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佩容那般的庇護着蕭門,這其中沒有任何複雜的原因,答案其實十分的簡單,僅僅是因爲這個門派中帶着一個“蕭”字。
是的,僅僅是帶了一個“蕭”字。
這個久違了太久太久的“蕭”字觸動到了安佩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就那樣癡癡的守護着,什麼也不求,只是想要彌補住最深處的那一片難言的愧疚和遺憾,哪怕只有一絲……
忽然聽到下面圍場中安良朗聲叫道:“族長,弟子有一事提議!”
安良的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衆人紛紛向安良看去。只見安良英姿挺立,目光中透着一股豪氣。
安雲天揚了揚手,他蒼老的聲音傳下去,說道:“有何提議,你說。”
安良的聲音豪情無比,擲地有聲:“弟子提議,將這魁首之名敕封給二統領,弟子雖在八大閣子弟之中奪得了第一,但是大家皆知,我們安氏子弟中真正的魁首乃是二統領,今年弟子願將這次魁首之名讓出!”
安良這話一出,衆人皆驚,萬萬沒有想到安良竟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這魁首之名可是非同小可,不僅代表着絕高的榮譽,更是能夠得到極好的寶貝賞賜,每一件寶貝對大家來說可都是夢寐已久的東西,可是如今安良居然就將這魁首之名拱手相讓了,當真是好大的氣魄!
衆人目光震動着,此時在他們心中,安良直如同英雄一般了,這等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安良迎接着衆人讚歎的目光,他的目光卻緊緊的看向神像之上的安若容,他所做一切只是爲要博得安若容的歡心。
神像之上的安若容卻只是緩緩的搖着頭,她的眼界根本就不在這小小的京查之中,她心中掛着的乃是空清池,乃是九霄森林,乃是整個家族的安危,安良給出的魁首之名激不起她半分的波動。
勤閣老不住的點頭,說道:“不錯,不錯,得勝而不自喜,對這魁首之名更能持如此謙遜的態度,安良當真有做衆子弟楷模的風範。”
其他幾位閣老都是附和,族長安雲天卻緩緩搖了搖頭,說道:“安良之心意是不錯的,不過這不符合規矩。”
誰想到安良倒是倔強的很,他朗聲叫道:“這魁首之名弟子受之有愧,族長不妨讓二統領也入圍場參戰,弟子寧願敗在她的手中!”
他的目光閃動不已,哪怕能讓安若容多看注意他一會兒,他也感覺是值了。
在場所有人都被安良的精神所震驚,那些女弟子目光更是都癡了。
——主動求戰,安良公子當是多麼光明磊落的一個人!
在安良說完這句話後,場面上忽然有了一個短暫的寂靜,在這片寂靜之中,山腰南面的山峽之中忽然傳出着一個聲音:“安良,你此言差矣,這魁首之名尚且不是你的,何來贈送一說?”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山峽那片正快速奔出着一個身影,此人年少英俊,身法極快,目光中透着一片冷氣,正是在山洞中煉造好了黑銅聖體的蕭雲升。
蕭雲升死死的看了場中的安良一眼,目光冷然。
安良欠他的債,該還了!
先前他在洞穴中花費好長一段時間才終於祭煉出了黑銅聖體,後面直出洞穴,根本就不用蕭大個幫忙,他硬抗了萬雷妖虎的幾波攻擊出來,就這樣瀟灑無比的飄然而去。此後他開啓銀羽雙翅到最大,歷經一些時間,總算是在現在趕到了圍場中。
對於這次的比試,他是志在必得了。
蕭雲升的出現,讓場中的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大家都是驚動不已,沒有想到在這最後的關頭,山峽中居然還有人能夠走出來!
八大閣的子弟或許不知,在場的其他九大峰的子弟都是認識蕭雲升的,知道蕭雲升的身份。先前在落鳳山回合時,安平鬆曾向大家當衆介紹過蕭雲升。
“啊!元陽峰的安桐!”
“他是元陽峰的安桐!”
“今年本以爲元陽峰全軍覆沒,不想還有一人能夠入圍!”
相比於其他人的驚異,安良簡直就是呆立當場,他直直的看着不斷奔近的蕭雲升,已是大驚失色,他無法理解蕭雲升怎麼可能生還,此時的他心中只剩下無盡的痛苦。
他並不是害怕蕭雲升找他算賬,而是難以想象安若容知道是他在背後搞鬼之後的反應。
“不……”安良忽然用手緊緊抱住了腦袋,他是那樣的害怕面對安若容了。
神像看臺上,外院四統領安澈在看清楚蕭雲升的相貌後,忽然壓抑不住的失聲叫了一聲:“啊!”
安雲天捕捉到了安澈的神情,目光抖動了一下,緩緩說道:“安澈,你認識他?他似乎不是八大閣的子弟,卻不知是哪一主峰之人了。”
安澈被族長安雲天這麼一問,心絃都繃的緊緊的,他不敢不回答,站了出來,硬着頭皮說道:“是……是元陽峰東山院的子弟……叫……叫做安桐……”
蕭雲升便是由他派安永給安排到元陽峰的,他豈能不知道蕭雲升的身份。他只是怎麼也想不通,蕭雲升怎麼可能能入圍參加比試,根據先前安良對他的保證,以安桐的修爲,應該一輩子也就廢在東山院中,說不得馬上都要死在那裡嚴重的獸患之中了。
他緊緊的一咬牙,神情難堪到了極點,卻是感受到了旁邊安若容憤怒的有些震顫的目光。
“元陽峰東山院的子弟?安桐?”安雲天皺了皺眉,他感覺“安桐”這兩字有些耳熟,先前似乎是聽誰說過。
安佩容眼眸一抖,她想起來了,說道:“若容,我記得先前你和我提過一個人,似乎就叫做安桐……”她向安若容看去,而安若容的神情卻讓她驚異不已。
“啓稟族長,少主,屬下先前向您們提過的那個資質超絕的旁支子弟,正是他……”安若容緩緩走了出來,向來溫和的她此時也顯得十分激動了,她搖了搖頭,對安澈說道:“四統領,我一直敬重您乃是一個光明磊落,盡忠家族的男兒,卻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你……和安良太讓我失望了……太讓我傷心了……”
她的神色中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悲憤,她的胸脯劇烈的起伏着,陷入到一片動盪之中。現在安桐出場,安澈又是這般神情,一切似乎都明瞭了,先前她乃是讓安澈接待安桐的,安桐卻被安排到了最偏僻的東山院中,很明顯就是安澈搗的鬼,而想起這些日子來安良對他說過的那些安桐的壞話,真相她已差不多能猜個大概了。
原來,自己竟是這樣被人一直隱瞞欺騙着!
此時她心中除了對安澈和安良的極度痛恨和厭惡之外,還有的,便是對蕭雲升深深的歉意和愧疚了,想到因爲着自己的疏忽,卻讓蕭雲升被弄到東山院那等地方去遭罪,她心中便有一股說不出的苦澀滋味。
不由自主的,她又看向了那個朝着圍場奔跑縱躍的少年,眼眸顫動着。
——原來,那個承諾一直都在,少年早已到來。
安澈此時簡直是將腸子都悔青了,隨着蕭雲升的出現,事情已徹底敗露。眼前族長安雲天的質疑目光讓他如坐鍼氈,他連聲說道:“都是安良讓我做的,我見他乃是時常跟在若容身邊之人,這纔信了他,還當是若容改變了主意……”
(ps:緊急求月票!弟兄們看下號裡還有月票嗎,希望今天能夠投給村長,村長在衝榜!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