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男弟子相當自來熟,握住了劉宇的大手,使勁搖晃,道:“師弟真是謙虛,試問青蓮宗上下,誰人不曉師弟的大名?”說完,他極力忍住嘔吐。
“師兄有何指教?”劉宇道。
男弟子表情越發誠懇,道:“聽聞師弟乃是外門弟子當中無敵的存在,就連我等內門弟子都有半數的師兄師姐,不是師弟的對手,來來來,我張元之平日裡最好與人切磋,今日既叫有緣撞上,說不得要領略一番師弟的妙招風采,也好了結我一樁心事。”這話說得無比掏心,連他自己都快要相信了,卻也瞎貓碰上死耗子,言中了一半,現下還真有些內門弟子非是劉宇對手。
劉宇搖頭:“不好意思,我不打架的。”
張元之一愣,笑道:“師弟言重了,咱們只是同門之間的友誼切磋,算不得打架,若是師弟覺着無趣,咱們可以添下彩頭,我若打輸了,送與師弟二十枚熔氣丹,若是師弟輸了,也無妨,只需將你本命玉牌裡的積分送與我一些便可,如何?”
繞了半天,這位總算是見縫插針,道出來意,雖然這理由有些牽強。
劉宇問:“你確定要打?”
張元之一樂,心想:“這小子嫩草一根,三言兩語之下果真就上當了,接下來就是我大展雄威之際,教訓他一番,獲得賭注,贏得美人歸......”
正欲擺開架勢,卻又見劉宇皺眉愁思,頓覺不妙,連忙問道:“師弟可還有甚顧慮?”
劉宇道:“我的彩頭在此了,可是師兄的彩頭尚未拿出來。”
“白癡!”張元之心裡直鄙一句,十萬個想法:“就你這小身板,還待我拿出彩頭來?你遲早不一樣要輸麼?拿不拿彩頭於你有何意義?拿來拿去的,你就不覺累得慌?你難道看不出來,我乃凝元境一重的高手嗎?好,既然你想要看彩頭,我直接就將二十枚熔氣丹交給你,讓你流一下口水,反正稍後還不是還回我?恩,還有那本命玉牌裡面的積分.....”
這般想着,張元之迫不及待地拿出二十枚熔氣丹,直接遞給劉宇,道:“師弟,來來來,我先把彩頭放到你這,聊表誠意,師弟收好,還望不吝賜教。”
言畢,擺出架勢,彰顯着無以倫比的優越感,豪爽的道:“作爲師兄,我亦不以大欺小,公平一些,就讓師弟先出招,好讓師弟更有勝算。”
張元之倒是忘了,他的修爲,比之眼前師弟高了好幾個層次。
“你確定讓我先出招?”劉宇問。
“什麼也別說了,師弟,來吧!”張元之道。
“那我可真的出招了?”劉宇再問。
“師弟,別囉嗦,你若能將我打趴下,我還重重有謝!來吧!求你了!”張元之急道。
“砰!”
一指之下,猶若火山爆發,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張元之像是掙脫牢籠的小鳥,先是臉帶興奮,接着是震驚,旋即由震驚變成痛苦,最後又由痛苦變成迷茫,自由飛翔,飄出了五六丈的距離,才往下落。
“嘭!”
張元之終於着地,口吐白沫,人事兩不知,暈死過去,功虧一簣,夙願難成。
另外三人,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掉出來了,張着嘴,呼氣,吸氣,再呼氣,再吸氣,心裡投下一團茫然,萌態可掬。
此爲閒事,聊表俗世浮沉。
石頭,死物,爲萬物所常棄,而又恆存。
被棄之石,不做夢,不彷徨,隨處可落,隨處可安。
恆存之石,或因緣際會,或萬物賦予其特殊含義,棟樑遮雨者有之,硬派武器者有之,警世之碑者有之。
細水能否長流?石頭知道,植根能否成才?石頭知道,永遠有多遠?石頭知道,劉宇的習武之道是否有進步?石頭知道。
此刻,清晨,劉宇揮汗如雨,雙腿上各自綁着兩塊重逾千斤的石頭,躍空,掠地,前奔,後翻,突然半步而動,又突然半步而止,各種讓人望而違和,極度扭曲的怪動作,頻頻出現。
這是他在勤修苦練,所習之技,乃爲斷步,他現下將用上幾個時辰,以加深對這門身法的熟悉,領悟。
如此勤煉,兩個月下來,他的斷步便達到了大成初期,基本上是來無影去無蹤了,速度比一般的轉元境巔峰強者還要快上幾分。
與此同時,他還練習了驅使腦海中的黑晶體,將之未被束縛的那半粒丹丸一點一點地打落下來,然後煉化。
眼下,那半粒丹丸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他的修爲,則是突破了真氣境九重,卻非墨守陳規的進入了凝元境,而是到了又一個他不知名的境界。
對於這個境界,他查閱了許多資料,仍是不得而知,一頭霧水,準確地說,他現在是真氣境九重之上,凝元境之下,他自我命名爲真氣境十重。
這種情況,武體境之時他便曾遇到過,是以並不慌張,但覺司空見慣,不以爲異。
不過,在別人看來,他是修爲倒退,又變成了真氣境一重。
宗門的強者前輩們還好,認爲他只是習得了特殊功法,將自己的修爲隱藏起來了。
但是年輕一輩的師兄弟,師姐妹們,則以爲他的武道已廢,以前他之所以強悍,皆因吞食了禁藥,透支了自身潛能所致,如若不然,怎會修爲倒退?
不久前,就有老牌的外門弟子,見得他修爲倒退,聯袂上門挑戰,誓要找回以前的場子。
可是後來,那幾位師兄悲劇地發現,劉宇雖則修爲倒退了,實力卻是不符常理的更強了,而且還是翻倍的增強,舉手投足間,把他們通通揍得一個頭兩個大,連啊娘都不認得了,躲在屋子裡面,再不敢出門,生怕碰見了劉宇,猶如風中鵪鶉,瑟瑟發抖。
忽一日,方當拂曉,劉宇被一陣得得敲門聲驚醒,起牀及至院門一瞧,登時驚詫,門口站着楊長老,張長老,莫宛如,還有看起來神威無匹的秦老頭。
劉宇大感意外,正欲招呼說話,秦老便是粗鄙了當的道:“還在睡呢?就不怕睡死?有種別起來!”
這話說的,怨咒中帶點挑釁,挑釁中帶點鄙視。
劉宇回懟道:“怎說話的?做人要講究個三從四德五講六美七春霞八蘭姨,她託我給您老......”
“閉嘴!就知你尚未睡醒,胡言亂語!”秦老急忙喝止道。
“春霞樓那邊......”劉宇道。
“閉嘴!十枚熔氣丹砸醒你!”秦老道,丟給劉宇十枚熔氣丹。
“可是......”劉宇道。
“閉嘴!二十枚熔氣丹砸死你!省得礙着人眼!”秦老道,臉顯肉疼之色。
“哈哈哈哈......”莫宛如實在忍不住了,笑的前俯後仰,花枝亂顫,眼淚都快出來了,無有絲毫淑女形象,只覺這兩人實在有趣得緊,打鬧不斷,樂趣無邊,估計這劉宇也是久病成良醫,對付秦老的經驗豐富得很。
楊長老也是憋着笑臉,嘴角抽觸,看着劉宇道:“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劉宇欠身禮讓四人進屋,秦老進門的時候,還不斷朝他瞪眼,進了屋裡,也是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那,一副你等着瞧,有機會讓你好看的模樣。
張長老性格直爽,也不拐彎抹角,一進屋就直接道:“劉宇,找你有事。”
劉宇疑惑,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