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和阿四聞言循聲看去,只見不遠處駛過來一輛馬車,車廂的門簾是掀開的,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正自門裡探出頭來,一臉笑容地看着兩人。
阿四除了劉宇外,再不愛與別人說話,自不搭茬,只劉宇接話道:“我們是要去通翔郡城,卻並非要參加什麼比武,有何見教?”
白衣青年溫和笑道:“不比武麼?也罷,我看兩位還是上馬車裡來,路途其遠,我這裡順道載你們一程,免去夜裡露宿山林,野外虎狼出洞,總不甚太平的。”
劉宇沉吟不答,阿四見之傳音道:“少爺,我帶你飛行前往只需一天,坐那勞什子馬車卻要三四天,何必欠了人情,且遇人不熟,安危難料,三思。”
劉宇傳音回道:“以你之莫大修爲,郡城級別的地方,哪裡來什麼威脅,便是我出手亦能將一郡之城夷爲平地了,安全方面倒是不虞多慮,我慮的是那青年口中的郡城比武由來哪般,聽其語氣甚是隆重,贏之有機會獲得去往王都的名額,這不正合了我們的意圖?能夠混跡於隊伍當中進入王都,到時行起事來方便許多,是最好不過的了,且比武少不得有重禮獎勵哩。”
阿四道:“一切還聽少爺的罷。”
劉宇頷首決定,遂向青年一笑道:“這般,我等便多有叨擾了。”
白衣青年揮了揮手,以示禮待,劉宇和阿四上得馬車裡來,但見車廂寬敞,中有另外一人坐着,是個儲了鬍鬚的中年男子,與白衣青年長得幾分相似,想必這是一對父子。
讓劉宇略微驚訝的是,那中年男子一身氣息散發出來,竟是生丹境九重巔峰的修爲。
劉宇不知道的是,中年男子比他還要驚訝,皆因一番細探之下,竟是看不出來他們兩人的修爲,當下只好微笑着頷首以示打過招呼。
直待白衣青年催促一聲車伕繼續起行,中年男子方自問道:“兩位可是欲要前往郡城參加比武?”
這是明裡的重複故問,沒話找話,劉宇不知其爲何意,但也不作多想,一笑回道:“方纔還不是,這忽兒卻有些參加的興致了。”
白衣青年眼睛一亮,爭搶接過話頭道:“兩位若果手底下的功夫過得去,便不妨報名參加了去,那裡頭可是有重禮獎賞哩。”
顯然,這是個心直口快的年輕人。
劉宇拱手道:“敢問兄臺大名?”
白衣青年道:“我名趙星,旁邊這位乃我父親趙言,不知兩位怎麼稱呼?”
劉宇回道:“在下劉宇,身旁這位是在下的侍女阿四,此番本是出來隨便走走的,無甚目的,不知趙兄可否將那郡城比武解說則個?也好讓我們詳細裡有個明白的斟酌?”
趙星道:“此番郡城比武實乃我大寧王朝的王上親自創辦,比武年紀限制在三十歲以下,旨意爲當今王室甄選一些年輕的好手,加以培養,充實王室的後繼力量,維護王朝的和平。在各大郡城比武中能奪得前十名的天才,不僅能獲得重禮獎勵,還能由郡城府保送至王都,參加王都的大比,到那時仍然表現優秀的武者,不論名次,均有機會被王室看上,指日便可高升,可以說,這場郡城比武,是我大寧王朝所有年輕人的莫大機緣哩!”
劉宇點頭道:“原來如此,既是這般大事兒,我便也去參加一回試試罷,只不知到了郡城後,該當上哪處去報名?”
趙星拍拍胸脯道:“劉兄果真要參加比武的話,報名一事大可免了,我自與你遞上一席名額便是,待你到了郡城,只管照着十日後的時間上場,便可大顯身手。”
劉宇眉頭一揚,道:“趙兄有權定奪一個名額?”
趙星哈哈一笑,道:“不足道哉,不瞞劉兄,我父親便是當今通翔郡的郡主,那通翔郡城裡面,我父說了算,區區一個名額,有何難處?”
劉宇聞言,向趙星父子拱手行禮道:“如此,在下先謝過趙兄了,也謝謝這位郡主大人。”
趙言伸手虛擡,微笑着道:“難得星兒慷慨一回,既叫有緣撞見了,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多禮。”
說着,又話頭一轉,道:“不知兩位到了通翔郡城後,可是有了安身的去處?若果沒有,大可以暫且住到星兒那一處去,權當與他做個伴兒也好。”
劉宇道:“謝謝郡主大人擡愛,不瞞大人,在下本是郡城裡星雲學院的學生,只因些許緣故,已有一年多未曾回過學院了,是以並不知曉郡城比武之事,此番正是要回學院報到的,不想途遇了大人與趙兄,得此一番照顧,實乃感激不盡,待在下回到了郡城,是有着去處的,就不再多擾趙兄了。”
趙言道:“原來是星雲學院的學生,果真如此的話,倒也不好勉強劉公子了,也罷,以後但凡劉公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到郡城府找星兒,亦或直接找我都可以,相識便是緣,毋須客氣。”
劉宇再次拱手以禮道:“謝謝!大人有心了。”
四日後,馬車進了通翔郡城,劉宇和阿四下了車,與趙氏父子告別,徑自往星雲學院那處去了。
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趙星笑着道:“還以爲天底下就只有我一個這麼熱心腸的人兒了,沒想到我父這一下子倒也是同道中人哩。”
趙言道:“怎麼?難道爲父向來便不好了嗎?此番還不是憐了你,欲爲你尋個可靠的知交?”
趙星道:“爹,我知道您的好,費了心思,可遠去的這兩個不過是偶遇而已,哪裡就算得上什麼知交,言之可靠是否早了些?頂多算是萍水相逢罷了。”
趙言搖頭道:“不然,爲父終究多些年月見識在裡頭,若果爲父所料不差,那劉公子只怕是大人物一個,而且還是一個留有善心的大人物。”
趙星一驚道:“爹爹何出此言?”
趙言道:“那劉公子眼眸清澈明亮,絲毫沒有渾沌參差,最重要的是,爲父以感知暗察半晌,竟是
沒能看出來對方的修爲幾何,特別是他身邊那個蒙面的小侍女,爲父的感知一經察探過去,便彷彿被吞噬了一般,直如面對無盡黑暗深淵,那小侍女的修爲境界怕是高不可攀!有如此侍女伺候在旁的人,你可還覺得他會簡單?他之前所言不曾知曉郡城比武,固有外出緣由在裡頭,最重要的是他根本看不上,不欲參加,之後的變轉念頭,只怕是真真的隨便玩玩而已,並無多大放在心上。”
趙星面上越發震驚,吃吃的道:“那劉兄果真如爹爹所言那般人物?”
趙言道:“十有八九,所以,這一個朋友你得用心深交,切莫開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