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以後,正午時分。
嵐國的一座小城,這裡是一間人來人往的客棧。
一對年輕的男女一起走入了這個客棧,找了一個沒人的位置坐了下來。
“從這座城過,再走約莫兩百里左右,便是嵐國的邊境平陽關了。只要過了平陽關,在走過與琅國之間的那三十多里路的沙漠,進入琅國。那時候應該就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了。”這對男女中的女子在坐下後,對那模樣清秀的男子……確切的說,應該是少年,說道。
然而,這少年卻是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神情淡漠,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獨自品着。
這說話的女子臉上蒙了一塊黑色紗巾,把除了眼睛的部位都給遮了起來。但就算是憑那一對明亮的眼眸,也能看出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子。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美麗女子,對那個看起來乳臭未乾的小子說話,那小子卻懶都懶得搭理。這一幕落在客棧其他人的眼中,不禁產生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
楊易並沒有易容,雖然易容對他來說是件很簡單不過的事。但當初易容,只是因爲身邊有小環在,爲了小環的安全,他不得不易容。而如今,小環已不在身邊,那麼他也沒有了易容的必要。
“你一路上口中一直唸叨你的師傅……你師傅到底是誰?也是玄劍榜上高手?”楊易喝了一會兒茶,對韻嵐公主開口問道。
而韻嵐公主聽見楊易的話,卻是對楊易白眼一翻:“玄劍榜上的高手算什麼?我師傅是真正的隱士高人!師傅曾經給我說過,玄劍榜,也就排名前三的幾人有些許本事,其他的人,都不過是沉醉在名利的追求中,沒有真正窺探劍道大門的人!這種人,對上我師傅,根本就十死無生!”
楊易聞言,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既然你師傅這麼厲害,那怎麼你會被‘淫邪劍’戈喆追的如此狼狽?你師傅的名號嚇不住他嗎?”
韻嵐公主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訕訕道:“那個,那個……像我師傅那樣的高人,自然不可能只有我一個徒弟。在嵐國住了幾年時間,大約在三年前,師傅他老人家便去了別的弟子那裡住,至今都沒有回來。”
聞言,楊易笑了笑,不再出聲。韻嵐公主見楊易這般模樣,似乎不把她的師傅放在眼裡,一對柳眉微微一蹙:“你難道以爲我師傅是騙子?!我告訴你,當初那排名玄劍榜第九的戈喆,就是慕我師傅的名,想讓我師傅爲他在劍道上解惑,所以才投靠我嵐國的。”
“哦?”楊易聽見這話,終於有了點興趣。開口說道:“你師傅說,玄劍榜上只有前三的幾人有點本事,那意思是,你的師傅是劍修?”
“那倒不是……劍修乃擁有大威能的人,我師傅還沒達到那樣的境界。”韻嵐公主又想了想,覺得這樣說似乎弱了自己師傅的名頭,又說道:“不過也差不多!我師傅乃是凡劍境五重大乘的人!速度極致和力量極致都達到了圓滿,凡劍境內無敵手!”
“好大的口氣!希望你師傅真的如你說的那般厲害。”楊易淡淡的說完這句話,便不再開口。
凡劍境共分五重,一重招式,二重靈變,三重極致,四重人劍合一,五重返璞歸真。
前四重都是鍛鍊體魄和提升劍速,第五重返璞歸真之境纔是真正開始領悟劍道。這是楊易被鎮壓這六年來,所悟出的道理。
速度極致中的快與慢,力量極致中的舉重若輕與舉輕若重。
這四條極致之路,只有達到第二階段,真正開始悟劍後,纔算得上是踏入了返璞歸真之境。返璞歸真的意思,便是退去外飾,還其本質。就像力量極致,無論是舉重若輕,還是舉輕若重,都不過是力量的振盪所造成的!這就是力量極致的本質,明白了這個道理,纔算得上在力量極致一途返璞歸真。
而就算明白了力量極致或者速度極致的本質真諦,但這也並不代表返璞歸真之境達到了圓滿。只有徹底同時明白了力量極致和速度極致的四條極致之路,然後把這四條極致之路融會貫通。
這樣,纔算得上返璞歸真之境大乘。這是楊易被鎮壓這六年來,繁複思索所得出的結論,同時,也讓他明白了過來,當初,能夠在把快與慢結合的阿九劍下逃走,是多麼的幸運。
所以,楊易在聽了韻嵐公主的話後,對於其口中所說的師傅的實力,並不是很相信。
楊易不再開口說話,韻嵐公主獨自說了幾句後,便也覺得沒什麼意思。吃完飯後,兩人向着嵐國的邊境平陽關而去。
平陽關是鎮守嵐國與琅國邊境的一座重要關口,駐紮重兵把守。目的自然是防止同樣是中型國家的琅國入侵,當然,其中也有看是否有機會,趁機入侵琅國的意思。與琅國虎牢關時常都有一些小摩擦,不過也就是小打小鬧。
楊易和韻嵐公主來到這裡,顯得很小心翼翼——應該說,韻嵐公主很小心翼翼,面巾也不蒙了,而是直接戴了個斗篷,把整個人的樣貌都遮了起來。
這般模樣的打扮倒也算常見,並不會引起什麼注意。
平陽關雖然是爲了防止琅國虎牢關的入侵,不過,任何地方都有商人,都需要商貿發展。無論嵐國還是琅國,邊境關口都是開放的,其目的自然便是爲商人們提供便利,而他們,則收取一些關稅罷了。
楊易和韻嵐公主站在排得長長的隊伍後方,看着前方平陽關的守衛一個一個的對通過的人進行盤查。
楊易倒不是很在意,但韻嵐公主卻是心中焦急,只聽她小聲對楊易說道:“這裡平時盤查根本就沒有這麼嚴厲,今天怎麼會這麼嚴厲呢?”
楊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在地震山時,那些兵馬雖然全部沒有了戰鬥力,但其中還是有不少人活着。難道你以爲被救走這件事,那姓付的奪位之人會不知道?”
“這我自然知道,我只是沒想到會傳的這麼快!”韻嵐公主語氣有些許焦急的道:“你看前面的那些守衛,其中有一人好像拿了一幅畫像在對着過關的人對比。前面凡是戴斗篷和麪巾的,無論男女都被喝令拿下檢查。這可怎麼辦?”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楊易淡淡說道,同時,只見他手一動,迅速的一把摸在了韻嵐公主的臉上。
“你幹什麼!”韻嵐公主忽然被楊易摸臉,當即滿臉怒色的喝斥出聲!頓時引起來周遭人的注意。
她何韻嵐貴爲嵐國公主,自小身份高貴,別說被摸臉,就算是看,別人都不敢長時間盯着她看。楊易雖然救了她,但這也不是楊易可以隨意摸她臉的理由!她脾氣剛烈,從五天前,寧願死也不願臣服戈喆便能夠看得出來。
“吵什麼吵!你們兩個,對,就你們兩個。給我過來!”
前方守衛也因爲他們這邊的吵鬧,把目光投向了這邊。然後對楊易和韻嵐公主兩人命令道。
聽見前方守衛的話,韻嵐公主不禁心中暗道一聲糟糕,目光看向楊易,卻發現楊易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聽見守衛的話,慢慢的向前方走去。
看着楊易慢慢走過去,韻嵐眉頭深皺,她實力並不強,就連玄劍榜百名都排不上。如今之計,也只有跟着楊易走,硬着頭皮慢慢跟在了楊易身後。
“你,把斗篷摘下來!”
兩人走到前方,那守衛指着韻嵐的斗篷說道。
韻嵐目光再次看向楊易,卻發現對方仍然是那副淡然模樣。不禁眉頭一蹙,他到底在想什麼?我如果摘下斗篷,恐怕就會被這裡把守的數十萬重兵給包圍,到時候恐怕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心中一陣躊躇,她不明白楊易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不管楊易的這副淡定神情是裝的還是真的,他都只能選擇相信楊易了。
緩緩的伸出玉手,而後抓住斗篷,慢慢的拿了下來。每挪動手一分,她的心臟便劇烈的跳動一分,手心裡滿是汗,當斗篷快要徹底離開她的頭,露出她的樣貌時。她的手忽然一滯,而後猛的一把拿開斗篷,閉上了眼睛。
安靜,四周一片安靜!
這幾天過平陽都會被嚴厲盤查,從盤查時,旁邊有人拿畫像對比,人們便猜出,肯定是在捉拿什麼重犯!
而在守衛叫韻嵐摘下斗篷的時候,因爲韻嵐那緩緩,彷彿揭露什麼神秘面紗一般的動作。衆人的呼吸都屏住了,只以爲韻嵐便是那通緝要犯。
當韻嵐的斗篷要拿開時,就連那些守衛都有點呼吸急促,下意識的緊了緊手中的武器,準備應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混亂。
而當韻嵐徹底的拿開斗篷以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個手持畫像的人。士兵們呼吸急促,圍觀的人員也是心情緊張,而韻嵐的心臟也是比平時跳快了兩三倍!
當那手持畫像的人面無表情的擡頭看向韻嵐時,所有守衛的士兵都做好了當場拿下的準備,而韻嵐也做好了和楊易從這裡殺出一條血路的準備!
“操!拿個斗篷而已,你動作這麼慢,害得老子心情緊張得要死!”手持畫像的人爆了一句粗口,而後對着楊易和韻嵐兩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查完了就趕緊走,下一個!”
“切~”
一陣噓聲中,滿臉愕然的韻嵐和楊易就這麼出了平陽關。
走出平陽關,韻嵐仍然是方纔的愕然神情,她目光看向楊易,有點語無倫次的道:“這、這…怎麼、是……怎麼回事?”
楊易瞥了她一眼,道:“臉上,自己看。”
聞言,韻嵐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銅鏡,對着自己一照:“呃……這張臉是誰?”說完,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事一樣,猛的看向楊易:“難道是你剛纔摸我臉的那一瞬間做的?”
楊易點點頭,算是默認。韻嵐公主愣了愣,下一刻一巴掌拍向楊易的肩,卻被楊易輕輕一挪步,躲了開。她也不在意,笑道:“早說你會這麼厲害的易容術,我還費勁戴什麼斗篷啊!”
末了,她又說了一句:“通過了平陽關,算是徹底安全了!”
“那可未必!”楊易突然開口說道,目光直直的盯着一個方向。
韻嵐公主聞言,眼中閃過疑惑之色,而後順着楊易的目光看去,是一片拱起的沙丘。她看了看楊易,仍然一臉的疑惑。而後,她慢慢的走上沙丘。
當看清沙丘後方的一切時,她面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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