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難道沒死?”渾身上下鑽心般疼痛,轉圈圍着六隻機關狼蛛,共同撐起一片湛藍屏障,濃濃的暗黃色被隔絕在兩米之外。
“你自然沒有死,只可惜一身修爲徹底廢了!”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聽到此話如遭雷擊,修爲意味着生命,現在又與身死何異?關山越的心情跌到谷底,滿身傷痛似乎也沒了感覺,木然地望着涌動暗黃色,許久才冒出一句:“你爲什麼不殺我?”
聲音帶着幾分譏誚:“殺你?從沒想過,我在此地呆得好好的,是你們一隊人擾了清幽,連續兩天不勝其煩找彆扭,連研究進度都大大滯後。很想死嗎?非常容易,先把問題交代清楚,你身上儲物空間歸零,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如果回答得令人滿意,那麼本座爲你報仇雪恨。”
“報仇?”關山越的思維一下子活躍起來,身上劍傷自然瞞不過高手雙眼,羅天賜的修爲至少在一元空明期,騙過了飛龍谷上下所有人,可恨飛龍老人覬覦小賊修行法門,將其帶入門中重點提拔,更賜下高明劍法加以引導,如此不公待遇又怎能不嫉妒?所以從來不給好臉色,不曾想對方趁亂下手,大意啦!
關山越倒也光棍,咬着牙說:“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資格談條件?前輩想問什麼儘管道來。”
“好,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你身上共找到十本手札,其中一本比較特別,名叫《無影劍》,從哪裡搞來的?”
“無影劍?”關山越傻眼了,身上的好東西里外裡就一件,是從原來師門費勁心機搞到的離魂眼,由於這件寶物太出名了,所以放着一直沒敢動用,想不到問的卻是毫無用處之物,難道還有什麼蹊蹺不成?
“那些手札全是飛龍老人傳下的左道旁門,每位進入飛龍谷弟子都會得到一份,無甚出奇的地方。”
聲音忽然大笑,轉而微微嘆息:“飛龍老人用心何其良苦?可惜他門下弟子無人蔘透玄機,無影劍脫胎於天一門十大絕學碧落黃泉劍,從這部手札慢慢推衍修到極處能達音速,所以稱之爲無影劍也無不可,與我所使用的劍法倒是有幾分淵源。好了,你的仇人是誰?”
“這怎麼可能?師傅早已把高明劍法放在了我們身邊,而是大家資質魯鈍看不出奧義?”關山越喃喃唸叨着,充滿了懊惱與悔恨,旋即眼神清明,狠狠的說:“刺殺我的人是飛龍谷羅天賜,前輩說話必然算數,我身懷絕學而不自知,死了也是活該……”
話音剛落,關山越就想咬舌自盡,田茂平可不希望他現在送死,急忙出言勸阻:“且慢,死有何難?你之所以活着是因爲精神異於常人,臟腑納入毒素太多,鬼火蟄伏在體內繁衍,三種因素互相剋制產生異變。我有一座八卦煉妖祭壇,你可願助本座一臂之力?成爲千萬鬼火主體?日後也好看着本座爲你報仇。”
關山越恍然大悟,冷笑一聲:“尊駕打得好主意,趁我萬念俱灰提出這種要求。想來有些諷刺,我以獵妖爲生,最終卻落得與妖獸爲伍,全是拜羅天賜所賜啊!罷了,如果有朝一日能看到仇人身死,不論變成何種形式都無所謂,前輩儘管吩咐。”
“好,你先養足精神,明日黃昏進入地穴,到時候由我主持,開壇煉妖。”聲音到此爲止,四周恢復平靜。
田茂平異常興奮,地穴之中不知有多少鬼火繁衍,其總體實力甚至遠遠高於帝王妖獸,找到關山越後遂有了這個大膽想法,何不利用此人爲誘餌吸引鬼火前來?之後統統煉化到祭壇上面,不過前提是對方自願成爲鬼火主宰,否則僅僅收納一盤散沙,無法做到鉅細入微控制,也是無用。
煉化背鰭龍到了關鍵步驟,八卦煉妖祭壇徐徐下落,巨大雕像伏在上面,每一刻鐘都會縮小半分。肉體與妖元一同壓制,逐漸形成陰神虛影,要想提升祭壇威力,最好收集妖獸晶核以便提供妖元。具有成長性的寶物都是好東西,可是六十四隻帝王妖獸不知積攢到何年何月,又不想濫竽充數降低檔次,後面的路還很長!
шшш¸ Tтkā n¸ ℃o 夜裡仍是鬼火天下,林外聚集着三百多位妖獸獵人,其他人都被廖長青打發走了。
外人並不知道明日黃昏就是最後期限,到時候楓華園垂涎的背鰭龍將被煉化成一具石雕,那位滿口“本座”的毛先生也將轉移陣地。不過就算廖長青知道也無計可施,機關軍團給大家留下了不可磨滅印象,誰也不想再去嘗試一下暴烈離火的威力。
天黑之前,林中毒霧變了性質,好像一團濃烈黃雲,看樣子就不好對付。
感謝鬼火做出的貢獻,要不是它們鍥而不捨破解新型毒素,田茂平也不會那麼快找到研究方向,耗盡手裡全部試劑終於製造出更厲害版本,分爲氣態與固態兩種形式,一旦沾染將十分麻煩,必須坐下來專心排毒,否則戰力將大打折扣,遺憾的是對於一元太極期以上修爲不起任何作用,那種高手都是各大門派師長級人物,只有雨嫣出手才能穩穩勝出。
午夜時分,天邊放出一道光華,廖長青遙遙望去大喜,也不和別人打招呼踏上金葉子飛速趕去,時間不大迎回三位老者。頭一位三綹鬚髯,神情瀟朗,身披青袍,頭頂劍簪;第二位身寬體胖,袒胸露懷,眼神噬人,手握短劍。第三位鬚髮皆白,雙目緊閉,懷抱飛劍,默默無聞。
凡是天府星妖獸獵人都知道,來的這三位乃是業界內成名已久老前輩。
劍簪老者綽號血滴子,據說擁有獨門兵器,輕輕一拂小山般妖獸轟然倒下,從未有人看出他是如何出手,實力深不可測。
還有那胖子也不簡單,人送綽號長短劍,一把短劍從不離手,一把長劍詭異莫名,將領級妖獸在他面前都是紙糊的,而且脾氣不大好,是個惹不起的狠人。
最後那位老者都叫他魏瞎子,劍氣縱橫鮮有敵手。
“叔父,您三位能來,侄兒便放心了,林中之人蠻橫無理,明明是我們楓華園打傷的獵物,他卻半路打劫,請爲長青做主。”
劍簪老者點點頭:“我三人前來正是幫你出氣,圍攻蠱雕行動暫時擱淺,綠水森林很不簡單,各大組織多少英雄豪傑頃刻間喪命,消滅皇級妖獸還需從長計議。廢話少說,今晚我們便去會會你所說的那位高人。”
“今晚?”廖長青苦笑:“還是等明早再去吧,叔父與兩位前輩都累了,養精蓄銳歇上一晚,也好以全盛之姿拿回背鰭龍。”
長短劍不樂意了,渾身蕩起獵獵氣勁,語調陰冷:“長青啊,你未免太高看對手了,不管他是什麼修爲,有多少未施展手段,我們三人都不懼他。”
“前輩,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林中夜間盛行鬼火,那是一種古怪昆蟲,稍有不慎就會陷入鋪天蓋地吞噬,而且對手的身份有待商榷,似乎是天一門的毛先生,傳聞此人在機關術上造詣非同小可,不知叔父有什麼想法。”
“天一門?”
劍簪老者略微沉思,片刻後看向密林,自言自語的說:“如果真是天一門倒不好用強,先禮後兵總歸是沒錯,和真正高人過過招也好,機會難求……”
三老收起輕視之心全力調息,長年養成的好習慣,每當大戰來臨之前,都要保持巔峰狀態。畢竟天一門名頭不小,而且是在人家地盤上,尚不至於以性命相拼,但是人爲一口氣,佛爲一柱香,楓華園的面子不能丟。
田茂平的好日子到頭了,貿貿然收下背鰭龍惹出不少禍患,不過以他的潛藏心性,也是惟恐天下不亂的主。從玄武城出來,不正是爲了尋找壓力嗎?作爲機關師擁有小型軍團很正常,實力的提升絕不能太單一,否則單憑一把飛劍總有力竭之時。
在芥子工作室中夜以繼日拼搏,忍受着孤獨,瘋狂的專研,每一分辛勤汗水都代表着距離心中目標更近一步。任何人成爲一枚棋子都不會開心,田茂平也是一樣,感覺深深地被束縛住了,曾幾何時自由成了奢侈的代名詞?
天魔教,屹立於魔道頂端,其地位就好比正道天玄門,甚至有傳聞他們已架空魔道皇廷。不管怎樣欠下的債總歸要還,十幾年深受痛苦折磨,一朝脫去病體煩惱,付出兩年半時間也算值了。心中發誓:“活着回去,抗爭命運!一重重險關擋在前路上,沒有翻雲覆雨的實力,還談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所以,我田茂平等待着,等待着將一切敢於橫劍的敵人消滅……”
楓華園三老起得很早,東方剛露出魚肚白就已經整裝待發,勒令廖長青帶隊在林外守候,一旦發生戰鬥,不是他們插手的層次。另外,還存着一層考慮,即使勝過毛先生,也得顧及他的面子,畢竟人家是天一門的人。
劍簪老者輕輕一躍,腳下呈現環形氣旋,身體微微向前傾斜,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長短劍和魏瞎子中規中距,拋出飛劍扶搖直上,不一會也來到毒雲之外。
所謂先禮後兵,就是開門見山將話挑明,如果對方不識好歹,接下來手底下見真章。劍簪老者懸空一米高,鼓足氣勢大喝道:“楓華園來人拜會先生,敢問尊駕可是姓毛?”
聲浪排山倒海,田茂平震得耳朵發麻,暗罵哪來的兇狠老鬼?好一個大大的下馬威。急忙調整心緒,以不悅語氣回話:“本座在此清修,一再受人打攪,真是掃興!我是毛先生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們既然敢來,難道真的在乎我的身份嗎?”
劍簪老者尷尬一笑:“不錯,尊駕是何身份並不重要!我兄弟三人先替孩子們道個歉,他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原諒。”
隨後,眯起雙眼,話鋒一轉:“尊駕可否現身一見?多個朋友多條路,楓華園獵殺背鰭龍有大用,看在我們兄弟三人面子上可否高擡貴手?都是成名的人物何必同小孩子一般計較,往後您若是到了天府星,我們楓華園必待爲上賓。”
毒雲陷入沉寂,機關收縮陣型,緊緊守護住八卦煉妖祭壇以及關山越。田茂平也是相當硬氣,揚聲冷笑:“三位,實不相瞞,背鰭龍已經不復存在,奉勸你們從哪來的就回到哪裡去,本座辛苦鎮壓妖孽,若是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劍簪老者纔不信他連篇鬼話,一臉肅然地挽起袖子,沉聲說:“既然尊駕已把話說絕,那麼我們三人討教一二,若是技不如人,二話不說回到天府星閉關,再也不踏足紫微星半步。若是您輸了半籌,歸還獵物天經地義。”
話不投機半句多,高人自有高人的風範,老人閒庭信步邁入毒雲,氣勁朝着四面八方輻射,開闢出好大一片空間。數枚離火符迎面打來,一把寒光短劍從後面殺出,劍芒詭異的爆了開來,輕易化解機關狼蛛攻擊。
“好強的壓力,好高明的手段!”田茂平居中穩坐,雙手連續結印,控制留在外圍的十八隻狼蛛合體衝撞。就算放雨嫣出來也未必留得住三人,所以要打就往死了打,半點機會也不能留,下足了本錢纔好收穫。
“轟”火光沖天,隨着第一聲爆響之後噼裡啪啦連續發作,閃耀的光芒幾乎洞穿整座密林,十八隻機關狼蛛攜體內近千枚離火符同時自爆,毒雲硬生生蒸發掉一小半,身法再快也沒用,除非身穿金縷龍衫,否則誰也扛不住。
田茂平縮了縮脖子,這次玩大發了,差點受到波及,好在所有機關撐起屏障,才避免灰頭土臉噩運。
一下子砸出去四五百萬納元,說不心疼是假的,不過看起來效果不錯,三個老傢伙全部中招。最慘的是那胖子,手裡拿着一長一短兩把飛劍,皮膚燙得焦黑流油,直挺挺暈倒在地面,眉毛頭髮不用指望了,燒得乾乾淨淨一根不剩。旁邊兩位老者依然硬朗,其中一位託着劍簪,上面佈滿細小裂紋,顯然是因爲擋下自爆連擊徹底廢掉了。另一位老者拄着飛劍大口咳血,驟然高溫傷了經脈。
三人做夢也沒想到對方如此決絕,甫一出手毫不猶豫選擇兩敗俱傷,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正愣神工夫毒雲翻滾,一股屬於妖獸的氣息恍然呈現,立刻意識到今天不該來,那種至高無上氣焰只有在蠱雕身上見到過,還真有“妖孽”存在,而且是萬中無一的巨擘,皇級妖獸。
兩敗俱傷只是一廂情願想法,田茂平拼得是本錢,要得是三人的命。獸紋在毒雲中降臨,雨嫣探出漂亮龍軀,貫徹趕盡殺絕精神,團身飛到敵人頭頂,龍嘴虛張噴出紫黑色火焰,那火焰中帶着一道金光,毀天滅地威壓直接造成大面積碳化。
劍簪老者拼着受傷抱起胖子猛竄,肩頭捱了一記金光,咬着牙踏上環形氣旋,希望逃出皇級妖獸攻擊範圍,然而雨嫣未叫其如願。龍尾重重一掃,拍落兩道身影,俯身向下方追擊,真龍之力強行灌注,脆弱地表不斷坍塌,成了一場小型浩劫。
“厲害,雨嫣又變強了,此番結束應該找到處走一走,要不然六十四隻帝王妖獸真有些夠嗆。”田茂平密切關注瞎眼老者動向,只見此人哆哆嗦嗦不停發抖,既不逃跑,也不幫忙,背後泛起微濛濛白光,看來是想施展絕招。
“叮……”
猝不及防數十道劍光從背後刺來,瞎眼老者聽覺敏銳,悍然發動蓄積已久劍氣,紫殺劍彷彿擊在一團棉花上,柔柔軟軟毫不着力。田茂平無功而返,腦海瞬間得到一種可能,對方並不是以傷人爲目的,而是以陰柔之力進行束縛,雨嫣的行動似乎也慢了下來,心生警兆:“不好!”
從地下傳來劇烈震動,一長一短兩柄飛劍不住蔓延,對着雨嫣眉心釘了上去,陰柔劍氣死命剋制龍身,希冀着一招決勝負。
間不容髮之際,一團暗黑色光膜悄然凝結,三百倍重力使空間扭曲,長短劍每前進一寸卻又被壓低一寸,這便是雨嫣最近的修行成果。突然,龍角灑下大片防禦銀光,一滴血紅色玉髓激起漣漪,劍簪老者出手了。
田茂平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揉搓的麪糰,在他面前施展那詭異的束縛劍氣,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紫殺劍如有靈性不規則跳動,看上去雜亂無章的連環揮出,實則開闢出強大割裂空間,置身其中無論人和物都要受到劇烈壓迫。
魏瞎子年輕時爲了追求劍道極致捨棄了視覺,一切虛妄之劍在他面前都被破除,可是今天的感覺大不一樣,頭頂似乎真的懸浮着一片劍海,浩大壓力束縛下身體難以動彈,究竟是哪一派劍法如此奧妙?真是讓人琢磨不透的境界……
癡迷有時候會讓人發狂,魏瞎子的劍氣逐漸泯滅,但他的好戰之心絲毫不減,數十年來終於找到了一位集劍法於大成高手,又怎能錯過互相印證的機會呢?
田茂平的劍每一次清吟不啻於仙樂,每一次劍身顫動都在揭露劍的奧秘。二人你來我往,雙雙施展絕學,雖然紫殺佔據上風,但是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對手。瞎子對於劍法的理解遠超常人,將各種劍氣演變得出神入化,從某種角度來看此人已身具一代宗師雛形,再煉個二三十年說不定會創造出新的劍法。
對面戰團,雨嫣胸口微微吃痛,血紅色玉髓蘊藏着討厭回力,如果不是龍角擋了一擋,體內臟器會受到嚴重損傷。經過鳴雷戰艦超級強化,她已不遜於真正龍族,所以幾個呼吸間已經復原,怒目而視身下土層,奮力噴出一團拳頭大紫火。
說也奇怪,火團似慢實快在空中勾勒出波紋,之後忽悠一下俯衝,讓人看得心裡堵得慌,地表凹陷進去二十米,形成黑乎乎死亡洞口。
魏瞎子沉迷於劍道,嘴裡輕聲唸叨着:“原來……是震盪,劍上產生不同規律震波,巧妙而和諧的律動割破空氣,暴躁而無序的律動傷人臟腑,使劍的人實際修爲並不高深,若是再高上兩個層次我命休矣,不過其真元綿綿不絕,足以支撐劍法圓滿,妙哉!”
正在感嘆,忽然揪心一痛,有股不祥預感,魏瞎子驚呼道:“大哥,二哥。”
另外二人氣息一弱再弱,數十年老搭檔對於彼此都很瞭解,這不是示敵以弱,而是真正的生命垂危。魏瞎子再也顧不得領悟劍法,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爲什麼一個人類和一隻妖獸,而且還是皇級妖獸聯手,整場戰鬥前前後後持續時間極短,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始終陷入被動。
說到底,楓華園三老抱着比試之心而來,並不是爲了決一死戰,要命就要命在錯誤的估計形勢。田茂平隱身毒雲假借毛先生身份,並不想讓外人窺探隱私,無論是身具機關神龍,還是一手精湛劍法,都已經毫無保留暴露出來,所以一開始就是絕殺之局。
紫殺劍霍地嗡鳴,心中可惜瞎眼老者一身造詣,然而戰鬥來不得半點仁慈。田茂平始終運用基礎劍招,也想通過對方印證一番,雨嫣的戰鬥已經結束,這才狠下心來下殺手。炫目劍氣不停激盪,修長身影透出狂放不羈,每一次劍勢輪轉都形成一個圓,千百顆細小銀星輻照萬物。
凝聚,與其攻一面,不如攻其一點,對於劍壓的領悟還不透徹,所以田茂平不惜損耗真元傾盡全力。
浮光掠影之後,二人同時收劍,紫殺仍舊是紫殺,不同的是劍尖滴落液體,紅色的、粘稠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