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還很遠,就聽見村子裡傳來的爆炸聲與槍聲。
沖天火光照亮了夜空,想必是去村子的人踩上了防禦地雷和炸藥。
根據管理中心發回的信息,已經有八十名精英隊員到達小村,護衛隊的人原地待命。
護衛隊的隊長整個人都蔫了:“待命待命,不就是看他們裝逼。”
其他人也垂頭喪氣的將摩托車熄了火,停路邊,三五成羣的扎堆坐着。
關長嶺輕輕碰了碰身旁的黃髮祥:“老大怎麼這麼快就泄氣了。”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黃髮祥指指遠處的山村,“大災變之前專門執行各種絕密押送任務,他們手上經過的東西,丟了就是地球毀滅,他們手上經過的人,丟了就是世界大戰,他們一隻手就能打你十個!二區那幫人遇上他們也就是倆字:完蛋!來,坐着吧,歇歇,安心吧,你沒事了。”
其他人聽見黃髮祥的話,心底埋藏已久的怨氣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出口,紛紛抱怨道:
“平時見到他們,主動打招呼,這幫孫子理都不理。”
“可不嘛,以前也搞什麼聯合作戰,他們那叫一個傲慢,想讓他們搭把手都不行。”
“哎,別說,我真喜歡他們這車,可惜啊,人家跟防賊似的,連靠近都不讓,說護衛隊的人沒有上車的資格,媽的,要不是打不過他們,老子真想打得他滿地找牙。”
原本烏雲滿天的夜空,忽然出現了數點明亮的星光。
那不是星光,是直升飛機的燈光。
不止一架直升機。
五架直升機,在空中懸停成一個圓形,將小村不偏不倚地罩在包圍圈裡,接着機艙門大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從垂落的繩索滑落地面。
那些人,絕對不是一區或者二區的。
關長嶺心中閃過勞倫斯的那張臉,心中猛地一沉。
他對隊長說:“我以前在村子裡也很能打的,想去看看精英們到底有多厲害。”
隊長哼了一聲:“去吧去吧,小心別死在那,害我寫報告。”
“哎!”關長嶺應了一聲,騎着摩托往村子的方向馳去。
隊長搖頭:“年輕人啊,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等多碰幾次壁,就知道自己就是一顆小螺絲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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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長嶺將車速開到最快,大腦也在飛速的運轉,這些黑衣人是來找雲舒的,還是來找周懷英的?
還是兼而有之?
不管了,先找到雲舒他們再說。
在子彈橫飛的火光中,關長嶺只看見了一區和二區的人,雲舒陸嘉誠他們連影子都沒有,不知藏在什麼地方。
關長嶺希望他們繼續藏下去,現在村子裡出現了三股力量,無論是哪一方都不適用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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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燃燒彈,還有直升機上的探照燈將村子照得亮如白晝,關長嶺雖然有“潛行”能力,不怕別人故意打他,不過在這種大亂斗的時候,比狙擊手更可怕的是流彈,看看水泥地上的彈痕,就知道什麼叫躺着也中槍。
關長嶺從領口扯出一顆珍珠形狀的定位器,只要靠近雲舒,這顆定位器就會震動,並且有指示方位的功能。
他輕輕的按下開關,果然很快的震動起來,方位指向東北方的村公所。
關長嶺心中大喜,加快腳步向那裡跑去。
村子裡所有的防禦措施都已經被倒黴的二區人和一區精英們給踩了個乾淨,該觸發的已經全部觸發,現在黑衣人的前進腳步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他們也不區分到底誰是一區人,誰是二區人,手中突擊步槍的子彈連續不斷無差別的收割性命。
東北方向也有一架直升機,至少有二十人已經先關長嶺一步到了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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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辦工廠裡,已經被解開繩索的周懷英一掃往日文弱公子哥兒的模樣,眼神陰鷙,嘴角卻帶着刻意的笑容,他優雅地向站面前的倖存者們欠了欠身:“承蒙各位招待我這麼長時間,我一定會好好報答的。”
“先把這位雲舒小姐帶走,小心,她很厲害,啊,對了,她是你們的總教官,她的厲害,你們應該都領教過。”周懷英笑笑。
站在一旁的陸嘉誠\b的手指稍稍向袖子裡勾了勾,突然一道勁風從身旁重重向他的腦袋砸下來,劇痛讓他眼前一黑,當下便半跪在地上,瞬間眼前的一片便像老式電視機塌了電線那樣的模糊,手足無力,根本起不了身。
“陸隊長真是着急,還沒有輪到你呢。”周懷英溫柔的一笑,“雲舒小姐,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你再厲害也來不及救清霞小妹妹吧。”
一個黑衣人手裡緊緊的勒住劉清霞的脖子,她臉皮漲得發紫,連哭都哭不出來,一柄閃着寒光的匕首死死抵住她的咽喉,已經有數道血絲順着刀刃滾滾而下。
“我曾經聽說雲小姐,哦不,雲教官,你曾經教育你的學生們,如果爲了達成目標,就算是犧牲無辜者的性命,也沒有關係。
你曾經在一次反恐任務中,將一個小女孩踢飛,吸引了恐怖分子的注意,那個可憐的小姑娘被子彈打成了肉泥,而你,抓住了恐怖分子的頭目,立功受獎。
後來小姑娘的媽媽要找你報仇,說要殺了你的朋友償命,她不過是一個家庭主婦,最多也就只能做到嘴上過過癮罷了,可是,你卻一槍將她打死,理由是你不能看着朋友受到威脅。
雙重標準是不是很有意思?弱肉強食,一切的標準都是爲你服務的,對不對?”
倖存者們聽見周懷英的話,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雲舒,雖然雲舒與她溫柔嬌弱的外表完全不相符,但也是一個爽利有趣的姑娘,他們不相信雲舒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我失憶了,你說的,我都不記得。”雲舒平靜地看着他。
周懷英笑着走到雲舒面前,靠得非常近:“這不要緊,我只是認爲,你一定能理解我做的事。”
他從雲舒的腰間抽出黑色短劍:“雖然你的性格與在獵豹的時候完全不同,但是,身手還是一樣的好,我不得不防。失禮了。”
話音未落,他一腳將雲舒踢倒在地,黑色短劍穿過她的手掌,牢牢釘在地面。
緊接着兩聲槍響,雲舒的兩條小腿各中一槍,鮮血飛濺。
“稍微處理一下,帶她走。”周懷英滿意的收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