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上。蕭陌將手中的《異度詛咒》合攏,而後若有所思的對衆人道:
“從這第二篇故事“死亡快遞”看來,如果李正陽真打算對我們下手的話,那他的本意就是不想要改變劇情了。”
“那我們就這麼一直等在這裡嗎?”李帥將座位調的很低,兩條腿掛在方向盤上悠哉悠哉的亂晃着:
“不是帥哥說你們,這都到了這種地方了,你們還總搞仁慈那一套。仁慈是什麼?那tm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要是聽我的當時直接給那混蛋給宰了,也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沒聽過那句話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們並沒有權利決定他人的生死。”溫洽雲不太認同的說道。
“算了,隨你們。總之還是那句話,好人你們的,壞人,帥哥做!”
陳誠有些搞笑的抽了抽嘴,而蕭陌聽後則面露愧疚的低下了頭。他最近確實有些變得在乎這個在乎那個,這一點和他以往相比可謂是大相徑庭。
他現在都還記得,剛去往清明路2號的時候,他是有多麼的多疑,幾乎誰說什麼他都下意識的不相信。對於生命也沒有太多的仁慈,完全是一個只知道關心自己安危的人。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因爲糜爛法師,或許是因爲沐雪,也或許是因爲不善和尚……總之,他的心不知不覺的變得仁慈,除非是遇到那種有心害他們的人,否則他絕不採用鐵手腕,也因此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人在江湖手不由己的道理蕭陌也清楚,但是有糜爛法師在前,不善和尚在後,他們就像是一高一矮的兩條底線,在時刻干擾着他的冷酷決定。
他蕭陌並不是一個心軟的人。這一點他自己心知肚明。想想,如果不是有糜爛法師犧牲自己將他救下,不是有李帥在旁一直毫無索取的幫助,想來他定會變得比張天一更爲冷血。
但是,也正因爲這樣,所以纔有這麼多人相信他,願意幫助他。
受害者不是敵人,所以不存在對敵人同情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如果他們只將事件中的受害者當做是npc,而毫不顧忌他們性命的話,那他們又和那些只知道殺戮鬼物有什麼不同?
但是話說回來。他們在原則上雖說不是隨便殺戮,但在面對一些問題,一些選擇上,有一些殺戮卻還是無法避免的。
就比如這一次,首先,殺死李正陽是解決這次事件的第一步,也算是最佳的開局。其次,李正陽也存在着除去他們的想法,同樣對他們存有殺心。
這就和他們當時在原野村。眼睜睜的看着陳誠將村長他們丟給鬼物一樣。因爲先有村長他們存在坑害他們的念頭在先,而後纔有他們冷血報復在後。
“我們這次不就一起做了壞人,騙那個服務生,到時冒充我們去接受快遞。如果接收快遞的人就會被殺死的話。那他無疑是無辜枉死的。”
溫洽雲說到這兒,她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雖不能濫殺無辜,但是在面對一些無可選擇的情況下。便也沒必要過於愧疚自責什麼。
因爲在《死亡快遞》這篇故事裡,劇情一開始就是這樣發展的,主角將那個被詛咒的盒子郵給他的一位書迷。而後這名書迷便被殺死了。
另外在小說裡,那個被詛咒的盒子就只有一個,如果李正陽真想拿我們下手的話,那麼最有可能的便是將盒子郵給我,拿我當那個最先被盒子所殺的龍套書迷。
所以就是那個服務生真的死了,那也是被我坑死的,和你們沒有多大關係。”
蕭陌並沒有推卸什麼,因爲這在他看來顯然是逼不得已,並不怪他們這樣做,只怪李正陽爲了自己能夠活命,而在明知道這麼做意味着什麼的前提下,還仍舊按照劇情郵遞被詛咒的盒子。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眼下還沒有收到李正陽的寄來的死亡快遞,所以,有關這一切的猜測也很可能是冤枉了他。
若真是這樣,那他們說不定也會修改先前的方案,留得李正陽一命。
“李正陽的家已經查出來了。”
溫洽雲再次展現了她身爲黑客的實力,她揮手將電腦往蕭陌的身邊一推,而後繼續說道:
“在金橋小區,三單元,302室。”
衆人之所以選擇待在巴士上,而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沒有查清楚李正陽的住址。因爲怕李正陽起疑,所以他們也沒和李正陽再聯繫,只等着到時候給他來個出其不意。
正當衆人將注意力放到溫洽雲電腦上的時候,一直注意着窗外的陳誠,則淡淡的說道:
“有一個快遞員進去了。”
因爲巴士就停在賓館大門前的停車位上,所以透過車窗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進入,或者是離開賓館的人員。
與此同時,蕭陌的手機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上面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喂?”
“你好請問是蕭陌蕭先生嗎?我是送快遞的,不知道你現在在不在?”
“嗯,我在……”
蕭陌掛斷電話,臉上或多或少的流露出幾分失望,實話說,他和李正陽真的挺談得來的,他也確實很喜歡李正陽的書,只是現在……他只有死了!
“我們現在去往李正陽的家,至於計劃……”
隨着蕭陌的一聲令下,李帥便駕駛着巴士在一片驚聲中激衝而去。
賓館的三樓外,快遞員手捧着一個包裹,有些臉色難看的敲着某個房間的房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好像被什麼人盯上了一樣,那種感覺令他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就是站着都直讓他冒冷汗。
所以他現在沒有別的想法,只想着趕緊將這個燙手的山芋送出去,然後忙碌偷閒的去喝杯奶茶熱乎熱乎,儘管現在是熱的要命的夏天。
房間裡並沒有聲音,不過這時候卻見一個服務生打扮的人從一邊走了過來:
“別敲了,我就是。”
服務生叫住了快遞員,快遞員愣了愣,然後疑惑的問道:
“蕭……陌?”
“對。”服務生痛快的答道。
“嗯,麻煩你籤個名。”既然有人要,快遞員也就不再磨蹭,將手中的包裹交出去後,便拿着那服務生簽好的單子快步走掉了。
只整下這名服務生,手上捧着這個快遞包裹沒有離去,並在嘴上嘀咕着:
“打不打開呢?那人是開玩笑說給我了呢,還是真給我了?”
服務生猶豫了一下,之後他便三下五除二的撕開了這個包裹,隨即一個普通至極的盒子便露了出來。
看到這盒子的瞬間,服務生的手腳頓時軟了一下,他更是一連嚥了好幾口吐沫,心裡面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麼,總之很是讓他不舒服。
而這一切顯然都是因這個盒子而起。
服務生想了想,便在一側叩開了盒子的一邊,而就在盒子的一邊落下之際,一團溼漉漉的毛髮便從盒子裡露了出來。
“毛絨玩具?”
服務生盯着從盒子裡露出來的這些許的毛髮,然而正當他想要將盒子裡的東西都掏出來的時候,便見露在外面的毛髮突兀的動了起來,繼而……服務生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而這,也正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個瞬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