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終極真相

夢心之穿了一身正裝。

是非常青春的曼巴綠。

這種過於鮮亮的顏色,非常挑剔穿衣人的皮膚。

稍有不慎,就會穿出一身的土氣。

夢心之婀娜的身姿和如牛奶般的肌膚,硬生生地把正裝穿出了禮服的既視感。

尤其是她舉手投足間的那個氣質。

假如,只是假如啊。

假如夢心之不是來把他釘到抄襲的恥辱柱上的,聶廣義絕對有一種直接上去求婚的衝動。

都說天才和神經病,只有一線之隔。

此刻的聶廣義,對這個說法算是深信不疑了。

這個世界,除了他這樣的神經病,還有誰會想到在自己身敗名裂的現場,和一個根本就對自己沒有意思的人求婚?

聶廣義對閃現在自己腦海裡的想法表示驚訝。

與此同時,他也對夢心之的意大利語水平表示驚訝?

之前是誰說不會意大利語來着?

算了吧,搞清楚這麼些細枝末節的事情,還有什麼意義?

夢心之一口地道的意大利語,倒是讓費德克事先找好的精通中英雙語的意大利翻譯,直接在臺上失業。

隨着演示文稿的更新,夢心之的“設計”的極光之意,從模湖到清晰,一幕幕地展現在發佈會的現場。

第一幅和第二幅,中間間隔了四個月。

要說起來,這四個月,夢心之畫風的變化,確實是最大的。

從印象派,迴歸到文藝復興最精華的寫實主義。

第一張雖然也叫做畫,實際就是一些色塊,比印象派還要印象派。

到了第二張畫,只要稍微倒推一下,就能明白夢心之想要畫的是極光之意,只是在畫技上還非常不純熟。

單單一個演變史,還不足以把聶廣義給釘在恥辱柱上。

如果夢心之的“設計”,從來沒有對外展出過。

如果聶廣義從來都沒有機會接觸到夢心之的“作品”。

那就也有極小極小的可能,是單純的一種巧合。

會讓聶廣義被質疑,卻不會直接被拍死。

從古至今,被質疑的人多了去了。

但凡是天才,就免不了被質疑的命運。

哪怕是在全球範圍內,廣受認可的天才達·芬奇,也一樣逃不過這樣的宿命。

在質疑達·芬奇的聲音裡,首當其中的,是來自英國人加文·孟席斯。

加文·孟席斯曾經因爲主張中國人比哥倫布早了70年發現美洲大陸而備受關注。

他出版了一本書,翻譯過來,叫做《1434:一支龐大的中國艦隊抵達意大利並點燃文藝復興之火》。

加文·孟席斯在這本書裡面主張,中國特使的艦隊在1434年抵達佛羅倫薩,把當時西方世界根本就還沒有的世界地圖、天體圖,和諸多描述中國古代科技的典籍,交給了尤金四世,才引發了文藝復興。

達·芬奇之所以能畫下那麼多、那麼複雜的工程圖、機械圖和天體圖,就是因爲接觸到了這些典籍。

加文·孟席斯並不認爲達·芬奇是設計天才。

他認爲,達·芬奇唯一的貢獻,就是將中國古代科技典籍裡面的機械設計圖,用三維立體的方式,重新描繪了一遍。

什麼齒輪、磨坊、水車,甚至是武器……

只要看看中國古代各種版本的《農書》,就能輕鬆找到簡單版的原型。

這裡的簡單,並不是指工藝上的,僅僅只是繪畫技法的不同。

中國古人沒能像達·芬奇那樣,擁有一雙“立體透視”的眼睛,在筆記裡面畫出三維立體圖形。

……

發佈會很快就來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夢心之在介紹完自己的整套“繪畫作品”之後,就開始講述第一幅畫和第二幅畫中間的這四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畫完第一幅畫的兩個月之後,我和我的爸爸一起,第一次來到了歐洲,去了盧浮宮。”夢心之用流利的意大利語介紹:

“那一年,我八歲。”

“在盧浮宮,我把我的第一幅畫丟掉了。”

“這幅畫,被當時也在盧浮宮的聶廣義先生撿到,一直保存到一年以前,直至物歸原主。”

夢心之用手指指了一下聶廣義。

發佈會現成,一片譁然。

很多人已經認定了聶廣義抄襲,還有很多報道,說的聶廣義抄襲了中國民間建築大師,這個大師,說的是宗極。

卻怎麼都無法想象,聶廣義竟然硬生生地,抄襲了一個八歲女孩的作品。

這樣的認知,直接刷新了在場的人的三觀。

這已經不是天不天才的問題,直接就是一個不知廉恥。

那些曾經把聶廣義當成是偶像的建築師,更是滿心的義憤填膺。

順着夢心之的手勢,很多人都看向了聶廣義。

他們希望從聶廣義的臉上,找出無地自容的表情。

聶廣義並沒有隨了這些人的所願,他臉上的表情——是沒有表情。

聶廣義的心裡,冒出一個聲音,【讓毀滅來得更勐烈一些吧!好徹底擊碎我的建築夢。】

誰規定了人一定要有夢想呢?

換一個國度,換一個身份。

拿着媽媽留下的信託,提前過過退休的生活。

豈不美哉?

發佈會還在繼續,夢心之在臺上的演說,也還在繼續。

聶廣義以爲自己會從這一秒開始,封存自己的五感,什麼都聽不進去。

卻偏偏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通過他的耳膜,印入他的腦海。

那麼清晰、那麼好聽、那麼……字字誅心:

“當我得知,丟掉的第一張畫,一直都保存在聶廣義先生的書房裡的時候,我是震驚的。”

“我和聶廣義先生,也探討過,他是不是能從這幅畫裡面看出什麼。”

“坦白說,哪怕是我自己,也沒有看出來任何東西。”

“然後,聶廣義先生,當即就承認了。”

“他認爲他可以看得出來。”

“我沒有想到,聶廣義先生,今天也會來到現場。”夢心之再次把衆人的視線引向聶廣義:“既然聶廣義先生都來了,那我就想當面再問一次,是這樣的,沒錯吧?”

聶廣義舉起已經不再受困於肌肉問題的雙手,扯起自認爲最優雅的嘴角弧度,左右手同時給夢心之點了一個贊。

不是說,喜歡一個人是無罪的嗎?

哪怕有罪,也不至於到了需要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扒光了遊街示衆的程度吧。

或許,這纔是真正毀滅該有的樣子。

人不怕沒有夢想,就怕一輩子擁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聶廣義笑得史無前例地好看。

他一臉的輕鬆明快,等待着屬於自己的審判。

夢心之在臺上的演說就此繼續:

“聽到聶廣義先生親口承認,能夠從第一幅畫裡面看出極光之意。”

“在我看來,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因爲,就連我自己都只能從第二幅畫裡面,開始看到雛形。”

“我本人,其實一直都不怎麼關注這件事情,直到聶廣義先生的抄襲事件開始被熱議。”

“我纔開始尋找事情的真相。”

“究竟是什麼,讓我從沒有實質性內容的第一幅畫畫進階到第二幅。

“只是畫技差強人意,內容卻是實打實的極光之意。”

“終於,在一個星期之前,我發現了端倪。”

夢心之展示了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合照。

畫面裡面是夢心之和宗極。

照片的背景,是盧浮宮的玻璃屋頂。

照片的右下角,印有日期,時間剛好是在第一幅畫和第二幅完成的中間。

夢心之站在宗極的身邊,她左手在臉頰比了一個耶,右手託舉着一個白色的建築模型。

這是一個五層的建築模型。

每一層都有一個旋轉的弧度。

和聶廣義設計的cetto di aurora外立面有一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

純粹的白色石膏,沒有極光之意四面都是玻璃帶來的通透感,更不是一棟水上建築。

頂多算是一個半成品。

這張照片,也出現在了夢心之背後的演示文檔裡面。

夢心之和宗極所在的這個角度,是頂非常經典的玻璃金字塔打卡位置。

照片逐漸放大,屏幕上慢慢沒有了夢心之和宗極,一步步定位到作爲背景的盧浮宮玻璃屋頂上。

斜陽把盧浮宮周圍的建築,印在玻璃金子塔的塔尖上。

隨着照片裡面的人物慢慢消失,被放大了的玻璃金字塔屋頂,出現了夢心之手裡模型的倒影。

原本在夢心之手上略顯單薄的模型,在玻璃金字塔的倒影裡面,像是立在了水上,建築外觀,也變得豐富起來。

倒影在演示文稿裡面繼續放大,周邊不相關的元素,被逐一分離。

分離到最後,就出現了和極光之意幾乎一模一樣的一棟彷彿立在水上的建築。

夢心之在臺上講述照片背後的故事:

“當我看到這張照片,我才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在兩個月之後,畫出極光之意的雛形。”

“原來我是真真正正地見到過這個畫面。”

“從盧浮宮回國之後,我不止一次地拿出過我和爸爸在盧浮宮外面拍的照片。”

“我可能並沒有特別仔細地關注這個倒影。”

“只是看的次數多了,在腦海裡面,留下了一個從模湖到清晰的影像。”

“這大概也解釋了,我一個從來沒有學過建築的人,爲什麼能畫出這樣的一棟概念水上建築。”

“從我看清這個倒影開始,一切的焦點,就到了年僅八歲的我,手上爲什麼會有一個石膏模型。”

夢心之的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好奇。

夢心之卻賣起了關子:

“我想了好幾天,怎麼都想不起來,只好詢問同在照片裡面的我的父親。”

“根據我父親的回憶,是我們當時語言不通,差點錯過了盧浮宮玻璃金字塔的打卡。”

“匆忙之間,他找了一個看起來像中國人的年輕人,幫我們父女兩個,在盧浮宮的玻璃金字塔前面拍了一張合影。”

“這個石膏模型,就是當時幫我們拍照的人拿在手上的。”

“他幫我們拍照,我幫他拿了一下已經做好的建築模型。”

“自此,這件事情的焦點,就成了,誰是這個模型的主人。”

夢心之說到這兒,第二天要做新郎的宣適出現了,他遞給夢心之一個優盤。

打開之後,是一段影像。

出現在視頻裡的,是巴黎貝勒維爾國立高等建築學院的教授。

教授的手上,拿着曾經被夢心之託舉手上的建築模型。

這個模型,作爲優秀學生學業,一直被教授放在辦公室裡。

除了模型成品,教授還保留了這個模型的設計手稿,並且這張成稿上面寫批註。

教授要求畫稿的人,把原稿做成模型,和那一年貝勒維爾國立高等建築學院的畢業展一同展出。

教授在視頻裡面解釋,之所以會特地寫這樣的一個批註,是因爲這張設計稿,是一個臨時來學校交流的交換生的作品。

教授把拿在手上的圖稿放到了辦公桌的桌面上。

鏡頭隨着教授的動作下移,原本被用手擋住了的右下角,出現了交作業的截止時間和交稿人的簽名。

截止時間,是夢心之的第一張【極光之源】再往前推二十二天。

這是極光之意外觀可以追朔的最早時間點。

交稿人的簽名,用的是手寫的藝術體。

很難被模彷的——一直沿用至今的——專屬於天才建築師聶廣義的——標準簽名。

發佈會現場的記者全都懵了。

聶廣義也懵了。

懵到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一大堆攝像頭正對着他。

兩行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

這是聶廣義第一次當衆失態。

以至於忘了擦拭和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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