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說話就來了。<>
這可是炎黃大地上所有人都很重視的農曆小年,跟某些地區把臘月初八也稱爲小年不同,這可是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只要有炎黃子孫的地方都普遍要慶祝的重要日子。因爲大家都辛苦了一整年了,無論是在外流血流汗打工的漢子,還是家裡望穿了雙眼盼望親人歸來的農婦,都讓臉上掛滿了幸福滿足的笑容,從這一天開始,他們終於要享受一下一年辛苦的回報,徹底休息休息,吃好的穿好的做一個補償了。
當然,對節日的重視也得看這個人是否有資格去享受休閒才行,就例如官場上的人,這個階段是他們最最忙碌的時候,莫說是回家吃一碗團圓的餃子了,能夠在一天三頓飯的時候把扎堆的、不得不參與的宴會給打點清爽就算是不錯的了。
而桐縣的代理縣長趙慎三無疑是這忙碌的只恨**乏術的官場人物中最典型的一個,因爲他現在不單單是代理着縣長,還沒名沒份的、莫名其妙的、市裡連一個文都沒下,僅僅是黎書記讓組織部長口頭傳達了一個指令:“在郭富朝同志經濟問題沒有查明之前,趙慎三同志暫時主持桐縣黨委一切工作。”
就這樣,趙慎三就十分尷尬、十分詭異的連縣長那個“代”字都沒去掉呢,又名不正言不順的“代理”了桐縣的縣委書記!
而如今的局勢也十分奇特,按理說劉天地先控告郭富朝,那套房子又貨真價實是郭富朝老婆空手套白狼般接受的“饋贈”,那簡直是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受賄了。之後郭富朝更加在迫於老婆死不退賠的要求,不得已走出了反控的愚蠢舉動之後,他提供的有關於劉天地犯罪證據更加是查一件落實一件,真的沒有一件是假的。
那麼市紀委在取證結束之後,按理這個案子應該是十分明朗的了,標標準準就是桐縣兩大佬在職期間沆瀣一氣搜刮不義之財,後來因爲利益分配問題鬧了矛盾,先是劉天地落馬,倖免於難之後回去反攻,二人狗咬狗一嘴毛,誰也沒落了好去,更加誰也沒冤枉誰,雙雙繩之於法也就是了。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轟轟烈烈大張旗鼓的取證工作在臘月十五就完全結束了,此後的幾天應該是移交司法機關進入法律程序,然後市裡委派幹部下來接手郭富朝的工作,就算是不能馬上明確職務,最起碼也得有一個“擬接手”的代理者才合情理的,但是卻就那樣鴉雀無聲了,就如同老天爺弄出一聲聲驚天動地的驚雷,末了卻沒有下一滴雨一般讓人驚乍乍的發愣。這種狀態不僅僅是讓人對局勢不明,就連那些精明的、盯上了郭富朝那把縣委書記交椅的人們也都不敢貿然行動了。當然,也許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該出手的人早就出手了,僅僅是上層的態度不明朗,遲遲不把這件事情提上議事日程罷了。
趙慎三就在這種狀態下“無奈”的承擔着整個桐縣黨政一把手的工作。別的不說了,就每天需要他去市裡、省裡參加的一把手必須參加的會議,就讓他恨不得有**術了,更別提年底了縣裡好多單位都嗷嗷待哺的孩子般圍着他要錢。加上今年天氣反常,入冬之後一場大雪連着一場大雪,桐縣地處偏遠,農村條件極差,居然就有些交通不便利的山區形成了雪災,這都需要他這個父母官去處理解決的,端的是忙的兩頭不見日頭,大冷的天愣是滿嘴的火燎泡,一看就是虛火上升所致。
雖然縣裡的同志們看到的趙縣長,呃,仰或是趙代理書記,每天都在忙的昏天黑地,他的縣長辦公室成了全桐縣縣委、縣政府兩棟大樓最熱鬧的地方。爲了儘快找到他達到目的,每天一大早,甚至還沒有到上班時間,那些科局級幹部們和鄉鎮領導就開始在走廊裡排隊,往往等趙慎三風塵僕僕從市裡趕回來的時候,走廊裡的隊伍都能從他辦公室門口排到樓梯口了。
一兼兩職主持工作的趙縣長並沒有如同某些得到權柄便吃了蜜蜂屎一般輕狂的人那般得瑟,卻也並沒有那種雖然心裡得意但卻滿臉的不情願好似自己是天底下第一受苦受累的人一般做作。他依舊跟以往他單單做縣長時一摸一樣的態度,看到這些排隊找他或者處理黨務或者處理政務的幹部們,也都是不卑不亢的點頭打個招呼,回到屋裡依舊是有條不紊的坐下,能處理多少就是多少,不能處理的也不故作勤政的通宵達旦,該走的時候一分鐘都不通融,這也就無形中形成了屬於他個人的某種威嚴。
由此一來,趙慎三那種不怒自威的官威居然就在這種自自然然之中牢固的刻在了桐縣所有幹部的腦海裡了。人家趙縣長雖然不像劉天地縣長那樣動輒罵娘,拍桌子震椅子的以“粗豪”制人。更不是如同郭書記一般陰沉沉的木着臉,喜怒不形於色,誰也不知道到底領導在想些什麼。趙縣長完全是自如的、自然的在做他自己一般做着縣委書記跟縣長的職務,越是自然,反倒越是顯出了人家那種大氣跟高段,就如同真正高段的書法家寫字向來不講究什麼柳體顏體,僅僅是行雲流水般一揮而就,卻偏生就自成一家,給人以完美的印象一般,其爲官之道也就高下立分了。《搜索看最快的免費小說》
其實,趙慎三平靜的外表之下,這段時間卻時刻壓抑着一顆狂喜的心,用一句話來形容他的勞累最爲合適,那就是---累,並快樂者。
在全雲都人眼裡顯得撲朔迷離的局勢其實如同一盤棋局,正在被雲都甚至省城高手參與下精彩的博弈着。因爲有也是操盤手之一的鄭焰紅市長在局中,所以這盤棋局足以可以清晰可見的整盤浮現在趙慎三縣長的腦海裡。雖然高手落子之後局勢常有變化,但總的變化還是對他有着超乎尋常的好處的,這怎不讓他暗暗開心呢?
二十三的早上,天就陰的厲害,白毛風颳得嗖嗖的,雖然都已經七點鐘了,但天卻依舊黑沉沉的沒有大亮,但云都市一街兩行的,都時不時響起“咚咚咚”的砧板響了,顯然是勤快又性急的人家已經開始剁餃子餡包餃子了,這麼冷的天,如果不吃餃子的話,老輩傳下來說可是要凍掉耳朵的啊。
趙慎三卻就在這個時候踏出了家門,一出樓洞,一股寒風就撲面而來,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噤,脖子裡的縫隙開始往身體裡灌冷氣,他趕緊拉起來羽絨服的帽子把腦袋包了起來,加快腳步衝自己的車走去。
喬麗麗跟小高最近也跟着他忙得夠嗆,只要是能矇混過關的會議,有時候麗麗就替趙慎三去開。另外這幾天每天晚上還都需要去市裡頭頭腦腦家裡坐坐,趙慎三一個人自然忙不過來,自然是三個人要麼都在雲都,要麼都在桐縣了。
一上車,麗麗就說到:“趙縣長,政協那個會議我已經按您的吩咐跟負責人請假了,讓王副縣長替您去參加,咱們縣裡今天有兩撥檢查需要咱們回去迎檢,第一波應該在十點鐘,那您看咱們是現在就回縣裡還是?”
趙慎三舒了口氣說道:“那就回縣裡吧,麗麗,我告訴你,下午三點鐘我就要回省城一趟,明天中午才能繼續工作,我不管你怎麼安排,反正這段時間你給我擠出來。”
喬麗麗驚叫道:“趙縣長,不帶這樣的!您明知道下午三點鐘是市財政局的例行抽檢,您不在誰去迎檢啊?還有,晚上咱們還安排了來雲都看三個領導的,都跟人家秘書約好了時間的怎麼能改?更別提明天上午市裡有一個春節安全生產工作會,市委辦三令五申一定要黨委一把手參加的,您讓我再變一個您啊?”
趙慎三帶着些調皮的微笑閉上了眼,也不回答喬麗麗的抗議,一副反正就這樣,你怎麼安排我不管的樣子,弄得喬麗麗氣的粉臉通紅,嘟嘟囔囔的抱怨道:“哼,還是做領導好啊,什麼事情往人家身上一砸就不管了,都羨慕我跟着趙老闆威風呢,換他們來伺候着試試,我都快成飛檐走壁的超人了!”
趙慎三就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麗麗呀,你是不是真覺得伺候我不好受啊?想讓我換人嗎?如果真是你的意思,我可以讓你下去到一個清閒的科級單位當副職的,你願意嗎?”
“啊?誰說人家想走了?您……”喬麗麗也就是抱怨幾句,其實跟着趙慎三她覺得特別有長進,而且還特別有成就感,哪裡就願意下去當一個什麼副科級啊?一聽趙慎三的意思大有真讓她走的意思,登時嚇得驚叫起來。
“呵呵呵,是啊!你真想我還不放呢,好幾個領導都幫我推薦秘書了,說實在的,我可一個都沒看上,誰能比上我們麗麗能幹啊!是不是小高?”趙慎三也是逗這丫頭的,看她急了自然是見好就收。
小高看趙慎三興致不錯,就湊趣的說道:“是啊,咱們麗麗多好啊,放眼桐縣兩委辦公室,哪一個秘書敢跟老闆頂嘴啊?動不動還給老闆臉色看,換一個誰都趕不上我們喬大小姐有性格啊!”
麗麗原本就坐在前排副駕駛,聽小高這麼說擡手就打了他一巴掌,鬧騰了一陣,麗麗也就真開始想法子替老闆安排擠出這近乎一天一夜的時間了。
可是,出乎趙慎三預料的是,他即將面對的兩撥年終檢查的第一波就讓他遇到了麻煩了,這可是他始料不及的。
一路上天就陰沉着,上了高速之後就又開始飄雪了,而且來勢兇猛的,一開始就紛紛揚揚鵝毛般大,地上的積雪原本還沒化淨,很快就又覆蓋上一層新的雪白。趙慎三看着窗外的大雪,低聲說道:“唉!都說今冬麥蓋三層被,來年枕着饅頭睡,可是這雪這麼下個不停,清水河一帶那些山區鄉的農民山貨運不出來,年貨買不進去,草房子又年久失修,可怎麼過年啊!”
麗麗是城裡生的嬌小姐,自然不能體會深山區農村的民間疾苦,就不以爲然的說道:“現在農村人也都富裕了,一年到頭養了豬都自己殺了吃,就算不能買年貨,有一頭豬頂着,年過的也不會差吧?趙縣長何必發愁呢!”
趙慎三嘆息着說道:“唉!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今天總覺得心裡惴惴不安的,一大早起來有眼皮子就不停的跳,好像要出什麼事兒一樣,但願這場雪早點停,可別再鬧出雪災來了!”
麗麗寬慰他道:“沒事的趙縣長,左眼跳金右眼跳銀,都是好事,您別太在意了。”趙慎三一笑之後就默然了,麗麗跟小高自然一時之間都不說話,車裡就沉默了。
因爲路滑,走的就慢,等趙慎三他們到達縣裡的時候,也就差不多快十點了。他們出發的時候纔剛七點,檢查團是上班才走的,這會子肯定還沒到,他也就鬆了口氣,先去辦公室想再把等一會兒的全縣教育工作彙報材料熟悉一下,免得有關數據有問題。
十一點,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響了,原本辦公室的電話鈴聲被喬麗麗調的並不大,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早上出門,趙慎三就一直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惶恐,這就導致他在專心於一件事情的時候,有一點聲音就能造成他一陣驚悸。
喬麗麗趕緊抓起了電話說道:“你好,縣長辦公室,什麼?倒塌了多少間?啊?有學生受傷?天!怎麼會這樣?今天都二十三了啊,不是都放假了嗎?這……”
趙慎三早就被喬麗麗突然間提高兩個八度的聲音給驚動了,無力的伸手示意麗麗把電話遞給了他,聲音卻依舊透着堅決問道:“我是趙慎三,出什麼事了?”
電話是清水河鄉的鄉長打來的,他的聲音都帶着哭腔了:“趙縣長,不好了啊,咱們的希望小學還沒蓋好,學生正在老校址開散學典禮,誰知老校址卻被雪壓塌了,四十多個師生都被壓住了……經過全鄉出動救援,現在已經全部都撤出來了,只是有十幾個孩子受傷了,其中兩個傷勢嚴重,現在正等縣醫院的救護車到了把孩子們送往縣醫院呢……”
趙慎三的腦袋“嗡”一聲,渾身一顫,好似崩了好久的神經終於斷掉了一樣,一陣眩暈讓他雙眼一黑,從早上就有的不祥預感終於無情的成了現實。
他心裡其實看到大雪之後就一直懼怕的清水河鄉地處偏遠,山高路遠的,村民房屋又都大多是那種草頂的土坯房,這種房子最怕連續的大雪。前幾天就已經發生過兩起房屋損壞事件了,好在都是情況不嚴重,讓鄉政府出資扶助整修一下也就罷了。但趙慎三卻一直心裡繃着一根弦,暗暗祈禱春節期間千萬不要出事,等他明年完成回民新村的樣板工程之後,就騰出財力物力先在清水河鄉搞第二個新農村建設試點。不行的話跟自己的大順昌公司結合一下,可以搞成跟旅遊配套的農家院旅遊開發項目,堅決不能讓百姓們生活環境那麼艱苦了。可是,就如同一隻木桶有一片最短一樣,到底還是沒等他整修就從最短處斷了!
如果僅僅是民居倒塌了還好說,爲什麼倒塌的居然是學校?而且傷的還是孩子!更加嚴重的是---這個學校可是省教育廳親自掛鉤的扶助點,人家省裡投了那麼多的錢讓改變教育環境,奠基儀式更加是規格高的離譜,連廳長高明亮都親自參加了,那麼這個清水河鄉小學出了事的意義就不僅僅是區區一個鄉,或者是一個桐縣的問題了,這可是整個雲都都無法跟省教育廳交差的啊!而他趙慎三現在非但是掌管着教育工作的縣長,更兼着黨委書記的工作,那麼出了問題除了他一個人、一副肩膀擔起來之外,休想指望誰能替他分擔一點責任!
瞬間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趙慎三的臉色猛的蒼白了,電話裡那個鄉長的聲音也變得好似遠了好多一般,讓他一個字也分辨不清了,人也搖搖欲墜的坐不穩了。
“趙縣長您怎麼了?趙縣長……”喬麗麗看出了不對,趕緊衝過來叫道。
趙慎三趕緊定了定心神,把心一橫心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已經發生了,那就趕緊挽回補救吧!靈臺一清明,趙慎三登時火冒三丈的罵道:“王鄉長,你丫的嚇糊塗了吧?**的冰天雪地的,救護車從縣城折騰到你們清水河要好幾個小時,到時候孩子們還有命嗎?難道你跟你們黨委書記的命就比孩子們主貴不成?你們的專車就不能送孩子們儘快往縣裡趕嗎?難道你還怕孩子們的血弄髒了你的車?媽的老子的車賠給你行不行?”
那個鄉長倒真是沒想到這個法子,聽到一貫不爆粗口的趙慎三破口大罵,登時一疊聲的答應着:“好好好,趙縣長,我跟田書記馬上就送孩子們去縣城……”
趙慎三掛了電話,喘着粗氣,雙手撐着桌子站在那裡,短短一瞬就連珠炮般的吩咐道:“趕緊召集財政局、民政局、教育局、衛生局、縣委辦、政府辦、人大、政協跟相關的分管領導十分鐘後到小會議室開會。我們開會的時候,你趕緊協同辦公室的同志們準備車輛等下就要下鄉。還有,你電話跟清水河的黨委書記或者是鄉長聯繫一下,詳細詢問受災情況,趕緊給我草擬一份詳細情況書面報告,這種事情隱瞞不得的,我等下就要跟市裡和省教育廳彙報的!”
喬麗麗一邊聽一邊記,等趙慎三說完她馬上開始通知會議,當趙慎三聽到一個幹部跟麗麗牢騷說十分鐘趕不過來的時候,他惱怒的一把抓過電話冷冷的說道:“趕不過來是吧?那麼我就能馬上讓你們單位再找一個能趕來的替你開會你信不信?”對方嚇得趕緊說馬上到,趙慎三才怒衝衝站起來端起茶杯先去會議室了。
有了趙慎三的一番威懾,十分鐘之內,這些人果真是都按時趕到了會議室,趙慎三冰冷冷說道:“清水河因爲大雪受了災,這件事早幾天我就通知你們相關單位趕緊做出應急措施,該下鄉慰問安撫的都下鄉去,你們誰去了?都做了哪些工作?”
民政局的局長趕緊說道:“趙縣長,我們這些天都在忙着下鄉送溫暖,不過咱們桐縣需要扶助的農村太多,清水河最遠,所以……”
“路不好走還沒去是嗎?哼!那麼我就告訴大家,今天因爲大雪,清水河小學被壓塌了,當時小學生們正在進行放寒假的會議,所以所有師生全部被壓在屋裡了。經過搶險,現在還有十幾個孩子受了傷正在往縣城送。當然,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只是想問問各位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聽着趙慎三帶着巨大壓力的話,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了。
教育局長跟民政局長自忖責任最大,早就臉色蒼白了,而且作爲直接責任人,教育局長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系統出了這樣大的事故,還需要縣長開會告訴他,這番尷尬就夠他受的了。趕緊支支吾吾的說道:“呃……我們教育局一直在關注希望工程的進度,只是因爲大雪……工程無法進行……所以……”
“行了!”趙慎三狂怒的一拍桌子罵道:“關注進度?你**的關注新房子就不想想老房子還能用嗎?作爲教育系統的領導,出了事故還需要我通知你,而且我秘書通知會議的時候你還說你十分鐘趕不過來?是耽誤你跟家人吃竈糖餃子了吧?屁話等日後再說,現在都聽我說!”
立刻,會議室裡連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到,緊接着,就是一陣翻筆記本的聲音。
“第一,趕緊成立救災指揮部,我任部長坐鎮指揮,下面由財政局、教育局、民政局三方出資購置救災物資,以縣級分管領導爲組長形成救災小組,每個小組人大、政協出一個副職,縣委辦、政府辦各出一個副職擔任副組長,成員由相關單位科級一把手組成,馬上到有可能形成雪災的偏遠鄉鎮參與預防、救災、安撫工作。”趙慎三果斷的說道。
“第二,有關的事故報告教育局趕緊擬出詳細情況,今天原本就是市教育系統來我縣調研教育工作的日子,要不是天氣問題,估計這會子檢查組已經來了,這件事瞞不了的,一定要在檢查組到來之前咱們主動彙報給市裡以及省裡。”
“第三,衛生局的同志們等下先去縣醫院坐鎮,命令縣醫院無論多困難,馬上抽調最強悍的救治隊伍待命,並且騰出足夠孩子們住的病房,等受傷的孩子們到了,一分鐘都不能耽誤就要開始搶救。費用問題都先記着,回頭我會給你們一個答覆。”
“基本上就是這樣了,大家不要有責任顧慮,出了這樣的事情,第一個責任人自然是我趙慎三。既然老天給了我們這場大禍,咱們首要做到的就是把損失降到最低,至於之後的追究,有我這個大個子在,天也不會一下子都砸在諸位頭上!”
“好了,幹活!兩委辦公室主任趕緊分好組,把名單給我!我就不下鄉了,反正孩子們正在往這裡趕,去了也無非是破房子,你們救助小組過去吧。我先去醫院看看孩子們,還要應付市裡來的檢查團的。各個小組隨時跟我彙報工作進展,任何人24小時不準關機,無論誰只要聯繫不上,不管什麼理由,馬上停職換人!”
一條條指令有條不紊的從趙慎三的口中說了出來,他的口吻已經沒有了剛發生事故時那種激烈跟憤怒,但卻冷冰冰的不帶一點感**彩。這種冷漠反倒更帶着無邊的壓力,讓這些其實跟他級別相差不遠的領導們都一個個嚇得頭都不敢擡,只是埋着頭“唰唰”的記錄着他的命令。等他說完了站起來離開了,這些人才還魂了一般恢復了知覺,一個個彈起來就趕緊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趙慎三從會議室出來,急步走回自己辦公室,看到喬麗麗依舊在電腦邊忙碌着,鍵盤都被那丫頭打的比算盤珠子還熱鬧,他就趁這個等待的功夫,抑制住內心的壓抑趕緊給鄭焰紅先打了一個電話說了這件事,女人也吃了一驚,在電話裡寬慰了他一番,他才覺得胸口鬆動了一些,就準備給省裡市裡打電話彙報事故了。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居然沒有絲毫事前的電話通知,主管教育的馬慧敏副市長帶着市教委主任孫廷棟,還有幾個市教委的同志們突兀的出現在趙慎三的辦公室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