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麗麗都哭了說道:“嗚嗚嗚,我不管……您都不知道您倒下的時候臉都成白的了,我摸着您的鼻子氣息都快沒了……嗚嗚嗚……雖然說咱們不裝病,那也不能真病了也不治吧?我就不信,衆目睽睽的,誰還能說您是裝的……”
趙慎三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總歸是小姑娘沒法子說狠話,就氣咻咻率先出門走到了走廊裡。【‘小說`】雖然撐着一口氣也沒倒下,但他出了門就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胸口煩惡欲吐的十分不舒服。硬生生咬住舌頭閉上眼扶着牆站住了,好一會子才覺得好點了,睜開眼繼續往前走。喬麗麗哪敢勸阻,只是提心吊膽的跟在他身後。
趙慎三黑着臉走回到手術室,看到那個胸部受傷的孩子已經接受完了抽胸水的手術,正安安靜靜的在輸液,他盯着那張蒼白的、失去知覺的小臉蛋,忍不住一顆顆淚珠就落在了那張臉上。
身後不知道從哪裡涌來了一羣扛着攝像機的記者,看到這一幕,一個自認爲機靈的記者趕緊衝着趙慎三的淚眼就是一個大特寫,沒想到趙慎三猛然間轉過臉正好看到,就狂怒的獅子般衝到他跟前低吼道:“搗什麼亂?以爲我在作秀嗎?啊?趕緊給老子刪了,如果我看到任何公開媒體出現我的形象,你們給我小心!”
記者們都是無冕之王啊,哪裡受過這種氣?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哪裡出了事故而責任領導又急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個時候的記者就更加成了人人忌憚的重要人物了,那些急於平息是非的領導們對他們出手大方之極,動輒就是豐厚的紅包。可趙慎三卻是這麼一副不開竅的德行,更何況這個記者的本意還是想拍拍趙慎三馬屁的,誰知道被訓斥的面紅耳赤,雖然當面同意了,但心裡的不服氣跟不平衡更加厲害了,也就不做聲的隱藏進人羣中了……
此時,下鄉的一路路小組也不斷的開始彙報了,因爲這些帶隊的小組長都是副縣級領導,他們又都親眼看到了趙慎三的狂怒,知道這次是動真格的了,下去之後誰敢敷衍應付啊?一個個都認真的很,能親自去勘察的地方一定親自走到,也不怕雪大路滑天氣冷了。他們的態度一認真,各鄉鎮地方幹部自然更是慌得不行,立刻組織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對有可能形成災患的農村一個個過了一遍篩子,該維修的危房能維修的立刻維修,有危險的立刻動員老百姓搬到鄉政府臨時替他們安排的安置房裡,一直忙亂到晚上,終於消除了所有還有可能發生雪災的隱患。
而趙慎三下午原定的晚上趕回省城,跟鄭焰紅一起陪伴盧博文過小年的打算自然是泡湯了!
下午的財務檢查團因爲趙慎三跟連局長打了一個電話而壓根就沒來桐縣,馬慧敏回去之後如何跟領導彙報的他也不想知道了,因爲郝遠方已經打電話來把趙慎三罵了個狗血噴頭,說現在正是春節期間,安全問題是重中之重,在這個時刻,如果因爲老天爺下了點雪他桐縣就造**員傷亡,那麼不用他郝市長下命令,讓趙慎三自己寫了辭呈滾回家去算了!
郝市長的電話,無論態度多麼惡劣,作爲縣長的趙慎三都只能是唯唯諾諾的逆來順受,更何況這件事故他自認爲他是難辭其咎的,心裡的壓抑跟愧疚也讓他難以自恃,掛斷了郝市長的電話他就茫然的靠在椅子上發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的這基層幹部真不是人乾的!
事故再大,畢竟僅僅是一件事而已,而需要趙慎三這個一個縣唯一的主宰要操心的事務絕不會因爲發生了一件突發事件就減少,所以趙慎三從醫院回到辦公室,就立刻墜入了事務堆裡了。
頭也不擡的忙到三點鐘,喬麗麗看趙慎三什麼都沒吃,想起他中午在醫院就暈倒了一次,擔心的看着趙慎三那張蒼白冷峻的臉,就偷偷的溜出去幫他拿來了一個燒餅跟一杯熱豆漿,好說歹說勸他吃下去了才放心。
趙慎三剛剛勉強把吃下東西之後馬上升起來的噁心給強壓下去,市政府辦公室就打來了電話,居然開口就質問趙慎三說這場事故的報告是否有弄虛作假隱瞞現象?爲什麼有羣衆打舉報電話說受傷的孩子們被藏起來了,出現在醫院裡的都是沒事的,真正的患兒並不在桐縣縣醫院?
這個電話讓趙慎三聚集了一整天的怒火一下子爆發了,他居然反常的衝市政府辦的領導發起火來,在電話裡怒吼着說他趙慎三也是人生父母養的,更加是有孩子的人,不是喪盡天良的畜生,就算是爲了保住頭上的烏紗,也斷然不至於拿無辜的孩子們的生命開玩笑的!
看着趙慎三憤憤然摔掉了電話,隨即就懊惱的爆發出一句:“**的,我就知道這老妖婆不會那麼好心讓我消停!”喬麗麗擔憂的說道:“趙縣長,我看醫院的情況也都還安定,就算是那個扎破肺的孩子也穩定了,要不然您還是回市裡解釋解釋吧,可別原本事情不大,被人給挑撥的上面信了可就糟了啊!”
趙慎三梗着脖子說道:“不需要!”就不再理會這個電話了,傍晚他母親給他電話讓回去過小年,他悶悶的說縣裡走不開就去了醫院,陪着受傷的孩子們一起吃了幾個餃子,看着兩個傷重的孩子也都清醒了,他也就安心了好多。<>就讓麗麗她們都回家去過小年,而他自己回了冰冷冷的辦公室胡躺下了……
而鄭焰紅知道趙慎三的脾氣,看他不能離開縣城,也只好一個人去了省城,因爲雪一直沒停,她中午時分就走了,所以郝遠方插手了趙慎三縣裡的事故處理以及後面的反應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傍晚時分,她就快到省城了。
一路上,女人就一直心神不安着,心口處總覺得惴惴的不實落,還會時不時的就揪疼一下子,特別是趙慎三暈倒的那陣子,她居然會心口疼的發出了陣陣呻吟聲,嚇得小嚴趕緊把車拐進一個服務區歇着,忙忙呼呼給她買了速效救心丸吃了幾粒。藥含着舌頭下面,嘛涼嘛涼的,一會子之後心口倒是不疼了,可是卻又一陣陣心慌,似餓非餓的更加難受,還總有着一種類似恐懼的感覺瀰漫在腦海裡。鄭焰紅不由自主的摸出電話想要打給趙慎三,誰知剛把手機拿在手上,馬慧敏居然先打來了。
“喂,我的鄭市長妹妹啊,你到底走到哪裡了啊?我們等你們財務檢查團來了一起吃午飯的,左等右等你們怎麼還沒到?這可倒好,我們等不及就先回去了,替你們家趙縣長省一頓飯吧。”馬慧敏永遠都是說話蜜一般甜,如果不瞭解的人僅僅聽聲音的話,說不定真會把兩個人誤會成親姐妹一般的閨蜜的。
鄭焰紅的涵養早就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面對着馬慧敏的陽奉陰違,她自然是連厭惡的情緒都懶得升起來了,更兼她此刻心煩意亂的正不舒服,哪裡會想到馬慧敏有此一問是有用意的,僅僅是習慣性的笑笑就順口說道:“呵呵呵,我今天沒去啊,誰告訴你財務檢查團是我帶隊的?馮局她們不是下午纔過去的嗎?你們幹嘛要等財務檢查團一起吃午飯啊?該吃他們就吃嘛,冰天雪地的幹嘛給他省?”
馬慧敏一聽鄭焰紅的話,更明白自己着了趙慎三的道兒,就更加誇張的一陣甜笑說道:“呵呵呵,我的市長妹妹啊,你看看你們兩口子玩的哪一齣啊?呵呵呵!怎麼會跟我這個老姐姐玩雙簧呢?”
“哦?馬市長這是看不慣我了呢,還是看不慣我們家趙慎三了?對了,你今天不是在桐縣檢查教育工作嗎?我聽小趙說他那裡好像有個偏遠鄉出了大雪壓倒學校的事故,你是不是又藉機會難爲我們家老實蛋了啊?”
“哎呦呦,看看妹妹這張嘴哦,一開口就是倒打一耙!如果你們家趙慎三是個老實蛋的話,我估計這世上都沒有精明人了呢!你可是不知道啊妹妹,我今天絕對被你家趙慎三給耍了!明明我們說好一起去醫院看受傷的孩子們呢,他突然說接到電話你們財務檢查團說話就到,讓我們在縣政府稍微等一會兒,我想着你要來呢,咱們姐妹聚齊了多熱鬧就答應了。誰知道等了半個小時了你們還沒到,我問呢又說手下人聽錯了,這會子問問你才知道你們壓根就沒來桐縣,哈哈哈!看來你們小趙對我是打了埋伏的啊!不過你放心妹妹,幸虧是姐姐我來了,反正大面兒上也過得去,我也就清楚不了糊塗了吧!反正我走的時候看你家小趙臉都急白了,估計也夠他受的,就不給他添堵了。怎麼樣,姐姐夠意思吧?”馬慧敏誇張的親熱着,一句句話說的鄭焰紅汗毛直豎,肉麻的雞皮疙瘩落一地。
但是,鄭焰紅不明確桐縣的事故到底有多嚴重,更加太瞭解馬慧敏的陰毒詭譎了,自然不敢過於冷落她,就打着哈哈笑道:“那敢情好!不過我估計是你多想了,我們家趙慎三僅僅是個芝麻官,借給他三膽子,也不敢糊弄你馬市長啊!可能真是他手下豬頭聽錯了呢。反正咱們姐妹情分擺在這裡,你能擔待的如果不擔待,讓你妹夫受了委屈,我可是不依的哦!”
馬慧敏自然是一番保證,說工作人情一樣重要,她也不是拘泥不化的老夫子,知道該怎麼樣替趙慎三遮掩的,說完了也就掛了。
可是鄭焰紅卻不想給趙慎三打電話了,因爲從馬慧敏的口中,她已經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更明白以趙慎三的性格,如果真是情況不嚴重的話,他是不會冒險糊弄那個狐狸一樣狡猾的馬慧敏的,那麼此刻再打電話告訴他她不舒服,問他怎麼樣了的話,只能更加給他增添不必要的壓力。
休息了一陣子,鄭焰紅吩咐小嚴開車繼續往省城趕,可是越是走她心裡越是不踏實,馬慧敏說的臨走的時候趙慎三臉都急白了肯定是真的,那就是說趙慎三的情況肯定也很不好!猛然間,鄭焰紅打了一個冷戰---在服務區自己心頭髮疼幾欲眩暈是否是感應到了老公的難受了呢?如果是這樣的話,怎麼放心丟下趙慎三一個人在那個充滿了危險跟冷漠的縣城裡,而她則去陪伴那個雖然孤獨卻也高高在上的盧博文呢?雖然這個父親的慈愛是應該在他失去愛人之後給他溫暖的,但比起可憐的、無助的丈夫來,還是分量輕了點啊!
“小嚴,我記得前面有個岔口可以拐到去桐縣的路上,咱們不去省城了,你把我送到桐縣吧。”鄭焰紅突然間吩咐道。
小嚴無奈的笑了說道:“老闆啊,不放心老公了吧?唉!您看您這折騰的,都快到省城了啊,從前面去桐縣自然可以,不過那可不近,估計咱們到那裡都夜裡十點了!”
鄭焰紅歉意卻堅決的說道:“對不起小嚴,折騰的你也沒法子跟你家裡人過小年了。可是趙慎三今天遇到了麻煩,就他那喜歡鑽牛角尖的性格,又剛好這麼倒黴遇到了馬慧敏,估計夠他受的,我要是不去看看,說不定他想不開會做出什麼過激行爲呢,所以還是辛苦你跑一趟吧。”
小嚴跟鄭焰紅差不多十年了,雖然依舊是一個司機,但那也是因爲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個轉業兵的工人身份,當兵還是父母找人把他的初中文憑改成高中才去的,在教委除了開車,幹什麼都難以勝任。故而鄭焰紅也曾幾次提起讓他發展發展,他都很理智的拒絕了。不過鄭焰紅這人心裡極有數,他伺候這十年來,得到的好處可遠非僅僅一個司機的薪水所能表達的,所以對鄭焰紅的忠心真可謂是死心塌地。
在鄭焰紅去市裡擔任副市長,馬慧敏接任教委主任的短暫時期,尚未來得及被鄭焰紅帶去市裡的小嚴就被馬慧敏的尖酸刻薄跟不好伺候弄得滿肚子火,怒而摔了鑰匙去投奔鄭焰紅,幸而鄭焰紅仗義的馬上把他調到市裡去了,兩相比較之下,他更是對馬慧敏恨之入骨。此刻聽鄭焰紅說馬慧敏去了桐縣,登時怒不可遏的罵道:“媽的這個女人跟老妖婆一樣,生生就是一根攪屎棍子!我就不信她那麼勤政,能夠小年都不過去桐縣檢查工作,還不是黃鼠狼拜年不安好心!鄭市長,我可是聽黎書記的司機偷偷告訴我說,這女人替她小叔子謀算桐縣的縣委書記位置,都跟郝市長說好了的,就連黎書記那裡估計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可是黎書記好像有些顧慮,覺得桐縣兩任班子都鬧成這樣,怕馬家小叔子去了跟趙縣長不合再鬧起來更不好看了,就猶猶豫豫沒答應。馬慧敏不依不饒的一再懇求,黎書記沒法子了就說小趙在桐縣深得民心,讓他先負責過渡一年半載再說。哼!這姓馬的一定是生怕到時候趙縣長根基已穩更加難以撼動,就故意來找麻煩來了!嗨!也是趙縣長點子背,怎麼會偏偏碰着這女人去的時候出事呢?這下可好,別看她剛纔電話裡跟您說的蜜甜,指不定回去後在領導們面前怎麼給趙縣長下巴頦底下支磚頭呢!啥也別說了,咱們趕緊去吧!”
聽了小嚴的話,鄭焰紅久久沒有說什麼,心裡卻翻江倒海般的回想着自從劉天地跟郭富朝因爲互相攻軒而雙雙落馬之後,這些日子市裡圍繞這個空缺出來的縣委書記,那可真是各色人等紛紛上陣,唱的戲碼一處比一處精彩了。
不說別人,就僅僅是那個已經覺得自己毫無疑問要換地方的郝遠方市長,就完全收起了平素的謹慎內斂,藉口桐縣曾經是他的老根基,他心裡對桐縣的感情有多深厚,現在桐縣鬧成這樣,他就算是走也於心不安,誠摯的逼迫黎遠航儘快擬定一個接任人選,還很強硬的提出了他的人選,那自然就是馬慧敏的小叔子,原柳元縣的縣長裴建新了。
黎遠航爲了穩穩當當送走郝遠方這尊神,說實話對這個縣委書記也不甚看重,心想只要資格夠,誰去都無所謂,反正在他眼裡,趙慎三等順利把代字去掉當上縣長就不錯了,縣委書記是萬萬不夠資格的。
可是,出乎黎遠航意料的是,他爲了表示對鄭焰紅的信任,在做出讓裴建新去桐縣出任代理縣委書記的決定之前,先把鄭焰紅叫到辦公室裡協商一下,而鄭焰紅居然旗幟鮮明的表示堅決反對。
鄭焰紅面對黎遠航,反對的理由更加的坦誠的近乎赤0裸裸了---她素來就與馬慧敏不睦,此次讓裴建新去擔任桐縣縣委書記,豈不是給她老公趙慎三製造墳墓的嗎?趙慎三原本自從去了桐縣之後就如同有黑煞星照命,接二連三的不停出狀況。雖然趙慎三每次都是力挽狂瀾轉危爲安,但未免會在高層領導心目中留下不善於團結搭檔的片面印象,而這次劉天地跟郭富朝的狗咬狗行爲,趙慎三更加是用心良苦的幫着郭富朝了,怎奈這個豬頭守財奴自己把事情辦成了這樣,如果讓趙慎三成爲他愚蠢的責任承擔者,她鄭焰紅是心裡不服的!
黎遠航聽了到沒覺得這女人過分,只是笑着說她的顧慮根本不存在,趙慎三原本就是他黎遠航的人,只要他不誤會,誰敢誤會啊?誰誤會了有什麼用啊?而這個裴建新雖然是馬慧敏的小叔子,但之前在柳元縣的時候就很識大體,斷然不會給趙慎三帶去什麼麻煩的。
最後鄭焰紅居然帶着撒嬌嘟囔道:“哼!是啊,我們家趙慎三才真是倒黴蛋呢,去了桐縣先是替郝市長擦了**,又替您消除了隱患,這麼長時間以來,雖說桐縣一直都是黨政領導班子齊全,但什麼難啃的工作不是我們趙慎三自己啃下來的?這可倒好,現在眼看着政府形象工程也快完工了,縣裡的人際關係隱患也清除了,正是出成果拿業績的時候,平白無故的派去一個馬慧敏的人,一伸手拿走了,合着我們家趙慎三就是個白忙乎的傻小子!哼!您要派這姓裴的儘管派,反正我們人微言輕的說了也不管用,到時候我就讓我們家趙慎三辭職經商去,從此不給別人做嫁衣裳了!”
鄭焰紅這番極其不講理的話讓黎遠航哭笑不得,無奈的笑着說道:“哎呀我的妹妹啊,你說你繞這麼大彎子到底想說什麼啊?你如果說不希望裴建新去跟小趙搭檔就明說,換一個人也不是不可以嘛!幹嘛連讓小趙辭職的話都說出來了呢?我也不是怕不合你的意才叫你過來先通通氣的嗎,你都不說你想幹嘛,你讓大哥我怎麼辦?”
鄭焰紅索性說道:“我是不同意馬上往桐縣派縣委書記!因爲桐縣情況特殊,老百姓對上面的朝令夕改心有餘悸,這點從劉天地回桐縣就引起了百姓騷動就能看出來。現在正是年關時刻,更加是明年年初就要驗收的樣板工程收尾的關鍵時刻,現在人心隔肚皮,我們家趙慎三眼看要出成績了,如果派一個人過去,稍微搗亂一下子,沒準就會橫生枝節!我啊,可是指望着趙慎三拼了命搞的工程得了榮譽,讓他的事業更進一步的,所以強烈不建議此刻往桐縣派人!”
黎遠航到了此時,方纔弄明白了鄭焰紅的心思,明白之後他吃了一驚,脫口說道:“焰紅,你的意思是不是等工程出彩了就讓小趙擔任縣委書記啊?可是他剛下去兩年多,就連縣長也還是代理的,到時候就算我同意,常委們也不會同意的吧?再加上省裡組0織部也不會不管不問啊?畢竟小趙跟你跟我關係都太密切,說不定會有副作用的,依我說,還是先明確了縣長過渡一兩年吧,反正我又不走,不會委屈了他的。”
鄭焰紅神秘的一笑說道:“嘿嘿,黎書記,您誤會了,我可沒有那麼貪心想給我們家趙慎三謀求縣委書記,不過是不希望工程驗收前您上了別人的當給他派去一個掣肘的人罷了!您放心,只要您能夠頂住壓力在這之前不派縣委書記過去,等驗收過後您派誰我都舉雙手支持。”
就這樣,鄭焰紅替趙慎三爭取到了獨自主持黨政工作的機會,她心裡更是另外打着小九九,單等工程驗收的時候,他們夫妻要唱一出更加精彩的戲碼,到時候把這個工程弄成舉國矚目的事情,不愁黎遠航不主動給趙慎三獎賞。
雖然跟黎遠航的這一番爭論屬於私人性質的秘密會談,但是裴建新的縣委書記之所以沒有謀劃成功,是因爲鄭焰紅的阻止導致的這個結果卻很快就被馬慧敏知道了。如何泄露出去的也很耐人尋味,其實熟諳規則的人自然能猜出來這隻能是黎遠航爲了給郝遠方一個拒絕對方的理由,不得不用鄭焰紅來緩解郝遠方對他的不滿了。
故而,馬慧敏這個女人對鄭焰紅的惱恨簡直達到了極點,但她更加深知自己的實力遠遠不及鄭焰紅,而現在也不單單是替小叔子謀劃一個區區縣委書記的時刻,也正是她自己能不能在過了年的調整中在雲都往前一步或者是跟高明亮去武川前進一大步的關鍵時刻,如果因爲這些小事情得罪了鄭焰紅,誤了她的大事還是不值當的,這口氣也只能是暫時忍下了。
也是以馬慧敏的看法,鄭焰紅這麼做也無非是怕有人去搶了她們家趙慎三的功勞,就想着你壓着就壓着吧,無非是等明年你們趙慎三得了榮譽當了名正言順的縣長,到時候建新再去也是一樣。她壓根沒想到鄭焰紅原本就沒打算給她小叔子留那個位置,否則的話,她恐怕會立刻做出什麼舉動來的。
女人總是心眼狹窄的,縱然是決定了忍氣吞聲等明年調整了,馬慧敏卻還是不能容忍趙慎三太太平平的拿到榮譽,所以才臘月二十三親自帶隊去桐縣檢查工作,能挑點刺就不能讓趙慎三舒舒服服過年。沒想到老天居然都看不慣鄭焰紅夫妻的一手遮天了,活生生送給她這麼大一個把柄。回去的車上這女人就一直在權衡是否利用這把柄暗算趙慎三一道,卻因爲始終有所忌憚而猶豫着,也就懷着不收拾你就賣個人情給鄭焰紅的想法,給鄭焰紅打了那個電話。
鄭焰紅的回答更加燃起了馬慧敏內心的怒火,心想你趙慎三真是太肆無忌憚了,我不落井下石把你出的事故擴大影響就很給你面子了,你居然還跟我耍心眼玩我?好啊,比手段是吧?那麼我就讓你小子嚐嚐什麼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