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升乍然聽到程紅月說出這麼一句話,心中當真是激起萬千波瀾,他心中呆滯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震驚的想道:“程紅月見過的安姑娘莫非便是安小姐?安小姐竟真的是在關內麼……那到底又是什麼身份,現在到底身居何處……”
然而不管他心中多麼動盪,現在卻絕對不是相問的時候,他強自保持着自身的平靜,淡淡的說道:“噢?是嗎?”
程紅月眨了眨眼睛,問道:“安師兄,你真的不認識這位安姑娘嗎?”
蕭雲升搖了搖頭,說道:“並不認識,聽紅月姑娘說得那般神乎其神,倒是希望有天能見上一面。”
程紅月又看了蕭雲升一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我也希望有天能再見上一面呢。”
自始自終蕭雲升都隱藏得很好,其他人根本沒有看出什麼不對之處,緊靠着的餘苑舞卻是一個例外,就在剛纔程紅月說出“安姑娘”這個詞的時候,她分明感覺到蕭雲升的身軀有着微微一震,這個反應雖小,卻逃不過她的眼睛,她不由側着頭打量了蕭雲升一眼,微微皺起眉頭來,這個“安”的姓氏她以前似乎也在哪裡聽人說過,不過那時候說的並不是什麼“安姑娘”,好像是“安小姐”……
金蠶宗在鵬城中便宛若是一城之主般的存在,宗府佔地千頃,盤踞在城市的最中心,此時左元豹大婚,宗府中都是一片張燈結綵,丫鬟僕役前後往來,當真是好不熱鬧。金蠶宗乃是關內有數的大勢力,這一番宴請,關內大小上百勢力都前來道賀,此時整個主街道都被來往客人所充斥,倒是顯得有些擁擠了。
寶庫、巨鯊一行走在大街上,連續碰到其他勢力的人,他們兩大勢力一下子便宛若鶴立雞羣一般,其他人紛紛前來巴結討好,殷勤得很。
自有宗主金虎林帶領着一行人專門在府門口接客,稱兄道弟,甚是熱情。
“狄掌門,許副門主,你們親自來了呢,當真是讓金蠶宗蓬蓽生輝啊,快快有請,快快有請!”金虎林一臉笑容的迎了過來,他馬上注意到了三富寶庫一行的陣勢強大,目光中忍不住一抖。
衆人之間免不了一陣含萱,其中狄景山淡淡說道:“誰人不知金宗主和左供奉之間就像是親兄弟一般,左供奉的親事便也是金宗主的親事,狄某怎能不親自前來啊!”
“狄掌門太客氣了,犬子婚事能得狄掌門捧場,當真是天大的福氣。”左同光朝着狄景山拱了拱手,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後面的蕭雲升深深的看了左同光一眼,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左同光,根據歐如海的意思,朱婉玉的事情正是左供奉搞的鬼,要想得出朱婉玉的下落,那就必須要從左同光的身上着手,而至於如何撬開左同光的嘴巴,卻十分的棘手了……
忽然的,他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目光射來正盯着他旁邊的餘苑舞看,目光的主人乃是一個錦衣華服的英俊男子,剛纔他已經聽金虎林介紹過了,這英俊男子正是金蠶宗的少宗主金銘通,也就是如今金蠶宗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看金銘通這幅赤熱的眼神,分明對餘苑舞垂涎得很。
金虎林親自帶着兩方人進入大殿,衆人入座下來,狄景山忽然笑着說道:“金宗主,來,狄某給你介紹一下,這乃是狄某新收的關門弟子,最受狄某喜愛。安桐,還不快見過金宗主。”
蕭雲升對着金虎林行了一禮,微笑說道:“小輩安桐見過金宗主了。”他眯着眼睛看了金虎林一眼,上次他遇刺之事便是出自金虎林之手。
“噢?關門弟子呢?看來狄掌門是看準了衣鉢傳人埃”金虎林深深的打量了蕭雲升一眼。
狄景山淡淡說道:“正是,狄某對敝徒可是寄予厚望啊,金宗主有所不知,前不久敝徒還親手斬殺了一位和師母通姦的敗類呢,讓我們鳳城子民當真是大快人心埃”
當狄景山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一句話時,蕭雲升明顯的感覺到金銘通的臉色一變,倒是金虎林城府甚深,淡淡說道:“是麼,這等敗類自當斬殺,要是落在本宗手裡也絕對沒有活路,不知令徒現在是什麼修爲?”
狄景山說道:“安桐畢竟是初入我門下,現在修爲還只有銅丈境中階的修爲,不過敝徒潛力巨大,前途不可限量埃”他拍了拍安桐的肩膀,說道:“安桐,你可要好生提升修爲,爭取爲關內多斬殺幾隻不知廉恥的畜生。”
忽然聽得金銘通陰陽怪氣的說道:“原來只有中階的修爲呢,佩服佩服。”
金虎林淡淡的說道:“金某倒也是聽得一些風聲,說是狄掌門將門下修爲最高的大圓滿境界的女弟子便嫁給了本門弟子,好像便是安桐這關門弟子,對嗎?”
狄景山說道:“沒錯,他們兩人最是般配,狄某也只是順便牽線搭橋。”
“大圓滿,中階修爲……當真是般配,般配……”一邊的金銘通忍不住冷冷的說道,不過還沒說完,已被金虎林示意着住嘴了。
偌大的大殿中很快便坐滿了人,一片熱鬧喧譁,其中主席幾桌上還有一些空位,卻是專門給四大勢力之一的星紋宗給留下的,不過一直等到開席時分,星紋宗的人居然都沒有來,這一番景象看在衆人眼中自不一樣,忍不住紛紛浮想聯翩起來,雖說關內四大勢力暗中一直較勁,互相牽制,但是明面上的臉面卻都刻意保持着,按理來說星紋宗絕對沒有不來的道理,如今看來,關內竟似乎有大事發生了……
蕭雲升最爲留意的便是星紋宗的事情,一心想要見識一下那個操縱着他命運的“高先生”,如今看到事情有變,他心中也是一緊。
主席上的金虎林看了那些空座一眼,已經深深皺起了眉頭,他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忍不住湊到左同光的耳邊沉聲說道:“這請柬當真送到了星紋宗那裡?”
左同光正色說道:“絕對沒有問題,他們的確是收到了的。”
“既然收到了,那斷然沒有不來的道理啊,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鬼……”金虎林皺眉說道。
左同光目光忽然一跳,壓低聲音說道:“宗主,會不會是那件大事也被星紋宗探聽到了……”
“不可能!這事情我們金蠶宗也是極爲湊巧才知道的,他們星紋宗怎麼可能也會知曉!”金虎林已顯得有些激動了,他手指關節被他捏的一片發白。
左同光緊緊的一咬牙,說道:“宗主,話雖如此說,但是星紋宗向來詭異得很,和關外也有着十分神秘的關係,他們真的探聽到了風聲,或許也有可能……”
“不要再說了!不可能的!”金虎林已有些慍怒了,他還一心仗着那件事情稱霸關內,最是容不得這個事情有差錯。
接下來衆人又再等了半個時辰,星紋宗的人始終沒來,金虎林也就宣佈直接開席了。不久之後,左元豹帶着林梓瑜出來敬酒,左元豹倒是一臉的春風得意,渾然不知他的這幅好相貌讓多少人倒了胃口,林梓瑜行動卻僵硬得很,細細看來,竟似乎完全是由左元豹強行提着才能前進的。一臉紅紗矇住了林梓瑜的臉龐,看不清林梓瑜此時的神情,不過左元豹的殘暴變態那是出了名的,大家心中可都有數得很,用腳想也能想出新娘子此時有多麼的恐懼。
這新娘子一出來,周圍自然免不了要議論起新娘子的身份來,四方邦的出身很快便傳到了寶庫衆人的耳裡。
“四方邦?”狄景山不由自主的向餘苑舞看了一眼,他對新娘子具體出身哪一小邦並不感興趣,如今也是第一次聽到,沒想到正好是和餘苑舞同一個出處了。
餘苑舞卻下意識的看向了蕭雲升,她仔細留意了一下蕭雲升的神色變化,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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