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閣內,陳中玉已經淚眼婆娑。
陳中怡卻是眼中帶着一抹悽美之色,似又有一種希翼之芒在閃爍,聲音更是悠悠淡淡,像是沉醉在自己的回憶中。
“我本以爲,自己只是氣不過看着你對他好,他對你好,但後來我才曉得,我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那份激動與想見,那一份刻骨銘心的牽掛,讓我明白,我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妹妹,別說了。”陳中玉雙手輕擁,將陳中怡拉進了懷中。
她的心在流血,她直到今天才突然明白,自己一直忽視了妹妹,一直根本沒有真正的瞭解過她。
這一種親情,這一份從小長到大,不能割捨的濃濃姐妹情,讓陳中玉心如刀割。
在姐姐的懷中,陳中怡擡起了頭,眼眸中,沒有了狡黠,沒有了玩世不恭,只餘下一抹淡淡的傷感。
“姐,我知道你愛他,很愛很愛他,可是我也愛,這一次,我真的不是要和你爭,我從此後,也再也不想與你爭,我只要他,只要他也愛我,可以嗎?”
歉疚的淚水順着陳中玉漂亮俊美的臉頰滑落,她努力的點着頭,哽咽的應允着:“我知道,我知道,這一次,我心甘情願讓給你,回去我就和爺爺說,好嗎?”
可是在說出這話時,她的心,像是被突然間掏空了一般,似乎世界在這一瞬間全都失去了顏色,變成了黑白的膠片。
但看到妹妹那悽苦的眼眸,她的心頓時就顫了起來,淚水滑進了嘴角,苦澀的味道,一如她的心情。
可是她有得選擇嗎?
茫然的點頭。將整個心,都親手撕成了無數的碎片。
卻不料,一直低伏在她懷中的陳中怡卻是突然站了起來,用纖細的手指抹了一把還流在臉上的淚水,破涕爲笑:“姐,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他,我讓給你了。”
陳中玉注意到,她嘴角處,那一抹痛苦。更濃,心劇烈的顫抖着:“妹妹,我是真心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明白,我以前真的做了許多的錯事。現在,我的夢醒了。我想出去走一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或許我會碰上那一個我心中的白馬王子。”
她說着,倔強的轉頭,完全不顧,眼眸中。那一抹奪眶而出的晶瑩剔透。
欲絕的傷心,她明白,這一生,她的愛情。還沒有開始,卻已經結束了,所謂白馬王子的話,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笑話!
她懂,陳中玉更懂。
因爲她們雖然性格再怎麼相反,可她們二人畢竟是雙胞胎姐妹,那一分心與心相連,彼此間可以相互感應的聯繫,遠非別人能比。
所以陳中玉懂了她的意思,她急速的伸手,想要拉住妹妹,卻只扯住了一抹離去的殘影。
“姐,好好對他!”
離別的話,帶着別樣的祝福與憂傷,卻更讓人感動。
陳中怡就在這樣的情景下,一把拉開了門,迎着門外,處與莫名驚詫的楚風與陳權二人的目光,便奪門而去。
身後,是陳中玉急切的喊叫:“拉住她!”
楚風茫然的伸手,卻被陳權將他拉住:“大姐,難道你不感覺這樣的結局,更好一些嗎?”
其實二人站在門外已經有些時候,裡面的談話,二人也都聽得清楚,只是那種情況下,的確不適合闖進去。
陳中玉聽到弟弟的話,突然一愣,怔怔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陳權臉上一紅,有些不敢面對陳中玉的目光,但他還是堅持說道:“大姐,這是家族的安排,而且你以爲風哥是貨物,可是這樣讓來讓去的嗎?”
陳中玉一愕,妙目看向楚風,卻見楚風一臉沉默,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她頓時感覺所有的委屈,在看到楚風的這一刻,再也隱忍不住,全都化爲了淚水,顆顆濺落。
一個溫暖與厚實的肩膀,便在這時靠了過來,一隻大手,輕撫在了她一頭柔發之上。
她頓時有了一種安全感,淚水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楚風的心中,輕輕的一聲嘆息。
誰言人無情,皆是不由心……
……
這樣的一場酒,其結果可想而知。
便是以酒量著稱的楚風,到最後也是有了七分醉意。
而胖子與陳權,更是已經醉到不曉得吐了幾回。
至於陳中玉,已經醉到伏在楚風肩膀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着一場酒宴鬧成這幅模樣,楚風不由得苦笑一聲,開始收拾殘局。
將三人都弄回去,已經是深夜時分。
獨自開車往回走的楚風,卻是看到了一位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蒼狼。
那如狼一樣狠戾的眼神,在明亮的車燈照耀下,閃爍着一種叫做貪婪的興奮之芒。
“難道不想與我談一談嗎?”蒼狼呲了呲牙,衝着楚風笑了笑。
楚風知道,車燈的光芒與深夜的黑暗,根本不能擋住他的視線,所以索性下了車:“夜已深,不如我們改天再談,如何?”
這話是一句試探,但是蒼狼卻完全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齊小飛!”
一字一頓的三個字,伴隨着縮起的瞳孔,讓楚風知道,今天這事不能善了。
他的心頓時一沉,不過卻也在瞬間冷靜了下來。
事到臨頭,反而遠不如之前那般驚慌。
當下,便不動聲色的笑道:“前輩請帶路。”
蒼狼詫異的望了楚風一眼,顯然是沒有想到楚風的反應居然會是如此的平淡,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楚風會逃,可是居然是這般平靜,平靜的讓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判斷錯了。
不過修爲到了這種境界的。哪一個不是驚豔絕俗,心思堅定之人,所以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逝。
他笑着點了點頭,便率先走向了盛京的市郊。
一樣的殘月當空,一樣的小樹林,只不過對手卻是由齊小飛換成了他的師父蒼狼。
到了此時,楚風怎麼還能不知道,蒼狼已經動了殺心,今天這一仗,已經不可避免!
蒼狼頓住了腳。回過頭看向楚風,眼中,投過來一抹欣賞的微笑:“看到你這份鎮靜,我真的都動了收你爲徒的心思了。”
“謝謝誇獎,只不過想收我爲徒。你的修爲好像低了點。”楚風戲謔的笑了笑,淡定的站在那兒。手一直在摩挲着自己的戒指。
蒼狼的眼神。頓時就定住了,緊緊的盯在楚風手中的戒指上。
不得不說,這一枚戒指絲毫不起眼,可是他在楚風摸上這枚戒指的時候,卻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正是這份感覺,讓他對這枚戒指生出了一抹好奇。
“看來這就是你的殺手鐗?”
楚風微微一愕。心中突然間一緊,看來自己還是太嫩了,剛剛那下意識的動作,居然就被他想到了這些。看來以後還真要小心了。
不過現在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一樣是死,死人是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的。
他眼神一凜,突然笑道:“我不得不說,你真是夠精明,但卻不夠聰明。”
“哦?”蒼狼像是聽到了極爲可笑的事情,誇張的大笑起來,直震得枯葉零落。
“看來,你的秘密真的在這一枚戒指上!”笑聲停止,他目光更亮,帶着一種讓人心悸的貪婪綠芒:“難道這是一枚特別的空間嗎?”
楚風心中震撼連連,卻最終都化做了一聲嘆息:“你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
氣氛頓時這句話出現後,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停頓。
然後,蒼狼就瘋狂的大笑起來,直到笑出了眼淚。
他才用手指着楚風:“這話,好像應該是強者對弱者說的吧?你到了現在,還能如此的幽默,我還真是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不過很可惜,你很快就要死了。”
“是嗎?”楚風淡淡的應着,身上真氣運轉之間,氣勢如虹,直貫殘月,他的利刃,殘月劍,也執到了手中。
迎着虛空之中的殘月,映出了一抹淡淡的光華,傾瀉而下。
蒼狼的目光,眯得更緊,因爲剛剛便是他也沒有看清楚,這一柄殘月劍是從哪兒拿出來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那枚戒指。
而他自己便有空間戒指,更清楚,自空間戒指中拿出東西,也有跡可尋的,可是楚風居然沒有。
說明,他手中的戒指,不是一般的寶貝。
貪婪的光芒,在眼中更盛:“這便是你的依仗嗎?”
“我如果說不是,你相信嗎?”楚風眸子中閃過一抹狡黠,戲謔的看向蒼狼。
“是不是,馬上就知道了。”蒼狼雙眼猛地一睜,一道戾氣透射出,同時大喝一聲:“去死!”
他的手上,已經戴上了一幅手套,這手套一戴在他的手上,直讓人有一種錯覺,似乎那是兩隻狼爪。
森寒的光芒,劃破了漆黑的暗夜,就刺向了楚風的胸膛。
目光中,是一片冰涼的寒意,微帶着一抹輕蔑,似乎是已經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楚風。
“吼……”
就在他的一雙狼爪觸到楚風身前時,突然一聲巨吼,似平地驚雷,就在他耳邊炸開,直震得他耳膜都嗡嗡生響。
一頭十幾丈的不知怪物,便出現在他的身前。
然後,他的雙手,便深深的插進了這怪物那粗如石柱的大腿中,接着,他的身體就被直接提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
蒼狼成如死灰,死死的盯着巨大怪物身後不遠的楚風,卻見他輕笑着已經將殘月劍收起。
頓時就明白了,他說的果然是真話,那柄劍,不是他最大的依仗,他最大的依仗,是眼前這個龐大無比的怪物。
他剛剛拿出殘月劍,只不過是爲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以爲他是要憑藉着法寶之利,與自己拼命。
上當了!
他心中的念頭剛剛轉到了這兒,便聽到了一陣骨碎的聲音,那是他自己的骨頭,在巨掌中,與血肉,化爲一灘血泥。
“唉!爲什麼我已經提醒過你,你卻不相信我呢?”楚風輕輕的嘆息着,不再看龜田浩二,因爲接下來的事情,毫無例外,是龜田浩二進餐時間。
那場面實在是有點考驗人的腸胃,而且很挑戰極限,所以楚風轉過了頭,不想再嘔吐出來。
不過他明白,這只是因爲他出其不意,才殺死了蒼狼,如果真是要生死比拼,蒼狼與龜田浩二誰勝誰負,很難說。
所以,楚風才從一開始就迷惑蒼狼,讓他相信,自己要與他拼命,畢竟,戒指裡還有玲瓏寶塔,藏匿着龜田浩二這個絕世兇物的秘密,他怎麼也不可能猜到。
他悄然抹了一把冷汗,不顧抗議,將進完餐,還沒有吃飽的龜田浩二又收進了玲瓏寶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