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約軍對於塗裝非常嚴格,如果不是官方認定的ace,敢在自己的座機上亂刷顏se的話,絕對會被軍法處的人吊起來打。但是對於紋飾之類小東西的管理,倒並不嚴格,只要你不嫌自己太扎眼,什麼神像咒文鬼畫符開光寶具都可以往上整。
因爲我們是外軍,所以大家表現得都很低調,機體上基本都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表現出革命戰士的良好情cao。
但是鐵牛例外,他在自己的座機胸口上紋了老大一個紅se牛頭。
我們曾經笑他到底收了紅牛飲料多少廣告費,但是這貨卻得意洋洋地告訴我們,他遲早要讓這個標誌威震天下。
估計我是第一個被震驚到的人。
“切!”
我猛烈地橫拉cao縱杆,驅動機體向右側規避,鐵牛裝甲機槍的she彈“沙沙沙”地貼着裝甲層擦過去,但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鐵牛竟然用上了更彪悍的武器——導彈!
【拉沃金】的背部發she筒封蓋被兇猛的火柱吹飛,直接刺向駕駛艙。太近了,連規避的空間也沒有,而且鐵牛的座機肯定也免不了被爆炸受轟成重傷。
我一腳踹向【拉沃金】的動力艙,但是鐵牛顯然已經看穿了我的技巧,馬上用胸口硬接了我一下,雖然整個被踢飛了出去,但是並沒有失去作戰能力,相反,兩枚導彈已經迫近到離我不足二十米的位置,要是直接被打個正着,我絕對會被連人帶裝甲一起炸碎。
但是我堅信自己還能活下去,因爲我駕駛的是機甲。
我迅速做出了一個動作,一箇舊世紀那些墜機駕駛員根本無法想象的,只有人型機械才能做出來的動作:併攏機械臂,然後像兩側揮出,像拍籃球一樣把兩枚導彈硬生生拍出了原來的軌道,歪歪扭扭地在我身後炸開。
“靠,隊長,你太牛逼了!”
雨果在無線電裡瞎叫起來。
“牛你媽,快點把我這裡的載員都帶走,然後都給我滾上船!”
我發現機體的能量恢復很慢,這才意識到機身上除了武備,還帶了六個合起來和七百多斤重的大活人,難怪動作總感覺做不順溜。
兩挺裝甲機槍從側面掃she逼開鐵牛,雨果趁機靠上來,從我的後背卸下炸彈似的載員艙,裝在自己的掛鉤上。然後把自己的裝甲機槍塞給我。
“隊長,你怎麼辦?”
“廢話,你以爲老子是誰,我會沒地方跑!”
我對着鐵牛威懾xing的來了一梭子,然後罵道,其實我心裡想的是:廢話,我可是共和國的機甲兵,怎麼能上同盟軍的賊船。
沒想到那幫傢伙卻是一副激動到不行的樣子。
“隊長,你太仗義了,這個時候還把咋們放在前面考慮。”
“……快滾蛋!”
突然,我耳朵裡傳來一陣驚呼,只見鐵牛的座機不顧交叉火力的阻攔,再一次朝這邊猛衝
過來,那樣子真像一頭紅了眼的鬥牛。
一掌推開雨果的【加蘭德】,把他們遠遠的轟走。我把裝甲機槍像長矛一樣頂在面前,一梭子擊毀了【拉沃金的】半邊腦袋。
但是鐵牛竟然絲毫不減速,一邊狂she裝甲機槍一邊猛撞過來,擺出了一副和我同歸於盡的架勢。他牢牢用機械臂盾護住了動力艙位置,一點也沒有給我可乘之機,迫使我只能機體的其他部位進行狙擊。
這時我終於嚐到了武器不如人的痛苦,30mm裝甲機槍威力不足的she彈打在【拉沃金】的身軀裝甲上,效果卻幾乎等於零,根本無法阻止對方的腳步。鐵牛的座機披着火花編織的鬥氣,挾持着堅甲重炮狂殺而來,暴悍的氣勢幾乎要把我壓倒!
“咚”
重量超過四十噸以上的鐵塊結結實實撞進了我的懷裡,三道避震器在撞擊中同時被破壞,我這一下可以說捱得結結實實,從鼻腔裡噴出了血!
教導團的老大把震動還要一聲咆哮一起打進了駕駛艙裡。
“去死,灰se微笑!”
47mm裝甲機槍抵近噴she出炮火,我從沒有那麼近距離的看到裝甲機槍she擊,因爲太突然了,連恐懼的時間也你沒有,下一秒,駕駛艙整個就炸裂開,四處都噴出了火星和碎片,抗荷服不斷被撕開,被燒燬,它畢竟不是防彈衣,所以我的皮膚,肌肉甚至是骨頭也很快遭遇了同樣的待遇。
在強烈的灼痛和創痛的刺激下,我無法抑制地大聲慘叫,叫得撕心裂肺,叫得幾乎要把聲帶震斷,甚至蓋過了裝甲機槍的炮擊音。
“艹!”
極痛之下,我像是小時候打架被人打了一悶棍,還在拼命還擊一樣,猛推cao縱杆上杆,一拳把【拉沃金】砸開,然後迅速拉起高度。
“呼哈,呼哈,呼哈…….”
我痛苦地喘着氣,每喘一次我都能感覺從創口往外擠出一些血液,感覺整個人就像個千瘡百孔的牙膏管。機體的狀況同樣很糟糕,無線電臺損壞,油壓線破損,裝甲帶損毀60%,三防裝置失效,動力艙損失30%的動力………可以說體無完膚。
除了和蒼刃對戰以來,我還從沒有被打得那麼慘過,幾乎是死了一次。
“灰se微笑!”
公共頻道里炸起了聲勢駭人的咆哮,我一扭頭,看見鐵牛的【拉沃金】又不要命地衝了上來,手裡正揮動着一把刀刃燒得通紅的熱能刀,樣子像極了看到逃跑的牲口的屠夫。
怒氣直衝腦門,我簡直火透了,他麼的,真以爲我打不過你嗎?別小看人了!
“鏗鏘”
我驅動【加蘭德】也拔出了複合斬劍,用力在空氣中一甩,拉出一道凌厲的光弧。我用力握住cao縱杆,因爲太過於用力,讓血液都從創口裡噴涌出來。
“來,鐵牛!”
千瘡百孔的駕駛艙裡,我像面對巨獸的角鬥士一樣發出狂怒的咆哮!
【拉沃金】高高舉起刀,一刀從我的頸部剁下來,但是…….動作幅度太大了!
我自下而上挑起復合斬劍,一劍把【拉沃金】的右臂砍上了天!
【拉沃金】的紅眼不可思議的跳動着,我狂暴地舉起大劍以和它剛纔相同的攻擊位置劈下去,【拉沃金】只能用機械臂來阻擋,但是複合斬劍的鐳she刀刃殺傷力遠不是溫吞的熱能刀刃能夠匹敵。兩層厚度在六十毫米以上的複合裝甲瞬間被裁紙一樣切斷,劍刃毫無阻礙的順着機體的頸子一路砍下去。
零件碎片和液壓油狂亂地噴she出來,並不斷的爆發小型爆炸。我用上另一隻機械手的力量,一把將深深嵌入金屬骨架的複合斬劍拔出來,像殺死以前那些可憐的機甲兵一樣,對準駕駛艙熟練地刺下去。
可是等等,駕駛艙?
我艹!
瞬間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可怕的錯誤,我大吼大叫着猛拉cao縱杆,甚至把所有的噴口都點起來作爲輔助,但是那已經太遲了,我只來得及勉強把劍劍拉偏一點點,那個危險的兇器就已經貫穿了外層裝甲,把【拉沃金】捅了個對穿!
我僵硬地看着【拉沃金】的眼睛失去神彩,拖着我的複合斬劍一頭墜了下去。破損的無線電裡擠出其他人不成調的驚呼,但是我再也沒有看,像是被目睹罪行的逃犯一樣,一把切開加力狂逃。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最後還是燃油耗盡的jing報音驚醒了我,我不得不在一片空地中停下機體,這裡離營區大概有十幾公里的路程。
我踉踉蹌蹌地爬下去,一個手腳不穩,直接從一米多高的地方摔下來,砸進雪地裡發出“噗通”的一聲,這時候我終於動不了了,把臉埋在雪堆裡粗重地喘着氣。
“該死的,我都幹什麼!”
我一拳拳狠砸在雪地上,雪粉像爆炸的炸彈一樣彈開,一連打了幾十下,然後我開始砸自己的腦袋,也是幾十下狠砸,自己把自己打得頭破血流。
如果有後悔藥賣的話我可以拿命換一粒來。
現在該怎麼辦?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態走十幾公里回去根本不現實,而且就算回得去,這一身傷根本沒法解釋,這種程度已經不是應急藥品可以解決的了,而且就算想慢慢養傷也沒有時間了,因爲剛纔的空戰已經消耗了我二十多分鐘時間,如果不盡快回去的話,比我們這些笨蛋jing密幾個檔次的科爾尼諾夫上尉肯定會起懷疑,雖然平時看上去一副不管事的樣子,但是上尉永遠都能卡主問題的關鍵點,這件事在我殺死李方洲的時候就得到了證明。
而且別的不說,如果鐵牛真的死在我手上的話,我覺得教導團的人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斃了我,就像我當初斃了李方洲一樣,處決背叛者。
這個想法讓我全身發冷,我從沒有想過會以這種方式死掉。
那怎麼辦,難道就在這深山老林裡等死嗎?
我這次是真的絕望了,不管怎麼選都是死路一條,巨大的恐懼佔據了我的全身。
突然,空氣中捲起了燃氣噴she的聲音,我的神經跳了一下,馬上滾到一棵大樹後,並從槍套裡拔出馬卡洛夫手槍,迅速拉開套筒上膛。這玩意兒是我從杜北少尉哪兒入手的東西,屬於舊世紀爲高級軍官設計的擺樣子貨,無論是威力和彈匣容量都遠遠夠不上戰鬥手槍的標準,但是現在也只能將就了。
很奇怪,雖然燃氣噴she噪音越來越劇烈,憑經驗,對方離我應該只有不到一公里距離,但是我卻完全沒有看到敵機的影子。
這沒道理啊。
從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現象,我把眼睛眯起來努力察看,突然我感覺陽光黯了一下,是天黑了嗎?不,是被某樣東西遮住了!
我擡起頭,正好看到在陽光的映照下,某樣“東西”正緩緩降下,在光線直she下露出琉璃般的輪廓,組成了一個像幽靈般若隱若現的“人”。
天,竟然是全隱形機甲!ps:今天體側,跪求考神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