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女人。”一名士兵咬牙切齒道:“兩軍交戰死傷難免,你有本事找魔法部,找奧格斯格去,追着我們算什麼本事。”
“我父親不是軍人。”冰冷的女聲如同寒冷的刀鋒縈繞在衆人的耳旁:“他爲了掩護平民出手,你們卻再三圍攻他。
還欺他不熟槍械,用人質威脅他。”
唰的一聲響起,一道白影直接竄了出來,穿過了七人的位置,然後消失在樹林深處。
白影消失的地方,傳來了軍人慘叫的聲音。
原來剛剛的那一竄已經有一名士兵被抓走。
慘叫聲不久便消失,女人繼續說道:“奧格斯格,他親手殺了我父親,我自然會去找他的。但在找他之前,你們得先死。”
說話間,無數道白衣白髮的女人影子在樹林中穿來穿去,就好像是幽冥鬼域降臨人間。
“小心。”
“是她的武道法身白鬼夜行。”
就在數名士兵的驚呼之中,無數女鬼衝了上來,她們明明沒有實體,但是每一次穿過士兵們的身體,都能造成驚慌,恐懼,衰弱種種效果。
噠噠噠噠的槍響聲不斷響起,但是子彈對於武道法身根本毫無效果。
唰的一下,又一名士兵哭喊着被一隻鬼爪拖入了樹林,不一會在一聲驚人的慘叫之中,徹底悄無聲息。
“她混在女鬼裡。”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
“我要活下去,我不要死。”
呼喊之中,一名大漢直接離開了防禦圈,隨便選了一個女鬼看上去最少的方向衝了出去。其他幾名士兵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媽的,分散逃。能逃幾個是幾個了。”
看着剩下的士兵們分散逃竄,女鬼們哈哈怪笑起來,宛如陰風哭號。地獄來到人間。
最先逃走的大漢拼命跑着,一不小心被樹枝絆倒了一下。卻好像狗一樣繼續往前瘋竄,身後不斷傳來女鬼的哭喊,其他士兵的慘叫,爬着爬着又站了起來接着跑。
不知道跑了多少遠,他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四周圍的樹林一片安靜,已經再也聽不到女鬼的聲音,更聽不到那些慘叫聲。
不知道何時開始,四周圍突然暗了下來,光明一點點消失。黑暗就好像擇人而噬的巨獸一樣,將四周圍的空間一點點吞沒。
黑暗中,不知道何時起響起了小女孩唱歌的聲音。
“誰!”
“誰在哪裡!”
士兵渾身都顫抖起來,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點,他想要動,卻發現一股巨大的恐懼束縛住了他的心,四周圍已經變得一片黑暗,就在這黑暗中,小女孩唱歌的聲音卻越來越近。
“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
眼淚水忍不住地從他的眼角流下。就在這巨大的恐懼中,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摸上了他的腳,似乎是某種粘稠的爪子。順着他的腿似有似乎的向上摸去。
小女孩的聲音繼續在他的耳旁響起,但是已經從唱歌變成了哭泣。
“好疼啊。”
“我好疼啊。”
“叔叔,別打我了。”
“我肚子好疼啊。”
士兵的頭皮整個發麻起來,他想要掙扎,卻一動都動不了,眼淚水不停地留下來,嘴裡不斷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放過我。”
最後爪子順着他的脖子摸到了臉頰。他只感覺到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扒開了他的嘴巴,嗖的一聲竄了進去。
白髮白衣的女人緩緩走了出來。那一頭披肩的長髮就如同是女神峰最高處那萬年不化的冰雪一樣。
看了看地上口吐白沫的士兵,女人冷笑一聲。突然又一臉悲慼了起來。
“父親,你看到了麼?又一個該死之人死了。”
眼前一頭白髮的女人,正是蔣晴。
此時的她和二十年前完全不同,一頭雪白色的長髮,妖豔的青紫色嘴脣,還有宛如殭屍一樣的青色臉龐,配上那一身潔白如雪的長袍,讓她看上去就好像是雪山女妖一樣。
左擎蒼失蹤,蔣天正死去,武館被滅,海京化爲一片火海。
遭受了重大打擊的她一夜白髮。
從那一天起,過去的蔣晴已死,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只剩了一具滿腔仇恨,爲了復仇可以付出一切的空殼。
冷冷地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蔣晴一步跨出,便如同女鬼一樣飛了出去,在樹林之間縱竄。
但沒過多久她便突然停了下來。
‘不對勁。’
她突然後退了一步,發現竟然沒有效果。臉色一變,她身形如旋風般騰挪了一圈,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
她發現她竟然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後走了。
與此同時,前方出現了一股墨綠色的氣體,正朝着她所在的位置不斷吹拂過來。那氣體所過之處,各種花草樹木都直接被腐蝕成了一灘黑色的粘液,就算是再笨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明白眼前的氣體必然是某種毒氣了。
蔣晴又連續往後方奔跑,卻發現不論她怎麼提速,除了前進便沒有任何方向可以移動。
眼看着毒氣越來越靠近,蔣晴手中拿出了幾個彈丸直接丟向了毒氣傳來的方向,爆炸性的氣流直接將毒氣推送了回去。
‘還是不行,只能暫時阻攔,無法真正驅散。而且這個魔法……’蔣晴的雙眼之中閃過一絲寒光,無數白衣白髮的女鬼已經在虛空之中閃現出來,朝着四周圍的樹林探去。
‘在那裡!’蔣晴目光一轉,一掌隔空拍出,樹林之中便傳來一聲驚叫。
四周圍的環境立刻飛速變化,她發現自己又能前後左右移動了,但剛剛動了幾步她便又停了下來。
無數帝國士兵將她團團包圍,起碼數百隻長槍將槍口對準了她。
還有十多名身穿法袍的法師站在外圍,在法師的身前則還有十二名穿着裝甲的貴族武士。
帝國皇家法師團的副團長奧格斯格,亦是蔣晴的殺父仇人。
“蔣晴,投降吧。”
看到眼前的大陣仗,蔣晴突然笑了起來。
奧格斯格皺了皺眉:“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要麼投降,要麼死。事實上你殺了這麼多帝國的戰鬥英雄,讓你投降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他的語氣之中猶如高高在上的神靈,好像接受蔣晴的投降是一種慈悲一樣。
灑然一笑間,蔣晴已經朝着眼前的槍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