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遠方是一個極修邊幅的人,外表看起來溫文儒雅,很跟省領導盧博文有一拼,但是他的爲人卻跟內外雙修的盧博文天差地遠,是標準的有其形而無其質。(免費小說)在官場上打拼,郝遠方秉承的是國之精粹---中庸之道。他很明白,在位置沒有達到一定地步的時候,你必須是中庸的,太上成了出頭椽子人人喊打,太下則又顯得能力低下自然提拔無份,只有保持在中等水平,還要顯示的毫無野心,讓領導既離不開你需要你幹活,又不去提防你會把他撬走取而代之,等到了機遇到來的時候,在趕緊努一把力,那麼升遷就水到渠成了。而且這樣的升遷既成事實之後,還不會引起大衆的逆反,覺的你怎麼會就突兀的升遷了呢?反而會覺得像你這樣的老好人提了就提了吧,反正也不會對誰造成傷害。
上一次高明亮要調走,原本省裡決定林茂人是要被留下的,其實誰都不明白爲什麼最後居然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就連鄭焰紅都一直愧疚的以爲就是因爲她跟喬遠征提起過林高二人走一個的話很可能與穩定不利,當然這也是一個因素,可是最最重要的因素還在於郝遠方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如果林茂人也走了,省委絕不會空降兩個一把手過來,外地人到了本土難以很快進入狀況,原本雲都班子調整就是爲了兩派不和,上層自然最希望保持穩定,不能耽誤了日常事務的開展,那麼如果兩個一把手都走了,就一定會在本土提起來一個領導的。
市委書記從副職裡面提***的例子在建國初期自然並不鮮見,但在現如今完善的幹部任用等級體制裡是絕無可能的。那麼就只能是提拔起來一個市長了,可是這個市長能否落到他郝遠方頭上,是他是否出手趕走林茂人的最大關鍵!他縝密的把雲都副職一個個考慮了一遍,很明顯,符合條件提拔爲市長的只有兩個人---市委副書記齊天宇,還有一個就是他常務副市長郝遠方了。
齊天宇的資歷也很雄厚,從基層一步步提上來,幾乎把所有的官職都給做完了,工作能力也很強,是少有的靠自己幹上來的幹部,但是缺點卻在於欣賞他的省領導已經退二線了,此刻的他就成了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人,除了靠自己的能力保持現狀,如果不出現奇蹟的話,提拔成一把手的機會差不多很是渺茫。
可他郝遠方就不同了,誰都不知道他跟省委副書記、組織部長齊同義有着很親近的裙帶關係,但這個關係全h省都沒人知道。所以,他在慎重的思考之後就去了一趟省城,跟親戚仔細的商議了,很驚喜的得知原來李書記也曾在他親戚面前流露出過林茂人留下可能對雲都發展不利的意思,就當機立斷的商議了出手的具體計劃,一步步的在上層彌散了這種可能性的陰影,並且不斷有意識的把這種陰影擴大化到這種不利會涉及到領導們的個人利益,終於導致的林茂人也被擠走,而他更是因爲比齊天宇早知道局勢,提前下手做足了工作,因而毫無懸念的當上了市長。
也不能因此就說郝遠方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官場上就是如此,一個蘿蔔一個坑,又必然是是蘿蔔多坑少,小蘿蔔希望佔大坑,你不把別人擠走,就沒有你發展的那個坑。所以,郝遠方並沒有認爲自己的行爲有多麼卑劣,他認爲這是正常的競爭,官場跟大自然一樣,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林茂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就應該從雲都退出,接下來的時代就是他郝遠方的時代了,真到了他也該走的時候,自然有另外的人出手逼他騰開這個坑的。
對於空降書記黎遠航,郝遠方是採取的“敬而遠之”的策略,但是這幾個字的意思卻跟尋常解釋略微不同,這個“敬”自然依舊是“敬重,敬畏,尊敬,恭敬”的意思,可是這個“遠”卻可就天差地遠了,在這裡並不是“疏遠、遠離”的意思,而是把黎遠航“推遠”的意思。在郝遠方的認識裡,黎遠航原本就對雲都兩眼一抹黑,如同一團碩大的浮雲一般看起來遮天蔽日,其實根本沒有紮根的地方,那麼就讓他體體面面的飄在上面,貌似威風無比,其實地面上的春種秋收根本與他無關,都是屬於他郝遠方市長所掌控的。
郝遠方早就計算過了,市委常委裡面,除了黎遠航跟他郝市長,還有副書記齊天宇,紀委書記李建設,政法委書記侯長生,組織部長劉清亮,市委辦公室主任王長江,宣傳部長孔令明,常務副市長鄭焰紅。
這一套班底誰是他能左右的人,誰是他花點功夫能左右的人,誰是大是大非毫不含糊的人,誰是絕對拉不過來的人,郝遠方心裡明鏡一般,但是他絕不分析,更加絕不表露出來,有一點是他堅信的---真到了需要表決的時候,他郝市長最起碼可以佔據一票的優勢!此時此刻,他萬分的贊崇咱們中國的體制有多麼英明瞭,就像常委班子,從來都是設立單數,就是爲了不能出現分庭抗禮的局面,更加就是爲了他郝市長佔據優勢設定的啊。《免費》
黎遠航上任之後,果真是絲毫沒有基層工作經驗的憨大一個,被他表面上的敬重弄得頭暈腦脹,根本沒提防他已經暗暗地把原本黨委撐頭的好多事務都給冠冕堂皇的拿走了,就連這一次出國考察,一個團隊的也好多是市委書記出面,他郝遠方就是爲數不多的幾位市長之一。這是多英明的一次出國呀,如果不是出國,這次礦難還不是一下子就板磚一般拍到了他這個市長的頭上了?看來還是老天照應啊!即便是被緊急召回了,在討論善後事宜的時候他還是保持“我當時不在場,就按你們的決定辦,我堅決不多問一句,免得知道得多陷得深的結局”這種態度,只顧雲裡霧裡閒扯,根本不主動往事故上詢問,就算是進門第一句話也是帶着深深地慶幸握着黎遠航的手深情的說道:“哎呀,黎書記,幸虧您跟同義書記、焰紅同志還有冠佳同志措施得力,事故總算是圓滿解決了,讓我清清閒閒落了個自在呀!”然後,就絕口不提怎麼處理的過程,更加不提當時礦難的情形是怎麼樣的了。
其實郝遠方把人家當傻子,人家黎遠航跟鄭焰紅也不傻,就像這次礦難,兩個人就決定了你不問我們也不說。
於是就好玩了,幾個高層領導坐在一起開會,明明是商討礦難的善後事宜的,卻因爲該“善後”的早就“刪”完了,現在該“善”的就剩下怎麼樣保證“刪掉”的不被恢復出來,那麼,誰還願意把那一天一夜經歷的噩夢再說一遍給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郝市長聽呢?就算是他認爲一定會跟他保持同一陣營的分管副市長肖冠佳,此刻也比誰都明白這個雷好容易避過去了,如果炸了第一個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就是他這個分管領導,所以自然是三緘其口,根本不說話。而另一位到過現場的副書記齊天宇僅僅是在礦上繞了一圈,在黎遠航決定要隱瞞礦難的時候就打發他趕緊回市裡暫時負責別的事務,自然是縮小知情面,所以根本不知道真相。
郝遠方不想知道,另外的三位知情人也更不想說,這也就聚了聚就算了。黎遠航含糊的說當時情況緊急,生怕有大的傷亡,纔不得已按照省委的指示緊急召回了郝市長,但好在處理的妥善,此刻已經沒事了,既然郝市長回來了就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趕緊投入兩會籌備工作吧。
會議散了以後,郝遠方意識到一個很讓他警覺的情況---鄭焰紅居然跟黎遠航別有深意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別看這僅僅是一個很小的動作,但是卻讓郝遠方心裡“咯噔”一聲,因爲鄭焰紅可是在他心目中絕對屬於他陣營的幹部啊,怎麼會短短几天時間就跟黎遠航達成默契了呢?這個問題一定不能忽視,回頭還要趕緊了解清楚,可不能一疏忽間造成被動。
此刻郝遠方已經有些後悔了,因爲當初省委徵求他對於常務副市長的人選問題時,他也不是沒考慮過鄭焰紅長期管理教育口,而黎遠航是省教育廳長,兩人應該有很深的業務關係,但是當時那個小女人表現的跟他那麼一致,他也就僅僅是一閃念,覺得工作關係畢竟平淡,只要自己措施得宜,就不會讓鄭焰紅徹底滑到黨委那邊去,也就推薦了鄭焰紅,現在看來還是考慮不周到啊!
鄭焰紅得到了黎遠航的暗示,就落後了一步,兩個人比另外幾個人完了些許走出了會議室,黎遠航就低聲說道:“小趙那邊有消息嗎?”
鄭焰紅不屑的一曬低聲說道:“切,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男人琢磨的事情,我懶得問罷了,現在他是你的秘書,要問你問,我不管,省的覺得自己傷天害理!”
黎遠航就笑了:“你呀你呀,真是嘴巴不饒人!行了行了,不問就不問吧,小趙是你使慣的人,他怎麼辦事的你還不清楚啊?絕不會讓那個什麼‘萬福狼’有機會禍害人家小閨女兒的,你放心吧!”
鄭焰紅想了想也是,趙慎三有的是鬼主意這她倒是信的,也就釋然了,不過一轉念又想起一件事,就擔憂的低聲說道:“今天郝市長絲毫不詢問當時的傷亡情況跟處理情況,坐下來就一直侃他出國見聞,咱們不告訴他行不行呀?”
黎遠航不屑的說道:“哼,他不問自然有他的小九九,咱們不說又有咱們的大算計,就這樣清楚不了糊塗了吧!”
鄭焰紅多聰明的人啊,就苦笑着低聲說道:“是啊,人家當時不在家,回來咱們又沒有告訴人家事情,不出漏子便罷,就算出了漏子人家也是不知情,還不是我這個常務兜着?”
黎遠航什麼也沒說,只是拍了拍鄭焰紅的肩膀,卻把一種無聲的信息傳遞了過去---放心吧,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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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趙慎三一大早就跟司機小宋一起去市委招待所接黎遠航,看到趙慎三,黎遠航有點驚訝的問道:“小趙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去陪朱處長一起去礦山的嗎?”
趙慎三恭謹的微笑着說道:“您放心吧李書記,朱處長不會起那麼早的。今天上午您的日程我昨天跟王主任溝通過了,怕到時候耽誤了工作,等十點多鐘您去開會的時候我再去接他上山轉一圈吧。”
黎遠航先是威嚴的跟小宋說:“算了,就隔了一條馬路的坐什麼車,還早,小宋你先把車開走吧,我跟小趙步行過去。
市委招待所的確就在政府大樓對面,隔着平安大道,緊鄰着新城區的五星級酒店。其實招待所原本十分簡陋,就是因爲這個五星級酒店建了起來,居然奇蹟般的各項配置越來越高檔,外地籍的市委領導都在裡面有套房,因爲這裡比位於老城區的市政府招待所舒服太多了,政府的外地官員不高興,要不然高明亮也不會住在天龍了。林茂人在時就大筆一揮,命令市委辦將招待所的幹部樓效仿市政府大樓分了左右,讓政府官員也住了進來,黨委在左政府在右,倒也相安無事了。
招待所的院子裡種滿了綠色的植物,雖然是冬天,但依舊十分青翠,路上更是分着行車道跟碎石子鋪成的步行道,看上去賞心悅目。
小宋將車開走之後,兩人站在路上,黎遠航看四周無人,就“噗哧”笑了說道:“看來昨天晚上你沒有讓他閒着吧?那就好,走吧。”
趙慎三接過黎書記的公文包,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趙慎三並沒有說捉弄朱萬福的事情,因爲這也是他心頭的一塊隱痛,說出來,莫名的愧疚就會讓他十分難過,就含糊的說道:“這個人的確是一頭狼,鐵頭鋼尾麻桿腰,咱們已經打中他的腰桿了,應該不會節外生枝了。”
黎遠航其實很奇怪趙慎三如何擺平了朱萬福,但是對方不喜歡顯擺,他作爲一個領導自然不能追問,否則豈不顯得太過八卦了?也就只好罷了,就公事公辦般的說道:“等一會兒我到了辦公室就要確定調查小組的人選,九點鐘就入駐三礦清查事故原因。小趙,你應該明白我讓你去做聯絡員的用意吧?我剛來雲都,的確什麼情況都不熟悉,但是我卻堅信自己能夠把雲都治理好的,所以,你就是焰紅同志送給我的眼睛耳朵跟手足,你要明白你的使命就是不能讓我耳目不清,行動不便。”
趙慎三聽着黎遠航如此高含金量的肯定,並沒有受寵若驚的表忠心,發誓言,只是鄭重的點點頭說了聲:“嗯!”
黎遠航越跟趙慎三相處,就越是對他的好品性讚歎不已,看他不驕不躁不卑不亢,遇到事情又不慌亂,還能迅速的找出處理事情的方法,這一切都是一個完美到極點的秘書人選,但是一個下人如果太完美了是不是反倒不可靠了呢?黎遠航有點拿不準了。
雖然覺得拿不準,但黎遠航卻萬萬捨不得此刻就找個由頭趕走趙慎三的,因爲昨晚郝遠方回來之後,那種避重就輕的態度馬上就讓他明白那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此刻他在雲都最被動的就是沒有地利人和,雖然省委給了他一紙調令作爲天時,可如果不趕緊突破另外兩項的話,很可能就被郝遠方給架空了!趙慎三可是一個目前最最得心應手的好工具,他怎麼會因爲一點拿不準就放手呢?
“對了小趙,你跟我了,焰紅同志跟前我看一直沒人,這怎麼行呢?我可太知道沒有可靠人幫忙的滋味了,你趕緊幫她物色一個,否則我就有負罪感了,畢竟她是**志,比我更需要幫手的。”黎遠航體貼的說道。
趙慎三說道:“我也在物色,可是這幾天沒顧上,而且政府那邊還真沒有合適的人選,等這兩天礦上的事情過去一點我就趕緊辦。”
說着兩人就到了辦公室,黎遠航立刻讓趙慎三通知郝遠方、鄭焰紅、肖冠佳、李建設、侯長生這幾個領導到他辦公室的小會議室開個短會。
很快就通知齊了,黎遠航就礦山事故的隱患問題做了嚴厲的批示,要求立刻由紀委、政法委抽調人員組成事故調查小組,結合礦產安監局的同志們共同調查事故原因,對查實的有關責任人從嚴、從重處理,堅決不能讓這類禍國殃民的蛀蟲存在於我們的隊伍中。
最後,黎遠航還意味深遠的說道:“雖然這次事故並沒有造成大的影響,但是足以看出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的內部還是存在良莠不齊的問題!事故出現之後,我們慌着善後、彙報,卻偏偏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在那裡散佈假消息蠱惑人心,如果不是處理得當,省委省政府信任,說不定我黎遠航剛到雲都就被趕走了嘛!這一次的調查不單單要調查事故隱患,更要調查處居心叵測的人到底是誰?他們想要幹什麼?”
說到這裡,黎遠航停住了,凌厲的眼神從所有人的臉上都掃了一遍,然後痛心疾首般的說道:“在省裡,我跟焰紅同志在諸位領導面前據理力爭,終於抵制住了省城下派調查小組,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把影響減小到最低限度?如果真的被造謠者成功了,我想在座的誰也難辭其咎吧?就連當時不在雲都的遠方同志恐怕也會被連累的!畢竟事故的隱患不是我黎遠航來了雲都之後才存在的嘛!咱們都明白,一句‘不作爲’恐怕比岳飛的‘莫須有’更加致命!只有咱們齊心協力起來,才能取得工作的勝利嘛!所以,我纔在調查組出行之前多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要告訴大家三點:第一,調查組無論查出的情況是什麼,沒有經過常委會的研究,堅決不能私自上報,就算你們有行業垂直權也不行!第二,調查時間僅僅給你們三天,建設同志跟長生同志不要皺眉頭。時間就是一切,如果三天查不出來,那麼給你們三年也是一樣,反正責任人礦產安監局已經控制起來了,你們去一審就明白了。拉的時間越長謠言就越多越不好控制,現在咱們雲都還住着一個省工礦局的朱大爺呢,趕緊查清楚問明白送走這尊神安穩!第三,讓我的秘書趙慎三同志作爲調查組跟市委市政府的聯絡員,他可以隨時查問案件進展以便隨時向我們彙報,但是他本人不擔任調查任務。下面聽聽遠方同志的意見吧。”
黎遠航這一番話的確十分給力,把置身事外的郝遠方也活生生拖下了水,讓他登時起了一身的白毛汗,明白自己昨晚的態度太過明顯了,已經讓黎遠航起了戒備之心,此刻哪裡敢還玩太極雲手?趕緊表態道:“咱們這裡沒有外人,我可以說一句良心話,上一屆的林茂人書記跟高明亮市長兩個人都是極其能幹的領導,彼此也都沒有任何的個人成見,可是咱們內部就是有一種不正之風在偷偷地颳着,這些別有用心的人又都是有着通天本領的人,動不動就會把這股風吹到高層去,也就造成了雲都黨政不合拍的影響,結果就把我跟黎書記推到了火爐上!唉!如果我們倆也避不開這股妖風,那可就太過悲哀了啊!所以,這次清查我個人意見,堅決擁護黎書記的三點指示,並且一定無條件的配合黨委的工作,堅決不能讓咱們雲都市委市政府這艘船出現裂痕!”
鄭焰紅看氣氛漸漸微妙起來,就笑了說道:“呵呵呵,我相信呀,咱們的黎書記是方向,郝市長是船長,我們幾個是船員,咱們雲都這艘大船一定會勝利到達彼岸的。”
大家都笑起來,就具體的討論了一下該抽調哪些人員,最後還是覺得人不宜太多,就紀委出兩個,檢查機關出一個,公安機關出一個,加上一個聯絡員趙慎三五個人足夠了。
最後明白過來後的郝遠方越發的聰明瞭,他強調了一下,說抽調的人員必須黨性強,口風嚴,常委會沒有通過的事情堅決不能泄露出去。
安排妥當之後,也就各自散開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而趙慎三把書記送進會場後,先去紀委報到,說自己這個聯絡員等下還需要去接朱處長,就不跟調查組一起上山了。
而鄭焰紅剛回到辦公室就接到了郝遠方的傳喚,讓她馬上到他辦公室去一下,她哪裡敢怠慢,趕緊上樓了。
郝遠方笑眯眯的接待了鄭焰紅,讓她坐下之後很體貼的問道:“焰紅同志,你怎麼大公無私的把你的秘記了?我看你昨天晚上到今天都是一個人,是不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啊?”
鄭焰紅哪裡肯告訴郝遠方她主動送趙慎三過去的呢?而且她鬼精鬼精的早就感覺到郝遠方已經在懷疑她是否站錯了隊伍,就先避開這個問題,委屈不堪的說道:“唉!郝市長,您怎麼偏偏這幾天不在家?您不知道您一走,咱們政府這邊就算是羣龍無首了,讓人家一個人難爲死了……”
女人的柔弱總是能恰到好處的降低男人的提防心理,此刻鄭焰紅就是如此,她眼圈一紅,郝遠方心裡就透亮了好多,覺得也許這女人的確是因爲他不在家纔不得不依靠黎遠航的了,就問道:“怎麼了?”
其實,鄭焰紅昨晚察覺到郝遠方那意味深長的一眼之後,回家就再三思量,覺得自己再怎麼說也算是政府官員,黨委書記信任自然是好,如果市長不信任了,日後還是無法展開手腳工作的,而且這麼大的事情,就算是她不說,郝遠方總是會知道的,還不如自己說出來了,換得他一個信任划算。
“唉!礦難發生的那麼突然,我們政府方面居然還沒有黎書記知道的早,您讓我負責全面事務,我自然就得衝到前面去了,其實……那天礦難的事情也並不是像昨天晚上說的那麼輕描淡寫,黎書記主張隱瞞,我也覺得一旦暴露,咱們萬難逃脫追究,所以就咬咬牙跟他一起處理完了!”鄭焰紅說完,就注意着郝遠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