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導員張鬆年和教導主任關慶河也趕到了,黃育滔作爲中大學生,在校期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校方也覺得責任重大,尤其黃育滔平時跟老師們關係處的都不錯,得知他現在生命垂危無法脫離危險,都是焦急萬分。
黃育滔現在傷勢過重,尤其是臟器受損導致的大量內出血,需要不間斷輸血才能夠保住性命,所以先不算手術方面所需要的費用,單是用血就要一筆鉅額數字,醫院方面已經催促幾遍必須馬上交錢。而作爲校方,也沒有過這樣的先例一下子爲某個學生拿出這麼一大筆錢,就算是有這個意思也不可能一下子支出現金,因爲這畢竟這種事不是一兩個人就可以做主的。關慶河急得一遍遍的給校長打電話,可是不巧校長又去外地開會了,始終無法接通。
李衛東把張鬆年拉到一旁,掏出一張銀聯卡遞給他,說:“密碼就是卡號的後六位,用多少你隨便支,如果不夠再跟我說。反正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把黃老大的命保住,費用我包了。”
李衛東現在混的有車有房,這張鬆年是聽說了的,可是卻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存款,而且始終覺得他一個學生,花的也不過是家裡的錢罷了,頂多能拿出個三兩萬來,對於黃育滔的病情簡直是杯水車薪。所以苦笑着想把銀行卡遞還給他,李衛東卻是扔下這句話,轉身就頭也不回的走了。那邊關慶河還在打電話聯繫副校長,建議學校財務要是暫時拿不出錢來,就全體教師捐款算了,不管怎樣也要先把難關渡過去。剛好不遠處就有ATM機,張鬆年就抱着試試看的態度走了過去,插卡輸入密碼。屏幕上馬上跳出的長長一串零,把張鬆年嚇了一跳,剛開始還以爲看花了眼,拼命的揉着眼睛,好一會才突然大叫起來:“老關,老關!有錢了,五、五十萬!……”
走出醫院,坐進於海龍的那輛維拉克斯,李衛東臉色陰沉的像要下雨。於海龍知道這事是壓不住了,索性也不再勸,說:“師父,你就說怎麼辦吧,如果要動手,我現在就給弟兄們打電話,讓他們馬上抄傢伙趕到中海,最遲不會超過三個小時,正好趕上亂舞的夜場。媽的,要幹咱就幹把大的,亂舞牛~逼,我於海龍也他媽不是吃素的!”
“不,先等一等,就算要動手,也不急在一時。”李衛東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阿龍,你知道我朋友是因爲什麼受傷的嗎?”
於海龍想都沒想就說:“還能是因爲什麼?打架無非就是那麼幾個原因唄,要麼是爲了錢,要麼就是爲了女人。”
李衛東搖了搖頭,說:“你錯了,他沒有跟人打架,而是給別人當陪練,被打傷的。”
“陪練?什麼陪練,是打黑拳的那種,去給人當沙包嗎?”於海龍也有些莫名其妙,撓了撓頭,說:“沒聽說亂舞迪吧做這種營生啊,打黑拳能賺幾個錢,又容易出事。再說就算是去當沙包,陪練也不是深仇大恨的,至於把人打成這樣嗎?”
李衛東點了根菸,沉思了一會才說:“是啊,我也覺得這裡面肯定有蹊蹺。阿龍,我記得你說過,亂舞迪吧玩的是三級跳,面上是迪吧,暗中黃賭毒,而背後真正的大生意誰都不知道,對不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肯定不是普通的打黑拳那麼簡單了。其實這些王八蛋到底在做些什麼勾當,我可以不去理會,但是有一點,打傷我朋友的那個人,必須找出來!他把我朋友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李衛東發誓,一定十倍奉還!”
他聲音並不高,說的也很慢,但是每一個字說出來,都像是透出種無形的戾氣,狠厲的眼神,就連於海龍這種刀頭舔血的人都覺得心通的一跳。想了想,於海龍說:“師父的意思,是先去探探底細?要是這樣,我這邊倒有個熟人,或許用得上。”
於海龍說的這個人,是以前跟着他混的一個小弟,綽號叫大象,現在在貨運站這一片單練。用於海龍的話說,這人混的不怎麼着,但是挺會來事的,哪路的神仙都拜,什麼人都結交,所以認識的朋友倒是不少。李衛東心想這倒巧了,畢竟混這個地盤的算得上是半個地頭蛇,想去亂舞迪吧探底,有這樣一個人應該會方便不少。
於是讓於海龍聯繫那個叫大象的小弟,可是手機卻打不通。於海龍說:“奶奶個熊,這小子沒別的愛好,就愛吊馬子,不用說,又在哪個女人牀上鬼混呢。TMD這麼早就去跑騷,遲早死在女人褲襠裡!不過沒事,現在才四點多,離迪吧開場還早的很,這小子有幾個窩我差不多都知道,我有辦法肯定能把這小子揪出來。”
兩個人約好時間地點見面,於海龍急着開車去找他小弟,看了下時間,才五點不到,李衛東先回到新租的房子,去看一眼小甜甜。小傢伙已經醒了,照例把他留下的東西都吃光光,正興致勃勃的玩早教機,看起來對這個會說話的東西很感興趣。她本來就天資聰穎,什麼東西學一遍就會,已經能夠說出一些簡單的詞語了。
看到李衛東,小傢伙馬上把早教機丟到了一邊,乍着兩隻小手撲過來喊抱,接着又奶聲奶氣的說:“洗洗~”看來對洗澡還是念念不忘。李衛東只好把她抱到浴室,很是鬱悶的又當了一回奶爸。
小甜甜一鑽進浴缸就說死不肯出來,光着屁屁撒歡的撲騰。一直到晚上九點多,跟於海龍約好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李衛東強迫的把她撈了出來,準備好食物,把她放進牀裡。大概是又長大了的緣故,小甜甜今天就不像昨天那麼好糊弄了,猜出李衛東要走,連東西都不吃了,摟着他胳膊不肯鬆開,仰着小臉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吧嗒吧嗒掉眼淚。
雖說這小傢伙跟自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是人非草木,這幾天相處下來,就是小貓小狗也有些感情了,何況是可愛的一塌糊塗的小甜甜?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小傢伙可是李衛東親手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又親眼看着她破殼出生,這種感覺就更不一樣了。
想丟下她又於心不忍,只好又耽擱一會,哄她吃了些東西,總算是睡着了。李衛東匆匆下樓,開車來到亂舞迪吧附近的一個燒烤攤,於海龍已經等在那了,拖過旁邊一個小個子猥瑣男,說:“他就是大象。”
李衛東不禁汗了一下,因爲聽着這廝的外號很是威猛,還以爲肯定長的是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那種,沒想到這廝又瘦又小,長的也極其猥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跟大象扯不上半點關係。於海龍大概是看出他的心思,哈哈大笑着說:“你不知道,這小子因爲搞女人搞的太多,那玩意總是半軟不硬的,活像個象鼻子,所以就管他叫……叫……”
燒烤攤就是露天的那種路邊攤,男男女女的有不少人,於海龍平時混慣了,說起話來毫無顧忌,嗓門又大,李衛東臉可就沉下來了,嚇得他訕訕的住了口。那個叫大象的傢伙似乎有點喝高了,用眼角瞟了李衛東一眼,打着酒嗝說:“呃,這位小兄弟不像是道上跑的吧?瞅着眼生的很,怎麼稱呼?”
於海龍啪的一巴掌煽在他後腦勺上,怒道:“你個狗日的喊誰兄弟呢,這是我師父,你他媽還想當我師叔啊?”
大象給這一嚇,酒也清醒了不少,連忙點頭哈腰的說:“有眼無珠,有眼無珠,想不到您是龍哥的師父!龍哥剛纔也沒說,你看這事鬧的!得,今天我做東,是嗑藥溜冰搞女人,還是去賭兩手,師父您想怎麼玩儘管說,就算給您接風了!”
聽他說話,應該是於海龍並沒有告訴他去亂舞迪吧的真實目的,李衛東心說這個於海龍,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實有時候心思也蠻細的,不然也混不上老大的交椅。因爲像大象這種人,屬於跟誰都交、圈子很廣的那種,這種人消息固然靈通,但是嘴巴一般都不會很牢靠,他能把別人的秘密說給你聽,同樣就會把你的秘密告訴別人,當然要小心爲妙。
所以李衛東笑了笑,隨口說:“頭一次來,聽說這裡還不錯,見識見識,看看什麼好玩再說。”
“成,那師父您就跟着我走得了,包在我身上!”大象跟燒烤攤小老闆喊了聲記賬,帶着李衛東和於海龍往迪吧走,一邊嘮嘮叨叨的說:“這JB地方要說玩的是不錯,就是太亂,一天到晚的總他媽出事。上個週六這裡面還掛了一個,被人用獵槍直接把天靈蓋揭了。不過師父放心,我大象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誰他~媽的要是不給我面子……”
於海龍擡手一巴掌,不耐煩的說:“操~你媽,是玩來了還是聽你吹牛~逼來了?叨逼叨的,你他媽什麼底細老子不知道啊?”大象捂着後腦勺訕笑兩聲,不敢還嘴。
迪吧前面的空地,白天還好,一到了晚上就像是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好多的人,男男女女,從衣着上就能看得出,還真是三教九流無所不有。尤其是一些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頭髮染的紅紅黃黃的,叼着小煙眉飛色舞,不可一世。
推開門,就能聽見喧囂的音樂了,大象也不買票,帶着兩人從走廊進去,裡面是個拐角,藍色熒光燈下面,站着的卻是白天在售票口見到的那個背心紋身的傢伙,帶着兩三個保安,陰鶩的目光在三人臉上掃過。大象陪着笑說:“坤哥,我朋友,進去玩玩給個面子。”
那個叫坤哥的不耐煩的向後擺了擺手,大象點頭哈腰的道了謝。於海龍臉就陰了陰,低低的罵了句:“操!”估計對大象低三下四的樣子很是看不慣。
轉過拐角,震耳欲聾的音樂混合着污濁的空氣撲面而來,讓人呼吸都爲之一窒。這個場子從裡面看還不算小,足可容納上千人,五顏六色的鐳射燈光閃過,照着舞池中間黑壓壓的人羣,正在瘋狂扭動。DJ是個女的,聲音卻又粗又啞,很有些春哥的感覺,還時不時的爆出幾句粗口,聲嘶力竭。
舞池四周,是一些高腳茶座,再外面是一圈包廂。大象領着兩人輕車熟路的擠到裡面一座包廂坐下,一個吧妹過來點單。大象拽着吧妹出去了一會,又回來眉飛色舞的說:“師父,龍哥,今天運氣不錯有新鮮貨,儘管玩我安排!”
李衛東正琢磨是什麼新鮮貨,卻看三個衣着暴露的MM魚貫走進包廂。大象把其中一個推到李衛東身邊說:“昨天剛上班的,去,陪我師父!”那MM馬上膩了過來,摟着他胳膊用咪咪蹭啊蹭的。
李衛東一直都很喜歡美女,對這種卻不怎麼感冒,不過今天既然是“玩”來的,就不能顯得太格格不入。總算是大象挺有眼色,給他選的這個MM長的倒是很養眼。於海龍旁邊也坐了一個,這廝其實是最好這一口的,只是今天師父在場,心裡難免忐忑,正襟危坐,不敢下手。李衛東看他竟難得的裝起了良民,就憋不住想笑,說:“阿龍,隨便玩吧。”誰知道話音還沒落,這賤人眉開眼笑,立刻把手伸到MM的裙子裡面去了,李衛東一陣頭疼,心說TMD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陸陸續續的上了點啤酒和果盤,李衛東一邊喝着啤酒,一邊若無其事的四下打量。包廂的位置很高,基本可以掃視全場,應該說這裡看上去跟一個普通的迪吧沒什麼兩樣,起碼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特別。
於海龍和大象那邊都在上下其手,旁邊的MM很快也不甘寂寞了,尤其是面對魅力加二的李衛東,不停的撒嬌撒癡,看他好半天也沒反應,忍不住拉着他的手從領口塞了進去,放在飽滿的咪咪上。李衛東不想搞得很特殊,那樣就太扎眼了,只好隨便應付一下。沒想到這MM還挺敏感,才捏了沒兩下,已經忍不住低低的喘息上了,讓李衛東很是汗顏。
旁邊的包廂裡突然響起一陣怪叫,李衛東回頭看去,因爲這包廂的隔斷都不是很高,剛好看到一個MM裙子都撩到了腰上,撅着白花花的屁股,正埋頭在一個男人的胯下努力聳動,周圍N個男女大聲叫好助威。雖說早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可是像這樣赤~裸裸的一幕公然在眼前上眼,還是讓李衛東很不習慣,向來皮糙肉厚的老臉也有些發燒。旁邊的MM吃吃的笑着說:“帥哥,想不想像他們一樣啊?我都還沒這麼給人做過呢!”
李衛東心說靠,是不知道做過多少回了吧,當老子白癡啊?擺擺手說:“別了,晚上剛做完,現在不是帥哥是痿哥了。”
“切,誰信啊!”MM飛快的在他胯下摸了一把,不滿的說:“騙人,都痿了還會這麼大,這麼硬?”
人的慾望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有些事情明明在心理很排斥,但是生理上的刺激卻不受控制,而越是邪惡的畫面,往往帶來的刺激也就越發強烈。就比如剛纔看到那一幕,有幾個男人看了會沒反應的?更不用說李衛東還是一貨真價實的初哥了。看來有人說柳下惠當年是“做完不亂”,還是有道理的。
這邊正跟MM糾纏,忽然在不遠處衛生間過道那邊傳來一陣騷動。李衛東不動聲色的說去衛生間,出了包廂從人羣中擠過去,卻看兩個年紀不大的小混混,正拽着一個年輕女孩的頭髮往衛生間裡拖,旁邊還有兩個人,正把一個男孩按在地上拳打腳踢。那女孩一邊掙扎一邊大叫:“放開我!我不認識你們!阿文快救我呀!”周圍的人非但視若無睹,有的竟然還在打口哨!
用屁股想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李衛東一捏拳頭就想上前,卻被人從後面飛快的拉了一把。回頭一看,卻是大象,低聲說:“師父,這事別管!”
李衛東皺了下眉頭,隨手就想把他推開,沒想到大象卻一下子抱住了他胳膊,說:“師父,你相信我,我知道你今天來,是想幹什麼!”
“你知道什麼?”李衛東不禁一怔。那邊的女孩子已經掙扎不過,被兩個小混混連拖帶拽的弄進了衛生間,李衛東緊盯着大象的眼睛,說:“給你半分鐘,要是說不清楚,你他媽知道後果!”
“師父消消火,你先聽我說!”大象此刻已經醉意全無,把李衛東拽到旁邊角落,低聲說:“師父,像剛纔這種事,在這種場子裡哪天不在發生,就算要救,你能救得了幾個?說句難聽話,到這裡來的根本就他媽沒有好人,好人誰來這種地方?這些小姑娘你看當時哭的稀里嘩啦,多可憐似的,不出三天,自己還他媽上趕子要來,說到底就是一個字:賤!活該!這種事,我見的多了去了。師父你看那兒,還有那兒,你就算是想管,管得過來麼?”
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一個包廂裡,一羣十六七的小混混正圍着一個女孩子,數不清多少隻手在她身上亂~摸亂捏,女孩的手卻被牢牢按住,正不停的掙扎哭叫。下面茶座那裡,一個身高馬大的傢伙捉住一個年輕女孩,把手裡的酒瓶塞在她嘴裡沒頭沒腦的灌下去,女孩子身子都已經軟的像泥一樣了。這兩個女孩還有剛纔的被拖進衛生間的那個,從衣着打扮上看都絕對不是小姐,但是這種衆目睽睽之下的暴行,根本就沒有人去制止,似乎對此早已經熟視無睹到了麻木。
扭頭往衛生間那邊看了一眼,兩個打人的似乎累了,也住了手,那個叫阿文的男孩掙扎着爬起來,卻連頭都不敢回一下,捂着腦袋跌跌撞撞的走了。李衛東忍不住咬牙罵了句:“操~他媽,孬種!”
大象嘿嘿一笑,說:“師父看到了吧?她男朋友都不管,你管什麼!再說這種事,說不準那女的還覺得爽呢,不信你等在這,看她被人玩完了會不會報警。”
李衛東回過頭,緩緩說:“你還沒有回答我剛纔的話,你說我今天來,是想幹嘛?”
大象狡黠的眨了眨眼,說:“師父,你今天應該不是玩來了吧?看你又不像是雷子,如果我沒猜錯,是不是你哪個朋友在這裡吃了虧,所以……嘿嘿,你想來找回這個樑子?”
李衛東臉色當即就是一變,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單手提的他兩腳離地,低聲一字一頓的說:“你倒是挺會猜的啊!說,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PS:最近幾天一直在忙着要賬,年關了,要賬無比的艱難,冒着零下二十度的嚴寒,腿都快跑斷了,日啊日。今天是一號,這個月偶要拿五百塊的全勤,所以必須每天更新五千字以上,不會斷更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