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儘量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儘管他十分想把眼前這個惡毒的MM扒個精光然後丟到中大牲口最多的體育場去,但是理智還是告訴他不能那麼做。昨晚剛發生那件事,今天她就找上門來,不用想李衛東也知道兩者之間必有牽連。
北區體育館就在體育場靠南端,而且晚上有比賽要打,來來往往的有不少學生。像中大這樣的學校其實並不乏開車的學生,奔馳寶馬一類也很常見,但是像布加迪這種超級跑車,全中海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出第二輛,所以這車剛一出現便吸引了無數視線。對於牲口們來說最YY的事當然莫過於香車美女,而這兩者此刻竟集於一身,其震撼程度不亞於在頭頂扔了顆原子彈,N多個牲口走着走着就撞到路燈杆子上去了。於是乎在李衛東衝過去拉開車門的那一剎那,周圍頓時發出一片低聲且惡毒的咒罵:“靠,又是灌籃王,感情美女都被他包圓了啊!TMD保佑這廝夜夜不舉,多少個老婆都是處女!”
李衛東左右看看,還好並沒有熟人,坐進慕雨虹的車裡說:“開車!”慕雨虹哼了一聲,戴上太陽鏡,布加迪像匹脫繮野馬一樣躥了出去,好像第一次見到她時,這娘們開車也是這麼野,就沒收斂過。李衛東皺了下眉,掏出手機給教練打了個電話,說晚上有事要請假,跟理工大的比賽不能參加了。
慕雨虹鄙視的說:“哼哼,在學校的小日子過的還挺滋潤,以爲你是好好學生麼?裝什麼大尾巴狼!”
李衛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說:“咱們之間的帳還沒有算清,你最好別惹我。”
“惹你?靠,老孃今天就惹你了,怎麼着?”提起舊賬,慕雨虹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咬牙切齒的說:“姓李的,你是不是還覺得老孃我欠了你?媽的,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麼熬過來的麼?這世界上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敢這麼耍我!實話告訴你,要不因爲你是老闆要見的人,我會讓你像現在這麼得意?李衛東,你最好給我記着,我想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早早晚晚,要是不強~奸了你,老孃我就不叫慕雨虹!”
“我%¥#@……”
李衛東給她氣的都不知該說什麼了,真想一腳把她從車上踹下去摔死算了。不過一想到那晚灌了她一肚子春藥,以粉紅妖精那種霸道無比的藥性,估計她也不會好受到哪去,心理就平衡了不少。媽的,活該這是你自找的,下次要是再敢耍花樣,老子一定伺候得你比上一回更爽!
叼了根菸點燃,李衛東說:“你說的老闆是哪個,方林還是嶽天雄?”
慕雨虹頭也不回,沒好氣的說:“你說呢?”
李衛東嗤的一笑,鄙夷的說:“我怎麼知道昨天晚上騎在你身上的是哪個。”
慕雨虹臉色有些發白,卻沒有再廢話,狠狠踩了腳油門。中大校區在市區東邊,靠近城郊,從二環上去一直往前就是收費站,然後便上了濱海高速。開出去將近半個小時,前邊是上世紀三十年代興建的老港務局碼頭,現在已經廢棄被私人改造成了海上度假村,一直開到碼頭邊上布加迪才停了下來,兩個西裝墨鏡保鏢裝扮的傢伙已經等在了那裡,二話不說先搜過李衛東的身,將他的手機直接拆下了電池,然後才帶着兩人上了碼頭泊着的一輛遊艇。李衛東腳剛踏上舷梯,遊艇便一聲低鳴,翻動浪花向海裡駛去。
這應該是一艘中型遊艇,不算太大但一看就十分豪華。從甲板走下去,是一間會客室,兩個保鏢說了聲:“老闆,人帶來了。”然後衝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邁步進門,這間會客室卻是中式風格的裝飾,牆壁上掛着水墨山水,還有一幅“氣吞萬里”四字草書。迎面一張藤椅上,一個男人正低頭饒有興致的翻看着手中的一摞照片,手邊擺着一個紫砂壺。
李衛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的說:“嶽老闆。”
男人微微擡頭看了一眼,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向旁邊的藤椅伸手一指,說:“坐。”然後繼續低頭,全神貫注的欣賞手中的照片。沒錯,此人短髮濃眉,刀削般的臉頰,細長的眼睛,尤其一擡頭時眼中不自覺的帶出一股子戾氣,正是上一次在東京拍賣會上交過手的岳氏家族掌門人,嶽天雄!
一向飛揚跋扈的慕雨虹此刻也屏息斂神,垂首站在一旁,看上去對自己老闆十分敬畏。李衛東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了下來,沒等他開口,嶽天雄仍舊頭也不擡的指了指茶壺,說:“大紅袍,喜歡喝,自己倒。”
李衛東看了眼紫砂壺,沒有做聲,卻從口袋裡掏出中南海,抽出一根點燃。嶽天雄看了他一眼,微微皺了下眉,說:“我不喜歡聞煙味。”
他的話似乎永遠都是簡單直接,聲音並不高,語氣也不是很重很頤指氣使的那種,卻句句都是祈使句,全無徵詢商量的意思,似乎在他看來一切都可由他來掌控和支配。李衛東啪的彈開ZIPPO的蓋子,淡淡的說:“不好意思,我也一樣不喜歡喝茶。”
門口的兩個保鏢擡腳就要衝進來,卻被嶽天雄擡手止住,衝李衛東微微一笑,說:“看起來,我們兩個互不欣賞。”
李衛東緩緩把嘴巴里的煙吐了出去,說:“我不覺得跟一個威脅我的人之間,有欣賞二字可以談。”
嶽天雄眯起眼睛,似乎笑意更濃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你是在說令尊過生日那件事?不巧嶽某昨日有事,不便親自前往賀壽,只好讓人代勞,如有冒昧,還請閣下多多擔待。”
李衛東一陣惱火,儘管從見到嶽天雄的第一眼就已經十分清楚,昨晚的事肯定是這廝乾的,卻沒想到他承認的如此痛快。壓着肚子裡的火氣,李衛東臉上卻不動聲色,說:“冒昧不冒昧的也沒什麼關係。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這人天生不喜歡欠別人什麼,這個情,我一定會機會還給嶽老闆。”
嶽天雄哈哈大笑,站起身來來回回的踱了幾步,說:“李兄弟,你也不必這麼客氣。既然是我嶽天雄送出去的禮,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一個人敢說個還字。你呢也不要怪我去碰你的家人,呵呵,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當初在東京你折我一個面子,到現在我還能讓他們生活的自由自在,已經算是仁慈的了。李兄弟,我這麼做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我知道你是一個做事不擇手段、不計後果的人,真巧,我也是!”
“是麼?”
李衛東忽然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香菸,站起身衝嶽天雄揚起兩隻手,手中空空如也。嶽天雄不知其意,不禁微微皺眉,只見李衛東手腕一翻,掌中竟憑空多出一柄烏黑鋥亮的貝瑞塔M92,黑洞洞的槍口直頂嶽天雄腦門!
這個突然的變故讓在場的人不知所措,慕雨虹臉色陡然變得慘白,門口的兩個保鏢卻是一腳門裡一腳門外,手插在懷裡,卻不知道該不該掏出來。倒是嶽天雄畢竟大風大浪裡頭一路趟過來的,竟面不改色,盯着槍口看了一會,目光又移向李衛東,說:“李兄弟,好身手!”
美製手槍普遍尺寸較大,跟寬大的槍柄相比李衛東的手顯得有些纖細,但是卻穩如磐石,槍口沒有一絲的抖動。房間裡靜的只剩下幾個人的呼吸,良久,李衛東緩緩扳下擊錘,說:“我也只想你能明白一件事:你讓我活,我讓你活,你讓我死,我拉你陪葬!”
手腕一抖,烏黑的手槍一閃便消失不見了,動作之快讓嶽天雄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看不清動作。門口的兩個保鏢這才抽出懷裡的手槍,拔腿就要衝過來,嶽天雄面無表情的說了聲:“廢物,自己了斷!”
只這簡單的一句話,兩個看上去人高馬大凶神惡煞的保鏢,就像突然被抽去了提線的木偶,一下子癱了下來。外面早衝過來幾條大漢把這兩個倒黴的傢伙架了出去,接着隱隱聽到甲板上傳來兩聲槍響。慕雨虹嘴脣都在微微發抖,結結巴巴的說:“老闆,我,我……”
嶽天雄轉過身看看慕雨虹,一擺手說:“不關你的事,你先出去。”慕雨虹如蒙大赦,長長吐出口氣,低着頭倒退了幾步才轉身走出。如果這個時候她回頭看一眼的話,便會發現嶽天雄趁着擡起手臂的間隙,不動聲色的擦去了額角的一顆冷汗。
關上會客廳的門,嶽天雄饒有興趣的將李衛東從頭打量到腳,說:“好一個妙手空空,我倒真忘了,閣下是鼎鼎大名的浙江司徒家的人,身上別說是藏把手槍,就是藏個火箭炮,估計也沒人能搜得出來。看不出李兄弟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身手,佩服佩服!”
李衛東心說牽着不走打着走的賤貨,早知如此又何必前倨後恭?嘴上卻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淡淡的說:“嶽老闆過獎了。我李衛東無名小卒一個,嶽老闆是大風大浪裡闖過來的,跺跺腳都要四方亂顫,您的誇獎我如何當得起。”
嶽天雄打了個哈哈,說:“李兄弟也不必太謙嘛。長江後浪推前浪,看起來不服老是不行了。當初東京拍賣會上咱們倆就過了一手,你讓我栽了個跟頭,昨晚的事算我扳回一局,可是這次我又輸了一招,打了個一比二,還是你贏了。如果說東京那次我輸的心有不甘,這一次卻是心服口服,論膽色,論身手,論氣魄,李兄弟都是英雄出少年!”
李衛東重新點了根菸,說:“英雄還是狗熊都沒所謂,我現在關心的就只有一件事,嶽老闆費了好大週摺把我弄到這來,該不會只是喝喝茶聊聊天這麼簡單吧?”
嶽天雄端起紫砂壺,這次也不用杯,只就着壺嘴抿了幾口,來來回回的打了幾個圈子,突然回頭看着李衛東,說:“亂舞的地下拳場,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李衛東想都不想就說:“我要說我是湊巧撞上的,你一定不信,但是這似乎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幫你對付了方林,攪了他的局,多少也讓你出了口氣,對不對?”
嶽天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我跟方家之間是多年的積怨,一個場子的得失,也並不能說明什麼。李兄弟,我知道很早以前方震南就曾經找過你,你能不能告訴我,他都跟你談了些什麼?呵呵,當然如果是李兄弟不想說,也大可以推說忘了,我絕對不會介意。”
李衛東想了想,搖搖頭說:“很抱歉嶽老闆,當時的談話我都記得,不過我好像想不出告訴你的理由。”
嶽天雄臉上笑容一僵,眼中那抹戾氣也隨之一濃,但馬上便恢復如常,點點頭說:“你說的不錯。如果換上我是你,我也一樣想不出理由,李兄弟,你跟我年輕的時候真的很相像。”舉起茶壺抿了一口,嶽天雄忽然低聲說:“其實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能夠猜得到。方震南不單跟你說了夏繼嶺的死,還有那筆龐大的基金,這隻老狐狸做夢都想吞了那筆錢,所以,他一定提出讓你接近夏家大小姐,想辦法套出基金的秘密,對不對?”
這次卻是輪到李衛東有些驚訝了,當天在方震南那裡,算上自己只有三個人在場,自己從沒跟任何人透露出半句,方震南更是鐵定不會說的,還有一個裴三,卻是方震南安插在夏家多年的一個釘子,必然是絕對的親信,能夠跟嶽天雄扯上關係的可能簡直微乎其微。而嶽天雄只憑自己的推斷,竟然猜的分毫不差!如果說方震南是條老狐狸,詭計多端,那麼這個嶽天雄卻更像是一匹餓狼,不單陰狠,而且狡猾!
見李衛東默然不語,嶽天雄點了點頭,說:“方震南果然還是耐不住了。如果我沒猜錯,他肯定還允諾給你一個相當誘人的條件對不對?是什麼,錢,還是夏家的兩位小姐?只可惜這老狐狸機關算盡,卻被你拒絕,這一點不單他沒想到,我也覺得奇怪的很。李兄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想以你這個年紀,該不會真的看破了紅塵,無欲則剛了吧?”
李衛東笑了笑,說:“如果嶽老闆今天想跟我說的只是這些,我想沒有必要了。我只是個升斗小民,只想平平靜靜的上學工作娶老婆生孩子,不想捲到你們的豪門恩怨之中,所以,我不會幫方震南,也不會幫你,你們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
嶽天雄看了李衛東一會,忽然仰天大笑,說:“也許是我看走了眼,不過我信奉一句話:這世上任何人不能收買,只看你手中的籌碼夠不夠分量!李兄弟,直說一句,我欣賞你。如果你肯跟着我嶽天雄,儘管開個條件,我絕不還價!”
李衛東抽了口煙徐徐吐出,說:“如果你堅持這麼想,對不起,我想我只能讓你失望了。”
“沒關係,失望不等於失敗,天長日久,山不轉水轉,我只想讓明白,岳家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不過這些還是後話,今天我找你,是有一件事要你幫忙。”嶽天雄拍了拍李衛東肩膀,說:“必須幫忙。”
李衛東微一皺眉,雖然他已經明確說過兩不相幫,但以嶽天雄的爲人,既然說出了必須這兩個字,肯定就有絕對的理由,或者說足夠的籌碼,這讓李衛東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卻沒有出聲,而是靜靜的等待他的下文。
嶽天雄來來回回踱着他的方步,忽然說:“我知道你跟夏家的兩位小姐,還有侯萬風那個老古董一直都走的很近。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關於夏家,或者說夏繼嶺本人,你到底知道多少?”
李衛東對嶽天雄本來就沒什麼好感,聽了這句話忽然有些好笑,譏誚的說:“嶽老闆,你指的是夏先生是如何被人害死的嗎?”
嶽天雄腳步猛然停住,臉色也隨之變的猙獰之極,抓着茶壺的手背青筋蹦起,竟將紫砂壺把手啪的一聲捏斷了,茶壺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嶽天雄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的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沒錯,夏繼嶺是我出賣的,而且是我的結拜大哥,爲了置他於死地,我隱忍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我只恨沒能親手殺了他!”
李衛東也不覺一凜,嶽天雄的聲音裡,透出一種說不出的惡毒,甚至讓人懷疑如果現在把夏繼嶺的遺體放在他面前,他是否還要去鞭屍!之前只是聽夏若芸說起過,她父親是被結拜兄弟出賣,結果慘遭殺害,卻不曾提到方家和岳家之間竟然早有仇恨,而且這個仇恨已經埋藏了十八年!
能夠讓一個人隱忍了整整十八年的,究竟是怎樣刻骨銘心的仇恨?
PS:回答紫凌瀟童鞋,本月每天都會日出西方滴,還有王飛童鞋居然說偶想全勤,門都別想,這句話深深滴刺激了偶幼小滴心靈。。。說下更新時間,每晚12點之前,每天更新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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