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路達,”當某人還在一邊心憂天下的時候,被他耽誤了不少時間,急着回宿舍洗漱完畢後好去食堂搶肉的湯米早就衝在了幾人的最前面。然後,他好像從地上一把揪起了什麼的樣子。“我看今天咱們是沒什麼肉吃了,要不你去給上面反映一下?”
黑兄弟一邊語帶沉痛地告着狀,一邊把他剛纔撿到的東西拎到路達的面前,彷彿這樣就能增加不少“抱怨”相關說服力的樣子。
路達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給出迴應,因爲湯米提到他眼前的這個東西,以前從來就沒有見識過。而且不止是路達,除了羅傑之外的其他幾個相對年長的少年礦工也對同一目標表達出了自己的疑惑。
某人本來就因爲走神而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面,有前面一堆膀大腰圓的傢伙遮擋,他在第一時間壓根就沒看到湯米在折騰什麼。不過等其他人也半圍過去之後,他終於也得以親眼看到那“例證”了。
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牌輪迴者,羅傑當然第一眼就認出了那例證是什麼東西。而且說老實話這東西不僅僅相當眼熟,而且他甚至能以“整個基哈不可能有其他人比我更知道這是啥”來自誇。
然後準確地說,被湯米單手輕鬆提溜着的其實並非什麼“東西”,而是一隻正處於幼年期的四角動物,如果不是黑兄弟揪得足夠準確的話,這傢伙沒準還能縮成一個球悄悄滾走也說不定。
沒錯,這正是那位未來的螺旋族不動天王,也就是那隻已經在後勤基地被冠以古阿姆之名的小犰狳。
既然犰狳在這裡,那麼飼養員想必距離也不會太遠。
於是在羅傑並沒有打算搶前幾步將自己掌握的信息公之於衆的情況下——其實他本來也什麼都不能說,作爲一名從出生起就被“定向培養”的普通人類礦工,不可能具備鑑別“犰狳”這種“野生動物”的知識——隊伍前方響起了對少年礦工們而言相當陌生的聲音:
“它不是肉,古阿姆基地也不會剋扣任何一個礦工基地的補給。所以這位朋友,你能把它還給我麼?”
伴隨着這句臺詞急匆匆登場的,當然是被輪迴者們內定成“奸細”的帕薩福小姑娘。
當然了,對面走過來的不止她一個人。
在礦工少年們的眼中,正在找湯米索要犰狳的,是幾個以前從來沒見過的,穿着陌生工作服的同齡人。根據剛纔的對話來判斷,他們應該是古阿姆後勤基地的工作人員。話說那個基地的體能訓練看起來效果很一般啊,而且這些人平時一定都把工作全都丟給機器人了,否則怎麼會單薄到這種一吹就倒的程度呢?
而在dg並沒有悄悄搗亂的情況下,在羅傑眼裡看到的則是另外一副景象。比如後勤基地的小姑娘們雖然的確是穿着搬運用的工作服沒錯,但以正常人的眼光,應該很容易就看出她們身上已經略具規模的柔和女性曲線纔對。
好罷,那些從小就被改造手術矇蔽的礦工少年們當然不能算是正常人。
而且實際上不止是他們,就算是在帕薩福這幫小女生的眼裡,對面那幾個人高馬大的同齡人又何嘗不是毫無女人味的女漢子呢。
……
“這種時候你應該感慨一下反螺旋族的教育方針,比如剛纔如果帕薩福用詞不是‘朋友’,而是‘姐妹’的話,基本上就等於視覺改造手術白做了。”這是來自dg那邊的無聊提醒。
關於這一點,羅傑難得地提出了不同看法。“我倒覺得這純屬多此一舉,真要怕不同族羣之間因爲語言交流而泄露出某種真相的話,直接把聽覺改造也一起做掉不就好了?”
“照你這個邏輯,其他五感上的扭曲也得跟進,否則偶爾出現個比狗鼻子還靈敏的傢伙,不也一樣能察覺到真相麼?”
“嗅覺和觸覺也就算了,我不覺得味覺能起……喂,dg,你的思想太糟糕了。”
“不,我覺得剛纔聯想到了古怪方面的你纔是內心齷齪的那個。”
“這種假撇清有意義的話,你倒是說說爲什麼味覺也要被扭曲啊?”
……
總之不管輪迴者內部在爭吵什麼,其實他們都很清楚,只要洗腦工作真的切實做到位了,哪怕是不進行任何人爲扭曲,恐怕依然能夠令眼前這些第二?性徵並未發育的少年少女們真正具備“互相辨識”的能力。
甚至,還可以直接將性別方面的好奇心直接洗掉不是?
但是話說回來,帕薩福那邊來的都是些洗衣板級別,或者說整個古阿姆基地裡都沒有線條特別突出的女孩子,這些纔是客觀方面最起到“模糊”作用的關鍵吧?
否則要是直接冒出個跟原著tv版裡優子身材一樣誇張的妙齡少女來,就算是有五感扭曲,沒準也會直接在荷爾蒙層面上激發出某些額外的獸性纔對。
不過這些只有能夠站到旁觀者立場上才能察覺到的問題,現在顯然不能左右正在進行的,礦工基地與後期基地之間的雙邊對話。
湯米本來就是在跟路達開玩笑,並不是真的恨不得把手裡的犰狳直接生吃掉,所以他很爽快地就把古阿姆遞了回去,並且附帶了幾句諸如“幾位很面生啊,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之類的場面話。
這並不是盤道,因爲礦工少年們眼中看到的,已經被扭曲過的幾位少女身上制服,其實早就等於告訴了他們,這些是後勤基地那邊的來人。
而思考速度相對更快一些的路達更是進一步聯想到,往常後勤基地的補給在卸貨完畢後,無論是車輛還是押車機器人全都會即時回程。眼前這幾個後勤基地的“朋友”今次破例留在這裡的原因,該不會就是爲了尋找湯米手上的這個小傢伙吧?
所以礦工少年的帶頭大哥們也稍微上前一步,順着剛纔湯米的話頭,善意地詢問對方是否因爲尋找犰狳而錯過了回後勤基地的車,是否需要他幫忙聯絡下一趟,甚至安排住宿之類。
……
“我覺得這位路達大哥比某人懂人情世故多了,果然情商和智商不是成簡單正比關係的。哦不……仔細想一下的話,沒準還是成正比沒錯。”由於輪迴者們繼續保持置身事外態度,所以現在dg有充足的時間來打趣羅傑。
後者當然不能允許這種人身攻擊持續下去,“切,我只不過是要配合你的計劃,或者說在不知道你打算具體怎麼安排這種歷史性的會面,所以才故意保持沉默罷了。”
“可假如我沒有什麼特別安排,而且基哈這裡經過反螺旋族初步智商篩選的少年礦工們本身不足以完成預定接觸實驗,需要有你在旁邊推上一把呢?”
“那也應該是做計劃的你自己親自去推才比較方便具體定位。”
“好罷,不開玩笑了。安排這次會面的目的,簡單說就跟之前我們討論過的那樣,爲了今後恢復人類乃至所有被奴役螺旋族的正常社會模式,我們必須從現在就着手進行不同性別羣體之間的接觸。”
“然後才能制訂出消除視覺扭曲手術行動的具體實施步驟麼?”
“留給我們的時間一直都不怎麼充裕,實際上對到達各地下基地收留年齡上限的人類究竟會採取何種處理措施,從我現在對地月系統的網絡侵蝕成果裡並不能找到完備的答案。”
“又和上次一樣,在每次執行的同時都會被刻意銷燬掉麼?”
……
帕薩福那邊對路達的迴應態度一般,這其實也很正常,畢竟兩個地下基地裡都沒有什麼風花雪月的教育。而且在他們彼此將對方扭曲成同性別的眼裡,自然也不可能出現什麼“一見鍾情”的狀況。
(順便一提,根據某次羅傑和dg的無聊擡槓後專門遍歷過一次的“反螺旋族篩選標準分析”,輪迴者們這邊其實可以斷定,至少那些“從基因上就註定”的同性戀者是屬於嚴格淘汰的對象。這也就是說,整個地月系統裡不管是斷背還是百合,全部都在禁止範圍內,一旦察覺有相應苗頭都會被直接處理……)
與此同時,基哈的智腦終端這邊收到了路達提出的,如何對待或者安置外來基地人員的申請。而古阿姆那邊的智腦也收到了帕薩福這邊“我們何時採用何種手段返回”的詢問。
這些問題早在dg的預料之中,所以她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直接交給兩個基地的智腦讓它們自己想借口繼續進行了。反正今次的“會面”時間不會太長,充其量也就一兩天的時間,以智腦自己的性能足夠解決。
對於輪迴者們來說,這種級別的小事就沒必要事必躬親了。如果真想有什麼需要他們來拿主意的話,最起碼也得是月球少年們甦醒過來後,依舊處於毫無理智的狂戰士狀態,然後跟礦工少年後勤少女們打起來再說吧?
不過這種事情其實也是不會發生的,在dg跨越無數任務位面的海量麻醉經驗面前,今次那幾個被俘的月球少年充其量也就能動動手指,想炸刺是斷無可能。
(這樣一來,沒準月球少年們在另外兩撥人眼裡,會被劃分到與後勤少女的同一體能標準也說不定,或者可能還會更低一些?“
犰狳古阿姆在帕薩福懷裡老實得很,這個小傢伙不時悄悄把眼睛睜開一小條縫,迅速地打量仍然在對話的少年少女們一眼,然後再次迅速將眼睛合攏。
這個小傢伙是不可能經歷過視覺改造手術的,就算它智商有限,對人類也缺乏足夠概念,但兩邊體型和姿態,習慣動作差距這麼大,即使是普通的小動物也應該有所察覺纔是。它這種裝睡的行爲,本身大概就算一種自我保護。
可惜不管它怎麼小心,這種程度的小動作不可能瞞過羅傑或者dg。
某人在詳細詢問了自己搭檔,確定目前還沒有對古阿姆進行任何智力改造之後,開始覺得或許有些事情還真的是命中註定。在天元突破這個位面裡,大概就會誕生出不經過任何改造,直接就具備超常智能的動物來。
那麼接下來無論是爲了劇情主線,還是自己同化任務的順利進行,最好還是儘早把這小傢伙的獸人改造手術儘快進行了罷,畢竟所有事態只有全部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時候,才能勉強讓人放心不是。
那麼,順着這條思路繼續回顧和進行下去:
犰狳的事情暫時先放在一邊,由本位面經過篩選的人類beta化和宇宙怪獸化的兩個途徑繼續推測。這個位面的地球人類土著本身定然不具備“長期飼養”的價值。單純洗腦在人類成年之後效果大概會有一定程度上的減弱,如果再把這個位面螺旋族的“叛逆”天性考慮進去的話,在反螺旋族那邊恐怕會把所有“超齡”人類都直接當做生體素材,隨時隨地都要在實驗或者相關生體工具生產中消耗得一乾二淨。
但這又產生了另外一個問題,假如所謂的年齡標準被定義成所有地下基地這樣,嚴格來說第二?性徵或者生殖能力都沒有發育完全的階段,那麼地球人類的繁衍又該如何解決呢?
之前dg的各種“研究”中明明已經確認過了,無論是礦工少年後勤少女還是月球少年,基因中都不含人工操作的成分。別說是基因合成人了,就連人工授精試管嬰兒之類的痕跡都沒有……
所以說,這中間如此明顯的斷層是怎麼回事?
雖然目前還不知道反螺旋族堅持對地球土著們採取這種“自然生殖”模式的用意是什麼,但如果沒有生理意義上的成年男女,這一切都無從談起好唄?
……
“或許跟原著裡反螺旋族對自己做的那樣,把所有族人都冷凍起來?”這是來自羅傑的猜想。
“冷凍起來跟人工授精有什麼區別?而且未成年的冷凍了也不會變成成年人。”這是來自dg的否定。
“那麼就把思路稍微拓展一點,對於接近路達那種年齡的人,會在各自基地裡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監控,一旦發現相關目標有生理髮育完備的情況,或者接近發育完成也行,總之這種人會被立馬抓起來。”
“然後跟另外一邊抓好的異性關在一起配對麼?你剛纔還好意思說我思想骯髒?”
“又不是我策劃的這種方案,現在我們需要討論的是這種假說的可行性謝謝。“
“原理可能是這個原理,但是具體實施上肯定還會有細節上的變化。比如男性方面好說,男人是屬於標準的一年四季從早到晚都在發情期的傢伙。女性在這方面則未必,最起碼還要受生理期的困擾。比如即使是抓到了初潮的女性,也不能讓她立馬就懷孕。”
“說實話,我真不想跟你進行這種討論……你說到懷孕,這方面同樣也是個嚴重問題。反螺旋族不想用特殊方式加以干涉的話,人類的孕期起碼要十個月左右吧?”
“沒錯,男人在用完了可以立刻幹掉,女人這邊就要等到她生下孩子。再往後的撫養方面可以交給機器人來進行。但話又說回來了,在之前的後勤基地類洗腦教育中,不可能安插上人類自身生殖的相關課程。那麼這些年輕的媽媽們恐怕是在被隔離出來的同時,就要被灌輸……”
“如果是那樣,沒準還算好的。我現在突然想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爲什麼後勤基地裡全部由女性負責!”
“你是說,無論是種菜還是家畜飼養,這本身都是帶有生殖教育相關的?”
……
精神鏈接裡的對話到這裡又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某人這次的“靈機一動”並不是什麼好事,他自己也很清楚,逆向將反螺旋族的各種養殖措施推導得越細緻,越會將對方隱藏在各種看似正常手段下面,那些疑似植物生命體們對人類,或者說對螺旋族的濃厚惡意暴露得一清二楚。
就像dg說的,那些超齡男性將遭遇什麼,基本上不用想也知道。不管是beta化還是stmc化都足夠悲慘,但與那些還要再活將近一年的單親媽媽們相比,他們的的遭遇簡直可以用幸福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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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可憐的傻屌一個人到底養了幾個小號啊,是不是經常忘記一兩個,所以纔會這麼投票不穩定?
這傻屌真的太可憐了~~
所以爲了這傻屌再可憐一些,大家繼續投紅票吧?
順便,收藏又掉了兩個,怎麼總有這種不看別人說什麼的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