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牀了,起牀的時間到了!”
清晨,鬧鐘裡發出了稚嫩的童音,程無雙揉着眼睛慢吞吞的坐了起來,將擺放在牀頭櫃上的鬧鐘拿在手裡,狠狠得按了下停止鍵。
六點鐘,她生活裡最討厭的時間,因爲這證明着她要起牀上班了。
轉頭看了一眼身旁還未醒來的丈夫,她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滿足的笑容。即使在外面再煩,再累,只要回家看到躺在枕邊的愛人,那麼一切煩惱都會煙消雲散。
“老公早安。”
心裡默默的唸叨一聲,她將被子給丈夫蓋好,隨後小心翼翼的下了牀。她沒有吵醒丈夫,因爲丈夫上的是晚班,一般凌晨時分纔會回來,所以他還需要一些時間休息。
離開臥室,她遵循着往常的習慣,想要走進衛生間去洗漱,然而,她的身子卻突兀的停了下來。
她看到了什麼!
門邊竟然擺放着一雙小巧的鞋子!
這雙鞋子足以引起她的驚詫,因爲她並沒有孩子,所以家裡自然不可能有小孩子的鞋。
“是丈夫帶回來的嗎?”
心裡這樣想着,她情不自禁的來到門前,低身拾起了那雙鞋。鞋碼很小,大概在三十三號左右,因爲要比她自己的鞋子小上一些。
最讓她感到奇怪的地方,是它並不是一雙新鞋,在它的邊緣位置上還沾有不少泥巴,溼乎乎,還伴有一些奇怪的味道,有潮溼,還有那種腐爛的臭味。
很奇怪,這兩天都是萬里無雲的大晴天,就是退一步說,這鞋子真是丈夫從花壇裡挖出來的,那在家裡放的這幾個小時中,上面的泥巴也應該晾乾了纔對。
越想她便越覺得蹊蹺,丈夫好端端的帶回來一雙破鞋做什麼?若不將這鞋子的由來弄清,她一整天恐怕都不會過的舒服。
將丈夫喚醒,問明白這鞋子是怎麼回事。她將手中的鞋子丟在地上,轉過身,又快步回到了臥室。
“小峰?小峰?”
程無雙輕輕的推了推牀上正在睡覺的丈夫。
“嗯?怎麼了?”
丈夫被她喚醒了,眯着眼睛看着她,看上去還有些迷糊。
“我問你一件事,門邊那雙小孩兒的鞋子是怎麼回事?”
“小孩兒鞋子?什麼鞋子?”
丈夫顯然被她說的一愣,撓了撓頭髮也支着坐了起來。
“門邊那雙小孩兒的鞋子不是你帶回來的?就是溼乎乎的,上面還有泥巴的那雙!”
“你怎麼了?我每天下班那麼晚,哪有時間去買鞋子啊。”
看着丈夫那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程無雙的心裡有些緊,想想也是,丈夫根本沒理由在這件事上騙她。可那雙鞋子如果不是丈夫帶回來的,那它又是怎麼出現在這個家中的呢?
“算了算了,沒事了,你繼續睡吧。用我給你準備早餐嗎?”
程無雙妥協了,她本來也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較真,不就是一雙爛鞋嗎,既然不是丈夫帶回來的,那麼一會兒出門丟掉就好了。
“不用了,我估計這一覺要睡到下午。另外,真沒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你不吃的話,那我就隨意對付一口吧。”
說完,程無雙親了她丈夫一口,笑着走掉了,只剩下他丈夫滿頭霧水的愣在牀上。
洗漱,化妝,吃完早飯,程無雙英氣勃發的離開了家門。當然,她並沒有忘記要將那雙鞋子丟掉。下了樓沒走多遠,前方就出現了一個垃圾桶,沒多想,她就將手裡的鞋子丟了進去,隨後開車去往了她所在的公司。
程無雙今年二十八歲,憑藉着自己的才能,以及美麗的外表,年紀輕輕的就坐上了主管的位置。公司的同事們爲此還給她起了個綽號,精裝女強人。
來到公司所在的大樓,她習慣性的走進了電梯,電梯裡的人很多,但多是她手底下的員工,所以她一進來,立刻就有人獻殷勤的同她打招呼:
“主管早!”
“你們也早!”
電梯裡的員工紛紛往內側竄了竄,這也給她留出了很大一塊地方,看到其他人都擠得要命,唯有自己這塊寬鬆,她不太好意思的說道:
“你們這是做什麼呢?弄得我像吃人的母老虎一樣,可以往這邊竄竄的。”
“謝謝主管,不過你那邊也沒多大地方,再說很快就到了。”
見員工們推辭,她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很快電梯就來到了她所辦公的樓層。從電梯中下來,她徑直穿過員工辦公區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途中,她除了聽到一些人友好的招呼聲外,還見到了一些人充滿差異的目光。
員工們充滿差異的目光明顯是自己引起的,但自己今天怎麼了?是衣着不對,還是妝容出了問題?
帶着這種疑惑,她拐進了衛生間,可她剛一進來,就聽門外的保安說道:
“小朋友,這裡是女性衛生間,男孩子是不能進去的,那邊的纔是男性衛生間。”
“小孩子?公司什麼時候讓小孩子進來了!”
程無雙聽後有些生氣,公司中是有明文規定的,員工不能攜親屬進來,尤其是小孩子。她打算一會兒出去問問,看是誰帶來的孩子,叫他立馬帶走。
收回心思,她來到了鏡子前,鏡中的自己看上去美麗大方,臉上帶着身爲領導的威嚴,就是她自己看着都覺得沒人情味。但公司就是這樣,如果身爲高管的自己對誰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那麼有一部分人就會失去他們該有的尊重,有時候甚至就會開口拒絕自己。
當然了,這也是一種在優越感上的體現,她拼死拼活的往上熬爲了什麼,不就是想獲得更多人的尊敬和畏懼嗎?不就是想要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嗎?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想,她都應該繼續保持這種威嚴。
對着鏡子仔細的照了照,一切都很正常,並沒有任何不對頭的地方,就是不知道那些員工爲什麼會露出那種表情。
弄了弄衣領,她便要轉身離開,可這時候她卻被人叫住了。
“程主管!”
程無雙回頭看去,只見叫住她的是另一個部門的主管,那人甚至要比自己還年輕,是一個擅長踩踏男人上位的女人。雖然心裡面很是厭惡這種人,但她還是露出了微笑,客氣的回道:
“怎麼了王主管,有事?”
“哦,沒什麼事情,就是好奇想要問問你,今天和你一起來的那個男孩是你什麼人?”
“什麼男孩兒?你確定你在和我說話?”
程無雙聽得莫名其妙,伸手指了指自己。
另一個女人更是不解,很驚訝的反問道:
“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當然和你說話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作爲上司,帶個孩子過來是不會有人說什麼的,就只是好奇問問。”
“抱歉,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或許是你看錯人了吧。我剛纔也有聽到,公司裡好像來了個孩子,不過並不是我帶來的,我一會兒正要去問問呢。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丟下這句話,程無雙快步離開了衛生間。看着程無雙消失,那女人輕咬了咬嘴脣,不屑的罵道:
“神經兮兮的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