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說是不浪漫。
就是有點童話故事看多了。
如果氛圍早早地已經烘托到那裡了,確實也還是挺特別的。
看煙花秀,就得要一羣人一起歡呼,才更有感覺。
莫名其妙跑去迪士尼城堡裡面包一場煙花秀,就還不如不要放。
想到聶廣義的詭異行爲,還有自己妹妹的手筆。
這位先生諸多詭異行爲,倒也沒有那麼不順眼了。
只要聶廣義不再畫蛇添足,這事兒也就算是過去了。
但這,對於一句話就能讓人社死的聶廣義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夢心之剛想就這麼過了,聶廣義又自己上趕着坦白:“不瞞姑娘說,我爲了足夠霸道,把我媽媽留給我的信託都拿出來了。”
夢心之認真理解了一下聶廣義的話,隨即就被震驚了:“你爲了搞這些所謂的浪漫,搭上自己的全副身家還不夠?還要動用你媽媽留給你的錢?你是怎麼想的?”
“不不不不不,不是爲了浪漫,這種程度的浪漫,可影響不了我的身家,我單純就是爲了演好霸總的角色。”
“……”
不解釋還好,越解釋就越無語。
夢心之有種三觀被震碎了的感覺。
一個人的才華,有時候會掩蓋一個人的三觀。
但,掩蓋得了一時,掩蓋不了一世。
基於這樣的前提,與其勉強在一起,又在不遠的將來,終結於三觀不合,還不如直接不要開始。
就在夢心之想着要怎麼告別陳詞的時候,聶廣義再一次用語言震驚了她。
聶廣義帶着點無奈和無辜地說:“如果不是你爸爸拿錢砸我,我根本也不會想要演霸總。”
“我爸爸拿錢砸你?”
“對啊!一開始我還以爲是遇到了一個特別懂我的委託方,願意不計代價的實現我設計裡面的每一個小細節。基於這樣的事實,我才接了那個我原來不想接的案子。”
如果沒有和宗光的談話在先,夢心之大概率會說,【我不允許你誣陷我的爸爸】。
這會兒,倒是直接被聶廣義一句話給幹沉默了。
她很清楚聶廣義說的人是誰。
那個她並不認爲是爸爸,又確實和她有着血緣關係的人。
也幸好是有着哥哥的話做鋪墊,不然她現在心態可能都已經崩了。
夢心之看着聶廣義不說話。
此時此刻,她挑不到合適的詞,組成合適的句子。
她想問聶廣義的問題有很多:
【那個人是什麼時候找你的?】
【你們都說了一些什麼?】
【爲什麼一直到今晚之前,我都毫不知情?】
夢心之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我只有一個爸爸。請不要把無關的人,和這兩個字扯到一起。”
“好。”聶廣義毫不猶豫地迴應:“你的標準,就是我的標準。”
夢心之一直都很擅長調整自己的情緒,聶廣義的態度也讓她覺得很舒服。
沒有勸說,沒有刨根問底,有的只是毫無保留的支持。
“接了這個案子之後呢?”夢心之表達內心的疑惑,“爲什麼會和我扯上關係?”
“一開始是完全沒有的,是在案子確定下來之後,有意無意地在聊具體方案的時候和我聊到你。”聶廣義繼續和盤托出。
“我們兩個,我和聶先生,雖然我們今天晚上聊了很多,但從本質上來說,並沒有什麼交集,就這麼突兀的提到我,你不會覺得奇怪嗎?”
“那肯定是會奇怪的。不瞞姑娘說,我只有在遇到你的時候,纔會出現智商的波動。”
“覺得奇怪,然後呢?”夢心之跳過聶廣義見縫插針的表白。。
“那我肯定是直截了當地問了。”
“對方怎麼回答的?”
“人家說是看到你在費德克的新聞發佈會上維護我的視頻,就小小地猜測了一下,問我是不是。”
“這樣你就信了?”
“怎麼說呢。我當時是想着,他們可能是因爲我一開始拒絕接,就想方設法投我所好和我套近乎。其原因不外乎有二:一來是想讓我接那個案子,二來是希望接了之後省點設計費。”
“你這麼想,倒也是沒什麼問題,很符合你的性格。”
“那可不!姑娘也是瞭解我的嘛!不管你有沒有答應,反正我心裡已經認定了你。人拐彎抹角地一問,我一激動,上趕着說你是我對象,巴拉巴拉說了一堆,最後一高興,還真的破天荒的給全案費用打了一個折。”
“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後來人家亮了明牌。和我說了一些這個那個的。以前是因爲什麼什麼,現在又有多少多少的實力。最後纔拿錢砸我,只要我能說得動你回到那邊去,以後所有的項目就都是我的。”
“那你怎麼回覆的?”
“我啊,我當然是直接上大實話啊。”聶廣義雙手交叉,惟妙惟肖地重現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我這麼天才的一個建築師,看起來像缺項目嗎?”
拽不拉幾一言不合就凡爾賽的架勢,最是符合聶廣義的人設。
夢心之還是第一次覺得,這個人設這麼順眼,可她還是有疑問沒有得到解釋:“既然這樣,你剛剛爲什麼又說,把你媽媽留給你的信託都拿出來了?”
“你……呃……那個無關的人,不是拿錢砸我嗎?我承認,我的現金流看起來是不那麼充裕,但那是因爲我挑三揀四,並且決定全力支持和推進遊牧咖啡,並不是因爲我沒有項目做!他拿錢羞辱我就算了,要是仗着有點錢,在你那兒找存在感,我肯定是受不了的。我總得給我對象足夠的底氣。而且……”
“而且什麼?”
“假如不在我這個層面就把事情給壓下去,他很有可能會樣用同樣的說辭,去找你最在意的人。”
這番話,講的很是有些大男子主義。
這原本是夢心之最不喜歡的男人特質,此時此刻,卻一點都討厭不起來。
夢心之沒有想過,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聶廣義幫她擋下了那麼多事情。
這個人,明明也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性格。
夢心之有點想不明白孔雀性格的聶廣義忽然這麼做的原因,乾脆直接開口詢問:“你爲什麼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
“這種小事情爲什麼要告訴你?你聽了又不會開心。”
“你覺得這是小事情?”
“當然。”
“那什麼是大事情呢?”
“向你表白啊。策劃了這麼久都沒有一個是成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受傷,都開始懷疑我自己的智商。”
Wωω_ ttκǎ n_ C○
聶廣義的迴應,一絲絲坦率之中透着數不盡的真誠。
程諾姐說,聶廣義有一顆赤子之心。
往日裡是真的完全感覺不到。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
或許是因爲今晚月色真美吧。
在各種紛繁蕪雜的表象之下,夢心之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兩次。
不是故意營造,沒有刻意表現。
聶先生是真的有着和大部分人不太一樣的腦回路。
不是特別熟的人,很難透過堪稱怪誕的表象,瞭解真實的他。
等到真正瞭解了,又全然是另外一幅光景。
“聶廣義。”夢心之又一次直呼其名。
“到!”聶廣義站直敬了一個禮。
“我發現,我已經有兩點點喜歡你了。”
“啊!多了一點啊。”高興過後,聶廣義帶着點試探地問:“那到了一百點點,我是不是就可以親你了。”
“No No No.”
夢心之轉頭,用一根搖晃的食指,擋在了自己的眼睛前面。
嬌俏的模樣,可愛到犯規。
聶廣義俯身,儘量平視和靠近這根手指晃動的手指,認真又虛心地請教:“那要怎麼纔可以呢?”
夢心之挪開手指,主動上前了一步。
嘴對嘴。
只要一點。
就夠了。
比蜻蜓點水還快的動作,卻把聶廣義嚇得直接後退了一步。
“你一個小姑娘,怎麼能主動親吻一個單身多年的老男人呢?”聶廣義很生氣,“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一發不可收拾?”
“我不知道啊。”夢心之一臉淡定的迴應。
“你怎麼能不知道呢?這你都不知道的話,那你能知道什麼呢?”
聶廣義的腦回路又不正常了。
這一次,不知道是慾火攻心還是急怒攻心。
他的自制力,還沒有強大到,能在這種情況下,控制自己。
“我啊……”夢心之第一次沒有被聶廣義異於常人的腦回路給氣到,反而嬌俏地挑釁:“我知道,我的初吻有點欠收拾。”
聶廣義眼睛死死地盯着夢心之,想要確定夢心之說的是不是真心的。
一直以來,夢心之在他的心裡,都是非常清冷的性子,怎麼捂,都捂不熱,使得此刻的反客爲主,顯得特別不真實。
夢心之並不迴避聶廣義的注視。
一秒,兩秒,三秒……
“聶先生就這麼站着,總不會還需要我教……”
夢心之話還沒有說完,聶廣義就開始了【收拾】。
這一男一女。
男的說自己會孤獨終老。
女的說自己從來沒想過要談戀愛。
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說的話,都不太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