兩隻蛐蛐怎麼就能值這麼多錢。
其實,這也怪不得段玉衡會驚訝,因爲此時的趣玩市場還並不像後世那麼的昌盛,也沒有那麼大的趣玩圈子,因此,很多不瞭解趣玩蛐蛐的人,是完全無法獲知這些蛐蛐的市場價值的。
“呵呵,我這不算貴了,帶我玩這個的一個朋友,人家有一隻什麼紅沙青,據說是從山東那邊一個產蛐蛐的地方收來的,那一隻蛐蛐就花了三萬多呢!”
中年房東聽到段玉衡的話,興奮地講述起了帶他玩蛐蛐的一個前輩買的一隻三萬多的蛐蛐。
本來只是打算搭個訕,恭維幾句房東的段玉衡,卻沒想到居然無意間又知道了一個趣玩行當,在聽到中年房東說起一隻蛐蛐三萬多的時候,更是咋舌不已,心中不禁感嘆起了房東的那個朋友之敗家,花三萬多塊買一隻蟲子,三萬多塊對於段玉衡而言,可抵上他將近兩年多的生活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