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忘記介紹了。
他就是以擊落十一臺機甲,在毛熊機甲部隊中排名第二十一位的ACE,科爾尼諾夫上尉。替代一輩子下不了牀的野豬成爲我們新教官的人,同時他也是那個時代非常罕見的,在噴氣式戰鬥機和機甲上都頗有斬獲的雙料王牌。
以這種戰績和聲望,本應該是作爲重要人才來使用,甚至足夠單獨指揮一個機甲旅了,但是很遺憾,他沒有將軍的爹,也沒有市委書記的爺爺,每次提拔都很少有他的份。本來這也無所謂,頂多升遷地慢一點就是,但是這不太多話的傢伙還有一個讓人無法直視的愛好:檢舉自己的上司,據不完全統計,至少有五位上司被他的舉報信撬進了牢房。
最誇張的是,有一次他發出的舉報信全部被某位背景極深的上校頭頭扣下後,他直接開着自己的機甲飛進莫斯科,以強悍的cāo作連續奪過全部防空雷達探測,從五千八百公尺高空直接把舉報信綁在混凝土訓練彈上丟進了監察局門口。
簡直是**炸天了。
現在那個訓練炸彈還牢牢嵌在監察局大門口zhōng yāng的水泥地裡,據好事者推算,投彈誤差小於二十公分,堪稱zì yóu落體炸彈發明以來最佳的投擲記錄。不過這沒用,因爲這事之後所有上司都看他極度不順眼,所有他的提拔速度慢地嚇人,直到擔任我們教官的前一天,才被感覺有些不太像樣的官僚們提升爲上尉。
我們在暗地裡猜測,或許那些傢伙的意圖就是暗示我們像做掉野豬一樣做掉他。
真他媽一羣混蛋。
我的檢查結果是,腹部中了一枚9X18mm短彈,腸子被切開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口子,好在重要器官沒有受損。對付這種傷口醫生也沒用什麼特別技術,掏出彈頭,插上導流管,讓它自個兒慢慢癒合。
比較倒黴的是這種狀況還沒發吃硬質食品,於是我硬是喝了一個月泥漿一樣稠不拉嘰的燕麥粥,喝到最後一看到這玩意就頭皮發麻。
中間弟兄們都來看過我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一個個都是一副yù言又止的文藝青年狀態,問又不肯說。說老實話,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吊我胃口了,正當恨不得抓個人來打一頓拷問的時候,鐵牛和大頭兩位大哥壓軸似的來了。
“呵呵,哥們,最近怎麼樣,傷勢還好吧。”
這是鐵牛說的。
“沒事沒事。”
“很抱歉啊,我們一直向學校申訴上尉也幫着我們在說,但是政教處那幫老鬼堅持說什麼槍械走火,給了了最低級處分了事,反而我們也跟着吃了處分,唉,大家腦子一熱犯的事卻要你買單實在對不住。”
這是大頭說的,條理清晰,言詞懇切。
“沒事,意料之中的。”
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我哼哼哈哈的應和完就盯着他們兩個不放,我發誓要是這時候要是再來個“嗯,那個這個……還是不說了”之類的廢話,我馬上就按電鈴報告醫生說他們想非禮我。
“唉,其實吧,我們三十八個人就猛男他一直沒來。”
鐵牛直爽人,實在遮掩不住就猶猶豫豫地說出來了。
“其實他也是有原因的,那天晚上他自己一身上還堅持把你扛進了醫院,結果傷口大出血也進來躺着了,現在還在輸液吶。”
我莫名其妙,這算是什麼事兒,能不來就不來算了,我看上去像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鐵牛撓了撓頭,最後說出了最重要的一點。
“布洛尼婭…..貌似這兩天和猛男親近了很多,所以…….”
大頭一直緊緊盯着我的面部表情,我剛抽動一下嘴角他就慌忙開口解釋,兩個人像是配合無間的接力棒選手。
“哥們啊,猛男畢竟是一開始就苦苦追到現在,辛苦的一逼,雖然布洛尼婭好像對你有那麼點意思,但是你連動手的意思也沒有,還不讓人家動就實在沒道理了,俗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
“停停停,別背了,拜託,人家又不是我女朋友,怎麼說得和猛男撬了我牆角一樣?”
我趕緊制止了大頭的勸說,再搞下去科幻小說都要寫成三流言情劇了。
“真的沒關係?”
兩個人一齊盯着我問道。
“確實沒有。”
我回答的非常老實。
於是他們就露出送口氣的表情,開始和我拉拉扯扯說起別的事來了。
真是莫名其妙。
對於布洛尼婭的感覺怎麼說呢?這個女孩很溫柔,脾氣也很好,相貌舉止都在優等線以上,可以說是接近完美的理想女友,有交往價值。
我的感想僅此而已,再往深處的話,就一點也沒有了。
直到到那一天爲止……
在醫院躺了兩個禮拜,我就遞申請逃了出來。現在大家都在拼命啃書本,我可不想在醫院裡躺到期末考結束,雖然創口還隱隱作痛,但是非常時期只好湊合一下了。
回到一團糟的寢室,我剛來得及把厚得像板磚一樣的課本彈開,寢室裡的衛星電話就響了起來,自從野豬被廢了以後,這玩意兒作爲他的重要犯罪兇器,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響過了,現在突然一響把我嚇了一大跳。
一看液晶顯示頻,我再次被嚇了一跳:號碼前面聞所未聞的跟着一長串零,這到底是哪個星系來的通訊?
“喂。”
“我說你們是怎麼搞的,國家花了最大的努力把你們送去學習技術,可是你們這段時間的表現實在太讓人失望了,兩個當了逃兵,其餘的人有喝酒逃課的,有打架鬥毆的,你們,你們簡直是……”
這說話模式簡直就是我初中時代的班主任的翻版,她老人家的一大愛好就是動不動把人祖宗十八代的爛賬全部翻出來無限擴大化,一股腦地全扣在人腦門上,然後得出一個完全不相干的結論,你敢頂半個字嘴就叫家長,所以我對這類傢伙噁心的要命,更何況其他也就罷了,阿呆媽的也算逃兵,是誰把他趕進jīng神病醫院的來着?
人一動氣,說話就一點也不客氣了,況且落了兩禮拜課,我心情鬱悶地簡直要爆炸,剛好有不識相的送上門來,當即就是一嗓子噴過去了。
“滾你媽的,愛看看不看拉到,不爽你自個兒死來玩,行不行?不行就閉上臭嘴看着,別亂噴口水。”
電話那頭的人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樣,半天沒說出話來,隔了很長時間才冒出一個不斷打顫的音節。
“你你你你你…..你是哪個?敢和老子那麼說話,找死啊!”
一看他被噴惱了,我心裡巨爽,模仿着他的聲調調侃起來。
“你你你你….你纔是哪個啊,連家門都不報,你老孃怎麼教你做人的。”
對面更加惱怒,傳來一片猛砸東西的聲音,大概是茶杯之類的東西被砸爛了。
“老子是國防部長陳天民大將,**是誰!”
“哈哈哈,老子還是你爹吶,不說了,一邊玩蛋去。吧”
我學着電視劇裡大反派yīn謀得逞的賤樣大笑三聲,也不理對面的反應,一把扣上了話筒,愉快地攤開書本開始複習功課了。
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但是一個小時後,胡隊長就吹起了緊急集合哨,把所有兔子都集中到了寢室樓下,我們人還沒站穩,這個雙手叉腰,一臉恨不得亂刀砍死我們表情的大漢,就瞪着牛眼咆哮起來:
“nǎinǎi的,哪個是陳部長的爹,給老子站出來!”
額,我的傷口又裂開了,血壓不足,氧氣也供不上來了………不好,我又要暈過去了。
這世界也真是夠荒唐。
事後我獲得了一個很鬱悶的綽號:陳老爹
同樣是事後,接到陳天民大將電話的兔子(這個電話人人有份)中間,一股開始違揹我們最初誓言的不和諧的氣氛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