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飛身出來兩人,激戰劉宇,兩個都是生丹境九重巔峰修爲。
非是他們自身的戰力超過了之前的長刀青年,而是此兩人手中皆握有一把上好的兵器。
一杆赤色長矛,一把深藍色長劍,其上迸發着無比凌厲鋒銳的森然氣息,皆是上品靈器,能夠給兩人提升幾成戰力。
再加上兩人的修爲比之長刀青年略高一籌,如此一來,倒是比之長刀青年更加難以對付。
此兩人的眼力亦是高明,只觀得劉宇幾個身形起落,便知曉其身法詭異,遂撿了此處下手。
持長劍的高手正面平劍連刺帶絞,劍影密密麻麻,封鎖劉宇的前進之勢。
持長矛的高手則是將手中長矛一個掄圓,橫掃直砸,封住劉宇的後路。
兩人一個默契合擊,打劉宇一個首尾難以相顧,限制他的活動範圍。
劉宇腳下幾個騰挪,輕鬆躲過一輪圍擊,正待閃身向左邊側過,卻是心生警兆,兀地停下腳步,搖身側右一躲。
身形甫定,只見左側又一把黑色大刀斜斬而至,落在了劉宇方纔的立身之處,好不驚險。
這又是一把上品靈器,又是一個生丹境九重巔峰的武者。
敵人有所準備的發力,比之倉促發力,效果完全不同,對於生丹境九重巔峰的武者來說,區別就越發的大了。
只這一下子的三面蓄勢合擊,便抵得過之前人羣圍攻的千下萬下,能帶給劉宇更大的威脅。
幸好沒有第四名手持上品靈器的高手自右側殺來,否則,劉宇便必須出手硬抗一擊了。
可見而知,對於他們這一階層的武者來說,上品靈器實屬稀罕之物,當得上是十足的寶器。
劉宇一個深深的呼氣,從容調整,不急不燥,這等情況並未給他帶來絲毫的打擊,不過稍微多一些麻煩罷了。
事有急之不白者,靜之思之,寬之曉之,毋急躁以速其忿,毋失冷靜而自我迷茫,多有不智,此理千秋萬古不腐。
在少年時期,別人家的孩子還在享受着父母的驕縱,劉宇卻因自我犯渾而在血淋淋的戰場上走了一遭,致使他每每遇事極度冷靜沉着,多有老謀深算之嫌。
一念常惺,才靈敏避去神弓鬼矢;纖塵不染,方敏覺解開天羅地網,此間種種,一個“敏”字極有意味。
眼下劉宇身上便有着這麼一種意味。
他的風,他的神,恰如傾險之人,經年塵埃迷目,腳下臨空,若不得一個“敏”字撐持過去,幾何不墜入榛莽坑塹哉?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那三人的蓄謀而爲,一巧使過,而隱計禍深,縱不能擒敵,亦能傷敵,當得上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偏偏那劉宇卻能將“敏”之一字駕馭得微里豪現,寸心昭昭。
致使敵之殺局未成,設計便成了個花子,事事皆虛,事事皆非,事事切之不從,沒有了好的結果。
三人見得默裡的一擊未有建功,不約而同的皺起眉頭,神色一度凝重。
劉宇的不好對付,他們自是有所預料的,可現實很殘酷,當此情景,劉宇所表現出來的強大與機敏,遠遠超出了常人,還是讓他們忍不住心裡震驚。
但是,這一絲震驚依然改變不了他們要殺死劉宇的心情。
越是難殺,他們越是要殺,否則,死的將會是他們。
三人放空內裡的顧忌,再次立即出手,勁力綻放,寒光肆虐,果斷圍攻而上。
一劍,一矛,一刀,皆有特殊威能。
三人武器的優勢實在太大,加成而至的好處,讓他們整個人的力量,速度,反應都有着全方位的提升。
有了倚仗,三人很快便從失敗中恢復過來,樹立起一種可以主宰一切的強大自信,只怕任誰對上,倘若不是修爲功力遠遠超過他們,便難以正面與之硬撼硬拼。
劉宇欲要在他們手中取勝,絕非易事,只剩下一途可行:智鬥,巧奪。
三人新一輪的進攻飛步則至,速度前所未有的快,頃刻間便殺到了劉宇的跟前,攜帶着全力暴發的威能。
招已出,危機已至。
劉宇甚至沒有來得及看清敵人的詳裡動作,三道凌厲的寒光便映照在了他的眼眸之中,刺激得他的雙眼不由自主地微微眯起。
他只有一邊後退,一邊將自己的狀態調整至巔峰,敵人的兵器方一起動,他便跟着動了。
他身體的本能比之思維的動作還要快一些,身法的極致運轉之下,敵人打出的攻擊再快,也快不過他的斷步,那三道寒光註定要落空。
但是,有了前面默裡圍攻的失敗,三人對此似乎早有準備,也不管攻擊是否湊效,只毫不遲疑地疾斬,疾刺,疾砸,連連疾攻。
冷冽的寒光,不斷切割着劉宇的殘影。
幾十個毫不間斷的攻擊打出之後,竟是未能有所斬獲,這讓三人氣喘吁吁的同時,又相顧駭然。
經此一輪的急攻,他們皆是感應出了劉宇的修爲,轉元境一重!
三人莫不心靈深處一個驚呼:“這世上怎會出現如此妖孽!難不成自家經年的苦修,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面對如此不可理喻的妖孽,就算他們擁有再好的心理素質,也難免心生絕望。
越是如此,今日越是不能善了,否則,他日焉有他們的苟活之路?只怕是在有限的時日內,死路朗朗一大條!不會有絲毫的意外!
這般心思一起,三人再顧不得喘氣,將自己的戰力逼迫到了極端,捲土重來,便是累死當下,也好過被人斬殺。
全力爆發的攻擊打出,只消能碰上對方一下,就能使之受創,只消對方受創,他們就還有機會。
另外,他們一聲喧嘯,招呼其他生丹境強者一起上!
劉宇冷靜沉着,意識如同明鏡一般,明察秋毫,洞悉內外,敵人的一舉一動,莫不是在他的分析之中。
腦裡靈光幾個運轉,他便定出一個心下設計,當下福至心靈,心理戰術使出:“內戰者,虛實相功者也,其路不可隨,其蹤不可循,虛則實,實則虛,以虛潰敵心,以實潰敵身,虛虛實實,好叫勇者不勇,怯者更怯。”
在人羣未至之際,面對三人的竭斯底裡,劉宇報以一個微笑,似譏諷,似滿足,那模樣兒,明顯是詭計得逞的人才會有的。
這,令得三人莫不心底咯噔一下,直覺對方天大的陰謀即將使出,只怕大事多有不妙!
其實不然,這不過是劉宇虛張聲勢,無中生有罷了。
一個微笑,使得好了,亦能亂神攪陣,令敵人不分南北西東。
這三人之所以橫行,無非倚器欺賤,恃強凌弱,總來不過是使勢而已。
可眼下攻敵總也不見成效,氣勢自是有所回落,再加之劉宇那作死的笑容,着實令人難分好歹。
他們三個心下虛怯,哪裡還敢輕舉妄動?只一味的在心裡暗暗自揣:“到底這人有多麼大的後手,纔會笑得如此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