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朝着王一一等人的方向望去,蕭陌的瞳孔驟然一縮,心跳的頻率也猛地加快了好多。
便見從那間廠房裡,正有着數不清的鬼物,猶如潮水般的從裡面涌現出來。
這些鬼物看起來更像是一些科幻電影裡的喪屍,每一隻的臉上,以及身上都塗抹着一層紅褐色的泥漿。在它們歪歪扭扭的奔跑中,那些紅褐色的泥漿便不停“滴答滴答”的掉落着。
天際的烏雲緩緩的走開,彎月悄無聲息的探出一角,從中傾灑而下大片的光華,將不遠處的廠房映照的宛如一座地獄囚牢。
無數死亡的囚徒,伴隨着四周“咧咧”的寒風兇獰的涌出,而在它們前方拼命奔逃的,則只是幾個弱小到只需它們動一動手指,便能夠輕鬆捏死的人類。
這一刻,蕭陌只覺得上方那陰沉的天際,都與之一起重重的砸了下來。
“三幕鬼戲不是都已經順利拍攝完了嗎?可是……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鬼物們儘管看起來奔跑的很是費力,但事實上它們的速度卻是一點兒不慢,正肉眼可見的縮短着同王一一幾人的距離。
“啊……!”
王超一邊喊破音的哭叫着,一邊拼了命的朝前飛奔,儘管在那個方向上就只有蕭陌自己。
“它們追上來……追上來……!!!”
王超提着膽子回頭看了一眼,不看還好,看過後更幾乎嚇得他魂飛魄散。
因爲被他們丟在那裡的短髮青年,此時此刻,正被鬼物們分食着,頭。腳,身子……以及他的內臟。
“救命……救命啊……!”
比起王超來,長髮青年則還要不冷靜。他雖然看起來在拼命的逃,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被嚇軟了腿的緣故。就見他的速度正越來越越慢,沒一會兒的工夫,便被王一一三人甩在了身後。
“等等我!你們等等我……!”
長髮青年見距離三人越來越遠,他便開始瘋狂的哭吼,本能的想要讓王一一他們停下來等他一會兒。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他們自顧還不暇又怎會送死的停下來。
眼見鬼物們距離長髮青年越來越近,蕭陌知道長髮青年已經死定了,被追上就只是時間問題。不過現在他也根本沒心思去關心一個外人的死活。更別說還是一個對他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了。
眼下這種情況就連他自己都自身難保,若照着鬼物這麼個追趕速度,不出三分鐘他們所有人便都會被追上,就是他使用分身傀儡也沒用,因爲鬼物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這時候分不分開逃,都已經變得沒有意義了。
蕭陌暫時想到的辦法,就是抓緊時間回去巴士上,然後駕駛着巴士離開這個鬼地方,畢竟提示要求他們拍攝的三幕鬼戲都已經完成,所以這裡自然也就失去了繼續留下的價值。
但說起來簡單。想要真正的實現卻難上加難,因爲這裡距離甸柳56號並不算近,想要在短短的三四分鐘內跑回去。就以他們幾個的速度完全是癡人說夢。
還沒等他們跑到半路,估計就全被追上了。
儘管這個辦法不可行,但是危機迫在眉睫,也根本容不得蕭陌再去多想什麼。所以還沒等王一一他們靠近,他便從軌道上跳了下來,同樣朝着甸柳56號的方向逃奔而去。
身後滿是王一一等人的叫喊聲,不多時,便又陡然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嚎,蕭陌在奔逃中不禁轉頭望了一眼。就見那名長髮青年也被鬼物們撕成了碎片。
將頭轉過來,蕭陌只覺得腦海裡一陣天旋地轉。因爲不應該出現這種狀況纔是。
這一次事件的提示他已經按要求做到了,他選擇成爲導演。並且順利的拍完了三幕鬼戲。三幕劇本上的“已完成”絕不會有假,如果他沒有完成拍攝,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已完成”?
這個顯而易見,但事實上……他們卻仍舊在被鬼物追殺着。
“不應該這樣……應該已經解決了這次事件纔對……”
蕭陌在腦海裡不停的回想着,很快,他便找到了那個被他所忽略的關鍵——銅鑼聲!
“對了!還有鬼戲宣傳單上的銅鑼聲!爲什麼……爲什麼鬼戲都已經拍完了,但是銅鑼聲卻沒有自行響起?”
也不怪蕭陌會這麼想,因爲早在鬼戲正式開拍的時候,銅鑼聲便是自動響起的,這便讓蕭陌下意識的認爲,待他順利拍完三幕鬼戲後,象徵着事件被順利解決的銅鑼聲,會再一次自動響起。
但事實卻顯然並非如此。
蕭陌很快便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並且想到之所以他們還在被鬼物追殺,就是因爲有一個條件還沒有達到。這個條件自然就是敲響銅鑼,這一點也證明他之前關於那張宣傳單的推測——鬼戲的宣傳單同事件提示是相互補充的。
所以毫無疑問的,他現在需要一面銅鑼。
然而這個需要卻是致命的,因爲他現在根本就得不到銅鑼,除非他能回到巴士上,繼而幻化出一面銅鑼來。
可巴士停在甸柳56號,他們現在根本就趕不回去。另外還必須要考慮進一種可能,那就是從巴士裡幻化出銅鑼就算是敲響了也沒有用。
因爲夢想巴士的存在就只是一個外因,原本事件是有給他提供巴士的,但因爲習慣問題,所以他並沒有使用。所以正常情況下,是根本不存在從巴士上幻化銅鑼的。
如果排除夢想巴士這一因素的話,回顧這一次的事件,他對於銅鑼的存在也完全沒有印象。這證明,甸柳56號並沒有銅鑼,三幕鬼戲的拍攝地點也並沒有銅鑼。
但這麼一來的話,這起事件就變得無解了,因爲沒有銅鑼要怎麼敲響?
隨着身後追趕他們的鬼物,距離他們越來越近,蕭陌所揹負的壓力也正變得越來越重,幾乎壓得他寸步難行。
“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敲響銅鑼……?
誰能告訴我……!”
蕭陌心中極度不甘的吼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