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溫迪提醒,其實李懷特早就注意到面前的黑影了,不過李懷特在那未知的物體慢慢靠近他們,在火光前露出一部分真實面貌後,他就放下了警惕着的手,原來,那只是一個風滾草。
“冷靜,溫迪,那只是一個風滾草。”李懷特拍了拍溫迪的肩膀,叫她放鬆心神,不要緊張。
而後,李懷特來到那停止了滾動的風滾草,把其踢到溫迪面前。緊接着,他右手握着長矛刺了進去,再拿起另一根木頭把其敲開。
枯黃帶刺的風滾草被敲開分成兩半之後,露出了裡面的東西,那是捲成一筒的藍色皮紙。
“這...”
“沒想到居然還能通過這種方式獲得藍圖!”當那風滾草裡面的東西露出一點點時,李懷特就感到了一熟悉感,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咳咳,冷靜,懷特先生。”溫迪把手放在嘴前,咳嗽了一下,提醒李懷特不要太過於激動了。
其實當她看到那風滾草完全露出裡面的東西時,她就想起了一樣東西,那就是之前懷特先生跟他們說過的神奇藍圖。
李懷特扔下長矛,動作迅速地把手伸向那風滾草,卻不料太急躁了把手給紮了一下,刺出了一個紅點,並滴下了一滴血。不過李懷特僅是條件反射地收回來了一下,便又伸手抓向藍圖。
他迫不及待地來到溫迪身旁坐下,嚥了下口水,攤開了藍圖。
藍色的微光從藍圖中映射在半空中,兩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由藍圖顯現出來的投影。
那是一個由藍色岩石構成的眼球,眼球的中間瞳孔處嵌着一棵紫色的寶石,要說有什麼特別的話,那就是眼球的大小不屬於人類的認知範疇,因爲那是一個比籃球還大的眼球,根本想不出來有什麼樣的生物會有這樣的眼球。
當兩人還沉浸在眼球的奇異中時,那藍圖就悄然分解成了細小的微光,並在李懷特手背的某處勾勒出了一個晦澀難懂的符文。
“懷特先生?”
“嗯。”
“那是什麼生物的眼球啊?”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唯一見過可以匹配得上這眼球大小的樹人也不是這樣的。”
兩人都在剛纔的震驚中沒有會過神來,然後也就有了上面兩人下意識的問答。
“放心,別多想,藍圖裡面的東西對我們來說只會有利。所以說你先睡一下,休息休息吧,明天等你的腿恢復了我們就要找一下返回了路了。可不能讓溫妮他們一直擔心啊,對吧。”李懷特伸手摸了下溫迪的頭笑着對她說道。
“嗯。”溫迪應了一聲,把頭靠在了李懷特的手臂上。
不過李懷特正想着伸手加點柴火,便把溫迪的頭枕在自己大腿上,讓她躺下來睡得好點。少女嘴角微微勾起,在柔軟的‘枕頭’下進入了夢鄉。
“今晚應該會做個好夢...”少女在睡前心裡這樣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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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柴火堆中火紅的木炭還沒有熄滅,依舊散發出暖意。在火堆旁正躺着一個打着呼嚕的大漢,同時還有一名坐在地上的少女。
少女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突然想起什麼,急急忙忙地來到河邊洗了把臉。
少女匆匆回來時見那大漢還在睡着,不由得皺起眉頭,把手上的水跡甩到大漢臉上,同時大聲喊道“沃爾夫岡,快點起來,我們現在去找溫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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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稀疏的草地上,有一個少女和一男子正走在路上,此時他們正經過了一個淺潭,淺潭上面有些幾束水草,以及一些微小的浮萍。
“懷特先生,爲什麼這裡的水不能喝啊?”溫迪放慢了腳步,指着面前的淺潭,開口說道。
“因爲那並不是流動的水,是死水,而死水容易滋生細菌、寄生蟲,即使是有條件加熱燒開,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還是不要喝那種水。”李懷特耐心地給溫迪解釋道。
“而且湖水、稻田水、水窪水都算是死水,總之,死不了都不要喝死水。”李懷特接着繼續補充道。
“那接下來我們要往哪裡走,爲什麼不往上面走呢。”接着,溫迪又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向李懷特問道。
李懷特指了下他們後方,只見兩人視野望不到的地方有着一塊塊岩石坐落在地面上,地上佈滿了不少砂礫,仙人掌和乾枯的早已掉光葉子的耐旱樹木是這個荒漠地區的常客。
除此之外,在荒漠的中央偏東北處的某個角落,還有幾堆由白色骨頭推起來的小山堆,在小山堆的旁邊還有一個巨大的骨架。
白色的骨架看上去像是某種生物的軀幹,然而這裡風砂頻繁,骨架不是在那放了多久,被侵蝕出了佈滿全身的小窪坑。
“那你覺得我們爲什麼要走這邊呢?”李懷特笑眯眯地看向溫迪,他打算看看溫迪有沒有發現什麼。
溫迪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只是覺得那邊很危險,要是我們往那邊走的話可能會遇到危險。”
“嗯?這是你憑感覺猜的?”李懷特有些驚訝,因爲按理說溫迪沒接觸過那種類型的區域來着,居然能憑藉感覺來預知危險。
溫迪看出了李懷特眼中的驚訝,於是她有些得意地笑着道“嘻嘻,我猜中了吧,懷特先生,可不要小瞧女人的第六感哦。”
李懷特點了點頭,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女人的第六感真可怕!”
未探索過的未知區域,背部受傷的李懷特,身體還未恢復狀態的溫迪,兩人雖然着急返回,但卻是有心無力。
誰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而這裡的地形植物樣貌也很難分析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因此他們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對,也不能說走一步看一步,其實此刻還是有一個方向的,那就是尋找河流。
雖然不敢說那他們此時還處於原來那座島嶼,但要是能找到河流,無疑對接下來的生存和尋找返回的路都有很大的幫助。
因爲此刻他們所帶的水已經不多了,要不是剛纔遇到了兩處漿果叢摘了些含有水分漿果,僅靠他們還剩下的不夠半壺水還真支撐不了他們接下來的活動。
由於李懷特背部有傷,因此是溫迪揹着揹包,不過裡面重的東西差不多都被李懷特放進切斯特空間裡了。
此時溫迪正跟在李懷特身後,她稍微一擡起頭,就看到了李懷特背上的那道血跡。
少女皺了皺眉,眼神複雜地看了幾次李懷特的背部,欲言又止,最終擔憂地問道“懷特先生,你背部的傷口...”
李懷特回過頭,對上了少女漂亮的雙眼,隻眼眸中卻盡是悲傷和擔憂,於是李懷特伸手摸了下少女的腦袋,笑着道“不用擔心,好像傷勢並不向我想象的那般嚴重,血流着並不多,而且現在傷口都已經止住血了。”
說來也奇怪,才短短几天,他和溫迪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拉近了距離,可能也是這些天一起經歷過的太多的危險的原因吧。
少女看到李懷特的手掌放到自己頭上,遲疑了一下,沒有躲開,不過臉色倒是變得通紅通紅的。
聽到李懷特的話後,她認真地說道“懷特先生,那等找到河流後一定要好好清洗一下傷口啊。”
“好好好,我答應你。”李懷特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少女竟比自己更擔心自己的傷勢。
李懷特剛想轉過頭去,不料那少女再次拉出了他的衣袖,說出了讓李懷特有些震驚的話語。
“懷特先生,以後請多跟我說說我怎麼應對在這生存遇到的問題吧,我不想成爲大家的累贅。”
“我沒有沃爾夫岡那樣的力氣,也沒有溫妮的手巧,更不像懷特先生一樣可靠,但我會努力鍛鍊身體,跟懷特先生您學習相應的知識,更好的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的。”
因此,當李懷特聽到少女這一番話後,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不知何時,面前的少女心智竟變得如此成熟了。
“懷特先生?”
“不可以這樣嗎?”
李懷特的突然駐足以及沉默無言讓少女以爲他不看好自己,於是垂下小腦袋,一臉祈求地看着李懷特,低聲問道。
回過神來的李懷特聽到這話,急忙擺了擺手,說道“沒有的事,只是沒想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溫迪你已經變得那麼成熟了。”
“難道說我之前都是小孩子氣嗎?人家一直都不是個小孩子好不好。”少女鼓起小嘴,悶悶不樂地丟下一句話,便加快了腳步,走在了李懷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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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迪!溫迪!”
“懷特兄弟!懷特兄弟!”
交錯重疊的呼喊聲迴盪在河岸兩邊,卻沒有一人迴應。
平靜的水面上倒映出一高一低的兩個人影,兩人腳步匆急,不時環顧左右,在尋找着什麼。而水面上突然飄下一片落葉,漾起了層層漣漪,打破了平靜的水面。
而在兩人視野的前方正靜靜地躺着一物,而這也讓他們本就起伏的內心變得更加激盪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