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美人,該起來尿了,尿完再睡哦……”一個跟昨晚那個男人截然不同的男人腔調響了起來。{免費小說}
曹紅亞熟睡中被驚醒原本就很驚悸,意識到被騷擾後更幾近瘋狂,尖聲叫道:“媽的你們到底想幹嘛?”
已經掛了。
她怒衝衝坐起來,把鳳泉這個讓她無比難受的地方罵的狗血噴頭,但罵完了之後,一種龐大的壓迫感跟不安全感撲面而來,讓她覺得自己似乎處在一個上下左右都佈滿了攝像機、任何隱私都得不到保留的攝影棚裡,被全鳳泉縣的人盯着監視。這可不是什麼好感覺,讓她神經質的趕緊把衣服穿好,好似不這樣就會被人把她的裸照發出去一樣。
滿心的懊惱跟不甘心,行走江湖那麼久,爲什麼就會在鳳泉縣遭到這種出人意料的處境呢?難道真的是因爲趙書記是惹不起的?否則的話,沒誰比她更瞭解陳九同的陰狠刻薄了,這次連他都偃旗息鼓不敢出馬了,是不是這個地方真的隱藏着什麼大能人呢?
媽的,罷了罷了,明天就走吧,惹不起躲得起吧?這個縣城充滿了詭異,姐不玩了行嗎?
打定主意,曹紅亞膽戰心驚的,想逃又怕深更半夜到街上更不安全,只好縮進被窩裡呆着等天亮,看着那給她帶來無數煩惱的電話,她發狠的把電話線拔掉了,沒成想安靜了一陣子,她就又迷糊入夢了。
手機突然間又響了,她迷糊的摸過來打開了,沒想到上面居然出現了一副恐怖的圖像---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一身紅衣,滿臉滴血,慘笑着好似要撲面而來。
“啊……救命啊!”曹紅亞嚇得魂不附體,驚叫着滾下牀,打開門就在走廊裡赤着腳狂奔。
隔壁的房間打開了,出現一個着裝整齊的男人,不高興地叫道:“怎麼了怎麼了?半夜三更叫什麼叫?”
曹紅亞好似看到救星一般跑到這人跟前,牙齒“得得得”的打着顫把手機遞了過去:“鬼……鬼鬼鬼……這裡有鬼啊……”
那人接過她手機一看就笑了:“小姐,誰跟你惡作劇了吧?這是一個彩信,是林心如新拍的電影‘繡花鞋’劇照呀,你怎麼嚇成這樣?”
“啊?”曹紅亞看到人就穩住點心神了,聽他這麼一說,戰戰兢兢湊過去看時,那張臉仔細分辨果真是影星林心如。她心有餘悸的說道:“猛然間收到這個,我被嚇住了……謝謝您了。”
那人笑笑說沒事,她慢慢的回到自己房間裡,哪裡還敢睡?把裡裡外外的燈全部關掉,大睜着雙眼一直到天亮。所幸後來沒有任何的異常,她卻在心念百轉間橫下了一條心,明天離開鳳泉縣城可以,計生委事件也不再追究了,去溫泉鎮另闢蹊徑。
第二天,剛八點,溫泉賓館住進去一個美女,看來是坐縣城通鳳泉山的第一趟公共汽車來的。這女人在屋裡泡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一直睡到中午時分,精神抖擻的出現在鎮街上了。這女人把前後山上正在開發的工程項目都給看了,還時不時的或者拍照或者攝像,跟工人談論些工程的事情,中午飯在街上隨意吃了些,下午又忙乎了半下午,四點多鐘,溫泉鎮的鎮政府就接到消息,說有了這樣一個奇怪的人,他們的領導們坐不住了。
鎮黨委書記秦高明接到信息,說有個記者已經在河對岸的大唐盛世房地產開發項目處盤桓半天了,對這個項目用地的來處跟合同簽訂十分感興趣,正在四處找人覈對。秦書記就嚇了一跳。
這個項目其實跟大順昌半點關係沒有,當年趙慎三籤的地早幾年就開發銷售完畢,後來方天傲還想弄被他阻止了,說現在土地價格上漲,利潤空間不大,影響也不好,還是不弄爲好。所以這個大唐盛世是來自外地的一家房地產商協調開發的,當時購地的價格已經很昂貴了,花了兩百多萬購地款。
曹紅亞抓住的把柄並不是購地款,而是這塊山地連帶的有十幾畝的可耕田,但她瞭解到的信息是當地政府按照非國家耕地的標準出售的,那麼,這可就是現成成的把柄了。
秦書記心裡有譜,這塊可耕地是國家農田不假,但是地處山根跟河岸的位置,河裡漲水影響產量,山體滑坡又影響產量,能夠按照開發商給出的價格賣出去就夠開心了,就算是農民們也很高興的。但是這種事情提到桌面上,可就成了錯誤了。
溫泉鎮長連博澤正在雲都市的家裡,帶着老婆孩子跟朋友兩家人一起在火鍋店吃飯,猛然間接到記開口就是很不開心的說道:“連鎮,你在哪裡?知不知道大唐盛世的那塊地被記者盯上了?這件事政府方面應該出面協調,你趕緊安排吧。”
這就是所謂的官大一級壓死人了,書記代表黨委,原本就權威大些,加上連鎮長是縣委辦下去的文人,脾氣涵養極好,就更容易被壓住氣勢了。聽完電話,連鎮長就着急的給辦公室的同志打電話詢問這件事,辦公室的同志說已經出面跟這個女記者接洽了,對方的態度很強硬,看來不好善罷。
連鎮長連呼倒黴,不得已的說道:“真不行的話問問她的口氣,若是胃口不大,滿足她就是了。”
政府辦的同志去跟女記者協調後給連鎮長彙報說道:“連鎮長,這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找茬子,咱們都答應跟她商談了,她還是口氣硬得很,非得您親自出面跟她談不可,您看該怎麼辦吧?”
連博澤氣的臉色都變了,掛了電話跟書記商議,誰知秦書記說道:“連鎮長,現在趙書記正在嚴抓下面的工作問題,你沒看計生委的事件嗎?今天上午,聽說四大班子的領導都被他罵了個狗血噴頭,遲部長那麼厲害一個人,也被他訓的頭都不敢擡。這節骨眼上咱們敢出問題嗎?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趕緊給我解決掉。人家無非是覺得下面同志說的話不可能當真,想跟你這個鎮長見見面罷了,你怎麼就那麼傲慢不肯跑一趟呢?你不用再跟我商量了,明早我要結果。”
連鎮長掛了電話,臉色氣的發紅對朋友說道:“不好意思,我們鎮裡遇到找事兒的記者了,我要趕緊連夜趕回去處理,你們慢慢吃吧。”
連鎮長的朋友是縣政協的一個科長,對這種事情都很理解,那個朋友就說道:“現如今假記者真記者滿天飛,誰知道都是什麼來頭。這幾天縣裡也是因爲一個女人,拿着假記者證把計生委的事情到處發,慌得遲部長不停地協調呢。聽說上午因爲這件事,遲部長被趙書記在大會上訓斥了一頓呢。你趕緊回去處理吧。”
誰知朋友的話音一落,連鎮長倒不急着走了,趕緊問道:“你快說說假記者的情況,那女人是不是姓曹?縣裡怎麼處理的?”
那科長今天聽人說起這件事了,就點頭道:“是的,彷彿叫曹紅亞,說是市報的特約通訊員,還是省電視臺的信息員什麼的。遲部長出面都沒有協調好,還是趙書記參與了才按住了。這女人好像沒落到好處,估計心裡不甘心又去你老哥的地頭找由頭了。”
那科長的妻子是順風區的公務員,業餘在網絡上寫小說,也已經很有知名度了,聞言就說道:“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你越是跟她協調,她越是覺得拿住了你們的把柄,依我說別讓她勒索得逞,否則以後就算是粘住你們了。”
連鎮長嘆口氣說道:“唉,我們書記緊張得很,讓我無論如何要答應這個女人的條件以免事態擴大,我也沒法子啊!”
朋友的妻子笑道:“我跟趙書記的一個媒體朋友熟悉,這個人是市報的,他曾經跟我洽談過想在市報連載我的小說,我怕身邊人會對號入座就沒有答應刊登。要不然我打電話問問看趙書記是如何對付這假記者的吧?你們溝通好了便於一起處理。”
連鎮長喜出望外,趕緊拜託快問。
雲都說大真大,說小也真小,那作家打通的電話就是王山的,一番詢問知道了真相,就微笑着對王山說道:“那就拜託王主任跟趙書記溝通一下,說說這個情況,別提是哪個鄉鎮領導遇到的,看縣裡是怎麼處理的吧,也別讓基層領導太爲難。”
都是文人,王山一直很敬佩這個網絡作家的文筆,對她託付的事情也很重視,不一會兒王山就回過來電話了:“姐姐,沒事了。我給趙書記打過電話了,按您的吩咐沒提溫泉鎮的事情,只是說鳳泉縣內某一個鄉鎮,趙書記只說了一句‘讓他們別管了。’這下您讓您的朋友放心吧,趙書記這個人是我哥哥,我最瞭解他的爲人,他說讓別管了就一定有法子處理的。”
女作家感謝過了王山,回頭就跟連博澤說了趙慎三的態度,連鎮長再沒想到這麼一個困難的事情居然被朋友妻子給解決掉了,開心不已的給秦書記回了電話說已經解決了,兩家人繼續吃火鍋了。
是的,溫泉鎮那個興風作浪的女記者還是曹紅亞。她懷着一腔不甘心離開鳳泉縣城,哪裡肯就此鎩羽而歸?心想縣裡惹不起,去鄉里總可以吧?她也學精明瞭,打聽一圈就悟出大順昌是招惹不得的,別說趙書記有可能是股東了,就那個誰提起來都害怕的方天傲老闆,就不是她能惹得起的。轉悠了半天就盯上了大唐盛世,準備吃鎮裡一口就收兵,也算是在鳳泉找回點面子。
當鄉里派人跟她接洽協商的時候,她就明白魚已經上鉤,此刻就剩下談價錢了。半天一天風平浪靜也給了她虛幻的安全感,讓她誤以爲離開縣城就脫離了危險,可以安心的進行這個項目了。
當晚,她再次嚴詞拒絕了鄉里給她開出的價碼,一臉正氣的說她不是爲了錢,僅僅是爲了弘揚正氣,把老百姓的心聲告訴大家,讓大家來評判政府做的是否正確。
鄉里的同志垂頭喪氣走了之後,曹紅亞明白明天就可以得到回報了,舒舒服服的又泡了一次溫泉,帶着興奮睡在了舒服的牀上,準備把昨夜受驚沒有睡好的覺補回來。
剛朦朧入夢,屋裡的電話夢靨般響了起來,曹紅亞驚悸的坐起來,抓起電話就聽到裡面人說道:“曹美女,我們鳳泉好吧?溫泉水滑洗凝脂,想必大美女洗的很舒服很滑溜吧?還是那句話,需要服務嗎?”
“你們有完沒完?我不是離開鳳泉了嗎?不是說我不參與鳳泉的事情你們就不騷擾我了嗎,怎麼還不依不饒的?”曹紅亞瘋了般低吼道。
“哈哈哈,是啊,您這麼理解也對,只是您貌似忘記了,溫泉鎮也屬於鳳泉管轄之內吧?既然大美女對我們縣情有獨鍾,我們不伺候好您怎麼成呢?”顯然,這跟兩次騷擾她的又不是一個人了,看來環伺在她周圍的人真不少,這就讓天不怕地不怕的曹紅亞真的怕了。
“……我……我在溫泉鎮你們都知道?你們是不是跟着我呀?你們到底想幹嘛?”曹紅亞戰戰兢兢的問道。
“我們幹什麼你早就知道了,怎麼問這麼弱智的問題呢?先拜拜了,等下喊你尿尿啊!”掛了。
曹紅亞頹然的坐倒在牀上,尋思着自己這幾天的非人遭遇,真有一種見了鬼的感覺,一念心起想到罷了吧,這個地方看來真是不好弄,還是換個地方算了。一時又想若是就此罷休,被別的地方人知道了應對的措施,日後在雲都還怎麼混得下去?而且這個虧吃的太過窩囊,眼看鄉里都怕了,明天就能得逞,就此把吃到嘴裡的肉吐出來又捨不得。好生糾結中,曹紅亞的手機又響了。
她以爲是騷擾電話,看都不看就接通了吼道:“**的你們是不是想逼死我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們逼急了老孃,老孃偏把你們鳳泉的醜事發到媒體上不可,到時候看誰損失大。”
“紅亞,你還在鳳泉?”陳九同的聲音。
曹紅亞乍然間聽到野男人的聲音,耽驚受怕了兩晚上的心一鬆,跟碰到親人了一樣,哪裡還會看不起這個男人?“哇……”一聲哭的肝腸寸斷:“九同……你要給我做主呀,鳳泉縣太欺負人了……他們……他們居然弄了好多流氓打電話騷擾我,還威脅我要賣我的女兒,你可不能不管啊……”
“唉!紅亞,你先別哭聽我說。”陳九同說道:“昨天我就告訴你了,別在鳳泉的事情上費心思了,不成的。你偏不聽,揹着我又偷偷跑過去胡鬧,現在惹上了這麼麻煩的事情,很難過吧?聽我的話,明天趕緊回市裡來吧,咱們不賺這筆錢一樣能過,幹嘛非要往坑裡跳呢?”
“可是,溫泉鎮違法出售國家農田,這個事情跟鳳泉縣計生委事件完全是兩碼事啊,是不是他們不明白這個分別,以爲我還是糾結在那件事上不走呢?唉,你能不能通過什麼關係讓縣裡知道這個分別呢?”曹紅亞兀自不肯死心,可憐巴巴的說道。
陳九同哭笑不得的說道:“紅亞,你糊塗了吧?無論是計生委事件還是溫泉鎮事件,統統都是鳳泉縣的問題,人家縣裡憑什麼要分別對待呢?你不要執迷不悟了,再這麼下去你會玩火自焚的。有些財可以發,有些錢不能拿,你怎麼這點都不明白呢?”
曹紅亞無可奈何的說道:“那好吧,我明天就回去。”
掛了電話,曹紅亞一腔的鬱悶,出道以來哪裡有這次這麼窩囊?非但錢沒有拿到一分,還耽驚受怕的,現在連陳九同都不跟她一個心思了,簡直是一頭栽進河裡去了。
深夜,電話一次次的響起,曹紅亞憤怒的拔掉了房間電話,手機又再次發起魔咒,她把手機也關了,這世界纔算是清淨了。
“砰砰砰”睡夢中的曹紅亞再次被驚醒了,她驚疑的四處看,當意識到聲音來自門口的時候就大聲喊道:“誰呀?”
“曹美人,該起來尿了!哈哈哈!”門口傳來囂張的聲音。
曹紅亞脾氣上來跟潑皮一般跳下牀拉開了門,想抓住對方面對面理論,沒想到她拉開門,看到的是一條寂靜的走廊,紅地毯上空蕩蕩的,彷彿剛剛她聽到的聲音僅僅是做夢。
她哭了,是一種徹徹底底的挫敗引發的哭泣,哭了一陣子,她明白躲避不是問題了,就索性把房間電話插上,手機也打開了,坐在被窩裡發呆。
黎明時分,手機又響了:“尿吧尿吧,尿尿更健康……”裡面剛傳來男人的聲音,曹紅亞就急忙說道:“我明天就離開鳳泉縣,若是再插手你們縣任何事情,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行嗎?求你們別再騷擾我了,我怕了你們了行不行?”
也不知道對方聽完了沒,反正曹紅亞講完就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方掛了電話。
剩下的時間一片安靜,第二天,曹紅亞懷着不甘黯然離開了溫泉鎮,坐上鳳泉山直達雲都的公共汽車返回了雲都,回到跟陳九同的私宅裡躲了起來。中午時,她接到一個短信:“曹小姐,不好意思讓您受驚了,您肯識時務的離開就不算壞人,希望您能刪除有關我們的一切不利信息,有些小意思已經打到您的卡上,祝您愉快,永不再見。”
曹紅亞茫然的查了一下自己的銀行卡,居然發現真的多了一筆錢,數目還遠遠超出了她的期望值,這下子她徹底服氣了,灰溜溜的自覺刪除了一切鳳泉縣的線索信息,再也不敢打人家的主意了。
就這樣,先打幾巴掌,又給幾個甜棗,徹底消除了假記者帶來的隱患,鳳泉縣一切恢復了平靜。至於這件事是如何運作的,那些打電話的是誰,曹紅亞爲何無論在哪裡都會泄露房間電話這些細節就不好追究了。反正當初趙慎三隻是囑咐了龔逸飛一句:“若是這個假記者不走,呆在鳳泉別讓她感覺太舒服,也許她就走了。”看來,龔逸飛把趙書記這句“別讓她太舒服”領會的夠透徹。
縣裡正在緊鑼密鼓的醞釀着副職們的分工問題。雖然週一趙慎三在會上說了給副職們一週的時間自主選擇分管系統,但誰肯出面承認自己不願意管現在的業務口,要一個別人正管得好好的系統啊?故而,沒有一個人公開出面要求調換,可是,暗地裡卻託自己信得過的、認爲能跟趙書記說上話的人出面帶話,試探趙書記的意思。
劉涵宇那邊也沉不住氣了,有一天找到趙慎三說道:“趙書記,政府方面對換分管系統的興趣很濃厚啊,我已經聽到不少信息了,看來你真需要認真考慮一下如何重新分工了。”
趙慎三微笑道:“政府方面的問題還是你來做主吧,你擬定好方案我拍板就是了。”
劉涵宇一皺眉頭說道:“你別想推卸責任。現在比不得以前了,黨委這邊除了我這個縣長兼副書記,只有一個專職副書記,你當然樂的大撒把。那可不行啊!黨委政府都是屬於黨的領導下,一切都要你說了算,你可別給他們希望了又甩手不管,我可沒那麼大魄力讓人人都服氣我的分工決定。”
趙慎三有些無奈的苦笑道:“涵宇同志,我總有一種疑惑,不知道你有沒有?”
“什麼疑惑?”
“爲什麼別的縣市區黨政兩個人都唯恐自己能當家做主的機會少,嫌對方手裡的權力太大了,偏咱們就翻了個個兒呢?”
“……呃……呵呵呵,這說明咱們倆都是謙謙君子呀,這還不好?”
“罷了罷了,說不過你。這樣吧,咱們既然說了給他們一週時間,先別管他們,等下週一再研究吧。”趙慎三最後說道。
劉涵宇點頭答應了,末了卻不走說道:“趙書記,我們家老李在桐縣的工程完工了,他想請你一起吃頓飯,感謝你對他的一再照顧,你肯賞臉嗎?家宴。”
“你下廚?”趙慎三脫口說道,說完後又覺得自己態度太隨便了,趕緊說道:“呵呵,老李請我當然要去了,就怕在家裡太麻煩你們了,在外面吃點就是了。”
劉涵宇已經滿臉嬌紅點頭說道:“雖然我廚藝不怎麼樣,安排一餐飯還是沒問題的,我也希望你嚐嚐我的手藝的……那麼,就週三晚上好不好?”
趙慎三計算了一下說道:“行,那我準時去。”
週三,趙慎三回到市裡,先跟鄭焰紅打了個招呼說道:“焰紅,李富貴請我吃飯,邀請我晚上要去他們家。有些事可能這老頭想跟我交底了,我不去不好就答應了,你有興趣一起去嗎?”
鄭焰紅說道:“你要去就去,我可不去,我討厭那女人,也討厭那老頭子。”
趙慎三好脾氣的說道:“無論如何是我的搭檔,這個李富貴也是個很有城府的人,他掌握好多秘密,很可能對咱們以後有用處,我還是去吧。你先回去睡,我結束就趕緊回去陪你。”
鄭焰紅啐了一口說道:“誰稀罕你陪,就這樣了。”
趙慎三明白妻子的脾氣,笑笑就去街上準備了一些尋常禮物帶着,到了約定的時間就到了李富貴跟劉涵宇的家。
這個別墅依舊是那麼的顯眼,趙慎三敲開門,就看到一個肉呼呼黑乎乎的女人探出頭來,看上去也頗爲耐看,笑着問道:“這是李先生的家嗎?”
李富貴的聲音就出現了:“是不是趙書記來了?小劉,快請進來。”
走進李家豪華的客廳,趙慎三讚歎道:“李先生,還是你們商人好啊,看看把家裡弄得這麼舒服大方,又不怕紀檢委追究涵宇同志的資產來源,羨慕呀羨慕。”
多日不見李富貴,這老頭反倒年輕了不少,臉上也沒了被調查時那種倒黴相,開朗的笑着說道:“只是您身份不方便罷了,若是不怕查問,趙書記要這樣的房子,我二話不說搬家騰給您,也不足以報答您對我的照顧呀。”
趙慎三趕緊搖頭道:“哪裡哪裡,李先生的所有成就都是自己奮鬥來的,我趙某人哪裡敢居功奪人之愛啊!對了,涵宇同志呢?”
李富貴滿臉慈愛的笑道:“這孩子知道你要來,顯擺廚藝呢,下半天都鑽在廚房不出來,連小劉給她打下手都不肯,也不知道等下給您做出什麼飯菜來呢。”
趙慎三滿臉的受寵若驚說道:“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我在家都是做飯給我們鄭焰紅吃,什麼時候也沒享受過這待遇呀,李先生好福氣!”
李富貴更笑的開心了:“什麼呀,這丫頭也是心血來潮罷了,平常都是保姆做飯,我也沒吃過她做的飯菜,今天託您的福氣才能嘗一嘗呢,不過我可不敢抱太大希望,沒準……”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說道:“沒準難吃得很呢,到時候趙書記可別見怪,頂多等下結束了我偷偷跟您去外面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