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這次其實是奉師命前來參加這次公盤的,主要目的在於增長見識!”
段玉衡笑着回答了常炳瑞的問題,但卻自然而然的規避了自己這次來參加翡翠公盤的真正目的。
因爲在段玉衡看來,他與常炳瑞不過是點頭之交,自己這次來參加公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又是在與常炳瑞競爭原料,因此,無論出於面子上的考量,還是出於態度上的認知,都不能將自己來參加公盤,是爲了撿漏發財的目的說出口的。
“呵呵,之前我在國內的時候,就聽說了,段兄弟才德兼備,深受陸逸風老爺子的青睞,並被陸老收入門下,成爲陸老唯一的親傳弟子,之前小哥我一直在雲南忙活家中生意,始終沒能找到機會向段兄弟道喜呢!”
常炳瑞不是蠢人,自然也知道段玉衡來緬甸參加公盤,不會只是爲了開開眼界這麼簡單,但是卻沒有戳破,而是笑着將話題引向了段玉衡拜陸老爲師這件事情上面。
說起來,常炳瑞身後所代表的雲南常家,在翡翠毛料生意上,可以說以歷三世,也算是國內寶玉石行業當中頗有地位的世家了,而常炳瑞的爺爺,在年輕的時候,更是與陸逸風有着很好的交情,段玉衡如今成爲了陸逸風的傳人,那麼作爲雲南常家接班人的常炳瑞,自然也希望把這樣的交情延續下去,因此,此時提出這個話題來,便是很好的促進常炳瑞與段玉衡交情的機會。
“呵呵,常兄弟太客氣了,小弟不才,蒙師傅錯愛,收入門下,不求有功,但求能將師傅在寶玉石鑑賞方面的本事,傳承下去而已!”
段玉衡聽到常炳瑞的話,也知道常炳瑞心中所想,而段玉衡自然也樂得如此,於是便也笑着謙虛了幾句。
“哦?段兄弟拜入陸老門下,只是學習寶玉石鑑定,而不學習寶玉石雕琢手藝嗎?”
常炳瑞在聽了段玉衡的話之後,很快就抓住了段玉衡話語中的重點,面帶疑惑地問道。
陸老除了是國內珠寶玉石鑑定領域的泰斗之外,其最大的成就,還是在於軟玉的雕刻上面,因此,常炳瑞纔會有此一問。
要知道,常炳瑞所代表的雲南常家,雖然只是做毛料生意,並不涉及珠寶加工以及軟玉雕刻,但是中國的這些行業,尤其是傳統領域,很難專精一項,獨立成形。
雲南常家雖然不涉及珠寶加工和軟玉雕刻,但是他們的很多客戶卻都是珠寶商人,這些珠寶商人,想要將自己的珠寶賣出價錢去,那不可能只是拿着個原石就去賣吧?
因此,這些珠寶商人自然就涉及到珠寶加工和軟玉雕刻了,常家雖然作爲整個珠寶產業鏈,或者準確地說,是翡翠珠寶產業鏈的最頂端,但是俗話說得好,寶石價值,七分工三分料,如果想要讓自己手中的毛料賣得好,那就一定要讓處於產業鏈下游的珠寶商人賺到錢,而珠寶商人想要賺錢,除了好的翡翠原料之外,那就是翡翠產品的加工與雕琢了。
而在如今國內,翡翠飾品的加工與雕琢,可以說如同古代的軟玉雕琢一樣,分爲南北兩派,代表南方精雕的,自然就是以揚州爲據點的揚州工了,而充滿大巧不工韻味的京作,自然是以京城爲中心的玉器雕琢風格。
而陸老在京作的玉器雕琢領域,又是其中的翹楚,因此,常炳瑞纔在段玉衡說自己只是跟陸老學習寶玉石鑑賞本事之後,纔會如此發問。
“是啊,常兄弟,你在這個行業裡比我時間長,我相信你也一定知道,這玉器雕琢,需要很深的美術功底和美學能力,我從小也沒學過美術,更沒有什麼美學方面的底蘊,想學也學不了啊!”
段玉衡瞭解常炳瑞爲什麼會如此在意這一方面,但還是毫不以爲意地說道,因爲對於段玉衡來說,有些事情可以勉強,但是有些事情,卻不是勉強能夠得來的,自然也就不願意去費那個勁了。
“方先生,段先生,沒想到在這裡能夠遇到你們啊!”
就在常炳瑞打算開口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遠處又傳來一聲熱情中略帶矜持的聲音。
段玉衡和方江以及他們身邊的鄭山和項軍,在聽到這一聲招呼之後,也都紛紛朝着聲音發出的源頭望去,結果這一看,段玉衡便發現,原來又是一個自己在明珠市認識的舊相識啊!
這個和段玉衡與方江打招呼的不是別人,正是米克國際,大中華區總裁,米立偉。
米立偉看到段玉衡和方江都注意到了他,便露出了一個矜持的微笑,然後邁着矯健的步伐,朝着二人走了過來。
“方先生,真沒想到能夠在這裡再次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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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立偉來到段玉衡和方江面前之後,一隻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壓住身上筆挺的西服,一隻手朝着方江率先伸了出來。
“呵呵,我也沒想到能夠在這裡見到這麼多熟人,看來這次公盤會很熱鬧了!”
方江也笑着伸出手與米立偉握了握,但是那樣子看上去,卻比在面對常炳瑞的時候,多了幾份虛情假意,以及一絲不易察覺地小心。
“段先生,恭喜啊,之前我就聽說了您拜在陸老門下,成爲陸老唯一親傳弟子的消息,只是當時正好小弟在歐洲總公司述職,沒能趕上參加段先生的拜師儀式,還望段先生海涵!”
米立偉在與方江握手客套了幾句之後,便又朝着段玉衡伸出了手,很是客氣地對段玉衡說道。
“米總客氣了,段某不過是運氣好,逢陸老錯愛,收入門下而已,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您工作繁忙,我能理解的!”
段玉衡不知爲什麼,每次在見到米立偉的時候,總是從米立偉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說不出來的,陰森森的感覺,彷彿每次米立偉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就連周圍的氣溫,都會降低好幾度一般,讓段玉衡說不出的難受。
這一次也不例外,當米立偉朝着段玉衡伸出右手,並眼巴巴地望着段玉衡的時候,段玉衡本來還在冒汗的身體,一下子就彷彿掉進了冰窖一般,渾身的雞皮疙瘩莫名其妙的就起來了,這讓段玉衡覺得很不好受。
“呵呵,段先生謙虛了,陸老乃是當今國內公推的寶玉石界之泰斗,而與之相同高度的,自然還有陸老甚高的眼光,段先生能夠得到陸老的青睞,固然是有着不凡的本事的,在下也希望,能夠在這次公盤之上,見識到段先生的手段!”
米立偉聽到段玉衡謙虛的話,不以爲意地搖了搖頭,然後不吝恭維起了段玉衡來。
“米總客氣了,段某這次來參加公盤,無非只是爲了增長見識而已,如果有機會的話,還希望能夠多像米總討教呢!”
段玉衡生性本就沉穩,不會被米立偉幾句吹捧,就變得飄飄然起來,出口依然充滿了小心與謙虛。
段玉衡雖然還不太明白方江爲什麼每次與米立偉打交道的時候,都是一副謙虛謹慎的狀態,但是卻明白,米立偉不是一個好得罪,或者說是能夠輕易樹敵的人,因此,段玉衡便也就拿出了與方江一樣的謹慎態度,來應對起了米立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