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侯書記都已經大包大攬的接下了圖書館整改的事情,還離譜的切合了齊市長給趙慎三的還款期限,當着四大班子領導、拍着胸脯做下了三個月搞定的承諾,即便是趙慎三嘴裡發苦,心裡發憷,頭腦發熱,輪到讓他說話的時候,他還是隻能按照侯書記的意思複述一遍。【`小說`】不這樣的話,難道他還能當衆推翻侯書記的態度嗎?即便趙慎三是個熱血憤青,也不會做那麼不講究的事情的。何況,他非但不憤青,已經成熟老練到根本跟他年紀不相符的老狐狸階段了,這種低級錯誤自然是不會犯的。
看着市長、市委書記先後講話,都是用命令式的口吻把這個事務交給了紀委、政法委聯合調查組,侯長生跟趙慎三兩個主官也都分別表態一定辦好,別的領導們誰還會冒傻氣表示不同意呀?於是乎,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會議結束後,趙慎三一肚子糾結,但他卻並不打算找誰傾訴一下,因爲放眼整棟大樓,還真是沒有適合傾訴的對象。
黎遠航對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持有一種不願意深入過程、只要求結果跟雲都的穩定這麼一個態度,跟他去說心裡的疑惑純屬出力不討好,沒的黎遠航還會埋怨趙慎三不識趣的把他這個準備避開的主官非拉進渾水裡去。
齊天宇哪裡就更別提了,這件事到目前爲止,趙慎三已經暗地把他也界定爲一個非常“模糊”的人物,在事態未明之前,能對他少說一句,就比多說一句風險小很多。
至於李建設跟侯長生兩個哥哥,趙慎三十分的無奈兼無語!若是沒有省裡的小道傳聞,他大可以心無芥蒂的叫上兩個工作上的老大哥,商議也罷,請教也罷,大家一起討論討論案情,做出下一步的行動方向以及打算。但現在可倒好,他這個小兄弟馬上就成了要挖走二哥牆角,搶走人家還沒坐熱的椅子的人,再去找人家討論案情,就很有一種得了便宜賣乖,人家都臨走了,他兀自不肯放過人家躲清閒的奸猾小人了。
悶悶的回到自己辦公室,趙慎三剛坐穩,組織部長劉清亮就給他打來電話,讓他趕緊去部長辦公室一下有事情。趙慎三心裡狂跳,想必是省裡有準確消息了!
雖然對即將到來的紀委書記考覈任命,趙慎三懷着諸般的糾結跟忐忑,還有莫大的壓力跟微妙的恐懼,但要說他不激動不開心,那絕對是虛僞的假話。
聽到麗麗說了部長辦公室的電話通知後,趙慎三下意識的趕緊站起來就大步走到了辦公室門口,即將出門,卻又覺得去的太快了顯得太不含蓄,又回頭有些訕訕的返回桌子邊上。爲掩飾行爲失常,不讓自己的行動顯得過於猴急,他端起茶水猛喝一口,誰知一口茶入口,他猛地一低頭全部噴在了桌子上---那可是麗麗剛給他沏的茶啊,沒有一百度,90度總是有的!
“老闆,您幹嘛呢?”麗麗一聲驚叫竄了過來,一邊手忙腳亂的搶救桌子上被他噴的水溼的文件,一邊哭笑不得的說道:“您不知道那是我剛泡的茶麼?就這麼猛喝?哎呀,這些可都是圖書館的詳細單據,要被您弄壞了可怎麼辦!”
趙慎三被燙的滿嘴發疼,舌頭都沒了感覺了,傻愣愣的看着麗麗麻利的抽出一張張紙巾,仔細而快速的吸乾文件上的水漬,他話都說不利落了,惱羞成怒的含糊罵道:“死妮子,誰讓你把茶泡那麼燙的?哼!毛毛糙糙!文件壞了看你心疼的,我的嘴就不是肉麼?燙壞了就不用管了?”
說完,他覺得自己付出極大代價、用滿嘴疼痛換來的“矜持”已經足夠了,也就不敢耽擱,趕緊出門往組織部去了。
看到趙慎三穩穩重重的走進來,劉清亮部長再次感慨了,這個年輕人,每一次的升遷都是他親眼見證的,從一開始遠遠站在他腳下的小科員,一步步以迅猛的勢頭和強勁的衝力一路狂飆,終於,現在跟他肩並肩了。
經歷了一層樓梯和幾百米的走廊,趙慎三滿嘴的疼痛已經換成了無知覺的發木,走進劉部長辦公室後,他張口說道:“樓木讓……”
“哈哈哈,難得呀趙書記,你這樣處變不驚的人也會激動地連話都說不清了啊?哈哈哈!”劉部長聽到趙慎三那變了調的稱呼,忍不住大笑起來。
趙慎三滿臉的尷尬,趕緊轉動轉動不聽使喚的舌頭,雖然這種轉動又帶來一陣疼痛,但最起碼比出洋相的說話變調好啊,滿臉通紅的解釋道:“劉部長,剛纔……我沒留意秘書把我的茶水換了一杯滾燙的,就……一大口進嘴,好傢伙,燙的嘶嘶……這會子還說話不利落呢……”
劉清亮這才明白他誤會了趙慎三,就恰到好處的就這個冒失行爲開了開玩笑,然後言歸正傳了。
“趙書記,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個笑話謎語,說如果有個人買一次彩票中了是運氣,買兩次中兩次是運氣好極了,買三次中三次那是洪福齊天,但如果買多少次彩票中多少次的話,那人不是賣彩票的,就是袁大頭袁世凱了。{免費小說}”齊部長突然扯起了閒篇。
“哦,爲什麼?哈,我知道了,是指袁世凱運氣好對吧?是啊,除了登基恢復帝制留下敗筆,那傢伙運氣的確是夠好的。不知劉部長怎麼想起這個來了呢?”趙慎三附和道。
“因爲,看到你,我也有這種看法了。”劉清亮雖然笑着,但那笑容裡已經有了無盡的感慨跟極不明顯的寥落了,緩緩接着說道:“趙書記,袁世凱最讓人羨慕的是遭到一次彈劾,就會有一次升遷,捱了一輩子彈劾,一路升遷到頂峰。原本我以爲那是那個特殊時代造成的必然結果,但現在結合你的經歷,我有了似曾相識之感了啊!”
趙慎三被劉部長不倫不類的比喻弄得啼笑皆非,趕緊搖頭笑道:“劉部長,我衝破天了無非是個副廳級,怎麼能跟袁大總統、皇帝陛下相比呢?”
“不是指其事,取其意而已,你看你做市委書記二號被貶下去當副縣長,到桐縣就遭到惡毒攻擊被查問,後來好容易代理縣長又出問題,結果非但沒跌倒,還越過縣長擔任了縣委書記。之後調任鳳泉省管出問題,結果因禍得福進了常委,就連這次,肖冠佳出了大事反倒做成了你,現在連正式的政法委書記都不用做,馬上要擔任紀委書記了,我剛剛琢磨了一下,還真是跟袁世凱有異曲同工之妙啊!”劉部長說道。
趙慎三趕緊謙遜的說道:“是太快了點,我也忐忑的很啊!可是省裡的意思誰都不明白,現下這個大案子還在這裡擺着,您沒看到軍令狀都立了,三個月內要結案嗎?我頭都一個變兩個大了,也不知道這次是福是禍呢。”
劉部長感慨的說道:“放心吧趙書記,你這個人是雲都官場的異數,一定會逢凶化吉功成名就的。我就如同你的見證者,一步步託着你跟我肩並肩。唉,可惜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了,下一次通知你準備個人材料應對省委組織部提拔考覈的,可就不是我了……”
趙慎三猛地一愣,驚愕的問道:“劉部長何出此言?您可是咱們雲都的常青樹,之前也沒聽說您要動的,怎麼突然這麼說?”
“呵呵,畢竟還沒有上常委會研究拍板,省委組織部的調整方案又不是一成不變的,昨天沒有,今天添上也來得及嘛!無所謂呀趙書記,我跟老侯都是老人了,一起退是應該的,總要給你們這種更有發展前途的年輕幹部騰開位置的嘛。”劉部長終於露出了悲愴的情緒,苦澀的笑着說道。
“啊?退?這怎麼可能?”趙慎三徹底驚呆了:“省裡這是要做什麼呀?您的年齡又不超,幹嘛讓您退?有消息說如何安置了嗎?”
趙慎三的震驚是貨真價實的,不平也是發自真心的,這點劉清亮自然看得出來,他就感動的說道:“只是有消息說這次雲都要大動干戈的調整,我也很可能會動,具體的消息還沒有。嗨,有什麼,還能退到哪裡去?大不了,也跟老侯一樣到人大政協呆着去唄。”
“肯定不會的。”趙慎三從震驚中明白過來後,馬上就分析到了劉清亮說的是不可能的,他接着說道:“劉部長,您跟侯書記情況不同位置不同年齡不同,根本不可能被省裡擱進人大政協這種地方的,您今年纔剛五十歲吧?正是往上走的年紀,怎麼可能直接到二線單位呢?絕不可能!”
劉清亮自己幹了這麼久組織部長,不知道左右過多少官場中人的悲喜興衰,臨到了自己頭上,未免還是關心則亂了!他也僅僅是聽到省委組織部有人給他偷偷透氣,說這次省裡對雲都出這麼大的醜聞十分不滿,主要領導根本不相信肖冠佳是“獨立作戰”,故而,想把雲都的大部分班子都換掉,也有可能也要動他,但也許不會跟侯長生一批,會逐步的調整。他一聽腦子就懵了,根本沒分析,就把自己跟侯長生劃到一起去了,此刻趙慎三一說,他細細一想,或許真的未必是一件壞事,眼神慢慢的就亮了,心想與其現在自怨自艾的瞎琢磨,還不如穩住心神趕緊打探消息。
“趙書記,後生可畏啊!跟你比起來,我還真是腦子反應慢了。得,我的事情還沒影呢,你的倒已經是板上釘釘了,省裡剛纔打電話,讓你趕緊準備個人材料,準備接受省委組織部的任命考覈,你趕緊準備去吧,別爲了我的事情耽誤了。”劉部長說道。
趙慎三無所謂的笑笑說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個人材料啥的都是現成的,等下打印出來送過去就是了。劉部長,我今天如果去省城,得空找喬遠征探探底細,也許您的事情是個極好地轉機呢。”
劉清亮沒答應也沒否定,心照不宣的跟趙慎三握着手把他送到辦公室門口才回去了。
喬麗麗看着趙慎三面無表情的回來,調皮的笑道:“老闆,舌頭還疼不疼了?要不要我再給您泡一杯呀?”
“滾一邊去,趕緊把我上次代理政法委書記時,給省里弄的個人資料打印出來,該找誰蓋章找誰蓋好,省裡要的。”趙慎三沒好氣的吩咐道。
喬麗麗眼睛一亮說道:“啊?這麼快就又要考覈您了?太好了太好了,我馬上去馬上去!”
看着這妮子雀躍着去了,趙慎三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慢慢進了自己辦公室坐下了,此刻,只有他一個人,他終於可以讓自己的心情徹底的處於完全放鬆的狀態,靜靜地感受即將到來的有一個新臺階帶給他的諸般感覺了……
以往省裡有調整的時候,總是小道消息跟吹了好久的風一樣,從一開始的輕輕風到狂風大作,幾乎每個人都感受到了,老天就是不下雨,然後,這風就慢慢的又緩了下去,等緩到大多數人都以爲不會下雨了的時候,突然間,下來了,成事實了。這樣的話,被調整的人或者是接受這個人的位置也都呈現一種默認的勢態,契合度必然就高很多。
但這次,省裡一反常態,風在吹,雷在打,雨,隨之而下。
趙慎三上午才接到通知,讓他準備個人材料預備迎接考覈,下午省委組織部的考覈組就到達了雲都,帶隊的是高懷斌部長,帶着市廳級幹部處的同志們一起,對侯長生、趙慎三兩位同志進行提拔考覈,劉清亮部長並不在被考覈之列。這讓劉清亮鬆了口氣的同時還有點小遺憾,不知道臨到自己的時候是福還是禍。
考覈很快,民意測評、分別座談,嚴格按照提拔標準跟規程進行,對侯長生這麼做也就罷了,畢竟他是從副廳級提拔到正廳級的考覈,對於趙慎三來講,明明就是個副廳級的平級調整,居然也一板一眼的對他進行了同樣的考覈程序,這讓他十分的緊張,半天下來後邊衣服都被汗水溼透了。
考覈結束都很晚了,高部長卻一反常態,面對黎遠航齊天宇劉清亮侯長生趙慎三等人的熱切挽留絲毫不爲所動,神態堅決地說省裡急等考覈結果,連夜還要分組討論的,就剛纔齊部長都電話催問過好幾次了,必須馬上趕回去的。
這樣一來,市裡的頭頭腦腦摸不着深淺了,不就是例行考覈嗎,至於這麼着急嗎?但還是不敢違拗高部長的意思,一行人恭恭敬敬把人家送到高速市界邊上,這才分手回來了。
回程的時候,黎遠航叫道:“慎三同志,你坐我的車吧。”趙慎三就上了他的車,開口就說道:“黎書記,是不是除了調整,省裡還有大事情,怎麼這次這麼反常?”
黎遠航淡淡說道:“李書記跟白老闆昨天突然聯袂到京城去了,今天早上回來,一下飛機就火速通知調整考覈馬上開始,臉色很不好。看來,h省的事情引起反應了,這次調整,必然很快,如不出我所料,明天就會公佈結果的。”
趙慎三一驚:“這樣啊?那就難怪了。哎呀黎書記,今天劉部長通知我準備個人材料時,一直在感慨,說他要跟侯書記一起退二線了,但下午高部長過來也沒提他那茬兒,這到底是個什麼徵兆呢?是不是省裡對雲都不滿,要把四大班子開膛破肚一番了?”
黎遠航意外的看了趙慎三一眼,末了微微頷首說道:“你能看出這一點也算悟性不錯。小趙,你想想看,省裡爲什麼會被國家批評?根子還不是在肖冠佳身上嗎?這個混蛋也不知道那一世的冤孽,養了那麼一個閨女出來,他因爲女兒曬福招禍已經一跟頭跌下來了,那女孩在國外非但不收斂,反而繼續高調的出現,生活狀況也沒有絲毫的降低。網友一再的跟蹤曝光,外媒也是跟風湊熱鬧,弄得影響越來越壞,外界注視在肖冠佳身上的眼珠子也是越來越多,自然就有了一個巴掌拍不響的言論,進而推論到雲都市的整個班子都有問題這麼一個要命的結論上。李書記雖然深諳內情,但奈何……唉,動一動也好啊!人挪活樹挪死嘛……沒想到,我在雲都執政這麼久都算得上穩定,卻因爲這麼一個黃毛丫頭弄了個雞飛狗跳牆的!”
趙慎三暗暗慚愧這麼大的變故,自己居然沒聽到一絲風聲,看來政治嗅覺比着黎書記,還真不是一般的天差地遠。他看着黎遠航也是一臉的便秘表情,想必這個雲都第一人面對如此局勢,也是尷尬到了十分的,就想了想說道:“黎書記,省裡要調整就調整,反正您一身正氣的風骨李書記是明白的。調整了之後,我加緊把這個案子趕緊了解了,很快這種影響就消除了,您也不必心裡不好受。”
黎遠航欣慰的說道:“小趙,這就是我把你叫上車想告訴你的,你既然明白了我也就不多說了。是啊,無論省裡如何調整,大抵,我這個老蘿蔔是不會挪窩的,我倒是想走了,原本我想跟省裡要求換地方的,可惜……不過,好在還有你在,至少能替我頂半邊天,我也就閉嘴罷了。”
趙慎三說道:“什麼?您想走?呵呵,怎麼可能呢!雲都市現在如同風聲鶴唳的戰場,若是少了您這位大將軍坐鎮,李書記是不會放心的。黎書記,有句話……”
黎遠航何等精明,看到趙慎三的神秘相,雖然司機是他深爲信任的自己人,卻還是把頭微微的偏向了趙慎三,趙慎三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清亮部長人在事中迷,省裡突然傳出他也要被調整的消息,必然是爲了西面……上次西面給我三個億之後,我就一直有這種預感了,李書記何等精明,如何會悟不透其中玄機?這種行動也是早晚罷了。”
“哦……”黎遠航倒沒往這一層上面想,聽趙慎三這麼一分析,他心裡一凜,低聲問道:“那麼據你看會遲些日子一步到位呢,還是會等案子到底後再動?”
“兩者都不會吧?”趙慎三說道:“前者的話無法安置,也太突兀。後者的話省裡會有顧慮,畢竟有了一個肖冠佳,就已經滿城風雨影響極壞了,再加上一個政府一把手,豈不是更丟人現眼嗎?現如今國家對反腐工作那麼重視,您看看最近全國高階層官員落馬的越來越多,李書記必然會在西面徹底暴露問題前做出一定的防範措施,那麼,就會折中一下了。”
“如何個折中法呢?”
“比如……”趙慎三沉吟着說道:“現在剛剛是九月份,人大的工作任務不重,先讓劉部長從您肩上把人大主任的擔子挑過去佔住正廳的級別,還讓大部分人適應一下他具備過渡成政府一把手的資格,下一步調整到位,還把您的人大主任還回來。依照李書記的謹慎程度,這一切做完,必然不會過春節,更不會影響明年咱們市兩會召開。”
“哦……”黎遠航聽完,收回了歪向趙慎三的腦袋,恢復了正常的坐姿,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趙慎三以爲黎遠航這種表情是結束談話的意思,也鬆弛的轉過臉,看着車外高速公路上一閃閃而過的燈光,突然,黎遠航說道:“小趙,我希望……”
趙慎三趕緊把自己的腦袋歪過去,聽到黎遠航聲音極低極低的說道:“我希望在省裡把西邊調整出雲都之前,你就算查出了他確鑿的問題,也別急於上報,還是讓他離開後再剝掉保護色吧,畢竟……雲都,丟不起人了啊!”
“黎書記,這個……您要求我三個月結案的……罷了,那我就盡我所能吧!”趙慎三爲難的說道。
“少跟我打馬虎眼,我還不知道你有多少彎彎繞嗎?我讓你三個月整改完圖書館,至於你啥時候破案是省紀委的事情,關我屁事?唉,我還想着省裡這麼快讓你接任紀委書記,是把西邊那張椅子留給你的,這麼一看……”黎遠航說道。
“您錯了,黎書記,省裡不會讓我坐那把椅子的。我已經被陳書記看上了,這個紀委書記我一定會做的無比的穩定,一直到他把我***塞進省紀委去的。唉,看來啊,我啊,就是個人魚姑娘的命啊……”趙慎三看出來黎遠航情緒不高,就故意苦着臉說道。
“人魚姑娘?那是個什麼玩意兒?”黎遠航一怔。
“就是童話裡那個不願意做魚想做人,變出兩條腿後走路如同走在刀尖上一樣的女孩子啊!以後我要是被省裡放在紀檢系統了,天天干的是摘人帽子的差事,毀的是人家的前程功名,人家能不跟我拼命嗎?那我豈不也是這種在刀尖上走路的下場嗎?”趙慎三繼續苦着臉。
“哈哈哈,滾你的,就你那副德行,還想跟人美女一個待遇?能日後去省紀委也算是個不錯的地方,那你就好好幹吧。”黎遠航終於被他逗笑了。
果然如同黎遠航所料,省裡在下午派出好幾路考覈組之後,當晚就連夜召開常委會研究調整方案,一直開會過了零點才結束。
趙慎三此時已經回到雲都的家裡躺下了,也已經到家後就跟喬遠征通過了一次電話,打聽到此刻正在開常委會,他們都是在會上被研究的對象,沒有準信哪裡睡得着?他就在書房裡隨意抽出一本小說躺在沙發上,有一眼沒一眼的看着。
終於,散會了,第一個給他打電話的並不是喬遠征,畢竟,喬遠征此刻還是李,散會後是要趕緊伺候李書記回住處休息的,當然不方便給他打電話,給他電話的是妻子鄭焰紅。
“老公,你還沒睡吧?你的事情確定了,雲都市紀委書記。恭喜你呀趙書記!”鄭焰紅興高采烈的聲音傳來,當然,老公更上一層樓也是她的榮耀跟幸福,她自然美的很。
趙慎三一口氣噴出來,吊在半空中的心一下子落了下來,甜蜜的說道:“謝謝老婆,同喜同喜了!對了,你的大總管確定了沒?”
“確定了,從省發改委調來一個萬端鵬副主任,以前聽說過,沒打過交道。我也納了悶了,這次省裡怎麼跟發改委幹上了一樣,去了一個喬遠征,又給我塞過來一個萬端鵬,要大換血了一樣。嗨,不管了,來了就是我的人,我纔不管什麼背景呢,給我幹活就是好人。”鄭焰紅依舊是老樣子。
“啊?老婆,話可不能亂講啊,什麼呀就是你的人,我纔是你的人呢好不好?一個市委辦秘書長,怎麼就是你的人了?不行,我受傷害了,你要補償我!”趙慎三心情好極了,就跟老婆耍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