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教化曹

十二月二十一日,在無數人關注的目光中,軍師將軍沮授宣佈了對以騎都尉審離爲首的不法官員的判決。

審離以下共一百二十九名大小官吏全部處以死刑,陰安審氏交出所有侵吞的土地,並罰沒良田五萬畝,錢三百萬。

到此本沒什麼特別,也算是在大部分人意料之中,按照他們的猜想,接下來便是對犯人家屬的株連抄家。

但沮授卻破天荒的宣佈,因魏王仁厚,不行株連,各家逐一篩查,按律定罪,有窩藏者同罪處罰。

當沮授宣判時,連面如死灰的審離都驚得擡起頭來,與李澈的爭鬥大敗虧輸,他甚至做好了家破人亡的準備,卻不料竟還有轉機。

以李澈的身份,按照東漢的政鬥風格,不把他全家殺個一乾二淨那都是心慈手軟了,就算是劉備想保審配,也不會爲了他審離的家人而駁了李澈的面子。

顯然,李澈對他家人手下留情了。

念及此處,審離一時不知該感激,還是該嘲諷李澈婦人之仁,神情萬般變幻,最終卻只有長長的一聲嘆息。

……

“魏王仁厚,衛將軍寬宏,老夫佩服啊。”在側全程旁觀的鄭玄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慨,他不願做官,一是因爲自知無治國安民之能,二則是對官場傾軋心有忌憚。

活了幾十年,鄭玄是經歷過兩次黨錮的,哪一次不是殺的血流成河?單說爲了殺一個張儉,破家滅門了多少士族?

而審離公然在朝會上挑釁李澈的事情已經傳遍天下,作爲天下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殺雞儆猴樹立威望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但李澈卻能忍下來,不大肆株連,這正好贏得了鄭玄的好感,倒也是意外之喜。

“鄭公謬讚了,都是大王寬仁,爲人臣,總不能勸君王做暴君吧?”李澈笑了笑,轉而道:“此間事大體已畢,也沒什麼可看的了,大王於宮中設下宴席,請鄭公一敘,沮將軍也稍後便至,鄭公意下如何?”

鄭玄本就是來尋求合作的,自然不會端着架子,回禮道:“老夫一介鄉野村夫,蒙魏王盛邀,榮幸之至。”

……

鄭玄與劉備也不算毫無關係,當年鄭玄求學於關西大儒馬融,正是受盧植引薦才得以拜在馬融門下。畢竟馬融出身不凡,乃是東漢開國功臣伏波將軍馬援的從孫,素來講究出身和儀範,對於鄭玄這種窮小子不大看得上眼。

其後若非盧植幾次三番在馬融身邊談及鄭玄才能,他也沒有嶄露頭角的機會。

而在宴席上,劉備也以師禮事鄭玄,並沒有擺魏王的架子,很是謙和,又是狠狠刷了一波鄭玄的好感,對這位仁厚、溫和、又不乏氣概的宗室藩王頗爲滿意。

“玄一路西來,所見所聞皆令玄不勝感慨。山河破碎,乾坤板蕩,本是社稷危亡之時。幸有魏王這等不世英才力挽天傾,纔給了百姓一片安居的樂土。遙想當年所見黃巾肆虐所帶來的創傷,愈發敬佩大王之功績。”

шωш_ тt kan_ C〇 劉備微笑道:“鄭公過譽了,孤既爲漢室宗親,自當以保全社稷爲己任。既受命封王,亦當盡力保護百姓,保我漢家江山。

更何況如今山河破碎依舊,四方羣賊並起,遠不到可言功績之時。唯有十三州部重歸漢統,孤才能問心無愧的上告列祖列宗,下告黎民衆生啊。”

鄭玄撫須道:“大王帝室之胄,名望播於海內,又有天子敕命,掃蕩羣邪不過是遲早之事。只願大王能夠始終記得‘仁’‘義’二字,自可無往不勝。”

“鄭公之言,孤必銘記於心,不敢或忘。只是如今國事維艱,正需賢能輔佐,鄭公天下儒宗,海內聞名,不知……”

鄭玄露出苦笑,婉拒道:“大王擡愛,只是玄本一介村夫,不識國事,不明禮數,怎可妄參機要?只是這些年收了些學生,於教化上略有心得,或能對大王有些許助力。”

“鄭公誤會了。”李澈輕笑道:“並非請鄭公治國理政,而是大王重視教化,欲請示天子,在尚書檯中設一教化曹,使鄭公管理天下教化之事,這正是鄭公所長,天下無人可及。爲黎民蒼生計,請鄭公勿要推辭。”

東漢的六曹尚書相比於六部還只是一個雛形,管轄事務都不甚明確,爲了擴大尚書檯的權力,劉備這段時間已經打了不少報告,將尚書檯下屬擴充到了十幾個曹,只是尚書還是僅有六人,每人分領多曹。各曹由一名尚書郎主事,新的尚書郎還在鄴城辦公。

而以鄭玄的身份和名望,自然是不可能當尚書郎,但爲他開個特權,做僅管一曹的尚書卻是可行的。

不得不說,鄭玄真的心動了,這一擊切中了他的命脈。他這樣的儒宗,走到這一步最大的願望就是將自己的學說傳下去,成爲萬世流傳的一代宗師。

儒家學說不是一家之言,在如今這個時代,也是大有百家爭鳴之相,他雖然是統合了多家學說的天下儒宗,也難以將自己的學說推廣到遠方。而不管什麼身份,都絕對沒有官方的身份好使。若能掌管教化曹,推廣自己學說就會容易許多。

似乎是看出了鄭玄的動搖,劉備接着道:“教化與做官並不是衝突的兩件事,夫子也知道,要讓學說大行其道,最好的方法便是得到主政者的認可。

孤雖不欲有所偏好,但終究更喜歡能夠大範圍啓發民智的學說。教化曹非比尋常,除尚書外,尚有兩名尚書郎佐之,如今僅尚書之位空懸……”

劉備話沒說完,但鄭玄聞絃歌而知雅意,苦笑道:“大王當真是會拿捏人啊,若玄不做這教化曹尚書,在學說教化上必然要落後他人一步,唯有此事,玄絕不能接受。不知兩名尚書郎是何方人士?”

劉備和李澈相顧一笑,道:“非得是鄭公做這尚書,否則當真難以讓管幼安、張子明兩位服膺。”

鄭玄恍然,旋即有些哭笑不得的道:“竟是他們,看來今後有的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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