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車廂內,暫時就李源和女子兩個人。
這女人的審美觀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暴露”。穿着一襲風衣,爲了展示傲人胸圍和平坦小腹,該露的地方全露出來,包括修長大腿,不該露的地方,也幾乎露出來一半。
反正某個純情小男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勢,跨下小兄弟很驕傲的擡起頭來,誰叫現在還沒有到中午,通常早上有個習慣,那就是一柱擎天。
“呃,姐姐哪裡人?”李源故作深沉,把行囊抱到身前掩飾尷尬。
“死相,大家都是沙家人,最多出生地不一樣,還分什麼哪裡人?”女子伸手打開列車配備的個人光屏,快速上網閱覽信息。
李源看到女子將注意力轉移到網頁上,不由得心裡犯嘀咕:“難道是我想錯了?這個女人並不是念奴嬌小隊成員。也對,她們不會做得如此明目張膽,沙家可是有軍事法庭的,既然把天狼小隊設爲試點,不會讓我在前往鈞天堡的路上出意外吧?”
想着想着,李源沉沉睡去。
昨天跟着狼頭機甲學習,他可是一直演練到早上,連沙擎宇什麼時候離去,都不知道,只在訓練場留影信息上看到一道背影。
“哼,小麻瓜,這就睡了。作爲軍人,警惕性無限接近於零,還真是讓人頭疼呀!”女子目光落到對面車座上,不由得搖了搖頭,隨後繼續瀏覽網頁。
沙家專列有固定線路,由一地前往另一地,負有特殊使命。就好比這趟列車,目的地定爲鈞天堡監獄,並非每個人都能上來,登車時會自動進行身份識別。而李源真的累了,所以他沒有想太多,抓緊時間打個盹。
不過,這份安全只是相對而言,在專業人士面前,登車限制形同虛設。
轉眼間,幾個小時過去,專列停泊到一顆大星加載能量,車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雜亂聲音將李源吵醒。
“怎麼回事?到站了嗎?”李源迷迷糊糊起身。
對面女子揉了揉太陽穴,說:“沒到呢!二十八個人進入我們所在車廂,他們要去鈞天堡監獄探監,人數似乎比平時多了些。”
“多了些?”
李源的目光遊移開來,心說話:“糟糕,不會在這些人當中,混入了其他小隊殺手吧?還有沒有王法,真的要把我這個小隊長整死才安心?必須提高警惕啦!來之前特意查看過歷年獎勵,確實豐厚得不像話,統戰部居心叵測呀!就是爲了樹立典型拉仇恨。”
有了這種想法後,看車上每個人都可疑。
車廂地方很寬敞,大家坐得比較開,唯獨兩撮人聚在一起。
最前方有七個人,都是肌肉發達類型,脖頸上繪有骷髏匕首刺青,看起來像是來自同一戰隊。他們大吵大嚷,自己帶了啤酒和食物,邊唱邊喝邊叫,旁若無人,被吵醒就是這些人的功勞。
左前方有四名黑髮女子,目光陰沉,不時向窗外掃上一眼,也不知道萬年不變的星空有什麼看頭,似乎心情不大好,很焦慮,似乎想要早些趕到鈞天堡,又希望這條路長些,表情複雜。
除了這兩撮人,其他人都各自坐着。當然,還有李源這一桌,有個不請自來女子,給別人的感覺,像是兩人認識。
當看向對面座位女子,李源有一個驚人發現。
那呼之欲出胸部,那極致美好身材,居然全部收入風衣中。他禁不住有些後悔,心說:“我睡覺幹什麼?真的有那麼累嗎?現在可好,想看沒機會了。”
思及此處,李源覺得不對:“哎?有問題!爲什麼這女人見到別人,就開始藏肉了呢?難道放不開?就對我放得開?好古怪!我也有些古怪,對這個女人興不起半點敵對心理。好像在她身上有某種氣息,令人異常心安。”
琢磨來,琢磨去,李源找不到答案。
“不再睡一會嗎?看你睡得好香。”女子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靠到座位上,半眯起雙眼。
“哦,你睡吧!我來爲你放哨。”聽語氣像是執行任務時,搭檔之間的對話。
李源無心一句話,讓對面女子身軀微微一顫,暗自讚歎着:“果然,這個懶傢伙並沒有喪失警惕性,而是屬於那種天生直覺很強的人,對於敵人,對於朋友,有着無法理解的嗅覺!”
女子生出許多感觸,卻又不願意深想,只把頭埋入衣領間,安心睡去。
“孃的,如果有敵人在車上,會是誰呢?又或者只是我多心?”李源心裡直叫:“這幫大漢好大的嗓門,吼得我都不能用心思考了。也好,聽他們說些什麼,從側面瞭解一下鈞天堡。”
“五爺,夠義氣,每次放假都去鈞天堡探望老大。”
粗豪漢子爲旁邊一名大漢倒滿酒杯,不由得抱怨起來:“老大也真是的,當年居然跳出來和主家老鬼爭風吃醋,結果耽誤了行程,如果能早些佈置,隊裡何至於損失慘重?”
“唉!小八,別怪老大,他和花大姐可是青梅竹馬,老鬼手段下作,趁人之危,要是我也會衝過去,殺他個天翻地覆。”大漢拿起酒杯一仰而盡,痛苦的說:“轉眼已經三年,你當老大沒有自責過?他每次見我,都是傻傻的。花大姐爲他自刎,有這樣一個女子生死相依,足矣!”
“是啊!足矣!”
“來,幹掉這些酒,男人沒有酒,就不能活。”
幾個大漢把金屬酒杯撞得山響,然後仰頭“咕嘟、咕嘟”灌酒,讓車廂始終飄蕩着一股酒氣。
李源耳朵一動,聽到不遠處四名少女當中的一個,擔憂的說:“申姐怎麼那麼傻?爲了保護我們,甘願自己受罪。還好判去鈞天堡,聽說那裡相對寬鬆些。”
“哼,在沙家任何一座監獄,哪有寬鬆?”最爲冰冷的少女轉過頭來,壓抑的說:“就算那裡沒有關押多少窮兇極惡之徒,可是你當進去後,還能像隊裡一樣?申姐她愛護我們,在那種情況下,只能站出來替我們受過。這次真的錯了,我們任性,親手種下了苦果。”
“還說呢!都是你們兩個衝動,任性。”又一名少女插言進來,情緒激動的說:“就是你們倆正義感過剩,偏要去懲治那個二世主,還在他胯下狠狠踢了幾腳,要不然他的保鏢能在人羣密集地方啓動機甲嗎?這也便罷了,你們兩個居然披甲上陣,與他們對轟,誤傷了九個人。”
“不是的,申姐看到那個被二世主欺負的女孩,一怒之下,把那個傢伙打得更慘,連帶着把他的保鏢廢掉,我覺得我們出頭沒有錯,”最開始說話的女孩用力搖頭,彷彿想證明什麼。
“好了,就要見到申姐了,咱們好好想一想,該怎樣面對她!”年紀最大的女孩出來打圓場。
李源聚精會神聽着,誰說男人胸中沒有八卦神火?至少他了解到,鈞天堡關押的犯人,大抵都有些冤情,並非大奸大惡之徒,距離重刑犯很遠,卻又無法削減罪責。
“嘿嘿,不知道有一天,我會不會進去,畢竟有種想要幹掉沙鵬飛的衝動。”李源自然而然露出一絲邪笑,可是當他的目光掃過窗外,嚇得魂不附體。
萬年不變的星空出現劇變,遠方爆發出一團亮光,起初只有針鼻大小,瞬間放大到極限,明亮衝擊波肆無忌憚擴散,腦海閃過一個念頭:“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
列車跟着震顫起來,警報聲大作。
“怎麼回事?”風衣女子睜開雙眼,當她看到外面的情景,倒吸一口冷氣罵道:“哪個該死的混蛋,居然敢動用伽馬射線暴,這他媽的是想毀掉整條列車!老孃非把他腦袋砍下來不可。”
“衝擊波來了,大姐小心。”李源反應速度超快,在車廂崩潰的同時,眉心一閃,抓住行囊就坐入核心艙,攻堅者三那生硬造型屹立於星空下。
呼嘯從耳邊擦過,列車被狂猛力量攔腰截斷,李源所在車廂,受到衝擊最爲強烈,似乎那爆炸就是衝着這節車廂來的。
機甲厚重身形擋在風衣女子身前,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名女子躍到攻堅者三的肩膀上,安然坐下,眺望遠方。
“喂,大姐,外面很危險,你的機甲呢!”李源早就發現這名女子是機甲兵。
“姐姐我不適合戰鬥,在這裡看會熱鬧就好。你想啊!列車有警備隊,沙家機甲兵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敵人來犯,要他們有來無回。”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是女子神情並未輕鬆多少。
“呃,看熱鬧是不錯。”李源很直白:“可是大姐你坐在這,我要分出一份能量擋住太空超低溫和製造有氧環境!這個,小弟最近手頭不大寬裕。”
“這個時候還想這些,腦袋秀逗的傢伙。”女子氣得直咬牙,胸前一起一伏,她趕緊揉了揉胸口,極力平復情緒,說:“放心,等安全了,給你一袋蓋亞源石,就當姐姐僱傭你做保鏢。”
“啊哈哈哈,蓋亞源石嗎?不好意思啦!”李源撓了撓腦袋:“保鏢,沒問題,保護像姐姐這樣的美女,是我的榮幸。”
“榮你個大頭鬼。注意,有東西過來。”女子有着常人無法企及的警覺,要知道李源的攻堅者三也纔剛剛鎖定可疑物體,那是鬼魅般黑影,瞬息跨越數公里地界,降臨在車廂殘骸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