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夜來了又走,如白駒過隙,而盧安再次坐進搖椅中陷入了沉思。
這時,盧安的三夫人敲響了書房的門,然後姿態萬方的走了進來。
她臉上帶着嫵媚的笑意,腳步輕快的來到盧安的身後,一雙雪白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肩膀。
三夫人有一頭淡金色長髮,一雙如同最純淨藍水晶一樣美麗的雙眸,她以前在整個上位魔裔的交際圈內都是有名的美人。
然後她最終選擇了盧安,成爲他的三夫人。
“殿下,您決定明天就返回家族了嗎?這裡雖然是個度假的好地方,但住久了挺無聊的!”三夫人的聲音清脆得好像一隻小夜鶯。
盧安微笑着拍了拍她的玉手,隨意問道:“有什麼新消息?”
“魔域議會正在召開全體會議,殿下您前兩天如果回去的話就能趕上這次會議了,然後那十二張王座中就有您的位置了。”
三夫人略帶遺憾地道,而此刻她的眼睛閃閃發亮,如同黑夜中的璀璨的星星。
十二張王座意味着什麼,那是幾乎每個黑暗種族都在仰視的位置,那是王者的席位,是魔族最高的榮譽。
唯有點亮血脈長河源印的王者,纔能有資格去坐,而加冕後的盧安親王,已經自然而然取得了屬於他的一個席位。
這不僅僅讓盧氏一族的地位提高了好幾個層次,而且對整個魔裔在魔域中的話語權都有重要影響。
不過盧安的反應卻是十分的平淡,淡淡的問道:“議會中都討論了什麼議題?”
“是關於那個無底漩渦混沌之墟的推衍,議會的那連山大師和聖朝一方的元帥都推衍失敗了呢!那位東安無還因此舊傷復發,不得不返回真武聖域了。”
三夫人輕笑着介紹了暮光之殿中傳來的消息:“圈子內都在猜測,此事究竟是真是假,多數人還是傾向認爲這是人族放的煙幕,以混淆視聽。”
書房門又被敲響,一位名叫盧得的伯爵走了進來,他是跟了盧安近百年的近侍,是處理盧安日常事務的心腹,一直深受盧安的信任。
他進門後便向盧安詳細的介紹着有關魔域議會的事情,最後又道:“聖朝元帥東安無確定已經返回了聖朝帝都,只是一進帝都後他就失去了蹤跡。”
盧安聽了之後,忽然輕笑了起來:“那連山一向對他的推演術引以爲豪,肯定不會甘心被一個人類比下去,議會那些老傢伙應該也會全力支持他繼續推衍混沌之墟吧?”
三夫人有點迷惑於盧安的態度,他的話中幸災樂禍之意太過明顯了。
她不由的好奇問道:“殿下,莫非您認爲這是聖朝的陰謀?虛虛實實以便混淆視聽,以便讓議會毫無價值地損耗推演的力量?”
她的眼底中閃動着奇異的光芒,胸脯幾乎貼到了盧安的背後,語氣也嫵媚無比。
盧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將她從背後拉到了自己跟前,然後三夫人就發現自己混身僵硬,根本就不能動彈了。
她美麗的眼眸中忽然就露出驚慌之色,想開口說話,但現在就連張嘴也不能了。
盧安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我晉升親王的事情是怎麼泄露出去的?”
三夫人的眼中驚慌之色馬上就變成了極度的驚懼,下意識就想向盧得望去,但什麼也做不了。
實際上,盧安在血戰之前就晉升了親王,但他一直秘而不宣,而爲了不讓外人知道,因此他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加冕點亮源血印記。
這件事只有兩個最親近的人知道,一個是他的近侍盧得伯爵,一個就是他極寵愛的三夫人。
盧安看了一下她,眼神中有着深深的失望:“你不用去看盧得,不是他泄露出去的,因爲他是我凝結出的源血後裔。”
三夫人此時終於絕望了,外人都知道盧安有後代,但卻不曾擁有源血後裔。
源血後裔有兩種,一種是自身覺醒的源血種,一種是由武尊以上的大能,將自身源血凝結出來賜給後代融合而產生的源血後裔。
盧安之前一直都沒有傳出凝結源血後裔的事情,因爲凝結出一滴源血需要消耗上百年的功力,而盧安還不到中年,因此沒有浪費源血製造後裔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沒曾想他的力量已經強大到如此恐怖的地步,竟然已經制造出一名歸元境高階的後裔,而且在這之後還能成爲加冕親王。
三夫人柔軟的身體趴在盧安的腿上,無數的血線從她背上的毛孔中被抽取出來,在上空匯成了一團血光。
她的臉上已經因爲痛苦而扭曲了起來,眼睛裡也完全是恐懼和絕望之色。
活生生地被抽取出全身的精血,對魔族來說是最殘酷和最痛苦的刑罰。
盧得毫無憐憫的看了她一眼:“殿下,她莫非是爲議會效力?”
盧安無所謂的道:“也許是吧,她的記憶裡被做了手腳,讀不到什麼東西,不過是誰的人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如果不是她泄密,您就不用提前加冕了……”盧得痛恨道。
“在那青夜女王從沉睡中醒來之時加冕,不是正好麼?然後我就擁有了與她平等對話的資格了。”盧安哈哈一笑道。
盧安手一揮,三夫人已經失去生命的軀體就滑落在地上,而空中的聚集起的那團血氣已經凝結成一顆拳頭大小的血晶,這相當於一個歸元境高階魔裔的全部精華。
盧安手指一彈,血晶就飛到了盧得的面前,落到了他的手中。
盧得躬身謝過之後,又道:“對了,殿下您要我調查關於失樂園實驗室襲擊戰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東安無的兒子應該沒有死於那一戰中,他最後應該是逃脫了,但之後卻不知去向。”
“當時我們打掃戰場的時候,實際上只找到了他兒子的銘牌,它掛在一隻僅剩下半個手掌的少年手上,有理由懷疑這是金蟬脫殼之計。”
人魔雙方雖然相互交戰萬年,但在戰後,雙方都會交還戰士的遺體或身份銘牌,這是慣例。
“這麼說,東安無的兒子其實並沒有死於那一戰囉?不知他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是什麼反應?”
盧安摩挲着指上的板指,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