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去哪裡呢?
趙慎三第一反應自然是想去丹桂園,找到那個裝模作樣的小女人,用他的強壯狠狠地折磨她,讓她可惡的這麼狠心對待他?
可是,就算是酒醉,他依舊明白丹桂園已經成爲了一個他跟鄭焰紅的禁地了!不單是因爲這個地方很可能依舊被人盯着,就單單那個心高氣傲的女人在這個地方被可恨的劉玉紅打的那麼可憐,還搭上了孩子跟害她捱了一刀的記憶,他也絕對不忍心讓女人再回去那裡了。【看小說上】
看來今晚見到她的可能性是沒有的了,趙慎三悽然的低聲說了句:“回我家吧……”是啊,父母孩子跟鄭焰紅在他心頭的比重一摸一樣的重要,既然不能見到鄭焰紅,那麼還有什麼理由不回家去安慰安慰父母跟孩子呢?
小高自然是很快就把他送回了家,原本趙慎三以爲他父母會十分擔憂的,誰知道回家之後卻發現一家子十分安詳。孩子跟奶奶自然是已經睡了,父母也很奇怪的並沒有認爲他這麼久沒回家會是遭難了或是怎麼了,只是覺得他忙的連電話都打不通很是生氣,他爸爸更是十分惱怒的罵道:“看你喝成這樣纔回來真是該打!你瞅瞅你的臉,現在瘦的跟刀切了一樣,看起來比你老子我還見老,就這樣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都那麼忙了還喝酒,簡直是糟蹋自己呢!哼!趙慎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官越做越大了家都不需要回了啊?居然囑咐一個秘書來跟我們說你的行蹤?哼!以後你給我仔細着點,記住嘍,哪怕你當上國務院總理呢,你也總是我跟你媽的兒子!”
趙慎三傻愣愣的問道:“什麼秘書?爸您喝醉了吧?”
**就笑了說道:“呵呵呵,你看看你這孩子喝成啥了,你自己醉了還說你爸,不是你讓你的秘書叫什麼麗麗的來家裡給我們送信,說你這些天因爲縣裡的工程要跟原來的壞縣長鬥智鬥勇,所以很可能不能開手機,讓我們聯繫不上你不要着急,就算是這些天有人來藉口調查組詢問你的事情,也都可能是那個壞縣長派來的,讓我們無論他們問什麼都說不知道的,等你成功了就回來了。你爸還自豪的了不得,說你一定能勝過壞人的呢!”
趙慎三這才明白怪不得父母對他的異常毫不驚訝呢,原來麗麗這丫頭居然那麼懂事,在他出事之後非但替他奔走,還練他父母這裡都考慮到了啊!
跟父母吹了一陣子牛皮,說自己真的鬥敗了壞人已經取而代之成爲縣長了,哄的老人開心了,趙慎三這才拖着疲倦的身子上了樓,先到女兒房間裡貪婪的看了一陣子孩子,親了又親的纔回自己臥室裡,一頭紮在牀上就睡着了。
一夜只覺得不停的做夢,夢境裡他好似不停地在追鄭焰紅,從城市追到沙漠,又從夏天追到冬天,總是追到了卻又弄丟,反反覆覆的一直都沒停止。但也是一覺一直到天亮,趙慎三睜開眼的時候第一感覺是額頭上一陣陣刺疼,他勉強掙扎着坐了起來靠在牀頭上,一時間居然對這個他自己苦心裝修好的、當時還想着能跟劉玉紅和好如初的房間是這麼的陌生,居然迷惘的忘記了自己睡在那裡,好一會子纔想起來這是他自己的家了。
看着窗口依舊懸掛着那一串串的珠鏈,一顆顆的晶瑩剔透,被窗外的冬日暖陽映照的時不時折射過來一道道刺眼的亮光,讓他感到那麼的不舒服,他就焦躁起來,居然一下子跳下牀,衣服也不穿就走到窗臺前,帶着一股莫名的怒氣一把揪住那一串串的鏈子,手上用力“咔咔咔”幾下就把那專門給劉玉紅安上的一簾幽夢盡數扯了下來丟在地上,然後看着光禿禿的窗戶,這才覺得胸口暢快了許多。
可能是聲音驚動了母親,她跑上來就推門進來了,一看到這一幕,老太太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就嘆息着心疼的說道:“唉!孩子,媽不糊塗,明白你跟玉紅可能真的是過到頭了……唉!其實這個媳婦呢,從一開始你非要娶我跟你爸就嫌她家條件比咱們好又很有些勢利眼,生怕你受了媳婦的氣,可是你願意也就罷了。早些年玉紅不喜歡我跟你爸住在你們家我們也想着只要你們小兩口好就行,後來你越來越出息了,她又對你奶奶跟我們挺孝順的,我們也就覺得……孩子啊,媽明白你們這一代人跟我們已經不一樣了,並不是吃飽穿暖就行了,你們要講感情的。媽早就看出來了,你之所以讓玉紅回來,完全是爲了安慰我們跟孩子,苦的是你自己的心啊!唉!媽都好幾次聽你喝醉了睡着,一直在夢裡叫什麼‘紅紅’的,媽明白那一定不是玉紅,所以這次媽不攔你,你看看你的臉,都愁成小老頭了哇!昨天晚上你又是叫那個紅紅叫了一夜,媽知道,你一定是愛慘了人家了,那麼就趕緊去把人家娶回來吧,無論這個紅紅是怎麼樣的,只要你喜歡,我們一家人包括丫丫都能接受的!”
趙慎三聽媽媽說的那麼貼心,這些天的委屈終於爆發,他抱住母親的腰就哭了起來,一直哭的聲嘶力竭的,媽媽也嘆息着撫摸着他的頭髮跟脊背,低聲說道:“唉……可憐的孩子啊!按理說你生的這麼精神事業又做得那麼好,女人們也都很喜歡你的,你應該很快樂纔是,可是媽媽怎麼覺得你官越大反倒越難受呢?唉!其實媽看的出來你派來安慰我跟你爸的那個女秘書提起你來也是那麼一幅癡癡迷迷的樣子,人又溫柔賢惠的很,你那個紅紅如果不好追,把這個娶了家來估計也很不錯,也不要勉強自己去追不好得到的女人啊!”
媽媽的話倒讓一番發泄之後更加清醒的趙慎三忍俊不禁的帶着淚笑了:“嘿嘿媽啊,您的眼光怕是有毛病了吧?就那個喬麗麗,還是一孩子呢,倔頭倔腦的跟一根青頭蘿蔔一樣的,就那樣的您都覺得溫柔賢惠?是不是您老想媳婦想暈了啊?都達到了生冷不忌的地步了呢?”
媽媽一愣說道:“呃……不會吧?那個麗麗說話都不會大聲,而且舉手投足都是一個溫婉可人的女孩子啊,你怎麼會說人家倔頭倔腦呢?我看你這個孩子纔是有毛病呢,難不成這樣的孩子不溫柔,玉紅那樣的才溫柔嗎?”
趙慎三聽媽媽一口咬定喬麗麗很溫柔,雖然依舊有些奇怪,但他又想到也許是自己出了事,麗麗那孩子又驚又怕的改了性子,加上來他家更需要僞裝快樂,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假象吧?也就不再跟媽媽辯論了。【看小說上】
一時趙慎三起牀收拾了,吃着飯就想着一定得幫喬麗麗過問一下喬向東的事情,雖然這個公安局長跟劉天地拉幫結派違法斂財都是事實,但是畢竟形勢所迫,而且這個人尚未利慾薰心,更加很少參與直接的權錢交易,還是可以分別對待,從輕處理的。
吃完飯,趙慎三跟父母交代好了說這段時間新接縣長忙,不一定每週回來,讓父母有事打他的新號碼,還囑咐別把這個號碼告訴外人,父母都表示理解,他這纔出門走了。
小高接到他電話已經等在門口了,他上了車兩人又一次直奔市政府,因爲趙慎三要找政法委的王書記了解一下喬向東的情況,下了車就直奔政法委的14樓了。
說來也巧,就這麼寸,鄭焰紅今天上班來遲了,她也是個喜歡自由的人,得到機會就喜歡自己開車,所以小孫跟小嚴都沒有跟着她,此刻居然也是這麼無巧不巧的剛好站在電梯跟前候着。
趙慎三正好走到的時候她剛走進電梯想要關門,而趙慎三當然可以避讓一下領導,等候旁邊的電梯,可是他一眼看到電梯裡只有鄭焰紅自己,就偏生的伸進去一隻手堵住了正在緩緩關閉的電梯門。鄭焰紅有心不管又不忍心他的手被夾,就只好趕緊按住了開門鍵,門剛打開能擠進去一個人那麼大的縫趙慎三就麻利的擠了進去,然後才得意洋洋的親手按住關門鍵把門關上了。
鄭焰紅還想着趙慎三昨夜負氣離開今天不會緩和呢,就矜持的站在那裡不吭聲,誰知道這個膽大包天的男人居然不怕電梯在別的樓層停了,居然欺到她跟前二話不說雙臂一撐把她圈在他懷裡跟電梯牆壁之間,飛快的在她脣上吻了一下,沒等她反應過來反抗就在她耳邊惡狠狠說道:“死女人,你給我記住了,這輩子你都永遠是我的老婆,休想甩掉我!”
說完,趙慎三再次惡狠狠重重親了他一下才不甘心的放開了她,然後回頭按了14層的按鍵,剛好就到了,他回頭看了眼鄭焰紅,臉上都是得意,矜持的點頭說道:“鄭市長再見。”就下電梯了。
目送着滿臉羞紅的鄭焰紅似喜似怒的盯着他消失在電梯門裡,趙慎三這才緩緩轉身去了政法委,王書記正在辦公室忙着,看到他進來親熱的說道:“小趙,你回來了?看起來氣色不錯嘛!”
趙慎三委屈的嘆息着說道:“唉!還好吧,幸虧您在外面一直替我說話爭取,要不然……我都明白的王書記,但是我這個人不喜歡說謝謝,恩情都記在心裡的。”
王書記也很是喜歡這個能夠在大是大非前穩如泰山的年輕人,就爽朗的笑道:“看你這個小趙啊,你能夠回來說明你經受住了組織的考驗,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咱們還說什麼恩情不恩情的呢?呵呵,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今天來不僅僅是跟我說剛纔那幾句話的吧?是不是還想替你們那個倒黴的公安局長求求情啊?我可是聽說他閨女是你的秘書呢!”
趙慎三暗暗讚歎王書記不愧是多年的老公安出身,對他的來意推測的如此精準,也就不巧言掩飾了,就坐下來嘆息一聲說道:“唉!王書記,我替喬向東求情並不完全因爲他閨女是我的秘書,而是因爲我在桐縣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卻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劉天地一夥兒橫行的時候,整個桐縣的風氣就是這樣的啊,連縣委書記郭富朝尚且不得不忍氣吞聲了六年,而喬向東身爲公安局長,只要劉天地一夥兒想要拉他下水,如果他不苟同的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排擠掉!可是這個人是一個極有責任心的好警察啊,他明白只有和光同塵才能在權利的夾縫裡幹好工作,也就無奈的加入了他們的團伙,其實工程也罷,別的什麼不法行爲也罷,他統統都是沒有參與的,其情可憫吶!所以還請您體察一下他的不易,在處理的時候能夠甄別開來啊!”
王哈哈,你說的有道理啊!不過話說回來,喬向東身爲一個公安局長,雖然也不免受到劉天地一夥兒的脅迫,但是你不能抵抗最起碼可以向上級反應吧?總不見得劉天地能夠隻手遮天吧?說到底還是這個同志一直不堅定導致的,不過我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喬向東能夠在關鍵時刻選擇了檢舉劉天地一夥兒就是一個沒有喪失原則的人,這樣的人我也輕易不會一棍子打死的,所以你不用求情我也會分別對待的,這些日子我一直把他帶在身邊就是想好好觀察觀察他,現在也有了安排他的打算了,等劉天地一夥兒的案子徹底完結之後就給他明確,儘量不讓他級別受損失就是了!”
趙慎三一聽倒也挺替喬向東高興的,就又跟王書記說了一陣子桐縣案件的細節,然後就告辭出來了,走到走廊裡,他猶豫了一下,因爲他來政府大樓的事情沒準就會有多心的人說給黎遠航或者郝遠方聽的,而這兩個人無論如何都是“破格”委任他當了這個代縣長的人,不去略作表示也是不禮貌的。
想到這裡,趙慎三就上了17樓,雖然按常理他絕對應該先去東邊的市委書記辦公室的,可他心念一動就先去了西邊,郝遠方的秘書看到他來,更看着他消瘦、蒼老成這樣樣子了,居然見了鬼一樣驚訝的跳了起來,眼神裡更是帶着愧疚跟倉皇,怪伶俐一個人居然結結巴巴的叫道:“啊?小趙……你……你怎麼成了這樣了啊?呃……那個……郝市長在屋裡呢。”
趙慎三定定的看着這個在他倒黴這件事上起着絕對作用的這個秘書,心想譏諷他幾句,可又一想何必呢,越是小人越是不可得罪,雖然在這個人的處心積慮安排下,他跟鄭焰紅的照片纔會通過黎遠航秘書小曹的手傳到了省裡乃至中紀委,但是大家各爲其主,也不能說人家就是卑鄙小人的,總之現在自己大難不死就是勝利,再棒幫打落水狗就有些沒意思了。
“呵呵,是啊,總是我心小受不住委屈,所以就成這樣了唄,等您老弟下基層任職的時候,一定會比我好命的啊!郝老闆在不在?我想見見彙報點思想。”趙慎三笑眯眯遞上一盒好煙說道。
“外面是誰啊?是桐縣的趙縣長嗎?讓他進來吧。”誰知道郝遠方的屋裡居然傳出了叫聲,趙慎三趕緊答應着:“郝市長,是我是我。”,心裡懷着君子不跟小人斗的念頭,索性更加大度的對那個面對他以怨報德般親熱的態度更加惶恐心虛的秘書笑了笑就走了進去。
郝遠方居然迎接到門口拉住了趙慎三的手,十分感慨的說道:“哎呀,小趙啊,怪不得他們說你這次很受了些委屈,看你的樣子……唉!不過年輕人嘛,經受些磨難也未嘗不是一種鍛鍊吶!現在想來,我當初讓你分管這個新農村建設項目還是很有些先見之明的,如果不是你,也不能把劉天地他們一夥兒官場蛀蟲都給一一揪了出來,讓桐縣的環境乾淨了很多,接下來工作任務可就輕鬆了很多了。”
趙慎三眼看着這個置他於死地在先又欲在他屍體上踏上一隻腳,恨不得他萬年不得翻身的郝市長,看着對方用一種熱烈的,甚至是心疼的眼光那麼動情的看着他,更用一種伯樂般的聲調跟他娓娓述說着對他的信賴跟看到他脫險那種由衷的欣喜,如果不是他已經從喬向東那裡知道了太多關於這個郝市長其實就是劉天地一夥兒最大的後臺的話,他說不定會很是感激涕零的,可是此刻他心裡剩下的可就是辣辣的譏諷了。
但,依舊是感激涕零到喜極而泣的表情,趙慎三沙啞的說道:“郝市長,慎三何嘗不知道您對我的支持跟信賴呢?要不是您,我怎麼能夠以普通副縣長的身份分管重要業務,又剛剛脫離審查就被破格委任爲代理縣長啊!您的恩情我都在心裡記着呢,您放心,慎三對您只能做一句承諾,那就是但有所需,萬死不辭!”
郝遠方的臉任憑是再壯,聽到這樣的話也不由得有些良心發現了,他拍拍趙慎三的肩膀含糊的說道:“放心吧小趙,過罷年就給你正式明確縣長職務,桐縣這個地方必須有你主持政府工作我才放心啊!”
趙慎三要的就是這麼一個效果,經過着多年的風雨磨礪,他早就明白了但凡一個領導收拾了下屬,心裡總會或多或少的殘存着幾分愧疚的,可別小看了這種愧疚,如果利用好了的話,措施得當的恰好觸動出領導的“良心發現”,那麼就會得到遠遠高於領導收拾你的那種收益的!
而且趙慎三也深深地明白,人家郝遠方收拾他也並不是沒有理由的,試想人家原本從當副市長時起,就開始培植下層的力量,好容易樹立了劉天地那麼一夥兒既能無條件的擁護他,又能體體面面替他斂財的手下,那需要付出多少的心血啊!可就被他這個愣頭青一下去,居然爲了也許在郝遠方眼裡最最微不足道的百姓們,就給人家齊根剷掉了,這不等於斬掉了人家的一隻手腳,更加斬斷了人家的滾滾財源嗎?如果你是郝市長的話,你有理由不恨嗎?你能夠不處心積慮的報復嗎?
所以,趙慎三自認爲是理解郝遠方的,就在聽到郝遠方的勉勵之後、承諾之後又很是謙虛推辭了一番,言說自己原本要休養一段時間的,但是鑑於桐縣新農村建設的工程驗收期限緊,爲了不辜負郝市長的信任,他抓了一半也不敢放鬆,所以勉爲其難先主持着,等市裡任命了新的縣長就趕緊功成身退云云。
經過這次事件,已經徹底明白了這個貌似很好欺負但是卻能量極大的趙慎三絕對不是一個好捏的軟柿子的郝遠方,能夠看到趙慎三對他是這樣一幅毫不怨恨的態度,已經很是心滿意足了,聽到趙慎三的撇清自然是說只要他郝市長不走,桐縣的縣長就不會是別人。
一番真情假意的互相告白,趙慎三終於走出了郝市長辦公室。出了西頭自然是要去東頭,趙慎三之所以倒着來自然也有他的用意。
作爲前秘書,趙慎三去黎遠航的市委書記辦公室自然遠遠比去郝市長辦公室還要隨意很多,而且他懷着一腔不忿,經過秘書辦公室的時候目不斜視的直接走了過去就往裡走,心想小曹也不敢攔他,估計也更加沒臉過來跟他搭訕,兩人不打招呼彼此還好過些,也免得面對面的尷尬。
其實,此刻坐在市委辦公室裡的早就不是那個小曹了,因爲市委辦公室裡的人一個也看不上,黎遠航新找的秘書居然是他通過一個很信得過的下屬推薦,從市日報社找來的一個記者,筆桿子很是出名的,更加是趙慎三十分熟悉的,居然就會是朱長山的一個小弟王山!
王山在報社被黎遠航的朋友、廣電局的老總介紹到市委,一開始是暫時幫忙的,誰知道黎遠航用了他一段時間,反倒覺得雖然比不上趙慎三眼裡一分手上一分的,但總比小曹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好用多了,也就留下了。現在還沒有明確級別跟位置,但畢竟也算是他的秘書了。
此刻王山看到一個消瘦的、高挑的、蒼老的、憔悴的、一臉倒黴相的,但氣度卻依舊很是不凡的陌生人衝進來就往黎書記辦公室衝,哪裡想得到這居然會是一貫在他眼裡意氣風發的、年輕俊朗的、朝氣蓬勃的、自信高傲的兄弟趙慎三啊?他還以爲是衝進來一個沒準是哪個倒閉企業的下臺領導來上訪的呢,就趕緊攔住叫道:“你這個人是哪個單位的?怎麼不預約就往裡衝啊?要反映問題去信訪局,哎呀,你是小趙兄弟呀?呃……趙縣長……”
趙慎三這才發現攔住他的居然是王山,他驚訝的站住了問道:“山哥,你怎麼在這裡啊?”
王山笑道:“嘿嘿,我被借來暫時跟黎書記幾天,你來找黎書記啊?我先去給你問一聲吧?”
面對着物是人非到如此地步,昔日他曾經僅僅看作是酒肉朋友的王山居然成爲了黎遠航的貼身大秘,雖然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王山還沒有徹底進入秘書的狀況,面對他這樣的特殊來訪者還很有一些不知該如何處置的茫然。但趙慎三歷經了這場劫難,已經很是明白在他離開這間辦公室之後,昔日屬於他的那種種特權早就隨着他的離開徹底消散了,哪裡還敢自持是黎遠航親信就此闖進去啊?就趕緊點頭答應了,還很是感謝王山。
王山果然對昔日在他眼裡一貫是高高在上的趙慎三恭謹的態度十分受用,就覺得很有面子般的走進去對黎遠航說道:“黎書記,桐縣的趙慎三縣長來了想見見您,您看能不能給他十分八分鐘時間讓他彙報一下工作呢?”
黎遠航很驚喜的說道:“哦,小趙回來了?你怎麼不讓他進來呢?哦,以後他回來你不用匯報,就讓他自己進來就是了。”
王山一怔,這才明白趙慎三之所以不理睬秘書辦公室就直接往裡闖,原來人家原本就有這個特權啊!看看黎書記說起趙慎三的到來用到的那個親暱的“回來”,那可是他來跟了黎書記這麼久第一次聽的的語氣,那更是一種面對徹底被黎書記認同爲“自己人”纔會用父母面對兒女回家般的驚喜說出來的話啊!如此看來,人家趙慎三之所以等在外面等通報,剛纔還以爲是自己給人家面子,誰知反倒是人家小趙給自己面子纔是啊!唉!看來機關這潭水裡面學問還深的很呢,如果想要徹底在這裡立足,還真是得多跟趙慎三學學纔是,如果能夠日後被放出去當官之後回來,在黎書記眼裡也能如趙慎三般親暱,纔算是把這個秘書當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