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生詫異的看着楚風,激動的眼神,定在了楚風的臉上。
老濁的眼睛,帶着一抹晶瑩的東西。
似乎又看到了,年青時候的女兒,心中,最柔軟的部分,一下就被觸動了。
“快起來,快起來!”
連聲的招呼中,顯示出他心情的激動:“快過來,讓我好好看一看。”
這一刻,他忘記了還潛在的危機,心中只餘下一抹濃濃的親情與慈愛。
楚風備受感動,自地上爬起來,根本無視一衆驚詫莫名的眼神,徑直走向了大殿中央的劉長生。
看着二人執手相看,大殿中,便是一直反對呼聲最高的枯雲與蒼松二人,也一時間忘了出聲阻止。
不過二人目光閃爍,顯然是在想着一會兒要怎麼借題發揮。
近距離接觸,楚風看得更清楚,外公的確是仙風道骨,一身修爲,也深不可測,至少是楚風看不出來,感受着那一種內斂的氣息,他只能猜測一個大概,應該是到了地級巔峰。
慈祥的笑容,使得他臉上的皺紋,都帶着一種愛的光澤。
楚風心中透出一抹暖意,親切的叫道:“外公。”
“哎。”劉長生興奮的應着,枯瘦的大手直接就將楚風的手抓住,拉近了仔細的瞧着。
憐惜的目光中,寫滿了一種叫做愛的東西。
“像,真的很像你舅舅小時候。”有晶瑩的光澤,自劉長生的眼中涌出。他摩挲着楚風的手,享受着這一分感動。
不過感動的時間。並沒有給二人太久,枯雲與蒼松便已經冷笑了起來。
蒼松依舊是首先唱反調,他冷笑着朝着四周掃了一眼,眼中的挑撥意思十分明顯,不過說的卻是大義凜然:“道主,貧道不想打擾你們祖孫敘舊,可是咱長生道畢竟有規定,這擅闖山門。當處以極刑!”
他這般說着,眼睛中透射出一抹灼灼之光,看向了劉長生:“不知道主以爲蒼松說的可對?”
在他對面,雷霆怒視着他,重重的哼了一聲:“那規定說的是外人,現在進來的是道主的外孫,怎麼能算是外人呢?而他們兩人進山之後。便守之以禮,並沒有絲毫的不禮貌,怎麼又算是闖山呢?”
劉長生讚賞的看了雷霆一眼,向着他身後的那位黑鬚中年人微微一示意,其實他心裡明白,雷霆本人斷不可能說出這樣有條理的話。一定是黑鬚中年人也就是蒼閒教給他的。
當下,藉着這個話頭,先佔一個大義,看向兒子,沉聲問道:“定玉。你出去時,楚風與杜威兩人可曾越過山門?”
劉定玉知道這事情至關重要。趕緊上前一禮:“回父親的話,楚風與杜威當時就等在山門之外,這件事,守衛山門的小師侄可以做證。”
“嗯,你先退下吧。”劉長生揮了揮手,示意他站到一邊。
然後轉向了枯雲與蒼松,微笑道:“這事枯雲師兄與蒼松師弟怎麼看?”
蒼松冷冷一哼,臉頓時就黑了下來,這是在打他的臉。
畢竟是他剛纔說楚風與杜威闖山的。
枯雲卻是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道:“道主,請問他們擅自開啓山門,道主可知道否?”
“嗯,不知道。”劉長生心中一陣發緊,他知道蒼松與枯雲二人,蒼松還好對付,可是枯雲卻是老奸巨滑,心思陰沉之輩,難對付的很,不過一時間,卻也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得沉穩應答。
枯雲緩緩一笑,繼續發問:“當年,道主是不是將素玉逐出了長生道?”
聽聞枯雲提起女兒,劉長生心中一悶,胸中涌起一抹怒氣,但當着一衆人的面,卻無法發作,不過還是重重的哼了一聲。
楚風聽到他提起母親,心中也一緊,但感覺到外公大手微顫,知道外公被枯雲說到了痛處,中了枯雲的激將術,趕緊將手掌微一用力,渡過去了一分真氣。
劉長生感覺到了楚風遞過來的真氣,瞬間反應過來,卻是臉色一轉,強自壓下了怒氣,凝視着枯雲,緩緩的說道:“是!”
看到劉長生充滿着怒火的雙眼,枯雲的眼中微不察的閃過了一抹笑意,他更加篤定,聲音也充滿了挑釁的味道:“那麼請問道主,當年將素玉逐出長生道時,是不是說過,讓她一生不得再踏進長生道的大門?”
劉長生何嘗不知道枯雲想激怒自己,以使自己亂了方寸,可是這話,卻是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刺到了他心裡最柔軟處,真是讓他幾十年的修爲,都不能強忍。
好在,楚風一直表現的非常剋制,握着他的手,也一直沒有放開過,更還將一股淡淡柔和的真氣渡進了他的身體之中。
說來也怪,這一道真氣又細又弱,比他自己的,差了足有十萬八千里。
可是這一道真氣,卻又無比的大氣磅礴,中正恢弘,更還帶着一種凝神靜氣的作用。
便是強悍如他,真氣也根本吞噬這道真氣,反而是被這一道真氣影響,使得他心中的煩燥與怒火,有被遏制的傾向。
而他更察覺出,楚風隱藏了修爲,根本不是黃級巔峰,而是玄級九層。
可是這真氣的深厚與博大,卻比地級初階,還要強悍幾分。
難道說,自己這位外孫,修煉的根本不是長生道的功法?而是他另有奇遇?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功法的博大精深,畢竟長生道的功法,劉長生修煉了一生,可是知根知底的很,可是楚風這功法,卻差異了太多。
長生道的功法,雖然也是中品,可是與楚風渡進他體內的這一道真氣相比,卻就是個渣滓!
這……
劉長生被震在了那兒。
他驚詫莫名的看着楚風,眼眸裡閃爍着興奮激動,疑惑的複雜光芒。
楚風當然知道他爲什麼如此,趕緊一扯他的手,輕輕的提醒道:“外公,人家還等着你回話呢。”
他旋即就自這種震撼中反應了過來,心情卻在瞬間大變,剛剛的怒火,此刻已經煙消雲散。
外孫有這種神鬼莫測的功法,而且修爲已經是玄級九層,更還是這個年齡,夫復何求?
今天這事,嘿嘿,說不得,要好好算一算總帳了。
念頭瞬間千轉百回,再擡頭時,已經是自信滿滿,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