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與珀菲科特的會面
魔女工坊的一行人並沒有等待多久，在她們看完了珀菲科特拋出來的基礎化學理論後不久，北境的官員便來通知她們北境領主召見。
這些自稱魔女的煉金術士們很快換上了正式的服裝，一行人便來到了領主府，等候着珀菲科特的召見。
一行人中，即便是表現得最成熟穩重的海涅此時也一臉緊張的樣子，並不安分的一雙手握緊又放開，始終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出身平民的她們雖然因爲之前遮陽玻璃的事情已經在帝國打響了名聲，也接到了一些貴族的邀請，出席過相對來說上流的宴會，算是見過世面了，但那些貴族和北境領主之間的差距根本不可以道里計。
別的不說，珀菲科特的領主府可是用蒸汽騎士守衛的。
這些經過了珀菲科特特化的重型蒸汽騎士甲冑每一件都比過去更加的厚重，武備也更加的強大，僅僅只是看着便能夠感受到它們的強大以及肅殺。
尤其是這些蒸汽騎士除了換崗之外站在那裡一直紋絲不動，讓海涅和其他魔女們都差點以爲這些都是雕像。
然而薇兒卻看出了這些蒸汽騎士壓根就不是活人，它們全都是珀菲科特的鍊金人偶外穿了蒸汽甲冑而已。
但這樣反而加劇了它們所帶來的壓迫感。
因爲如果是活人的話，還可以求饒或者其他，但這些鍊金人偶？它們只是機器，只會服從命令製造殺戮的機器。
認知到這一點的薇兒由衷的感受到了珀菲科特所展現出來的技術實力，以及天才煉金術士+北境領主這個身份所代表的意義。
這讓薇兒不由得修正了自己之前對珀菲科特的初印象，同時也讓她開始正視起來關於珀菲科特的那些傳聞。
猩紅伯爵的殺戮之名在帝國幾乎無人不曉，但絕大部分人對此是沒有實感的。
畢竟珀菲科特幾乎沒有對平民進行過任何的屠戮，而且她也從不壓榨平民，幾乎所有的事蹟都和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有關。
剩下的也是鎮壓分裂叛亂分子、摧毀敵國首都這樣的事蹟，這也就導致很多人其實對北境領主的兇名並沒有多少實感。
她確實很兇殘，但這和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之間隔得太遠了。
就算珀菲科特間接或者直接殺死了百萬人，這對於普通老百姓有什麼影響嗎？要說有也是正面影響，至少他們不用上戰場去填塹壕。
所以即便是薇兒這種能夠接觸到更多信息的人，也對珀菲科特的兇名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感覺，最多覺得這個人性格不太好，是個任性妄爲的貴族。
也正因爲如此，當她看到了珀菲科特向外公佈的化學基礎理論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修正了自己對珀菲科特的印象，覺得她是一個非常無私的人，願意將寶貴的知識分享給更多的人。
但是當她看到珀菲科特的領主府內外都是穿着蒸汽甲冑的鍊金人偶的時候，她才逐漸反應過來這樣一位兇名在外的天才煉金術士手中握着的是足以毀滅一個國家的力量。
這讓薇兒不免有些擔心，這位年輕的伯爵是否真的如同傳聞中那樣性格乖張。
薇兒本身就因爲自己的身體倒退回了幼年狀態而性格有些受到影響，加之多年的人生閱歷，她對於帝國貴族在任性這件事上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是有着深刻認知的。
普通人還好，就算真的胡鬧也很難造成足夠大的破壞。
但對於珀菲科特這樣位高權重的帝國重臣，尤其是還手握強大軍事力量的實權封地貴族來說，她要是真的肆意妄爲的話，是真的可以字面意思上的毀滅一個國家的。
這讓薇兒忽然有些擔心，覺得自己就這麼來見珀菲科特是否有些莽撞了。
不過終究是對珀菲科特無私分享知識的好印象佔了上風，薇兒還是決定與珀菲科特見上一面。
而且她來都來了，總不可能真的扔下自己可愛的弟子們就這麼溜走，萬一珀菲科特真的脾氣不好，或者說海涅她們得罪了她，好歹還能用自己的知識和身份救個場。
懷着這樣的想法，薇兒連同其他魔女一起在一名女僕的引導下進入了領主府的會客室，等候着珀菲科特的到來。
“領主府里居然還有人類女僕，我還以爲那位伯爵大人身邊都是鍊金人偶呢！”皮特萊在女僕離開了會客室之後，這纔對其他人感慨了一聲。
對於這一點，其他人其實也覺得有些意外，畢竟珀菲科特最著名的作品之一就是鍊金人偶，按照她們的設想，珀菲科特身邊應該都是鍊金人偶纔對。
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
薇兒對此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擁有鍊金人偶技術和身邊都是鍊金人偶，這兩者之間是沒有什麼必然聯繫的。
就好像她當年的稱號是結晶大賢者，在玻璃技藝上有着超凡脫俗的成就，她也沒有把生活中的一切都變成玻璃的，更沒有在自己的住所裡擺滿玻璃魔像。
玻璃魔像可是薇兒當年的得意之作，她甚至用這項技術製造了一尊仿照魔法女神的魔像留在了魔法協會。
但在生活中，薇兒更喜歡自己一個人生活，並沒有將玻璃魔像弄得到處都是，也沒有用它們來充當女僕。
這一方面是玻璃魔像的智能程度太低，根本無法與鍊金人偶的機械邏輯相提並論，另一方面也是玻璃魔像有些過於擬人，讓薇兒實在是接受不了。
她並不知曉在珀菲科特的原世界，這種現象被稱之爲恐怖谷效應，也就是越像人越會讓人感到恐懼的心理，但她卻知道自己不喜歡這個。
所以她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爲，珀菲科特也是出於同樣的心理而不願意使用鍊金人偶。
儘管這或許與事實有着極大的差距，但至少魔女們在薇兒解釋之後，便不再探討這件事情，轉而興致勃勃的期待起了與珀菲科特的會面。
畢竟珀菲科特可是當世最著名的煉金術士，對於她們這些普通的煉金術士來說可是偶像般的人存在。 於是在衆人的期待中，珀菲科特終於來到了會客室，見到了這羣自稱魔女的煉金術士。
然而在看到衆人的第一眼，她的目光便停留在了薇兒身上。
“受詛咒的鍊金生命”
“製作材料：傳奇”
“製作工藝：傳奇”
“效果：原本追求完美的鍊金生命遭受了來自神靈的詛咒，被永久的恆定在了幼年形態。”
“評價：曾經強大的煉金術士打破了禁忌，試圖染指神靈的力量，遭受反噬之後沒死已經是萬幸，只能說真是夠膽大妄爲的。”
看着全知之眼上顯示出來的信息，這讓珀菲科特產生了極大的好奇，這可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看到和神靈有關的信息。
在這個有超凡和巨龍存在的世界，從一開始珀菲科特就懷疑過這個世界是否有神靈存在。
然而一直以來的種種信息都讓她感到失望，無論是教會還是舊日崇拜，都沒有真正神靈存在過的痕跡，一切都只不過是宗教信仰而已。
甚至於連一兩件具有真正神力賜福的神器，這些教會也欠奉，這讓珀菲科特也就逐漸熄了在這個世界尋找神靈的想法。
然而現在，眼前居然出現了一個染指神靈力量，然後被詛咒永遠維持在幼年形態的人，這如何不讓珀菲科特感到好奇呢？
於是她直接脫口而出，向薇兒問到：“你曾經染指過神靈的力量？”
“你怎麼會知道？”薇兒驚訝極了，當年的事情可是隻有他們四個親歷者知道，在其中一人徹底被抹除，其他兩人也跟她一樣神隱之後，按理說不該有人知道這件事纔對。
“你身上有神靈的詛咒。”珀菲科特只是簡單的做出了一個解釋，隨即她便向薇兒繼續追問道：“這個世界真的有神靈存在嗎？”
這是珀菲科特最關心，也是最好奇的事情。
過去這個問題她始終找不到答案，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解答這個疑問的人，她說什麼也不會放過這次探尋答案的機會。
面對珀菲科特的追問，薇兒搖了搖頭，不無遺憾的說道：“這個世界曾經有神靈存在，但是現在神靈早已消失，就連想要突破傳奇成爲更高層次的存在，都已經變成了禁止事項。”
“原來如此，那你所遭受的詛咒就是因爲你試圖突破傳奇留下的？”珀菲科特稍顯失望，但薇兒話裡透露出來的信息卻讓她又產生了新的興趣。
這個世界的超凡者存在勳位騎士之上的等級是珀菲科特一直都知道的事情，畢竟勳位騎士在穿上了專門定製的蒸汽騎士甲冑之後能夠突破到傳奇等級，是帝國早就告知了珀菲科特的事情。
而傳奇之上還有更高等級的存在，以珀菲科特今時今日的身份和地位，想要知道相關信息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不過她之前對這些事情並沒有多少關心，也就沒有太多的瞭解。
說到底這只是個低魔世界，就算是傳奇等級的超凡者也沒有其他世界那麼毀天滅地的破壞力，更沒有什麼堪稱神奇的偉力，有的只是比常人更強大的體魄之類的並不那麼奇幻的能力，多少是有些讓人失望的。
而且這些最多隻是戰鬥力上的差距對於珀菲科特來說，也沒有讓她繼續往下研究的動力。
她忠誠的老管家如今已經是勳位騎士，他的蒸汽騎士甲冑還是珀菲科特親自打造的，穿上之後當然能夠突破到傳奇的等級，爆發出與之相當的戰鬥力。
所以對於珀菲科特來說，老管家的武力值已經夠用了，她也就失去了繼續研究下去的動力。
現在看到薇兒說傳奇之上是神靈的等級，這又勾起了珀菲科特的研究慾望，讓她也想要一探傳奇之上的境界。
“當年我們幾個老傢伙試圖突破傳奇，尋找更高等級的境界和力量，改變這個世界魔力和超凡力量日益衰退的局面，結果卻超乎了我們的預料，也釀成了不可挽回的惡果。”薇兒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似乎是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
然而珀菲科特卻挑了挑眉，將這件事記下來的同時，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不過她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掏出了自己的點金棒，對着薇兒試探性的詢問道：“你的詛咒來自於神靈，可以讓我研究一下嗎？說不定我可以解除你身上的詛咒，讓你恢復正常。”
“賢者之石？居然還是裂開的，伱這手藝有點潮啊，真的能夠做得到幫我解除詛咒嗎？”薇兒只是看了一眼珀菲科特鑲嵌在點金棒上的賢者之石，便一語道破了這枚賢者之石並不是完整的這一事實。
這讓珀菲科特對她不由得刮目相待，畢竟從她完成了賢者之石的煉製開始，一直到現在爲止所遭遇的所有煉金術士和其他超凡者，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出這塊賢者之石是不完整的。
薇兒是第一個，這無疑讓珀菲科特對她的實力有了一個初步的認知。
但即便如此，珀菲科特也只是把自己的手杖同樣拿了出來，將兩塊賢者之石擺在了一起。
“這是……”薇兒看着兩塊賢者之石，嘗試着進行了接觸，隨後便露出了恍然的表情，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你將裂開的兩塊賢者之石鑲嵌在了不同的道具上，這樣你就可以同時使用這二者的力量，即便是它們並不完整，卻也不妨礙你使用賢者之石的基本功能。”
說着，薇兒稍顯鄭重的看向了珀菲科特，對她道歉道：“我收回之前的評價，你的實力確實有資格研究我身上的詛咒，或許你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有希望替我解除詛咒的人了。”
“你也是我遇到的第一個能夠看出這塊賢者之石不完整的煉金術士，看來我們之間應該有很多話題可以聊。”珀菲科特也鄭重的對薇兒發出了邀請，這是終於遇到了一個能夠與自己探討學術問題的人所產生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